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哇——”小孩的哭闹声将我吵醒，瞥见靠窗户左边的男人不耐烦的拍着小孩的后背，小脸哭的红扑扑的，手不停乱扑腾着，看样子应该只有两岁大。
坐在男人后座的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好心劝道：“可能是这孩子饿了。”
“妈的，属你事多是不是？”男人向大娘咆哮道：“别没事瞎管老子的事。”
他又瞥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就恼火吼道：“你他妈消停一点不行吗？”
“你会不会照顾孩子？”坐在大娘旁边的一位姑娘忍不住站起身来，虽然声音是洪亮的，但她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老子没吃的给他！”男人这一声吼使小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孩子被吓愣了，湿润的眼珠带着委屈。
“等下了车，就把孩子扔了。”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说的假话。
大娘凑着孩子可怜巴巴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又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说些什么。
男人见大娘退缩了，自己更是耀武扬威起来，大言不惭说：“这个孩子生来就是扫把星，灾星！没人要得，谁养谁死，还不如早点扔掉了，就算这孩子能活，这一辈子他妈的都活得不如意。”
可不知怎么，句句如刀一般刺在我心里，毫不留情的剜下一块血淋淋的心头肉，丑陋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就算男人真的将孩子抛弃在外，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双肩包里掏出鸭舌帽，扣在自己的头上，靠着座椅就要打盹，男人忽然站起身来，他大喊一声：“就这里。”
司机还未把车停稳，男人就冲下车，把怀里的孩子放在旁边的大树下，孩子后背一碰到土地的寒冷便号啕大哭起来。
“去你妈的，晦气玩意。”男人头也不回就准备上车，司机见男人这样的行为，顿时感到不满。
“你如果敢把这娃子抛在这里，就别想上车了。”司机怒气冲天瞪着男人的眼睛。
“呸。”男人一口浓痰碎在车轮上，转身就向山路走去，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抛弃孩子了。
车上的人瞬间议论纷纷，可谁都不下去抱起树边的孩子，任由孩子哭闹，他们认为孩子的哭闹声越大，男人的罪恶感越强。
“开车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司机刚要重新起火，我闭着眼睛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心里总觉不安分起来。
“等等！”我猛地站起身来，手心里渗出细细的汗水，我恍恍惚惚的下了车，将孩子僵硬的抱在怀里。
我的手法不是很熟练，但好在孩子对我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安稳的躺在怀里，软乎乎的，抱起来那一刻他的哭闹声也戛然而止。
我如同虚脱了一般靠着座椅，车再次开动了，那种不安感也随之散去。
李贰然很是震惊看着我怀里的孩子，他低声问道：“缺心眼，你啥时候有这样的醒悟，你李爹我大受震撼！”
“去你大爷的。”我无力的抬起手，不轻不重的给李狗扇一巴掌，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可我总觉得孩子正如男人所说，一辈子都不能好活。
心里不免冷笑一声，孩子的手忽然抓住我的衣角，他奋力抬头想看清楚我的脸。
可我刚和他对上视线时，只看见他眼眶冒出黑色雾气，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细小手腕上浮现出一个圆形符号。
我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什么，可莫名其妙的庆幸这孩子还好没有死，眼前零零碎碎浮现出本不该出现的画面，抛弃孩子的男人惨死在乱坟岗，而车上的人无一幸免，不对，应该是除了我们还有那个戴金表的大叔之外。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景色时，不适感慢慢褪去，树的斑驳光影在我脸上飞速闪过，如同片段的记忆慢慢抹去。
李贰然又拍拍我的座椅，他笑着说：“缺心眼，给你李爹看看孩子，长啥样了？”
“你小心点抱孩子。”
“放心，哥有经验。”李贰然小心翼翼从我怀里抱过孩子，手轻轻揉着孩子头上的老虎帽，下一秒惊奇起来：“诶，小孩有名字。”
“让你李爹看看叫啥名？”他从帽子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舒展开白纸，又皱起眉头说道：“咋就只有一个字，诶，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个是快乐的乐，还是音乐的乐？”
“音乐的乐吧，我觉得这个好听。”肆幺说。
李贰然见我们没有反驳，他很赞同的点头，左右瞧了瞧小孩，很肯定说：“应该是个女孩。”
“不像。”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李贰然抬头看向我，问：“小脸眉清目秀的，还挺乖巧的，怎么能是男孩？”
“男孩。”我凭着感觉说。
“叫个啥名？”李贰然目光环顾一圈，见我们都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怕名字取的不好听。
他推了推张殷安，说道：“你给想一个。”张殷安有些意外的看着李贰然，他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很疑惑的看向他，张殷安与我的视线碰撞了一下，明显发现他将目光快速移开，过来好半天，他才说道：“我不擅长起名字。”
“行。”李贰然闷闷的看着孩子，孩子在他的怀里乱折腾，李贰然很是疑惑的给孩子换了几个姿势，只见孩子向张殷安着急伸着小手，泪水汪汪。
