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伏虎（一）
孟恬心有所感，猛然抬头望向某处。
“喂老二？！你还在听吗？！”
“小甜她们……”
孟恬打断了这份急躁，问：“她们在哪里？”
“在东龙区异兽博物馆！
“都怪我！要不是……”
“交给我。”
孟恬挂断了电话，脑海中浮现附近一片区域的简陋城内交通网，很快，一条歪扭的光线在地图上显露，将两处方位连接。
只有十多公里。
孟恬抹去脸颊汗水，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身上沉寂的星尘再次亮起夺目光辉，转身踏上了那条虚幻的光道，朝缓冲区之外奔去，高高跃过已不设防的边界闸门。
平稳落地，余光恰好瞥见路边倒地的一辆灰绿色涂装的轻型双轮机动车。
那应该是一辆常见的普通越野款摩托，外形的些许差异也许是因为经过了一些私人改装。
身上星尘蛰伏，光辉散去。
借用一下。
孟恬将机动车扶起，直接跨坐上去，钥匙一拧，打火、离合、油门，生涩的动作尽可能地做到准确、迅速。
下一刻引擎的嗡动如约响起。
离合一松到底，油门直接轰到最大。
一人一车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只留下一连串炸裂的轰鸣。
-----------------
半个小时前。
东龙区异兽博物馆。
大门紧闭的一楼展厅中满是参观的游客们，他们或站或坐，尽皆沉默不言。
街上的喇叭还在循环播报着预警。
“请东龙区所有市民立即赶到就近避难所……”
再微小的声音在这片过分压抑的环境中都会被放大数倍。
“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一位衣着得体的男人忍不住走近周围驻守的猎人，问道：“能不能让我出去？
“我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
被问到的那位身穿条纹背心的猎人懒洋洋地瞥了男人一眼，说：“不能，等着吧。”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男人满意，他不死心地追问：“那我们还要等多久？能不能给一个准准信？”
“不知道，给不了。”
猎人敷衍的态度让男人心头火起，当即冷笑道：“难道老子纳的税就白白供出了你们这些废物？”
背心猎人倚在墙边，这次连抬眼都欠奉：“你说是就是吧。”
“你！”
男人下意识伸手想拽起猎人的背心领口。
那双微眯的眼缝开始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想动手？”
浅浅的深灰绒毛在猎人的脸颊上冒出。
男人伸出的手定格在了中途，再不能往前毫厘，就这样僵持一会，他最终哼声收回手掌，转身离开了。
“我会向猎人工会投诉你的。”
背心猎人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灰狼你行不行啊？连个普通人都敢跟你对着干了。”
相隔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双手长得垂落地面的猎人嬉笑着拱火。
“我看你还是赶紧注销猎人资格，回家奶孩子去吧！”
“那首先得看你老婆愿不愿意跟我生一个。”
“你傻了不是？老子还单着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结婚之后再说。”
“你他娘……”
“……”
大厅里毫不起眼的一处，席地而坐的宁颖淑皱着眉头将怀中女儿的双耳轻轻捂住。
“妈妈？”
宁颖淑松开一只手，凑到孩子耳边小声说着。
“猎人叔叔讲话太大声啦，妈妈害怕吵到小甜了。”
呼出的热气让小孟甜的耳朵微微发痒。
小女孩顿时咯咯直笑，伸出小手掩住妈妈的嘴巴。
“小甜不怕哒。”
“是吗。”宁颖淑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夸赞道：“我们小甜真厉害呢。”
“小甜最厉害啦！就跟小叔一样！”
宁颖淑闻言想起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一面是身披星光冷酷似冰，一面是陪着自己女儿胡闹时的捉襟见肘，她想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八级权限、七级猎人的实力、墨鱼工作室的干事、南山大学的毕业生……自家这个便宜小叔子身上谜团似乎太多了些。
想不通的也没必要钻牛角尖。
“小甜，我们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啊？”
宁颖淑拿出终端在小孟甜面前晃了晃，间隔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是时候再给丈夫报个平安了。
“好呀好呀！妈妈让我来！”
“等一下，妈妈先帮小甜打过去。”
电话立即接通。
“喂老婆。”
小孟甜迫不及待地抢过终端。
