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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祸起于山

    传闻在上古时代,天地四方灵气凝聚,穷奇、混沌、梼杌、饕餮四大凶兽现世,祸乱四方。经过天地两界众多生灵长年累月的合力下,最终被镇压于四方,这种实力极为强大的妖兽也被后人称之为历妖。

    而在这场死战中存活的妖兽与人,都在明里暗里交织着名为恩仇的丝线,而我们所上演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

    …

    “在上回我们说到,民历346年,新任祈王继位后,立刻在祈州召集了天下中所有的厉妖师,为他们颁发象征荣耀的厉妖令,而这…”

    还没等老人话说完,一旁年轻的孩童便打断他:“村长爷爷,您又要说我们村祠堂里摆放着受过皇帝封赏的厉妖师的厉妖令吧。那明明就是块木头牌子。”陆义撑着脑袋,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村长张岩讲故事,这个故事只要身旁有孩童,村长张岩便会为其讲述村祠堂中盒子里摆放的厉妖令的来历,老一辈的村民对此深信不疑,而年轻的孩童却觉得妖兽离他们太过遥远,也许是没见过的缘故。

    “你这孩子!那可是保佑村子的平安符,你小子待会我告诉你爹去!”村长张岩缓缓站起来,顺手将手上的拐杖轻轻敲着陆义的屁股。陆义虽然与其父亲陆乡来到张家村刚满3年,但他们和村里人相处的很融洽。

    “村长爷爷我错了,不要告诉我阿爹好不好?”陆义见状一闪身躲过了村长的拐杖,躲在其他孩童后面,对此村长张岩也是笑笑,并不会追究什么。

    “阿爹,从小你们大人就说山里头有妖兽,山里头真的有妖兽吗?可我从没见过它们。”年纪尚小的陆义趴在木窗前,望着村子远处的山。袅袅升起的炊烟渐渐遮没了他与山的相望。

    同在屋内的中年男子正算计着家里仅存的一些银两。他抬头透过木窗望向山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阿义,山里头有妖兽这都是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虽然没有人见过,但见过妖兽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活下来,而且官府最近也说,山里头还是不要去的好,官府里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历妖师,咱们老百姓还是乖乖的呆村里头好。”

    “可他们向我们征收的护税越来越高,村里大家都快已经吃不上饭了,今年的地里收成也不好。”陆义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曾在门后听到村长父亲以及其他一些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向官兵委曲求全的声色,那种低微到极致的,连呼吸都不敢稍加快些,怕惊扰了站在那的官兵。

    “官府保护咱们不受惊扰,收些护税很正常,不过这些年税费的确有些高了,不过村长这些日子已经在想法子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喊。

    “老陆,待会村长要在祠堂找大家一起商讨一些事情。”陆乡对着窗外应了几句,便将东西都放好。“阿义,你去小雪家吃个饭,我去祠堂商量一下事情,你吃过饭玩一会就自己回来睡觉,阿爹可能没那么快。”

    这已经不是陆义第一次去小雪家吃饭了,说起小雪,全名叫张雪,张家村土生土长的人。也是陆义常年喜欢的女孩儿,也许那并不是喜欢,只是孩童间最纯真的依赖感。

    陆义一路小跑来到张雪家,还有些距离嘴里就叫唤着“阿雪,阿雪”。听到陆义的喊声,张雪从窗中探出头来,然后就对屋内一位中年妇人喊道:“阿娘,阿娘,阿义他来了。”那位中年妇人便是张雪的母亲张娟,也是土生土长的张家人。

    或许是看陆义早年丧母,亦或是陆乡这几年帮了他们家不少忙,张雪一家对陆义父子这一对外来人十分热情。张娟从橱柜中拿出洗干净的碗筷,对着刚进门的陆义道:“阿义快吃饭吧,晚些就凉了,晚上你跟阿雪去找阿续哥玩吧。”

    吃过晚饭,陆义就和张雪一起来到阿续哥家,这个阿续哥,名叫张续,是村长张岩早些年去山里打水捡来的孩子,那时候山里还没有妖兽的传闻,村里人也喜好去山里不远处的溪流洗衣嬉闹。

    张岩虽为村长,可却是个单身汉,只因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不务正业,没有哪家姑娘对其心仪,就一直打光棍到现在。不过早些年在山里头捡到还是襁褓婴儿的张续,也为他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添了一笔热闹。取名为续,意在将他张家人的香火延续下去。虽然二人并非血缘上的的父子,但二人的关系却形同亲父子。张续心里也清楚,没有他张岩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座山中,张续年十八,一表人才,一张嘴能说会道,经常讲些书籍里的故事给村里小孩们听。但最为关键的是张续有双灵巧的手,一根根粗壮的木头在他手里就就变成孩童们喜欢的刀剑枪棒,也经常给村里人做些凳椅桌柜。与他那单身汉的老爹不同,年纪轻轻就是一些姑娘的心仪对象了。

