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久违了系统(W字)
“你刚刚是怎么从那物事中拿出东西的？”实在想不通什么情况的无涯子问道。
杨玄应并未向王语嫣解释过，她修的仙法和江湖武学有啥区别，倒不是杨玄应不想说，而是他忘了说。
所以王语嫣能用储物囊这种事，她一直以为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回道：“运起真气，从里面拿东西就可以了啊，像这样。”
然后把储物囊里的玉像“拿了”出来。
无涯子：(。_。)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你拿个瓷瓶出来，我还能骗一下我自己，可你亲手把我雕刻的玉像“搬”出来……
抱歉，这个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略显怀念的看了看玉像后，无涯子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孙女是什么都不懂了，只能出去问她的表哥。
这从小荷包内拿出东西的手法，和书上说的袖里乾坤、壶中日月这类仙法都差不多了，无涯子此时是求知欲爆棚，便不再多想，拿起丹药吞了下去，也不管这丹药有没有用。
岂料这丹药见效神速无比，刚刚吞入腹中，便觉一热、一冷、一平三气，自肚中缓缓扩散于四肢百骇。
待三者扩散完毕，精气神便猛然一震，接着全身便传来筋脉骨骼摩擦重铸的噼啪声。
而后，无涯子从腿脚上感觉到那已然消失三十年的痛觉，轻轻一用力，便挣开使自己悬于半空的绳索，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
那畅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擂鼓山。
“把玉像收起来吧，外公且出去见见你那表哥！”
“好！”终于能见表哥的王语嫣，十分欢喜的应道。
真是离谱，这统共分开还没一刻钟，至于吗？
王语嫣认为至于，相当至于，别说一刻，她一秒都不想和表哥分开。
二人走至木屋外，苏星河满脸震惊加喜悦还有难以置信的神色，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不孝徒拜见师父！您这是好了？”
“对，多亏这位小兄弟给的神药，我现在不仅感觉自己好了，而且更胜往昔。”让苏星河起身后，转头对着杨玄应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刚刚那是什么丹药？还有，我外孙女说的功法，又是什么功法？
从方寸大小的荷包中，取出一人高的玉像，是不是仙法壶中日月？”
“呃……”
无涯子你是不是问题太多了？
杨玄应反应过来，在武侠世界里，从储物囊里往外拿东西确实惊世骇俗，刚刚怎么就把这点忘了？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瞒无涯子，便简单说明了一下后，拿回储物囊，然后取出周天蕴气法。
“这便是表妹和我所修的功法了，无涯子前辈可以看看。”
无涯子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当世真有仙人？
在他的印象里，貌似只有师父逍遥子如同谪仙人一般，后来虽说师父死了，可那是因为他们几个徒弟，已有数十年没有见过师父，所以才以为师父死了。
但现在看来，师父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梦中得见一位自称是禄长的仙人，那为什么师父就不能还活着？
神思电转间，无涯子闪过诸多想法，接过功法后，双手有些颤抖的问道：“当世真有仙界？”
“唔——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有吧……”
毕竟自己穿越的那个荒古界，就是因为一堆仙人互殴，导致被打残破的仙界。
至于天龙位面的武者能不能飞升？
不知道、没见过、别瞎猜。
但这不妨碍他说个善意的谎言。
若是天下人人都认为，在武道之上还有仙人，那想必江湖上就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了。
在追求更高境界的道路上，一切其他因素都得靠边站，这样的话，老百姓或许还能生活的更好一些也说不定。
如此说来，那见鬼的任务，好像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快速完成！