“歪，爸爸！是小甜啦！”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原来是我的小宝贝啊，小甜甜有什么想跟爸爸说的吗？”
“小甜想爸爸啦，还有刚才妈妈还担心两个叔叔会吓得小甜，小甜才不怕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安静了一瞬。
“爸爸？”
听筒中孟求郑的声音恢复笑意：“小甜甜最厉害了，让妈妈听一下电话好吗？爸爸先跟妈妈说两句话。”
“好哒。”
小孟甜乖巧地把终端递还妈妈：“爸爸找你喔。”
宁颖淑笑着接过终端，她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
“喂郑哥，你不用担心，只是两个……”
说着，宁颖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拉了一下。
“等一下小甜。”
“妈妈。”
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反而摇得更快。
“小甜先等妈妈跟爸爸说完好吗。”
“妈妈你看！”
小孟甜的惊呼吸引过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宁颖淑不解地看向女儿，却见女儿的小指头指着她身后的展台。
“那个大老虎动啦！”
“小甜可不能说……”
宁颖淑下意识循着女儿的指向望去。
红色布条拉起的围栏内，那双布满裂痕的石质化兽目上有石皮簌簌而落，很快完整显露出了底下明亮的幽蓝色瞳孔，瞳孔的主人低下偌大头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宁颖淑不由得寒毛直竖。
咔咔咔。
从沉睡中苏醒的亡灵挣脱身下的钢铁土石支架，一时失去平衡摔下展台。
“嘭”地一声惊醒了附近出神的几人。
“那是什么！”
“异兽活了？！”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莫大的恐慌一下席卷了整个场馆。
“吼！！！”
刺耳的尖锐高音更是激怒了那头晃晃悠悠站起的斑斓恶兽，它血口大张，剧烈的咆哮随之爆鸣而响，这具僵硬的躯体下意识地遵循着铭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踉跄地向人们走去。
啪！
一架终端砸到它的脸上，然后摔落地面，屏幕瞬间黑屏碎裂，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却也让恶兽停住了脚步。
“小甜快跑！”
宁颖淑趁机慌忙转身，一把拉起女儿就往展厅的大门跑去。
“快跑啊！”
“异兽复活了！”
“跑啊！”
不安的人群炸开了锅，展厅中人影清空，他们盲目地跟随着身前的人一窝蜂地涌向门口。
可转眼就被那扇精钢铸就的大门所阻。
“快开门啊！”
“还不开门！”
“是谁！想害死我们吗？！开门啊！”
人们用力地拍打着大门，在门边推挤做一团。
接连不断的咔咔声响才响起就被淹没在人群惊恐的尖叫声潮之中。
红布围栏之中，一头头恶虎摆脱束缚，摔下展台，又很快站起。
一双双幽蓝的兽瞳飘向众人。
时隔多年，低沉的兽吼再度在它们的喉咙之中酝酿。
“都不要慌张！”
“一个个都他娘的给我闭上鸟嘴！”
“不要出声！”
先前那一个个有说有笑的猎人，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轻浮之色，他们稀疏的人墙挡在人群与恶虎之间，严阵以待，同时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暂时镇压住了人们的恐慌。
长臂上覆盖了寸长红毛的猎人吼道：“负责人死哪去了！
“还不开门想一起死吗？”
“我，我没有权限。”人群中一个身穿浅灰色制服的年轻女人急得脸色红白，声音带上了哭腔：“避难所模式只有深城高层才有权限解除……”
“那你还愣着干嘛？联系他们啊！”
女人再也扛不住众人的期盼，“哇”地哭出声来，声音绝望：“打不通！”
人群哗然哀叹。
宁颖淑正强撑着双臂为门边的女儿留出来一点小小的空间，闻言也不禁心生绝望。
长臂猎人语气冰冷：“继续打！打到你死为止！”
说罢转回头，看着开始围拢过来的虎兽群，啐了一口，大骂不止：“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些满脑子流油的狗东西害死！
“没听说过标本还能复活的，什么破事！
“他娘的！老子媳妇都没娶！”
有猎人同伴觉得他太吵：“闭嘴吧猴子！”
“怎么都要死了还不让人说话？”
于是那个猎人一下叹气，不再开口。
“老子把话放这了！今天要是能活下去，你李老三就是把我嘴巴缝上都可以！”
“努力活下去再说吧。”
“就是可惜了这几百条人命……”
“无所谓了。”灰色的硬毛将背心刺得破破烂烂，脸上绒毛密布，尖利的犬齿突破双唇，大变样的青年猎人还是那种没睡醒的语气：“先死一步就用不着可惜他们了。”
步履僵硬的恶虎们已经逼近数步之地。
半狼青年忽然说：“猴子，你留在这里维持秩序！”
“还他娘维持个屁！”
“你不在这里，等会一开门就得先死一半。”
不等长臂猎人回应，半狼青年向前踏出一步。
“其他人想留下的就留吧。