李贰然算是看出这个没良心了，他瞟了一眼张殷安说：“不取名字可以，你倒是抱抱他。”
“不抱。”张殷安将目光堪堪的移开，孩子当然听懂了张殷安的话，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可就在下一秒，我竟然看到孩子恶狠的眼神，转瞬即逝，难道是我看错了，一个二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贰然强行将孩子塞进张殷安的怀里，有些不满说：“让他抱一抱怎么了？”
张殷安没有说些什么，小孩一副得逞的样子暼了我一眼，这个小鬼头有什么好得意的，看来张殷安还蛮受欢迎，张疯子还有小鬼头，一个劲儿的往张殷安身边凑。
终于临近城市边缘，这里的一切都是人生地不熟，我们都将东西收拾好，车靠边停下，陆陆续续下了车。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李贰然说。
话音刚落，大叔又凑到我们面前特别慷慨大方说：“你们到这里也饿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吃饭，你们叫我邓叔就好了。”
李贰然闷闷点燃一支烟，他显然是不耐烦了，又碍于邓叔是长辈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有钱。”
“诶，我是和你们要交一个朋友的，来这里的第一顿饭也是我请。”邓叔拍拍李贰然的肩膀，他显然看出来说服李贰然，我们几个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
李贰然不敢贸然答应，邓叔厚着脸皮拉着李贰然，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看你们这还抱着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一直饿着吧。”邓叔瞅着孩子，自己则是一副心疼样。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坏叔叔。”孩子模糊不清说着，乖巧的靠着张殷安的肩膀。
任谁看了这孩子都能生出怜悯，除了张殷安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似乎嫌弃这个孩子，说：“不要靠我肩膀。”
孩子冷不丁被张殷安突如其来的冷漠给吓到了，他立马将头摆正，一只小手轻轻将衣服上的褶皱抹平。
张殷安将这画面尽收眼底，他撇过头，我却看见他眼里的复杂，有一种直觉，这个孩子与张殷安的关系有点不简单，他们好像早已认识，甚至熟悉对方一般。
邓叔见我们都不愿意跟他走，自己只好灰溜溜的向前走去，大概走了五米左右，拐了个弯便不见踪影。
我们五个人外加一个小孩来到饭店，随便点了三盘炒菜和一碗肉粥，李贰然要了俩瓶啤酒罐，吃了个半醉半饱。
我也没有喝酒，不习惯，只是喝了一杯白开水，李贰然笑着跟我说：“酒壮人胆，一会儿就去办事。”
对于这种办事，我更愿意清醒处理事情，酒壮人胆虽不错，但容易冲动处理问题，将问题极端化，当然，我不能将所有事情都统一化，毕竟在多数时刻，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坐在男人后座的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好心劝道：“可能是这孩子饿了。”
“妈的，属你事多是不是？”男人向大娘咆哮道：“别没事瞎管老子的事。”
他又瞥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就恼火吼道：“你他妈消停一点不行吗？”
“你会不会照顾孩子？”坐在大娘旁边的一位姑娘忍不住站起身来，虽然声音是洪亮的，但她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老子没吃的给他！”男人这一声吼使小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孩子被吓愣了，湿润的眼珠带着委屈。
“等下了车，就把孩子扔了。”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说的假话。
大娘凑着孩子可怜巴巴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又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说些什么。
男人见大娘退缩了，自己更是耀武扬威起来，大言不惭说：“这个孩子生来就是扫把星，灾星！没人要得，谁养谁死，还不如早点扔掉了，就算这孩子能活，这一辈子他妈的都活得不如意。”
可不知怎么，句句如刀一般刺在我心里，毫不留情的剜下一块血淋淋的心头肉，丑陋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就算男人真的将孩子抛弃在外，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双肩包里掏出鸭舌帽，扣在自己的头上，靠着座椅就要打盹，男人忽然站起身来，他大喊一声：“就这里。”
司机还未把车停稳，男人就冲下车，把怀里的孩子放在旁边的大树下，孩子后背一碰到土地的寒冷便号啕大哭起来。
“去你妈的，晦气玩意。”男人头也不回就准备上车，司机见男人这样的行为，顿时感到不满。
“你如果敢把这娃子抛在这里，就别想上车了。”司机怒气冲天瞪着男人的眼睛。
“呸。”男人一口浓痰碎在车轮上，转身就向山路走去，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抛弃孩子了。
车上的人瞬间议论纷纷，可谁都不下去抱起树边的孩子，任由孩子哭闹，他们认为孩子的哭闹声越大，男人的罪恶感越强。
“开车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司机刚要重新起火，我闭着眼睛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心里总觉不安分起来。
“等等！”我猛地站起身来，手心里渗出细细的汗水，我恍恍惚惚的下了车，将孩子僵硬的抱在怀里。
我的手法不是很熟练，但好在孩子对我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安稳的躺在怀里，软乎乎的，抱起来那一刻他的哭闹声也戛然而止。
