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直男的交流
隔天上午。
东龙区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孟恬轻轻敲了三下病房门，推门而进。
病房里很是安静，仅有的两张病床上躺着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
还有一个捧着脸盘刚从卫生间里走出的中年男人，向云福。
满头乱发被打理整齐，拉碴的胡子剃的只剩下一层乾县须根，邋遢脏污的衣服换成了一套病号服，先前那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变了个人。
“孟……”向云福看到孟恬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一时顿住，眼神变得拘谨。
“叫我孟恬就好了。”
孟恬将手上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桌面，说：“我早餐买多了，等会你一起来吃吧。”
“不用不用。”向云福急忙摆摆手，突然想到病床上的儿子，马上压低了声音说：“我不饿，你吃就好了，我给小宝擦一下脸。”
“我吃过了。”孟恬径直走向向云福，不由分说地接过后者手上的脸盆，说道：“我来吧，你去吃东西，买的肠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合的合的，我不忌口……”向云福话刚出口便一愣，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孟恬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侧脸，心中有暖流生出，同时那股没来由的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那，麻烦你了。”
向云福拿起分量不轻的早餐，眼神柔和地看了看孩子，又看向走向病床的孟恬，说：“酱料的味道会有点大，我去外面吃，吃完就马上回来接班。”
顿了顿，他说。
“孟恬，麻烦你了。”
“不麻烦。”
房门轻轻打开又合上。
“咔哒”的锁门声过后，病房里重新变得安静。
“你一直都是个烂好人吗？”
没多久，一个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
孟恬轻轻放下脸盆，既不奇怪也不理会。
“不过你做的对，明明从昨晚开始肚子就饿得一直叫，光喝自来水怎么能行呢。”
那道声音像是在跟孟恬交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装睡了？”
孟恬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不装睡不行啊。”病床上的青年也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尴尬，叹气道：“他太热心了，凌晨的时候他前前后后给我擦了三遍身体。”
孟恬自然知道青年口中的“他”指的是向云福，双手用力拧干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小男孩的干净脸蛋。
相比于昨晚初见时的苍白如纸，如今已是恢复了不少血色。
呼吸平稳，心跳有力。
“毕竟你救了他的孩子一命。”孟恬说。
“我就知道是你说的。”青年语气无奈：“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你才对吧？最后力挽狂澜的可不是躺在地上像只死狗的我。”
听着话语，身后多出一阵窸窣响声。
孟恬回头看见穿着一身宽松病号服的青年自行坐起在床头。
“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了。”
青年瞥了孟恬一眼，说：“体质原液跟不要钱一样随便乱泡，能不好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原液。我猜这又是你的大手笔吧？”
孟恬说：“你应得的。”
“是吗？”青年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神情放松。
孟恬不再开口，将毛巾沾湿又拧干后，开始擦拭小男孩的胳膊。
“喂，孟恬。”
安静没一会儿，青年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上级还在评估。”
“评估什么？”
“不知道。”
“好吧。”青年笑道：“随便了。”
孟恬站起身，换了个胳膊继续擦拭，问：“你加入他们是为了晋级资源吗？”
“那不然呢。”
青年语气懒散：“不这样的话，我一个小小的四级什么时候才能摸到高阶的边。”
“你一开始就知道朱清泉的身份？”
“不知道，后面才发现的。”青年毫不避讳道：“与其说是我发现的，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故意暴露的，可惜。”
青年忽然收住了嘴。
孟恬接下他的话：“可惜那时你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是吗？你的植物人父亲光是每天维持生命体征都需要一大笔钱。”
青年看了看孟恬的后脑勺，答道：“是啊。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能挖到我的这些情报，而且实话实说，以后还不知道要烧多少钱进去。”
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办法解决沉魂症？”
孟恬将毛巾放入脸盆中，转身看了青年一眼：“没有。”
“……”青年语气一噎，叹气道：“好歹你骗骗我也行啊，没看到人家天魔众吹得天花乱坠的吗，所以说你们官方都这副德行怎么会招的到人。”