毕竟你都能长生飞升了，还在乎世俗势力干什么？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后，无涯子重燃起了修炼热情，当下就恨不得闭关去。
不过他已经在暗室呆了三十年之久，而且此刻最重要的是，弄死丁春秋。
至于能不能弄死，无涯子觉得自己不行……
所以他打算先看看这个功法。
于是他翻开了周天蕴气术，然后：(⊙_⊙)？
无涯子自忖学贯古今，这天下的任何国家任何文字，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但这缺胳膊少腿的字，是真的最多看懂一二……
“这秘籍上的文字，便是仙人所用的文字吗？”
“可以这么说吧，这些文字便是那位禄长仙人教于晚辈的。”
这次他倒是没说是自己发明的了，毕竟说是仙人文字的话，无涯子想都不用想就能接受。
荒古界本身用的就是简体字，只是没有拼音，所以他这也不算撒谎。
“正是如此！该当如此！”
然后就问杨玄应这写的都是什么。
在杨玄应背了一遍全文后，无涯子恍然大悟道：“古籍中有记载，‘人与气合，气与意合，意与地合，地与天合，天与道合，故人间大道，乃是感悟于天地’，我本以为这只是前人所臆测，但若按此秘籍中的说法，竟是真的……
苦也、苦也，全然走岔了路……”
众所周知，内力这种东西，乃是提炼人体内的精气神而成，与天地并无任何关联，而修道，则是感悟于天地，纳灵气于自身。
“或许师父便是悟道于天，方得长生，已然成仙？而我执着于红尘俗世，是以不得解脱？”
无涯子紧闭双眼，全身气息节节暴涨，却是全身的北冥真气，按照周天蕴气术的运转方式无意识运转，眨眼之间，便突破到了合体境。
杨玄应眼前一亮，他早就觉得逍遥三老之所以坑，全是心境不行。
而无涯子此刻能够入道，想必是明悟正心了。
“恭喜前辈入道，得以踏上仙路。”杨玄应双手摆出个阴阳图，拱手一礼。
缓缓睁开双眼的无涯子，回了一礼，道：“多谢小兄弟解惑。”
此时的他，除了白发白须外，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一旁的苏星河完全看傻了，刚刚，就刚刚，他师父出来的时候，尽管看上去是鹤发童颜，但还是有些老态在，看上去如同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而此时，居然变成了二十来岁。
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一堆皱纹，还有老年斑，完全就是老态龙钟。
又看了看无涯子，面如冠玉，玲珑剔透，相貌堂堂，英俊非凡，更无一丝皱纹，把胡子刮了后，言说今年十八，只是染了个白发都有人信。
苏星河恰柠檬……
“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清理门户了。”
无涯子得以入道，已然不将丁春秋当作心腹大患，但苏星河听到后却是心下一惊。
“师父不可！那丁春秋不知从哪得到的北冥神功残篇，已然修行了近三十年，师父您……”
“前辈从哪里得知丁春秋学会了北冥神功？”杨玄应听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丁春秋那废物学会北冥神功了？
苏星河道：“我这聋哑门门人虽皆聋哑，却也能从江湖上得知一二消息，那丁春秋广为流传的‘化功大法’，不是北冥神功又是何物？
三十年前，丁春秋的功力便远胜于我，仅稍逊于恩师，三十年后，吸取诸多江湖好手内力的他，只怕早已深不可测。”
杨玄应：……
脑补帝真是能自己吓死自己啊！丁春秋会屁的北冥神功。
“敢问无涯子前辈，当时是丁春秋将前辈打落山崖的吗？”
“正是，这逆徒当时的功力仅逊色于我三分，是以他先以偷袭至我于重伤，接着与我缠斗许久后，将我打落山崖。”
“没有李秋水？”
“秋水？她自当在无量山洞罢……怎地突然提她？”
无涯子脸上有些许愧疚之色，而杨玄应则开心坏了，欢呼！雀跃！此不是新修版，啊哈哈！
既然不是新修版，那丁春秋岂不是更废！
“两位前辈想来消息闭塞，被江湖传言糊弄住了，实则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星宿老怪丁春秋在星宿海中寻到一奇物，取名作神木王鼎，此鼎内焚香，便能吸来方圆数里内的毒物。
丁老怪借神木王鼎修炼后，身躯内力尽皆带毒，双掌之中混合的诸多毒物之毒，更是有着能化去旁人内力的奇异效果。
练得如此毒功后，丁老怪便将该功法取名作化功大法，实则只是掌中毒素侵入旁人体内后，毒化去了所有内力，并非北冥神功的神效。
而丁老怪此时深觉他的化功大法，比起逍遥派的诸多武学也不遑多让，从此便精研毒功，精研内力之事便已不再上心，是以若能不被他的毒功侵害，苏星河前辈便能轻易拿下他。