“我先上了！”
“喂老二？！你还在听吗？！”
“小甜她们……”
孟恬打断了这份急躁，问：“她们在哪里？”
“在东龙区异兽博物馆！
“都怪我！要不是……”
“交给我。”
孟恬挂断了电话，脑海中浮现附近一片区域的简陋城内交通网，很快，一条歪扭的光线在地图上显露，将两处方位连接。
只有十多公里。
孟恬抹去脸颊汗水，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身上沉寂的星尘再次亮起夺目光辉，转身踏上了那条虚幻的光道，朝缓冲区之外奔去，高高跃过已不设防的边界闸门。
平稳落地，余光恰好瞥见路边倒地的一辆灰绿色涂装的轻型双轮机动车。
那应该是一辆常见的普通越野款摩托，外形的些许差异也许是因为经过了一些私人改装。
身上星尘蛰伏，光辉散去。
借用一下。
孟恬将机动车扶起，直接跨坐上去，钥匙一拧，打火、离合、油门，生涩的动作尽可能地做到准确、迅速。
下一刻引擎的嗡动如约响起。
离合一松到底，油门直接轰到最大。
一人一车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只留下一连串炸裂的轰鸣。
-----------------
半个小时前。
东龙区异兽博物馆。
大门紧闭的一楼展厅中满是参观的游客们，他们或站或坐，尽皆沉默不言。
街上的喇叭还在循环播报着预警。
“请东龙区所有市民立即赶到就近避难所……”
再微小的声音在这片过分压抑的环境中都会被放大数倍。
“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一位衣着得体的男人忍不住走近周围驻守的猎人，问道：“能不能让我出去？
“我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
被问到的那位身穿条纹背心的猎人懒洋洋地瞥了男人一眼，说：“不能，等着吧。”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男人满意，他不死心地追问：“那我们还要等多久？能不能给一个准准信？”
“不知道，给不了。”
猎人敷衍的态度让男人心头火起，当即冷笑道：“难道老子纳的税就白白供出了你们这些废物？”
背心猎人倚在墙边，这次连抬眼都欠奉：“你说是就是吧。”
“你！”
男人下意识伸手想拽起猎人的背心领口。
那双微眯的眼缝开始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想动手？”
浅浅的深灰绒毛在猎人的脸颊上冒出。
男人伸出的手定格在了中途，再不能往前毫厘，就这样僵持一会，他最终哼声收回手掌，转身离开了。
“我会向猎人工会投诉你的。”
背心猎人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灰狼你行不行啊？连个普通人都敢跟你对着干了。”
相隔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双手长得垂落地面的猎人嬉笑着拱火。
“我看你还是赶紧注销猎人资格，回家奶孩子去吧！”
“那首先得看你老婆愿不愿意跟我生一个。”
“你傻了不是？老子还单着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结婚之后再说。”
“你他娘……”
“……”
大厅里毫不起眼的一处，席地而坐的宁颖淑皱着眉头将怀中女儿的双耳轻轻捂住。
“妈妈？”
宁颖淑松开一只手，凑到孩子耳边小声说着。
“猎人叔叔讲话太大声啦，妈妈害怕吵到小甜了。”
呼出的热气让小孟甜的耳朵微微发痒。
小女孩顿时咯咯直笑，伸出小手掩住妈妈的嘴巴。
“小甜不怕哒。”
“是吗。”宁颖淑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夸赞道：“我们小甜真厉害呢。”
“小甜最厉害啦！就跟小叔一样！”
宁颖淑闻言想起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一面是身披星光冷酷似冰，一面是陪着自己女儿胡闹时的捉襟见肘，她想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八级权限、七级猎人的实力、墨鱼工作室的干事、南山大学的毕业生……自家这个便宜小叔子身上谜团似乎太多了些。
想不通的也没必要钻牛角尖。
“小甜，我们要不要给爸爸打个电话啊？”
宁颖淑拿出终端在小孟甜面前晃了晃，间隔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是时候再给丈夫报个平安了。
“好呀好呀！妈妈让我来！”
“等一下，妈妈先帮小甜打过去。”
电话立即接通。
“喂老婆。”
小孟甜迫不及待地抢过终端。
“歪，爸爸！是小甜啦！”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原来是我的小宝贝啊，小甜甜有什么想跟爸爸说的吗？”
“小甜想爸爸啦，还有刚才妈妈还担心两个叔叔会吓得小甜，小甜才不怕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安静了一瞬。