孟恬说：“我代表不了官方。”
青年问：“那官方有没有办法？”
“没听说过。”
答完便没有了后话。
青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吗？”
孟恬说：“大概猜的出来。”
“那你说……”青年下意识接口，旋即摇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累人。”
孟恬无视了青年的嘀咕，问道：“既然他们拿捏住你的父亲作为把柄，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背叛他们呢？”
“谈不上什么背叛，各取所需罢了，何况这种破组织里哪有什么忠心，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那些鬼罗刹估计没人比他们更忠心了。”
青年双手搭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而且你也别一副我早有预谋的语气，把我想的太厉害太高尚了。我只是觉得他们惹到你了迟早完蛋，趁机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罢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那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到把你敲晕卸个胳膊大腿什么的，还试探……不过幸好，你看最后我不是猜对了吗？”
孟恬不置可否，张口说出一段看似与话题无关的插曲：“我后面在山体通道那里捡到了几张寻人启事，其中的一张现在在我手里。”
说着，孟恬从裤兜里拿出了那张巴掌大小的皱巴巴缺损纸张。
“在你的碎衣服旁捡到的。”
“这个啊。”青年接过纸张，在自己的大腿上展开，褪色晕散的字迹已经很难辨认，不过照片中背着书包洋溢笑脸的小男孩形象依稀能够与其主人对的上号。
“可能是在哪里捡的忘了丢掉了。”
“也许吧。”
“不说这个了。”青年转移了话题：“那个老狐狸的证据都搜集到了吗？要是你们这次没把他摁死，别看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彻底铲除的话以后可就麻烦了，尤其是我。”
“基本够量刑了。”孟恬说：“早上收到的消息，朱清泉已经被警方和稽查委联合控制起来了。”
“那就好。”青年看向孟恬，说：“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救下我们，又搜集证据，你来的时候，离基地里的自毁模式启动只剩下一两分钟了。”
“足够了。”孟恬说：“也是多亏了你的破坏和拖延，那些被装进箱子里准备运走的孩子们也成功获救了。”
“……牛逼！”青年微微瞪大双眼，竖起大拇指说：“我知道你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我完全想象不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孟恬开口，又打了个哈哈：“不过我的作用没那么大，说了我只是为自己增加筹码，见风使舵而已，做个墙头草这么简单的事谁都能做。”
孟恬看了他一眼，只说：“你的卧底身份一旦定性，政府会拿出大量补贴的。”
“……多少？”
“其中一项是终身医疗服务，可以在血亲间转让受益人。”
“……”
青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喃喃道：“没那么简单，我是自愿加入的，虽然没有跟着他们干出什么破事，可我也没干什么好事。”
孟恬仿佛没听出来青年语气中的苦涩，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男孩的睡姿，说：“我给你做了担保，只要你配合点头就可以了。”
青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万千心绪被浓缩为两个字。
“谢谢。”
“你应得的。”
“应得……”
青年出神地望着洁白天花板，自嘲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应得的东西有这么多。”
“别人的我不知道。”孟恬平静说道：“我欠你的两个人情已经还完了。”
“两个？”
青年略一回忆便理解了孟恬的意思，恍然道：“原来你把异兽博物馆的事也算进来了，怪不得那段时间猴子跟我说他发财了，是你把自己的奖励分给了他们吧？”
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还是用着‘煞星’的名头吧，没想到一转眼……如果那时我还在东龙区的话，也许……算了，现在这样也不差。”
青年从不算久远的回忆中醒过神，说：“虽然你的有恩必报让我很感动，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
他看向孟恬，认真问道。
“你难道不会累吗？心里总装着欠了谁谁谁的计较。”
孟恬毫无波澜：“还好。”
这时，微风吹入屋内，飘摇的窗帘在两人脸上洒下变幻光影。
“是吗……”青年转头看着淡蓝色的窗帘，“那就好。”
等到这阵风声停息。
“不过。”青年认真说道：“你欠我的人情还完了，但是我还欠着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会慢慢还的。”
孟恬端起脸盆，说：“那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等你养好伤再说。”
……
三天后。
伤好出院的青年愣愣地站在车站的路边，看着站台上专门前来迎接自己的三人——其中年长的一人甚至还缠着绷带拄着拐杖，还有他们手中拉起的横幅：
热烈欢迎胡杨同志加入剑鲨工作室！