我如同虚脱了一般靠着座椅，车再次开动了，那种不安感也随之散去。
李贰然很是震惊看着我怀里的孩子，他低声问道：“缺心眼，你啥时候有这样的醒悟，你李爹我大受震撼！”
“去你大爷的。”我无力的抬起手，不轻不重的给李狗扇一巴掌，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可我总觉得孩子正如男人所说，一辈子都不能好活。
心里不免冷笑一声，孩子的手忽然抓住我的衣角，他奋力抬头想看清楚我的脸。
可我刚和他对上视线时，只看见他眼眶冒出黑色雾气，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细小手腕上浮现出一个圆形符号。
我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什么，可莫名其妙的庆幸这孩子还好没有死，眼前零零碎碎浮现出本不该出现的画面，抛弃孩子的男人惨死在乱坟岗，而车上的人无一幸免，不对，应该是除了我们还有那个戴金表的大叔之外。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景色时，不适感慢慢褪去，树的斑驳光影在我脸上飞速闪过，如同片段的记忆慢慢抹去。
李贰然又拍拍我的座椅，他笑着说：“缺心眼，给你李爹看看孩子，长啥样了？”
“你小心点抱孩子。”
“放心，哥有经验。”李贰然小心翼翼从我怀里抱过孩子，手轻轻揉着孩子头上的老虎帽，下一秒惊奇起来：“诶，小孩有名字。”
“让你李爹看看叫啥名？”他从帽子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舒展开白纸，又皱起眉头说道：“咋就只有一个字，诶，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个是快乐的乐，还是音乐的乐？”
“音乐的乐吧，我觉得这个好听。”肆幺说。
李贰然见我们没有反驳，他很赞同的点头，左右瞧了瞧小孩，很肯定说：“应该是个女孩。”
“不像。”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李贰然抬头看向我，问：“小脸眉清目秀的，还挺乖巧的，怎么能是男孩？”
“男孩。”我凭着感觉说。
“叫个啥名？”李贰然目光环顾一圈，见我们都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怕名字取的不好听。
他推了推张殷安，说道：“你给想一个。”张殷安有些意外的看着李贰然，他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很疑惑的看向他，张殷安与我的视线碰撞了一下，明显发现他将目光快速移开，过来好半天，他才说道：“我不擅长起名字。”
“行。”李贰然闷闷的看着孩子，孩子在他的怀里乱折腾，李贰然很是疑惑的给孩子换了几个姿势，只见孩子向张殷安着急伸着小手，泪水汪汪。
李贰然算是看出这个没良心了，他瞟了一眼张殷安说：“不取名字可以，你倒是抱抱他。”
“不抱。”张殷安将目光堪堪的移开，孩子当然听懂了张殷安的话，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可就在下一秒，我竟然看到孩子恶狠的眼神，转瞬即逝，难道是我看错了，一个二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贰然强行将孩子塞进张殷安的怀里，有些不满说：“让他抱一抱怎么了？”
张殷安没有说些什么，小孩一副得逞的样子暼了我一眼，这个小鬼头有什么好得意的，看来张殷安还蛮受欢迎，张疯子还有小鬼头，一个劲儿的往张殷安身边凑。
终于临近城市边缘，这里的一切都是人生地不熟，我们都将东西收拾好，车靠边停下，陆陆续续下了车。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李贰然说。
话音刚落，大叔又凑到我们面前特别慷慨大方说：“你们到这里也饿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吃饭，你们叫我邓叔就好了。”
李贰然闷闷点燃一支烟，他显然是不耐烦了，又碍于邓叔是长辈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有钱。”
“诶，我是和你们要交一个朋友的，来这里的第一顿饭也是我请。”邓叔拍拍李贰然的肩膀，他显然看出来说服李贰然，我们几个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
李贰然不敢贸然答应，邓叔厚着脸皮拉着李贰然，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看你们这还抱着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一直饿着吧。”邓叔瞅着孩子，自己则是一副心疼样。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坏叔叔。”孩子模糊不清说着，乖巧的靠着张殷安的肩膀。
任谁看了这孩子都能生出怜悯，除了张殷安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似乎嫌弃这个孩子，说：“不要靠我肩膀。”
孩子冷不丁被张殷安突如其来的冷漠给吓到了，他立马将头摆正，一只小手轻轻将衣服上的褶皱抹平。
张殷安将这画面尽收眼底，他撇过头，我却看见他眼里的复杂，有一种直觉，这个孩子与张殷安的关系有点不简单，他们好像早已认识，甚至熟悉对方一般。
邓叔见我们都不愿意跟他走，自己只好灰溜溜的向前走去，大概走了五米左右，拐了个弯便不见踪影。
我们五个人外加一个小孩来到饭店，随便点了三盘炒菜和一碗肉粥，李贰然要了俩瓶啤酒罐，吃了个半醉半饱。
我也没有喝酒，不习惯，只是喝了一杯白开水，李贰然笑着跟我说：“酒壮人胆，一会儿就去办事。”
对于这种办事，我更愿意清醒处理事情，酒壮人胆虽不错，但容易冲动处理问题，将问题极端化，当然，我不能将所有事情都统一化，毕竟在多数时刻，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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