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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谢··谢!

    林白靠着墙壁踉跄的走出小巷,身上的衣服早已褴褛不堪,背后更是一片血迹,衣不蔽背。

    路灯下的小轩见状,立马从父亲的怀里挣脱,上前扶起林白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放心,诡已经被消灭了!”林白很是虚弱的说着,脸色煞白。

    想起小巷里已经被射成烂泥,最后化作诡气消散的穿山猴,不由一阵唏嘘。

    还真是自己运气好,又是在实战里突破了,不然能不能活着逃出来都很难说。

    路灯下矗立的男人脸上一松,这才上前将林白的另一只手架到身上,侧身搀扶着。

    “大人,你伤的很重,我家里有碘酒和药,绷带。先去我家处理一下伤口吧!”

    林白自知伤口确实需要尽快处理,只好颔首答应。

    “嗯,麻烦你们了。”

    男人一脸惊愕,惶恐连道:“不麻烦,不麻烦,大人救了我们父子,这是我们应做的。”

    林白无奈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男人口中的家不远,走过几条昏暗的巷子就到了。一扇破旧布满灰尘的木门嵌在墙壁上,小轩上前轻轻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昏黄微弱的灯光从屋内透出。

    男人将林白搀扶进屋内,坐在一根陈旧的木椅上。随后不顾有些杂乱的房间,从角落的架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各种医用药品。

    林白转动着目光,打量着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四五十平的模样。分为前后两个房间。里面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床外再无其他东西,单薄的被子透露着父子生活的拮据和窘迫。

    外面的屋子剩下的就是两三把还算完好的木椅,一面装满书籍的架子堆在房屋的西南角。地面上还有不少木结构的架子和工具。

    男人瞧着了林白扫视的目光,一边从箱子里拿出碘酒,用绵球沾染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屋子有些破旧,地上凌乱的物件是我自己找的活,干点木匠活赚点钱。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林白自然不会介意,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一阵凉意伴随着刺痛遍布整个后背。

    “嘶~~”

    林白紧咬着牙齿,眼睛瞪的通圆,面目通红的盯着男人。

    卧槽,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擦酒精,你真是个狠人啊!

    随着背后逐渐涂抹的动作,疼痛感一波胜过一波,整个后背其他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极致的痛。

    痛!太痛了!

    等整个后背清理完血渍,涂完碘酒消毒之后,林白只觉得浑身虚脱,神游天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

    男人递上一块毛巾,让林白好擦擦身体。

    “谢谢!”林白虚弱的说着。

    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疼痛上,林白主动向男人询问。

    “就你和小轩住在这里吗?小轩的母亲呢?”

    男人缠绕绷带的手一顿,眼中一阵黯然。随后神色有恢复平静,装作无事的模样回头对小轩囔囔道。“小轩!你先回屋去,爸爸要给大人清理伤口。”

    “切,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小轩噘着嘴,扒过一根木椅坐骑马状,嘟囔着。

    “听话!”

    男人语气顿时严肃了下来。

    “不看就不看!哼!”小轩见父亲脸色暗沉下来,终究还是心里有些怂,不情不愿的走进内屋,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男人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轩的母亲很多年前就死了,小轩这些年和我相依为命,也吃了不少苦头。咳~~咳~他是个乖孩子。就是平常我忙于活计咳~咳~~,疏于管教,所以才调皮胡闹。

    今夜要不是大人出手相救咳~咳,小轩怕···也是要随他娘而去了···”

    男人眼角通红,说话间咳嗽不断。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将林白受伤的背部给包扎好了。

    林白心中感慨,没想到小轩父子俩命运多舛。

    “你这咳嗽还是找个机会去医院看看吧!看上去蛮严重的。”

    林白见男人咳嗽不止,颇为关心的问道。

    没想到男人却是喘息着,坐到椅子上,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悲怆的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病。胃癌早期,虽然能治,但要花很多很多的钱。我没那么多钱,也不能用那么多钱。

    钱要留给小轩,他还小,以后用的着。”

    “可是你这样,最后会离开他的,对小轩的打击不是更大?你好好治病,才能陪伴他更久呀!”

    林白忍不住开口劝道。

    男人的脸颊消瘦,眼窝凹陷,厚重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无不在证明起身躯正在不断瓦解走向死亡的道路。

    男人闻言抬头古怪的看了林白一眼,自顾自说着。

    “大人,像您这样的驱诡师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居然会关心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呵呵,留笔钱,总比最后人也没,钱也没好吧!至少小轩还能拿着钱活着长大。

    只要我再做一点木活,多做一点活,多赚一点钱就好了····”

    说着男人眼神开始放空,无神空洞的眼瞳不由让林白内心一颤。

    生活和病痛的折磨已经把面前这个男人的脊骨给压垮了。他之所以还没有倒下,不过是小轩还在身下罢了。

    林白后来又和男人聊了许久。

    得知他叫徐多昌,舟市本地人。也从言语中知道了小轩母亲的死因。

    被诡杀死的。在一个雨夜,因为错过末班车,最后徒步回家的她在路上遇见了诡被残忍的杀死了。徐多昌还清晰记得当时自己被警署通知认领尸体的模样。

    曾经的挚爱被划拉成数块的血肉,勉勉强强的拼凑在一起。皮肤上满是孔洞,千疮百孔的模样几乎让他没有认出来。

    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认出了这个朝夕相处,彼此相爱的人,自己的妻子。

    他嚎啕大哭,内心悲痛欲绝,伏在尸体旁,内心哭诉世界的不公,美好的家庭因此不复存在。

    可是,可是一旁轻佻的年轻人,却不屑的说着:“哭什么,都死透了。却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真是麻烦!”

    轻飘飘的言语让男人愣在原地,如同一桶冰水扑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后然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位驱诡师,正是负责追查杀死自己妻子诡怪的驱诡师。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从那以后徐多昌就对驱诡师充满了厌恶和抵触,就像大部分民众一样,视其为灾厄的存在。偏执的认为他人的不幸也许就是驱诡师没有及时救下受害人造成的。

    好在聊天中徐多昌对林白的印象逐渐变好,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抵触和厌恶。

    最后也表示驱诡师可能也不全是冷血的家伙。

    对此林白自然是开心的。也对那个言语不敬的少年驱诡师表明了厌恶,没想到驱诡师里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人。

    不过也是,不管在哪里,总会有老鼠屎的存在。

    两个大男人聊到后夜才结束,徐多昌打开房门,发现小轩早已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白表示自己在外面的椅子上歇息一夜便可,拒绝了徐多昌多次的劝说。无奈之下,只好任由林白坐在外面,进了里屋。

    很晚了,明天他还要赶工,多赚些钱!

    灯光一暗,房间里陷入寂静。

    林白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

    翌日,

    徐多昌早早起床,打开房门正要再看看林白的伤势。却发现外面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昨夜坐着的椅子上放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一旁还有一个厚厚的纸袋和一张写着字的白纸。

    徐多昌急忙将纸拿起瞧了一遍。

    (徐多昌先生:

    谢谢昨晚的救治和留宿!这个包子早上刚买的,趁热吃。还有旁边那纸袋是个你的,我想小轩需要一个父亲陪他长大,而不是一个为了冰冷的钱财透支身体最后化作的噩耗,希望徐先生好好治疗!

    林白,留)

    徐多昌慌忙的将纸袋拿起,打开封口,里面果然是厚厚一叠钱币,足够自己治疗的钱就这样摆在自己的面前。

    昨晚没有哭的徐多昌,此刻眼泪从眼眶流出,滴在纸上,滴在钱上。

    肚中千言万语到嘴边,泪光中化作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