完了。青年心想，这下欠的更多了。
东龙区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孟恬轻轻敲了三下病房门，推门而进。
病房里很是安静，仅有的两张病床上躺着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
还有一个捧着脸盘刚从卫生间里走出的中年男人，向云福。
满头乱发被打理整齐，拉碴的胡子剃的只剩下一层乾县须根，邋遢脏污的衣服换成了一套病号服，先前那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变了个人。
“孟……”向云福看到孟恬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一时顿住，眼神变得拘谨。
“叫我孟恬就好了。”
孟恬将手上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桌面，说：“我早餐买多了，等会你一起来吃吧。”
“不用不用。”向云福急忙摆摆手，突然想到病床上的儿子，马上压低了声音说：“我不饿，你吃就好了，我给小宝擦一下脸。”
“我吃过了。”孟恬径直走向向云福，不由分说地接过后者手上的脸盆，说道：“我来吧，你去吃东西，买的肠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合的合的，我不忌口……”向云福话刚出口便一愣，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孟恬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侧脸，心中有暖流生出，同时那股没来由的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那，麻烦你了。”
向云福拿起分量不轻的早餐，眼神柔和地看了看孩子，又看向走向病床的孟恬，说：“酱料的味道会有点大，我去外面吃，吃完就马上回来接班。”
顿了顿，他说。
“孟恬，麻烦你了。”
“不麻烦。”
房门轻轻打开又合上。
“咔哒”的锁门声过后，病房里重新变得安静。
“你一直都是个烂好人吗？”
没多久，一个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
孟恬轻轻放下脸盆，既不奇怪也不理会。
“不过你做的对，明明从昨晚开始肚子就饿得一直叫，光喝自来水怎么能行呢。”
那道声音像是在跟孟恬交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装睡了？”
孟恬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不装睡不行啊。”病床上的青年也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尴尬，叹气道：“他太热心了，凌晨的时候他前前后后给我擦了三遍身体。”
孟恬自然知道青年口中的“他”指的是向云福，双手用力拧干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小男孩的干净脸蛋。
相比于昨晚初见时的苍白如纸，如今已是恢复了不少血色。
呼吸平稳，心跳有力。
“毕竟你救了他的孩子一命。”孟恬说。
“我就知道是你说的。”青年语气无奈：“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你才对吧？最后力挽狂澜的可不是躺在地上像只死狗的我。”
听着话语，身后多出一阵窸窣响声。
孟恬回头看见穿着一身宽松病号服的青年自行坐起在床头。
“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了。”
青年瞥了孟恬一眼，说：“体质原液跟不要钱一样随便乱泡，能不好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原液。我猜这又是你的大手笔吧？”
孟恬说：“你应得的。”
“是吗？”青年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神情放松。
孟恬不再开口，将毛巾沾湿又拧干后，开始擦拭小男孩的胳膊。
“喂，孟恬。”
安静没一会儿，青年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上级还在评估。”
“评估什么？”
“不知道。”
“好吧。”青年笑道：“随便了。”
孟恬站起身，换了个胳膊继续擦拭，问：“你加入他们是为了晋级资源吗？”
“那不然呢。”
青年语气懒散：“不这样的话，我一个小小的四级什么时候才能摸到高阶的边。”
“你一开始就知道朱清泉的身份？”
“不知道，后面才发现的。”青年毫不避讳道：“与其说是我发现的，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故意暴露的，可惜。”
青年忽然收住了嘴。
孟恬接下他的话：“可惜那时你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是吗？你的植物人父亲光是每天维持生命体征都需要一大笔钱。”
青年看了看孟恬的后脑勺，答道：“是啊。我一点也不奇怪你能挖到我的这些情报，而且实话实说，以后还不知道要烧多少钱进去。”
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办法解决沉魂症？”
孟恬将毛巾放入脸盆中，转身看了青年一眼：“没有。”
“……”青年语气一噎，叹气道：“好歹你骗骗我也行啊，没看到人家天魔众吹得天花乱坠的吗，所以说你们官方都这副德行怎么会招的到人。”
孟恬说：“我代表不了官方。”
青年问：“那官方有没有办法？”
“没听说过。”
答完便没有了后话。