世人不敢接近星宿海，怕被星宿派弟子毒害，言语间多有夸大之意，却是造成整个江湖畏惧于丁老怪。”
杨玄应这一大段话落地，苏星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道他那化去旁人内力的功法，与北冥神功吸取内力不谋而合，只当那是北冥神功的残篇，又想他练得一身毒功后，已然不可向迩，再算上近三十年来所吸的旁人内力，更觉高不可攀，却没成想，他竟是三十年来止步不前。”
又道：“何以不被毒功侵害？”
杨玄应答道：“极为高深的内力即可，无涯子前辈莫说此时，便是此前亦是方可，苏星河前辈却还差些。”
客气了，是差得远，不是差些。
丁春秋就算再废，再不练内功，那也是有进步的，不可能止步不前。
无涯子本来还怀疑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丁春秋，但听得这么一席话后，便已不将丁春秋再当回事。
“适才听孙儿提起，你二人是在无量山洞内，取得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正是。”
“可曾见过李秋水？”
“呃……李秋水现在是西夏的皇太妃，许是她苦等良久，却不见前辈归来后，便心生恨意，去往了西夏。”
言罢，拿出李秋水留在洞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递给无涯子。
无涯子看着那棉帛上写的“杀尽逍遥派门人”的话后，叹了口气，道：“是我对她不起，可我当时被那逆徒打落山崖，虽侥幸不死，却已然瘫痪，却又如何回得了无量山。”
便将棉帛递回给杨玄应，“此物便作为谢礼，送于小兄弟吧。”
杨玄应表示，你送不送完全无所谓，反正王语嫣全都记住了。
不过也没推脱啥的，而是依言收了起来，又放出玉像，道：“前辈所刻的玉像，可是李秋水前辈？”
“正是……”
苏星河见无涯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一个闪身，便跑去十丈开外。
无涯子：……
他不是觉得苏星河在这里所以难以开口，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明悟本心，得以入道后，便已经将过往看的没那么重要了，但也需遵从本心之意，必杀丁春秋。
“那敢问前辈，何故迷恋死物，而至活人于不顾？”
“你都知道了？”
“禄长仙人得观古今未来，告知了晚辈诸多事宜，在仙人提起逍遥派时，便有诸多叹息，言语之间多是道心蒙尘，不得寸进的感概，是以晚辈对逍遥派的了解，比前辈这掌门还多。”
“也罢……”无涯子长叹一声，道，“那时的我，并不知晓自身有什么问题，此时再细想，那玉像并非李秋水，而是李秋水的妹妹……可，我只见过其一面，连名字都未曾问起，怎会入情深至如此，且我自己都不知？”
“如此想来，这画像，便也是李秋水的妹妹了吧……”无涯子从怀里抽出一幅画卷，展开后细细看着。
此画卷实则为无涯子在木屋地下所作，他以为画的是李秋水，实际却是李秋水的妹妹。
二十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这点。
“想来，这便是仙人所言的道心蒙尘了吧……
是了，我本倾心于李秋水的妹妹，却误将李秋水当作她妹妹，一开始便是错的，又如何能够得到善果……”
想到此处，豁然开朗，便觉心境又有所提升。
“晚辈冒昧的问一问，我中原人士，素来便是三妻四妾，而前辈却为何从未想过？”
无涯子陡然睁大了双眼，道：“焉可如此？吾辈求道长生，当与道侣为伴，岂可如世俗中人一般行事？此举岂非视道侣于无物？我、我……”
似是想起了自己干过的糊涂事，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来。
“总归是我先骗了她，纵然此举并非出自本意，然事实如此，却也无从辩解。”
段正淳：6
“前辈可曾听闻，飘渺峰灵鹫宫？”
“飘渺峰灵鹫宫？那是何地？”
“那天山呢？”
“此处倒是知晓，那便是恩师旧居之处。”
“天山童姥呢？”
“天山童姥是谁？”
杨玄应：草……
这尼玛消息闭塞的成了什么样了，苏星河你压根只关心丁春秋在哪里？在干什么？准备干什么了吧？
“天山童姥便是无涯子前辈的师姐，她在前辈失踪后，便去了前辈师父的旧居处，于那里建立了灵鹫宫这一门派，其内只收女弟子，且多是被她下山寻来的身世凄惨之辈。”
“如此，倒也算得上是行善事了。”
“的确，童姥为人面恶心善，对宫内弟子多是言语凶狠，却从未打杀过。”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除外……
那帮人多是山贼海盗，你甭管他们是善是恶，总归是在为祸一方。
