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虎妖与伥之二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感觉这种一言不发的独行侠实在是太酷了，接触了以后才知道酷的是他自己，难受的是周围的人。他坐在那里擦刀刃的时候有着一股很强的威圧感，我从房间里出来倒像是一种解脱。那个时候鸢尾紧张、又有点惶恐的看着我们。我站起来的时候她也要站起来，但这时候黄雨潇从半开的门缝探头进来对我们说：“鸢尾你就别出来了。”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正在逐渐风干——化为妖气。鸢尾惊恐地盯着她的发梢看，那里正在滴血。黄雨潇注意到了，伸手将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笑了笑，缩回了头。
我紧跟着出去了，顺手将门关上了。客厅里一片漆黑，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摸四周，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只能看见眼前黄雨潇妖气的轮廓，以及地上一大片蓝莹莹的东西。
“去开灯吧。”她说。
尽管早有准备，但灯亮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地上有一具妖怪的尸首，虎头人身，健壮无比，身材不输任何健美冠军。虎妖身下还有着一滩血，正冒着蓝色的妖气。尽管闻不到任何味道，但我还是觉得腥味十足。他的手臂上还有一点点黄色绒毛；有着长而尖锐的指甲，乌黑锃亮像是船锚，有的指甲断了，有的还是外翻的，最触目惊心的是其中两个上面还挂着肉，也正在逐渐化为妖气。
我脑子中通电一样地闪了一下，立刻回头看黄雨潇。黄雨潇眼神躲闪，将一只手臂藏到了身后。
“给我看看。”我说。
她摇着头，很勉强地笑着：“没事的。”
“快点！”我催促，心疼的要死。
她低下头，伸出了那只手臂，上面有一个非常深的抓痕，还在往外冒血，血又逐渐化为了蒸腾的妖气。她深吸了几口气，吸回来了一些。
“疼还是挺疼的，”她说，“不过不致命。”
我凑近了看。血肉之下还看见了一点白骨的痕迹。觉察到我发现了这点后，黄雨潇又很快将抬着的手放下了，说：“补充一点妖气就能很快恢复了。”
她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汗涔涔的样子显示了疼痛的程度。我想用袖子替她把汗擦了，但手从她脸上穿了过去。我一阵失语，默然放下手臂。黄雨潇先是一愣，蓦地微笑一下：“你真好。”
我有点不知所措：“啊？”
黄雨潇笑着摇头：“没事。你去看看虎妖吧。”
我依旧有点不放心她，黄雨潇又挤出一个微笑：“我真没事。”
我在手上团了一点妖气，递给黄雨潇。黄雨潇笑着接过，放到嘴边，吸了一点，又把剩下的敷在了伤口上。妖气一点点地和伤口融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当这些妖气逐渐被吸收之后，她捂住了伤口止血，对我说：“这就可以了，过几天就好了。妖界没什么细菌，不用担心感染，止住血就行啦！”
她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声音还因疼痛而微微颤抖。我不敢去看那个伤口，那像是击穿心底的一个刀锋。我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到了虎妖身上，她也凑过来和我一起看这个虎妖。
虎妖和我见到的其他的‘妖’类的妖怪不太一样。黄雨潇以及上回见到的那个鼠妖都只是耳朵和尾巴是本体的动物，而虎妖的整个脑袋都是虎头，看着威风凛凛。黄雨潇将他的尸体翻过来给我看。虎妖的身上有刀伤与抓伤，致命伤估计是来自胸口的一刀。我也想不懂为什么黄雨潇要给我看这些，只是觉得看完一整晚都会睡不着觉。
“他挺厉害的。”黄雨潇说，也不知道是说虎妖还是阿锋。
“这个怎么办？”我指着尸体问黄雨潇。“不能就这么摆在这吧？”
“会化为妖气的。”她说。
“妖气……”我复述了一遍，“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它吸收了？”
黄雨潇略显嫌恶地皱着眉，摇头：“再怎么样也不能吃人食腐吧？那样和这些捕猎的或者秃鹫乌鸦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时语塞。
黄雨潇说：“要不你问问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个人，看看他怎么处理？”
她说的自然是温三金。我本想着这么晚了可能会打扰人家，没想到刚给他发了消息描述了过程之后就收到了他的语音回复：“等我，马上来！”
他的语气难掩激动。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进屋去了。
————————————————（这是分隔线）————————————————
伥还在屋子里，看见我进来之后，眼珠子又转了起来。
“他怎么办？”我问他们。
一听说到自己了，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吓了我一跳。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哭号着：“我冤枉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替他害人，我自己绝无害人之意啊！”