青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吗？”
孟恬说：“大概猜的出来。”
“那你说……”青年下意识接口，旋即摇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累人。”
孟恬无视了青年的嘀咕，问道：“既然他们拿捏住你的父亲作为把柄，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背叛他们呢？”
“谈不上什么背叛，各取所需罢了，何况这种破组织里哪有什么忠心，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那些鬼罗刹估计没人比他们更忠心了。”
青年双手搭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而且你也别一副我早有预谋的语气，把我想的太厉害太高尚了。我只是觉得他们惹到你了迟早完蛋，趁机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罢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那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到把你敲晕卸个胳膊大腿什么的，还试探……不过幸好，你看最后我不是猜对了吗？”
孟恬不置可否，张口说出一段看似与话题无关的插曲：“我后面在山体通道那里捡到了几张寻人启事，其中的一张现在在我手里。”
说着，孟恬从裤兜里拿出了那张巴掌大小的皱巴巴缺损纸张。
“在你的碎衣服旁捡到的。”
“这个啊。”青年接过纸张，在自己的大腿上展开，褪色晕散的字迹已经很难辨认，不过照片中背着书包洋溢笑脸的小男孩形象依稀能够与其主人对的上号。
“可能是在哪里捡的忘了丢掉了。”
“也许吧。”
“不说这个了。”青年转移了话题：“那个老狐狸的证据都搜集到了吗？要是你们这次没把他摁死，别看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彻底铲除的话以后可就麻烦了，尤其是我。”
“基本够量刑了。”孟恬说：“早上收到的消息，朱清泉已经被警方和稽查委联合控制起来了。”
“那就好。”青年看向孟恬，说：“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救下我们，又搜集证据，你来的时候，离基地里的自毁模式启动只剩下一两分钟了。”
“足够了。”孟恬说：“也是多亏了你的破坏和拖延，那些被装进箱子里准备运走的孩子们也成功获救了。”
“……牛逼！”青年微微瞪大双眼，竖起大拇指说：“我知道你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个地步，我完全想象不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等孟恬开口，又打了个哈哈：“不过我的作用没那么大，说了我只是为自己增加筹码，见风使舵而已，做个墙头草这么简单的事谁都能做。”
孟恬看了他一眼，只说：“你的卧底身份一旦定性，政府会拿出大量补贴的。”
“……多少？”
“其中一项是终身医疗服务，可以在血亲间转让受益人。”
“……”
青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喃喃道：“没那么简单，我是自愿加入的，虽然没有跟着他们干出什么破事，可我也没干什么好事。”
孟恬仿佛没听出来青年语气中的苦涩，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男孩的睡姿，说：“我给你做了担保，只要你配合点头就可以了。”
青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万千心绪被浓缩为两个字。
“谢谢。”
“你应得的。”
“应得……”
青年出神地望着洁白天花板，自嘲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应得的东西有这么多。”
“别人的我不知道。”孟恬平静说道：“我欠你的两个人情已经还完了。”
“两个？”
青年略一回忆便理解了孟恬的意思，恍然道：“原来你把异兽博物馆的事也算进来了，怪不得那段时间猴子跟我说他发财了，是你把自己的奖励分给了他们吧？”
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还是用着‘煞星’的名头吧，没想到一转眼……如果那时我还在东龙区的话，也许……算了，现在这样也不差。”
青年从不算久远的回忆中醒过神，说：“虽然你的有恩必报让我很感动，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
他看向孟恬，认真问道。
“你难道不会累吗？心里总装着欠了谁谁谁的计较。”
孟恬毫无波澜：“还好。”
这时，微风吹入屋内，飘摇的窗帘在两人脸上洒下变幻光影。
“是吗……”青年转头看着淡蓝色的窗帘，“那就好。”
等到这阵风声停息。
“不过。”青年认真说道：“你欠我的人情还完了，但是我还欠着你的。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会慢慢还的。”
孟恬端起脸盆，说：“那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等你养好伤再说。”
……
三天后。
伤好出院的青年愣愣地站在车站的路边，看着站台上专门前来迎接自己的三人——其中年长的一人甚至还缠着绷带拄着拐杖，还有他们手中拉起的横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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