在江湖之中，仇杀常见，灭人满门的事也有，但有一点，作为江湖人士，除非理由足够，否则一般不杀普通人。
杀普通人最是令人不耻，且会被贴上邪魔外道的标签，比如星宿派。
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帮人，杀的普通人可不少，这种人标榜自己是“善”的可信度几乎没有，所以当真活该受生死符所制。
“另有一问，无涯子前辈可曾对童姥前辈动心过？”
杨玄应这个问题一出，无涯子接受不了了。
那一朝得道，古井无波的表情都近乎狰狞了，满脸写着你这小子是来败坏老道清誉的吗！
“前辈莫急，晚辈是说，前辈知道童姥前辈倾心于前辈吗？”
可你新修版是先和童姥，等童姥走火入魔后，又和李秋水……
三联没那么渣，新修可谓一渣到顶……
嘛算了，把新修版当作是平行世界即可，反正这个三联版世界的无涯子没那么渣。
“不知！”
“那前辈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就……全都要呗……”
登时，无涯子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是在醒悟自己所恋的非是李秋水，实乃李繇辞后，得以入道的，而李繇辞早已故去，是以这“全都要”对他伤害可谓极高。
无奈的回了句：“此非本心也。”
“何谓本心？”
“所思、所想、所感。”
“非也非也，本心乃天道，而天道无为亦无所为，山川草木、江河湖海、万物生灵的所思、所想、所感、皆为天道，然天道非也。”
“何解？”
“执着于红尘俗世，是为天道，醉心于太上忘情，亦为天道，天道本容万物，而万物非天也，是以我意非天意，天意为我意。”
无涯子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这小子执着于劝他全都要……
当下便又问道：“你如此行事可是为天？”
杨玄应回道：“晚辈只是想让世上减少一些悲剧罢了。”
便解释了一下李秋水和童姥互相之间，斗了几十年的恩怨。
“依着李秋水前辈的行事风格，只怕下次童姥还童时，便是死期。”
“她们只道同门相残，却连我被逆徒打下山崖都不知，这……”
“只怕是伤心欲绝，且都当前辈亡故了吧。”
“唉——”
“明悟本心，非明悟大道，明悟大道，方可得道，前辈只是入道，知否？”
“可这和‘全都要’有甚干系？”
“并无关系，但道无为亦无所为，难道前辈要太上忘情吗？”
反正杨玄应不喜欢太上忘情。
整个人连情绪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尽管没人说太上忘情最高深时如何如何，但杨玄应觉得太上忘情大抵都身融天道了，因为天道最是无情。
无涯子身形一晃，心道一声好险，果真是差点就踏入了太上忘情。
譬如说，他在这里站了许久，却是徒弟给忘了，逆徒给忘了，外孙女给忘了，李秋水和童姥自是也忘了。
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他压根没问过外孙女这表哥的名字，也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可一点也不想太上忘情！
“如此说来，正当如此。”
“是极是极，该是如此！”
二人当下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且去？”
“前辈请。”
“也好。”
便见得无涯子凌空虚度，一跃之下已至山巅，再是一跃随即消失不见。
只听得远处遥遥传来大笑声——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
此刻，见得师父离去的苏星河，走上前来，猛地跪倒在地，道：“多谢慕容公子救得师父！”
“晚辈岂敢当前辈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杨玄应赶忙扶起后，苏星河又道：“当得起当得起，我自幼贫苦，倘若不是侥幸遇到师父，只怕早已命丧歹人之手，师父于我恩重如山，有如再生父母，慕容公子救得师父性命，便如救得我之性命。”
王语嫣一直如同一个小透明一般，未曾发过一言，此皆是因她被表哥死死迷住了，整个人发了花痴。
此时见告一段落后，回过神来，便问道：“表哥，外公去哪了？”
“去天山找童姥了，我们也去吧。”
“好！”
对苏星河告辞后，便唤出飞剑，二人踏将上去，便飞入云霄，只留下苏星河感概道：“果真仙人风范……”
……
灵鹫宫距离西夏并不远，但也不在西夏境内，而是处于辽国境内。
但这俩地方都离擂鼓山很远就是了。
就很纳闷原著里的虚竹，是怎么从距离少林并不远的擂鼓山，跑到离少林极远的飘渺峰的。