指南翁替他解释：“‘伥’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意思，作为妖怪的‘伥’传言是被虎吃掉的人变的，终身被虎奴役，‘为虎作伥’就是这里来的，出自《太平广记》；苏轼的《渔樵闲话》里也有提到，‘猎者曰：此伥鬼也；昔为虎食之人；既已鬼矣；遂为虎之役。’；明朝人吴趼人的《趼廛笔记》里也有关于伥鬼的故事；成书于宋朝的《盛世百妖集》里关于虎妖的记载足有十二篇，关于伥的有七篇，我猜宋明之际虎妖比较多吧。”
伥忙不迭地跟着点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嘴里各种赌咒发誓，先是骂虎妖如何残暴，又哭诉自己的身世如何悲惨。指南翁话锋一转，说：“不过这也只是书里说的，现实中谁知道呢？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死为伥’这种事的，死了就是死了。”
“谁说的谁说的！”伥急眼了，一下子站起来，阿锋瞪了他一眼，他又扑通跪下了。
“真没骨气！”黄雨潇附在我耳边小声说。
“人死了还会变成鬼呢！我可就是被老虎害死的啊！”伥大声辩解。
指南翁只是笑不说话，估计他很享受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我有些不知所措，就说：“反正那算命的也要来了，我们等他来了再说吧。”
没有人反对。指南翁问我：“虎妖是不是还在外面？”
“是。”我说。
“死透了？”他又问。
我点头。
指南翁欲言又止的样子，黄雨潇说：“你不会想去吸妖气吧？”
指南翁一副被戳穿的窘态，红着脸梗着脖子说：“谁说的！‘君子立于世岂食腐食乎？莫猎莫贪，莫……’”
后面他没想起来。后来我发现这句话就出自《盛世百妖集》的某处，具体我忘记了，是一个妖怪告诫其他妖怪不要为了一点妖气互相残杀，不过整句话实在不通顺，我是对照着现汉版本才理解的。
黄雨潇见他受窘很是得意，双手抱在胸前，但这下刺激到了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要再给她一点妖气，谁知鸢尾过去只是轻轻摸了她的手臂几下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黄雨潇很惊讶地看着她：“你还有这种能力？”
鸢尾的脸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指南翁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问：“你是不是马蔺啊？”
鸢尾有点诧异地点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我对突然出现的新名词很是不解：“马什么？你不是鸢尾花吗？”
指南翁解释：“他们都是按‘属’来命名的，就像秋田犬妖和哈士奇犬妖都是犬属犬妖一样；马蔺是鸢尾属白花马蔺种的变种，又叫马兰花，马兰花妖在别的妖怪看来就是鸢尾妖了，不过在他们内部的话应该还是有区分的——就像你看老外都长的差不多，老外们互相看都能看出对方是哪国人。”
妖怪的衣服应该都和他们本身的颜色有关，比如黄雨潇就穿着和大黄的毛色差不多的黄色裙子，可鸢尾明明是“白花马蔺”为什么穿着紫色的裙子呢？不过我当时没想到这点就没有提问。
我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马蔺的？”
这下似乎问到了点上，指南翁颇为骄傲：“马蔺的种子可以止血，我刚刚看见她为黄雨潇疗伤，就猜到了。”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马蔺的种子可以止血？”
这个问题问的很蠢，这给了指南翁炫耀的机会。指南翁的回答不出我所料：“我可是书卷灵啊！”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鸢尾给黄雨潇疗伤。大黄跑过来围着她们转，我注意到大黄似乎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就问黄雨潇：“你受伤的话，大黄不会跟着受伤吗？”
黄雨潇摇头：“不会。我们这种能够让妖体走出来活动的妖怪，受伤的话是不影响本体的，本体受伤对自己也没有影响，我们死了的话本体还能继续生活，本体死了的话我们就要找妖气续命；但是，有的妖怪妖体和本体是共生的，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这一类的妖怪我们一般把它叫做‘精’。现在精不太多。”
说到这个，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狐狸精”。我问黄雨潇：“那狐狸精之类的到底是狐狸还是妖呢？”
黄雨潇解释道：“是妖。以狐狸精为例，他们在妖界就是一只狐狸，只不过可以变成人的样子——这时候就完全没有狐狸的特征了。人类是看不到‘精’的。”
我大致听懂了，也能够区分妖、灵、精了。指南翁又补充：“不是所有妖怪都符合这个命名定律，但是大部分符合，有的妖怪因为生的早，人们对他有了约定俗成的叫法，叫法就固定了，比如寒号鸟，本来应该叫‘复齿鼯鼠妖’的，但因为大家都叫寒号鸟，也就默认了复齿鼯鼠妖全部都叫寒号鸟了。”
指南翁停顿了一下，又说：“再比如，虎是豹属虎亚属的动物，但虎妖的数量也很多，为了和豹妖区分开来，有的时候也用亚属来命名。”
