多情总被无情恼。

    2023年4月4日星期二阴

    昨天下午，我去超市买了打折的鲜桂圆。打完折后五元一斤，共六块多钱，看来有一斤多。还买了凉拌菜，只选了半斤多，回来正好装了一碗。里面有宽凉皮、海带丝、细粉丝、蕨菜、黑木耳、鲜笋、蚕豆、豆筋丝、豆干、熏豆干等等。味道还是差点火候。有咸味有辣味，但是缺点油水，也没有蒜末。

    我也试着买了根肉肠，二点五分米长，七块八一根。又买了一袋中老年高钙奶粉。回来后，已经五点多了。我把蛤蜊汤倒进电饭煲的干饭上，插上插座，按下开关。接着拿来它的隔层，把肉肠放在里面，盖上盖子。这下没事了。我坐在厨房里，打开凉菜的袋子，拿起一双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春天来了，我似乎变得特别爱吃凉拌的豆制品和各种素食。

    不多时，电饭煲冒了热气了。我一手拿起隔层把手，用筷子把粥饭搅拌了一下。一锅喷香的蛤蜊粥快熬好了。我把隔层放回去。过了一会儿，肉肠滚热了，稀饭也煮好了。我拨了一下开关，转成了保温状态，继而关掉了插座的通电按钮。我把隔层端到厨房灶台上。从墙上取下菜板来，将肉肠放在菜板上。然后切成一片片的，连忙往嘴里塞。肉质鲜美细腻。我嚼了几下，吞下去，又塞了一片。过去我特别爱吃腊肠。这种肉肠也还好吃。砖红色的，干净又美味。

    到了六点半，我又出门逛去了。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来到卧室，打开电灯。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一只小老鼠在挂窗帘的铁丝上走钢丝。它瞬间往外窜去了。这是夏衣柜里的老鼠。它确实回来了。也许，它见我昨夜晚饭后给天花板上的老鼠留鸡爪，觉得我俩的伙食还不错，又回来了。它今天是来视察我家的伙食的。如果达到它的标准，它就时不时光顾一下，如果达不到它的伙食标准，它一边已经找好了东家。或许，我对着天花板说的话，也被它暗中听去了。我对天花板上的老鼠说：“我俩的好日子快来了。你可不能像它们一样迁徙了。以后你有饭、肉、蔬菜、水果吃…”夏衣柜的老鼠听我如此说，像我是在对它说似的，积极地回来了。

    夏衣柜的老鼠是在我夏衣柜底下出生的，只要食物稍微好点，它是不愿意走的。它就是那只夜里从我身上飞跃过去和喜欢在我床底啃食物的小老鼠。记得它只有三厘米大小时，我躺在地板的竹席上，头离夏衣柜很近。它不知什么时候从夏衣柜溜出来了，幼嫩地吱吱叫，想跑到我脸边来，又连连害怕地后退。我立刻换了一头去躺着。我可没耐心同它玩。I'mnotababysitter。可是它不依不饶地吱吱叫着。似乎要把我闹起来。天花板上那只老鼠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它也想积极参与，找一点存在感。它感应到了我额头的位置，在天花板上一顿脚跺手打。我这才发现，天花板上也有一只老鼠。这是八九个月前，我们三个初次见面的情形。

    我用肥皂洗了两遍手。手立刻变得轻巧了很多，不再那么油腻沉重。是时候给老鼠备晚饭了。我把红桔剥好了，留了一半放在灶台上。拿着它的碗，去卧室，蹲在地上舀了半碗稀饭。切了四片肉肠铺在饭上。我在冰箱上层放米袋子的旁边铺了一层塑料袋，把肉肠放在那儿。我在黑夜里做着这一切，（厨房的灯从去年十月份起就时亮时不亮，后来没用过了）想到：“四片不太吉利。六片吧。”我又把肉肠拿出来，取下菜板，切了两片，添进碗里去。后来，我用牙齿咬开了鲜桂圆，剥了四颗给它们。旁边还有一小堆上午给它们的白菜苔。这样，肉、饭、菜、果子，就全齐全了。

    八点半时，我洗漱完了，泡了一铁盆奶。母亲来了。她提前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家吗，并要拿我的衣服去洗。我说不用洗，她可以来坐一会儿。她来了，说刚吃的员工餐，肚子饱的，不用喝水。我拿瓷碗给她倒了半碗牛奶。她一下子就喝干了。却不再要了。我后来就告诉她夏衣柜的老鼠回来了。讲我半夜醒了时，老鼠就开始发出咬合声。我一点也不孤独。白天也不孤独。我写东西的时候，从早晨开始，它都是在的。我大笑着讲述这两只老鼠怎样怎样。突然，天花板左上角传来一点点声音。我停下来，对母亲说：“听-”母亲说：“是的。”我说：“它也在听。”

    母亲走后，我看了一回目《红楼梦》。十点多一点时，我拉灯躺下了。老鼠怎么也不下来。它只是待在天花板上，时而有点响动。我有点不解，想着想着，眼泪浸湿了睫毛。我渐渐明白了。我和母亲谈论它们，它们是知道的，于是与人类开始保持距离了。不知过了多久，右边的厨房传来一点点声音。它偷偷地吃东西了。不久就没声音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左边的窗户有声响，可是分辨不出它是否进来了。我心里默念着口号，渐渐地睡去了。

    窗口透着晨光，我醒来了。后来来到厨房，看向灶台上：肉肠没有了。粥饭吃了半边。桔子吃了一块，还剩一块。（一块大约三四瓣）四颗鲜桂圆，没有动。也许是被我咬开的，沾了人类的气味，它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