不过远也是相对的，对于御剑飞行的杨玄应而言，那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而已。
二人本是大早上从大理出发，解决完擂鼓山的无涯子后，还未到中午，待到了飘渺峰后，太阳也不过是西斜了一点。
这次就懒得登山了，直接飞到十丈铁索前才停下。
断崖对面便是灵鹫宫，可以看到有几个女子守卫在那里，而这一端却是无人了。
“姑苏慕容复，携表妹王语嫣，前来拜山——”
口含真气，一声长啸，传遍了整个灵鹫宫，而灵鹫宫之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断崖对面的几个女弟子被这啸声吓了一跳。
首先，她们这灵鹫宫，除了宫内的诸多弟子外，再无人进出，那一百零八也只能看到山脚，毕竟上来会被蒙眼。
其次，慕容复的名声她们也略有耳闻，但为什么会突然来灵鹫宫？尽管这么想很失礼，可这一声长啸，似乎比姥姥还要厉害。
几个弟子商量了一下，便准备进去找童姥……
“慕容复？王语嫣？你们找姥姥我，所为何事？”
人没见着，但童姥那苍老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
“是为前辈的师弟，无涯子而来！”
无涯子虽然也到了合体境，但他可没有能够支撑飞行的法宝，也不会炼。
不过就算会炼，天龙位面也没那条件。
所以他此刻还在用两条腿赶路，尽管速度也不慢，但肯定不能和飞的比，估计再快也要今晚才能到了。
思虑间，眼前一花，一个红装“萝莉”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正是天山童姥。
便见童姥直冲杨玄应而来，伸出双手就要抓他的衣领。
杨玄应还没什么反应，王语嫣不干了。
好家伙，我是很想抓表哥，但我都不敢抓，你凭什么。
近乎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瞬移一般闪身到杨玄应面前，一把抓住童姥的双腕后，奶凶奶凶的看着她，仿若护食的小猫。
童姥下意识的运起天山折梅手，想要挣脱双臂，但那抓着她手腕的双手，简直比液压钳还紧，这下意识的一挣，竟是毫无反应。
这下童姥被干懵了……
她虽出手未用全力，只是想擒住这小白脸问个清楚，但自忖能挡住自己的，天下间尚无其人。
可却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拦住了？
也就还好她运了真气，否则肯定被王语嫣被动技能弹飞了……
抬头看向王语嫣，问道：“小丫头，你是谁？”
王语嫣不爽的回道：“你管我是谁，我倒要问你，凭什么伤我表哥！”
“哦——”童姥点了点头，运起全力，猛然抽手，脱离控制后，后退几步，旖旎的打量着二人，“什么表哥，是情哥哥吧——”
王语嫣被她这“情哥哥“三个字搞的臊红了脸，深深的低下头去，伪装成了鸵鸟。
杨玄应倒是毫无反应，没啥，习惯了。
“你说是为师弟而来，师弟他怎么了？”
稍微消遣两句就行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师弟。
“唉——”杨玄应叹了口气，直教童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小子有话快说！姥姥的师弟究竟如何了！”
“前辈当真不知？”
“他与那贱婢隐居于无量山后，姥姥就上了天山，后来听那贱婢无意间言说师弟失踪，姥姥便发动人手去寻了几年，但一无所获，难道……不、不可能，那不可能！”
得嘞，您老人家又想到死了是吧。
“前辈且放宽心，无涯子前辈好得很，此时正在向天山赶来，约摸今晚会到。”
童姥当即慌了个五迷三道，连声音都不装苍老调了，直接就是幼童音的叨叨：“这这这、我我我、你你你……”
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眼看就是要犯心梗了。
杨玄应无奈的运起神魂之力，啸了一声：“醒来！”
这声音直摄心神，登时便令童姥神智恢复正常。
“他失踪这么久，再次出现后，想的第一个便是我吗？”
这话不是在跟杨玄应说，而是在自言自语。
“小子，你和这个小姑娘，用的都是什么功法，怎地如此奇怪，姥姥竟从未见过，如今的江湖如此藏龙卧虎吗？”
“不，江湖还是那个江湖，而晚辈和表妹用的功法，并非江湖中的功法，实乃仙法。”
然后童姥就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嗯，认为自己疯了的人数加一。
于是又解释了一遍，顺带把无涯子为什么失踪的原因说明了下。
“岂有此理！那丁春秋竟敢如此欺师灭祖！”