这句话说的颇有腔调，足够吸引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学识渊博。本来他要展开长篇阔论的，门铃及实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指南翁面露愠色，倒也什么都没说。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正在逐渐风干——化为妖气。鸢尾惊恐地盯着她的发梢看，那里正在滴血。黄雨潇注意到了，伸手将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笑了笑，缩回了头。
我紧跟着出去了，顺手将门关上了。客厅里一片漆黑，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摸四周，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只能看见眼前黄雨潇妖气的轮廓，以及地上一大片蓝莹莹的东西。
“去开灯吧。”她说。
尽管早有准备，但灯亮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地上有一具妖怪的尸首，虎头人身，健壮无比，身材不输任何健美冠军。虎妖身下还有着一滩血，正冒着蓝色的妖气。尽管闻不到任何味道，但我还是觉得腥味十足。他的手臂上还有一点点黄色绒毛；有着长而尖锐的指甲，乌黑锃亮像是船锚，有的指甲断了，有的还是外翻的，最触目惊心的是其中两个上面还挂着肉，也正在逐渐化为妖气。
我脑子中通电一样地闪了一下，立刻回头看黄雨潇。黄雨潇眼神躲闪，将一只手臂藏到了身后。
“给我看看。”我说。
她摇着头，很勉强地笑着：“没事的。”
“快点！”我催促，心疼的要死。
她低下头，伸出了那只手臂，上面有一个非常深的抓痕，还在往外冒血，血又逐渐化为了蒸腾的妖气。她深吸了几口气，吸回来了一些。
“疼还是挺疼的，”她说，“不过不致命。”
我凑近了看。血肉之下还看见了一点白骨的痕迹。觉察到我发现了这点后，黄雨潇又很快将抬着的手放下了，说：“补充一点妖气就能很快恢复了。”
她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汗涔涔的样子显示了疼痛的程度。我想用袖子替她把汗擦了，但手从她脸上穿了过去。我一阵失语，默然放下手臂。黄雨潇先是一愣，蓦地微笑一下：“你真好。”
我有点不知所措：“啊？”
黄雨潇笑着摇头：“没事。你去看看虎妖吧。”
我依旧有点不放心她，黄雨潇又挤出一个微笑：“我真没事。”
我在手上团了一点妖气，递给黄雨潇。黄雨潇笑着接过，放到嘴边，吸了一点，又把剩下的敷在了伤口上。妖气一点点地和伤口融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当这些妖气逐渐被吸收之后，她捂住了伤口止血，对我说：“这就可以了，过几天就好了。妖界没什么细菌，不用担心感染，止住血就行啦！”
她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声音还因疼痛而微微颤抖。我不敢去看那个伤口，那像是击穿心底的一个刀锋。我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到了虎妖身上，她也凑过来和我一起看这个虎妖。
虎妖和我见到的其他的‘妖’类的妖怪不太一样。黄雨潇以及上回见到的那个鼠妖都只是耳朵和尾巴是本体的动物，而虎妖的整个脑袋都是虎头，看着威风凛凛。黄雨潇将他的尸体翻过来给我看。虎妖的身上有刀伤与抓伤，致命伤估计是来自胸口的一刀。我也想不懂为什么黄雨潇要给我看这些，只是觉得看完一整晚都会睡不着觉。
“他挺厉害的。”黄雨潇说，也不知道是说虎妖还是阿锋。
“这个怎么办？”我指着尸体问黄雨潇。“不能就这么摆在这吧？”
“会化为妖气的。”她说。
“妖气……”我复述了一遍，“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它吸收了？”
黄雨潇略显嫌恶地皱着眉，摇头：“再怎么样也不能吃人食腐吧？那样和这些捕猎的或者秃鹫乌鸦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时语塞。
黄雨潇说：“要不你问问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个人，看看他怎么处理？”
她说的自然是温三金。我本想着这么晚了可能会打扰人家，没想到刚给他发了消息描述了过程之后就收到了他的语音回复：“等我，马上来！”
他的语气难掩激动。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进屋去了。
————————————————（这是分隔线）————————————————
伥还在屋子里，看见我进来之后，眼珠子又转了起来。
“他怎么办？”我问他们。
一听说到自己了，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吓了我一跳。他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哭号着：“我冤枉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替他害人，我自己绝无害人之意啊！”
指南翁替他解释：“‘伥’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意思，作为妖怪的‘伥’传言是被虎吃掉的人变的，终身被虎奴役，‘为虎作伥’就是这里来的，出自《太平广记》；苏轼的《渔樵闲话》里也有提到，‘猎者曰：此伥鬼也；昔为虎食之人；既已鬼矣；遂为虎之役。’；明朝人吴趼人的《趼廛笔记》里也有关于伥鬼的故事；成书于宋朝的《盛世百妖集》里关于虎妖的记载足有十二篇，关于伥的有七篇，我猜宋明之际虎妖比较多吧。”