“爸爸？”
听筒中孟求郑的声音恢复笑意：“小甜甜最厉害了，让妈妈听一下电话好吗？爸爸先跟妈妈说两句话。”
“好哒。”
小孟甜乖巧地把终端递还妈妈：“爸爸找你喔。”
宁颖淑笑着接过终端，她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
“喂郑哥，你不用担心，只是两个……”
说着，宁颖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拉了一下。
“等一下小甜。”
“妈妈。”
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反而摇得更快。
“小甜先等妈妈跟爸爸说完好吗。”
“妈妈你看！”
小孟甜的惊呼吸引过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宁颖淑不解地看向女儿，却见女儿的小指头指着她身后的展台。
“那个大老虎动啦！”
“小甜可不能说……”
宁颖淑下意识循着女儿的指向望去。
红色布条拉起的围栏内，那双布满裂痕的石质化兽目上有石皮簌簌而落，很快完整显露出了底下明亮的幽蓝色瞳孔，瞳孔的主人低下偌大头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宁颖淑不由得寒毛直竖。
咔咔咔。
从沉睡中苏醒的亡灵挣脱身下的钢铁土石支架，一时失去平衡摔下展台。
“嘭”地一声惊醒了附近出神的几人。
“那是什么！”
“异兽活了？！”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莫大的恐慌一下席卷了整个场馆。
“吼！！！”
刺耳的尖锐高音更是激怒了那头晃晃悠悠站起的斑斓恶兽，它血口大张，剧烈的咆哮随之爆鸣而响，这具僵硬的躯体下意识地遵循着铭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踉跄地向人们走去。
啪！
一架终端砸到它的脸上，然后摔落地面，屏幕瞬间黑屏碎裂，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却也让恶兽停住了脚步。
“小甜快跑！”
宁颖淑趁机慌忙转身，一把拉起女儿就往展厅的大门跑去。
“快跑啊！”
“异兽复活了！”
“跑啊！”
不安的人群炸开了锅，展厅中人影清空，他们盲目地跟随着身前的人一窝蜂地涌向门口。
可转眼就被那扇精钢铸就的大门所阻。
“快开门啊！”
“还不开门！”
“是谁！想害死我们吗？！开门啊！”
人们用力地拍打着大门，在门边推挤做一团。
接连不断的咔咔声响才响起就被淹没在人群惊恐的尖叫声潮之中。
红布围栏之中，一头头恶虎摆脱束缚，摔下展台，又很快站起。
一双双幽蓝的兽瞳飘向众人。
时隔多年，低沉的兽吼再度在它们的喉咙之中酝酿。
“都不要慌张！”
“一个个都他娘的给我闭上鸟嘴！”
“不要出声！”
先前那一个个有说有笑的猎人，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轻浮之色，他们稀疏的人墙挡在人群与恶虎之间，严阵以待，同时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暂时镇压住了人们的恐慌。
长臂上覆盖了寸长红毛的猎人吼道：“负责人死哪去了！
“还不开门想一起死吗？”
“我，我没有权限。”人群中一个身穿浅灰色制服的年轻女人急得脸色红白，声音带上了哭腔：“避难所模式只有深城高层才有权限解除……”
“那你还愣着干嘛？联系他们啊！”
女人再也扛不住众人的期盼，“哇”地哭出声来，声音绝望：“打不通！”
人群哗然哀叹。
宁颖淑正强撑着双臂为门边的女儿留出来一点小小的空间，闻言也不禁心生绝望。
长臂猎人语气冰冷：“继续打！打到你死为止！”
说罢转回头，看着开始围拢过来的虎兽群，啐了一口，大骂不止：“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些满脑子流油的狗东西害死！
“没听说过标本还能复活的，什么破事！
“他娘的！老子媳妇都没娶！”
有猎人同伴觉得他太吵：“闭嘴吧猴子！”
“怎么都要死了还不让人说话？”
于是那个猎人一下叹气，不再开口。
“老子把话放这了！今天要是能活下去，你李老三就是把我嘴巴缝上都可以！”
“努力活下去再说吧。”
“就是可惜了这几百条人命……”
“无所谓了。”灰色的硬毛将背心刺得破破烂烂，脸上绒毛密布，尖利的犬齿突破双唇，大变样的青年猎人还是那种没睡醒的语气：“先死一步就用不着可惜他们了。”
步履僵硬的恶虎们已经逼近数步之地。
半狼青年忽然说：“猴子，你留在这里维持秩序！”
“还他娘维持个屁！”
“你不在这里，等会一开门就得先死一半。”
不等长臂猎人回应，半狼青年向前踏出一步。
“其他人想留下的就留吧。
“我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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