    “阿续哥,阿续哥,我和张雪来找你玩了。”离张续家还有些距离,陆义就已经叫唤起来,可房屋内空无一人,张雪看着空荡荡的房屋,对着陆义说道:“阿续哥肯定是去祠堂商量事情了,我们去找花花他们玩吧。”

    陆义与张雪便朝村北过去了,路上遇到了以张强为首的小团伙,“哟哟哟,这是谁啊?天天跟在张雪的屁股后面,等张雪长大嫁人了,你也跟在她屁股后面好了。”张强朝着陆义说道。他后面的小跟班立马附和道:“强哥,陆义这小子对张雪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啊。”每次听到说自己喜欢张雪的话,陆义的脸就红了起来,像是天边渐远的晚霞,从头顶到天际线,渐远渐红,可能这就是年幼青春的喜欢,幻想着如同父母一般,与喜欢之人永远在一起吃饭,睡觉,看这日出日落,看着山川湖泊,从草木青翠到大雪纷飞,从落叶凋零到枯木逢春。

    相比于陆义结结巴巴的反驳,张雪却并不理会他们,牵起陆义的手就往自家方向跑。张雪家后院有个小屋子,本是存放柴火的地方,但张雪家去年扩建翻新的一下就没有用处了,反而被陆义张雪两个小家伙用作秘密小屋。他们用两个烧鸡腿请来了张续帮他们翻新小屋,张续为人温和,便就答应了下来。

    翻新后得小屋外观与之前并无太多差异,里面则是将木头的刺头去掉,并且在进门处设置了小爬梯可以爬到“二楼”去,虽说是“二楼”,但充其量就是用一块木板放在房屋中央,这样大一些的人就不好进去了,反倒是这些孩童喜欢这种小小的房屋。

    进到小屋内爬上了二楼,陆义对着张雪低语呢喃着:“你可别听张强他们瞎说,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着。”对于陆义断断续续的话语,张雪没有回应,反而手撑着脑袋瓜看着天空,看着如玉般皎洁的月亮。

    “陆义,你当真喜欢我么?”张雪突然扭头看着陆义,月光从一侧照在张雪的脸蛋上,张雪张雪,被这月光一照皮肤就洁白的像雪一般,不知是照在张雪脸上还是照在陆义的心上。陆义故作镇定,也学着张雪看向那月亮,“喜欢。”短短两个字就让陆义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胸腔里酸溜溜的。

    “外面太吵了,我听不见。”张雪眯起眼戏弄着陆义,陆义一脸严肃,对着窗外的空气道:“我陆义,喜欢张雪,永远喜欢张雪。”话音未落,张雪就凑了上来,陆义只觉得右脸被一种温润触碰着,蜻蜓点水般,白驹过隙般,就只是碰了一下,陆义就已六神无主,大脑在一瞬间空白了,白的像那月亮般,空无一物。张雪白哲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以后可要跟我一直在一起哦。”说罢便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骗人的话可要变成小狗。”陆义缓缓伸出手来,硬是挤出七个字,“那绝对是当然的。”

    祠堂内,村长张岩坐在中央,左右两排放满几十张椅子,老一辈的张家人坐在椅上一声不吭,倒是年轻一辈的人在下面轻言轻语。一位鬓须花白的老人对着坐在中央的张岩道:“村长,今天圈里有死了两头羊!我们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这妖兽一来,咱该如何是好啊!”老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是见过妖兽的凶残。

    “再说田地里的东西也快熟呢我们还指望这田里这些粮食过冬呢!”紧跟其后的是一阵附和之声,村长张岩用力咳了几声,祠堂内便迅速安静下来。

    “我前几天进城卖菜时听闻咱们村后山上有山祸!”一位身穿围裙的老妇说道。

    祠堂内又议论纷纷起来,老一辈的人有些年轻出去闯荡过,了解过关于山祸,有些则是只是其名不知何为山祸。村长则对那些不知情的人说道:“山祸,是指山里有妖兽开了灵智,有了人的思维,会号召其他妖兽有预谋性的的袭击村落,还会利用山林隐蔽自身,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存在!”

    “要不咱们迁村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位约莫三十的大叔说道。张家村里的人淳朴善良,有的一辈子没出过和州城,就城内也没去过几回。遇到山祸,脸上尽是惆怅与迷茫。

    “官府已经在和州城内招募历妖师了,也向朱明赢州内大小宗门请求支援。有官府及民间的历妖师在,大家尽可放心。”村长将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听到这,祠堂内得其他人便不再言语,没多久就散开了。

    张续看着散去的村民,又看看天上的月亮,是那么的皎洁,皎洁的让人感到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