伥忙不迭地跟着点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嘴里各种赌咒发誓，先是骂虎妖如何残暴，又哭诉自己的身世如何悲惨。指南翁话锋一转，说：“不过这也只是书里说的，现实中谁知道呢？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死为伥’这种事的，死了就是死了。”
“谁说的谁说的！”伥急眼了，一下子站起来，阿锋瞪了他一眼，他又扑通跪下了。
“真没骨气！”黄雨潇附在我耳边小声说。
“人死了还会变成鬼呢！我可就是被老虎害死的啊！”伥大声辩解。
指南翁只是笑不说话，估计他很享受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我有些不知所措，就说：“反正那算命的也要来了，我们等他来了再说吧。”
没有人反对。指南翁问我：“虎妖是不是还在外面？”
“是。”我说。
“死透了？”他又问。
我点头。
指南翁欲言又止的样子，黄雨潇说：“你不会想去吸妖气吧？”
指南翁一副被戳穿的窘态，红着脸梗着脖子说：“谁说的！‘君子立于世岂食腐食乎？莫猎莫贪，莫……’”
后面他没想起来。后来我发现这句话就出自《盛世百妖集》的某处，具体我忘记了，是一个妖怪告诫其他妖怪不要为了一点妖气互相残杀，不过整句话实在不通顺，我是对照着现汉版本才理解的。
黄雨潇见他受窘很是得意，双手抱在胸前，但这下刺激到了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要再给她一点妖气，谁知鸢尾过去只是轻轻摸了她的手臂几下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黄雨潇很惊讶地看着她：“你还有这种能力？”
鸢尾的脸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指南翁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问：“你是不是马蔺啊？”
鸢尾有点诧异地点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我对突然出现的新名词很是不解：“马什么？你不是鸢尾花吗？”
指南翁解释：“他们都是按‘属’来命名的，就像秋田犬妖和哈士奇犬妖都是犬属犬妖一样；马蔺是鸢尾属白花马蔺种的变种，又叫马兰花，马兰花妖在别的妖怪看来就是鸢尾妖了，不过在他们内部的话应该还是有区分的——就像你看老外都长的差不多，老外们互相看都能看出对方是哪国人。”
妖怪的衣服应该都和他们本身的颜色有关，比如黄雨潇就穿着和大黄的毛色差不多的黄色裙子，可鸢尾明明是“白花马蔺”为什么穿着紫色的裙子呢？不过我当时没想到这点就没有提问。
我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马蔺的？”
这下似乎问到了点上，指南翁颇为骄傲：“马蔺的种子可以止血，我刚刚看见她为黄雨潇疗伤，就猜到了。”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马蔺的种子可以止血？”
这个问题问的很蠢，这给了指南翁炫耀的机会。指南翁的回答不出我所料：“我可是书卷灵啊！”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鸢尾给黄雨潇疗伤。大黄跑过来围着她们转，我注意到大黄似乎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就问黄雨潇：“你受伤的话，大黄不会跟着受伤吗？”
黄雨潇摇头：“不会。我们这种能够让妖体走出来活动的妖怪，受伤的话是不影响本体的，本体受伤对自己也没有影响，我们死了的话本体还能继续生活，本体死了的话我们就要找妖气续命；但是，有的妖怪妖体和本体是共生的，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这一类的妖怪我们一般把它叫做‘精’。现在精不太多。”
说到这个，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狐狸精”。我问黄雨潇：“那狐狸精之类的到底是狐狸还是妖呢？”
黄雨潇解释道：“是妖。以狐狸精为例，他们在妖界就是一只狐狸，只不过可以变成人的样子——这时候就完全没有狐狸的特征了。人类是看不到‘精’的。”
我大致听懂了，也能够区分妖、灵、精了。指南翁又补充：“不是所有妖怪都符合这个命名定律，但是大部分符合，有的妖怪因为生的早，人们对他有了约定俗成的叫法，叫法就固定了，比如寒号鸟，本来应该叫‘复齿鼯鼠妖’的，但因为大家都叫寒号鸟，也就默认了复齿鼯鼠妖全部都叫寒号鸟了。”
指南翁停顿了一下，又说：“再比如，虎是豹属虎亚属的动物，但虎妖的数量也很多，为了和豹妖区分开来，有的时候也用亚属来命名。”
这句话说的颇有腔调，足够吸引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学识渊博。本来他要展开长篇阔论的，门铃及实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指南翁面露愠色，倒也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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