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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剑

    “仙人不愧是仙人,果然观察仔细。”

    夏钧樊眸光微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他也不会从边境回到这尔虞我诈的遣京。相较于遣京的明争暗斗,他还是更喜欢边境的纯朴良善,不用操心各种私底下的问题。

    “没错,我是确实受了伤,境界也从武王境界退到武灵巅峰,所以才从边境退了下来养伤。”

    夏钧樊似乎对于沈迹等人的仙人身份没有任何质疑,或许是源于他长久以来看人的眼光,第一眼看见沈迹时,就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

    “夏将军,这件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父王呢?他一定会让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的。”夏琬迫切的询问道。

    “战场上受伤实属正常,没有必要让三哥他担心。”夏钧樊摇了摇头。

    曾经九子争帝,夏钧樊作为最小的九皇子,势单力薄,党系之争混乱,就连一个小小的太医都能欺辱。那时,正值严冬,住在偏殿的夏钧樊的母亲因为炭火的问题而中了毒,仅有十岁的夏钧樊用他弱小的身体扛起自己母亲,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雪花飘零,白茫茫的大地覆盖着这个世界。男孩找来了平日里对自己和母亲还算好的侍女照顾母亲,自己裹着一件单薄的棉袄,上门求医,只是作为最不看好的皇子,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九皇子夏钧樊,恳请太医出门救治母后……”

    “九皇子夏钧樊,恳请太医出门救治母后……”

    “九皇子夏钧樊……”

    ……

    年幼的夏钧樊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句一叩首,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皇子给太医磕头行礼,还从来都没有先例,要知道皇子的跪礼只能是给皇帝的,即便是他们的母亲也没有资格让他们下跪。

    然而,这看似无比真诚的行动,在太医的眼中,便是不合格的表现。身为皇子,岂有下跪求人之理,为帝者,自当傲然于世,在他们的心中,九皇子已经丧失成为帝的资格。

    洁白的雪花摇摇曳曳,冷风如刀刮,卷起雪花打在夏钧樊的脸上,他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白,脸蛋涨红,额头上也出现血色的印子。

    然而,他依旧不为所动,一句一叩首,只求他们能出来去给自己的母后看病。只是,他的每一声换来的只有太医们的白眼和冷嘲。

    “你为何而跪?”声音浑厚低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夏钧樊缓缓抬起头,望着忽然出现身边十三四岁的少年,低声道,“为救母求人而跪。”

    “身为皇族之人,焉有求人之理?”

    少年扶起夏钧樊,带着他走到大门前,随即,一脚便踹开了那扇夏钧樊一直注视的大门。

    房间内的太医,只是看了少年一眼便直接跪了下来,脑袋恨不得直接埋在地上,“三……三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当!

    一把锋利的宝剑插在太医的脑袋旁边,少年的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让皇子给你个太医下跪,你……好大的面子!?”

    太医被惊得一身冷汗,脑袋一个劲的撞着地面,双眼紧闭,“三皇子殿下饶命,三皇子殿下饶命……”

    “求人不如求己,夏钧樊记住,我们是皇子,即便失了势,也是皇子。没有能把我们踩在脚下,更何况,他这一个太医!”

    夏影澈眸光微寒,那把插在太医旁边的宝剑,直接划过太医的头顶,射进一旁的门框上,刹那间,黄色的液体在太医的身下逐渐蔓延,黑色的发散了一地。

    “若是九皇子的母亲死了,那你也跟着下去吧!”

    在夏影澈的压力下,太医终于来到那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偏殿,治好了夏钧樊的母亲。就此以后,三皇子夏影澈的身边多了一道身影。

    于夏钧樊而言,夏影澈更像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恩人而不是兄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去打扰夏影澈。

    时间回到现在,经过一场大战,众人的力量也被抽取得七七八八,炼血壶外的蒋飞嘴角一挑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该进行下一步了……”

    刹那间,蒋飞的灵气全部注入进炼血壶内,顿时壶内火光冲天,红色的火焰在地面燃烧,就连天空也变得火红一片,仿佛蒸笼一般燥热无比。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着火了?”

    夏琬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身边燃起的熊熊大火,作为凡人的她,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风景,心中不免的有些害怕。

    张璇、歌莉、夏钧樊三人眸光一闪,灵气与真气透体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抵挡这骇人的火焰。

    只是对于刚刚有所消耗的三人来说,抵抗这凶猛异常的火焰已然到了他们身体的极限。

    两位少女的额头赫然多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夏钧樊的脸色也变略微苍白,唯有沈迹与夏琬两人因为处于三人的庇佑下,而面不改色。

    “哥,你就别当哥没事人在一边看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呀!我要撑不住了!”张璇咬着牙,瞥了一眼优哉游哉的沈迹,怒吼道。

    火焰高涨,炼血壶内的抽取之力变得更加剧烈,众人分出去抵御火焰力量有半数被抽了出去。

    “不好,兄长大人……撑不住了!”

    仅仅是过一分钟,火势就涨了一倍,歌莉再也撑不住,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险些就被火势吞没的那一刻,一只手撑住了歌莉的身体。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少年的身影与少女的身影重叠交错,少女捧着双手捂着胸口,注视着少年的背影,不知为何,那背影看着是那么的让人心安。

    “臭不要脸的老哥,你就先不要撩妹了,快来帮忙呀!”

    张璇怒吼着,体内的灵气逐渐枯竭,烈火熊熊宛如一张血口,要将其彻底吞下。

    “我辛苦了一辈子,怎么还不能让耍帅一回?”

    沈迹摇了摇头,一脚迈出,跨越距离,出现在张璇身后,右手拍了拍张璇的肩膀,澎湃的灵力涌入张璇的体内。

    他眸光微顿,淡淡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夏钧樊,轻声道,“夏将军,休息一会吧!”

    下一秒,火焰从四面八方向着众人扑了过来,空气都被烧得扭曲,纵然是钢铁都会化成一滩铁水,更何况是人呢?

    “灭!”声音浑厚,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霎时,空气爆鸣,沈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势,眨眼间,便将火焰全部压了下来。

    炼血壶外,一口腥红的鲜血吐了出来,蒋飞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漂浮在眼前的炼血壶,“怎么会这样?”

    原本的瓮中之鳖,谁能想到会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炼血壶中,沈迹轻轻一叹,“该出去了!”

    下一秒,沈迹便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剑光。

    剑光延展,由上至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斩成两半一般。半点寒芒如同极地冷冽的寒风,少年立于寒风之中,手中握着一柄金色长剑,眸光清冷。

    剑光,一闪而逝,血色的世界在剑落下的那一刻迎来终结,狂风呼啸,纯粹的白色笼罩住了一切。

    轰!

    炼血壶外,一股来自炼血壶内的力量将刚刚才坐好的蒋飞又一次被掀了出去。

    “可恶,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蒋飞缓缓抬起头,只见炼血壶已经摔倒在地上,壶口大开,几双脚站在炼血壶旁。

    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正是沈迹、夏钧樊、夏琬、张璇、歌莉等人。

    “看起来刚刚我们就是在这个壶里……”

    张璇弯下腰,捡起倒在地面上的炼血壶,眼眸微睁,感受着壶里的世界。

    此刻,蒋飞已被炼血壶反噬,全身灵气溃散,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的样子。

    他望着眼前的众人,心里面闪过一个又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能从炼血壶里跑出来?谁又有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无视炼血壶的规则?

    然而,现在而言,一切问题都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该如何脱身。

    咳咳!

    忽然,夏钧樊剧烈的咳嗽几声,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后倾斜,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夏钧樊的身上。

    机会!

    蒋飞眸光微顿,速度如同鬼魅,眨眼间便冲到了夏钧樊的面前。

    寒芒闪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血色匕首,直击夏钧樊要害。

    找死!

    张璇、歌莉两人微微皱眉,两道剑光一闪而逝,几乎是一瞬间,木剑穿过了蒋飞的身躯。

    只是……剑光纵横交错间,蒋飞的身体化成了一摊血水,散落在地上。

    血遁术,施术者可以分离并操控自身部分血液,以达到迷惑敌人,方便脱身的目的。

    月色下,一道人影在房檐间穿梭跳跃,蒋飞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血遁术虽然可以利用自身血液创造一模一样的分身,但会损失施术者近乎五分之一的鲜血,很容易引起失血性休克。

    “可恶!必须要向长老汇报才行,有人搅局!”

    他望了一眼将军府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分怒意,“等着吧!你们的死期不远了!”

    将军府内,夏钧樊在夏琬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尽管已经没有炼血壶的压制,夏钧樊的实力也重新回到了武灵巅峰,但在炼血壶内的激斗让他身上的伤变得更加严重。

    另一边,沈迹、张璇、歌莉三人简单的看了一下来参加寿宴的人们,他们身上的毒虽不致命,但会让人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三人又不是医生,身上带的解毒丹也不够这么多人用的,对于他们身上毒,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夏将军,你感觉怎么样?”夏琬站在夏钧樊的一旁,轻声询问道。

    “没什么,旧伤而已。”

    夏钧樊摇了摇头,那张坚毅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憔悴,他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岁月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那手掌的老茧。

    “旧伤?”

    沈迹回眸,眸光轻轻扫过,落在夏钧樊的身上,“夏将军,你身上的伤应该是最近一个刚刚受到的新伤吧?”

    “哦?沈仙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夏钧樊眼眸一睁,疑惑的望着沈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受到沈迹拥有与自己一样力量——真气。

    张璇、歌莉两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并不是因为夏钧樊的问题,而是因为她们能感受到沈迹在炼血壶中那一剑与自己的不同,没有一点灵力,似乎完全是靠内力驱动。

    “只是注意了一下你体内的真气流动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沈迹回头,淡淡道。

    真气?

    张璇、歌莉两人更好奇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无数个问号,像张璇、歌莉她们还需要利用灵气去探查对方的身体状况,而沈迹却能一眼洞察出来问题所在,这样的看来当初的吊车尾已经远远超过她们了。

    “哥,你是不是被着我们充钱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张璇大呼小叫着,整个大堂都回荡着她的声音,给沈迹整的有些无语。

    “兄长大人,是有什么秘密不方便告诉莉儿吗?”

    相较于张璇的任性,歌莉就表现的温柔体贴多了。她站在沈迹身边,身高也就比沈迹矮一个头,小鸟依人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兄妹,不像张璇,咋咋呼呼的。

    “两个小家伙,我知道你们问题很多,但还是等回去我再跟你们解释吧!”

    沈迹望着身边的两人,嘴角轻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厚重的大手放在两人的头顶摩挲着。

    确实,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回家再说的,毕竟这里是将军府,还有夏琬和夏钧樊在这里。

    “沈先生,既然能看出问题所在,相必一定有医治之法吧?”夏琬眸光闪烁,立马朝着沈迹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抱歉,不能!”沈迹摇了摇头,眸光扫过趴在桌边昏迷的人们,“虽然我能看出问题,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拥有医治的能力。不过,我想她们或许应该知道如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