当下气的来回乱晃，更想立刻前往星宿海灭了丁春秋，但知道今晚无涯子会过来，所以又不能出发，只觉一口恶气实在无法忍受，随即一掌打出，轰在数丈外的山峰上，那山峰登时百便显现出一个手印来。
好家伙，看那山峰受损的程度，堪比功夫阿星的如来神掌了！
杨玄应只想说，果然男女是不同的，听到什么仙啊神啊的，无涯子第一个关心的是仙法，连玉像都显得不那么在意了。
而童姥呢？她视杨玄应手中的周天蕴气术于无物，只想着怎么给师弟报仇。
逍遥子当初从不老长春谷中，带出一部无名神书，将书中记载的功法，皆刻录在灵鹫宫后殿的石壁上，而后又创出诸多武学，其中最接近神书的武学，便是童姥所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可这功法实际更适合男性练，而非女性，女性练就会如童姥一般，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
至于练这部功法能活多久，那就全看天意。
于是杨玄应说道：“前辈莫急，丁春秋决计是必死无疑，眼下还有个问题，倘若能教前辈摆脱走火入魔的后果，恢复正常，前辈会放下与李秋水的仇恨吗？”
童姥叹了口气，说：“若真能如此，不找那贱婢寻仇又如何，可这天下间，哪里来得此等好事。”
“前辈不妨先看看这部仙法？”
又将周天蕴气术递了上去。
童姥接过这崭新的，一看出厂日期就是今天的新鲜书籍，狐疑的打量着杨玄应。
她怀疑杨玄应是不是也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比起仙人，她更信走火入魔（失心疯）。
杨玄应捂脸，是真的把脸捂住了，这还是头一次给了别人后，别人完全不急着翻开。
“前辈且翻开看看吧……”
“也罢，姥姥便看看你小子耍什么花样。”
便翻开了秘籍，然后就看的入迷了。
这的确是今天新装的，因为这本是来的路上抽了个空，用繁字体特意重新写的。
实在是懒得每次都教一遍文字了。
进入忘我状态的童姥，自是忘了带两人进宫内。
天山之上，空气寒冷，时不时还有雪花飘过，不过杨玄应和天山童姥功力深厚，稍弱的王语嫣也已有炼体境，是以哪怕身上都穿的不厚，也没将这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当回事。
周天蕴气术内只有文字，并无配图，且文字不多，字字又直指大道，没有一定的功底根本看不懂，但逍遥三老自然不在看不懂的行列中。
也就十多分钟后，童姥便合上书籍，闭上双眼。
便见得丝丝白雾从童姥的周身毛孔中涌出，缓缓的覆盖全身，凝而不散，再过了片刻，以杨玄应的目力，都看不到白雾里的状况了。
不过他要是用神魂的话，肯定还能“看到”，可这也太失礼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白雾缓缓钻入童姥的周身毛孔，直到一丝都不剩后，童姥睁开了双眼。
“可惜，运行这仙法后，那三十年返童的缺点没有了，但暗伤还是没有消失。”
童姥依旧是七八岁女童的身高，面貌也没啥变化。
摇头叹息后，将秘籍还给杨玄应，道，“说罢，想让姥姥怎么感谢你？梅兰竹菊是不行了，其他的你可以随便挑几个，如何？”
杨玄应：(⊙_⊙)？
他看了看身旁依旧在装鸵鸟的王语嫣，嗯，王语嫣没有反应……
主要是王语嫣以为童姥说的是花什么的，毕竟没人会把梅兰竹菊和妹子联系到一起。
“不必了前辈，这并没有什么……”
看来周天蕴气术与其他功法结合后，要么是增大威力，要么是补足缺陷，但这缺陷却是功法缺陷，而非身体缺陷，是以无法解决童姥依旧无法长大的根本问题，这就不好办了，也不知道三元正身丹有没有用。
三元正身丹是以阳气、阴气、中气，这构成天地万物基准的三元，来使服用者恢复到其一生中最佳的身体状况，以及最强的修为状况。
乃真正的夺天地之造化的神药，比之养身驻颜丹高级了不知多少倍，就是镇魂安命丹也不配比。
也就杨玄应的师父足够牛批，这种丹药他也能自己炼，但杨玄应身上总共只有三粒。
没办法，杨禄长自己都不多，毕竟材料太稀有了。
杨玄应心道：“一生中最佳的身体状况……关键不能确定童姥此刻是否为最佳状况，如果是的话，丹药不就浪费了？可惜身上没带‘通体丹’，不然就简单的很了。”
通体丹效果就很简单了，增高用的，吃一颗长十厘米，矮个福音……
但这玩意对杨玄应没用，他都一米八七了，还继续增高干嘛，当电线杆吗？
太高也没啥好处啊，坏处倒是一堆，比如站在人群中，会因为太高而显得鹤立鸡群，极易成为敌方优先集火的目标。
再者说了，在术法神通中，便有大小如意这类可大可小的神通，何必要去增高呢……
保持本身体型不耗真元，但用神通耗啊，干嘛吃力不讨好。
“记下这条，不能因为某件物事看上去没用，就不准备了，万一用得上呢？哪怕它就真的毫无用处，但万一呢？是吧？此乃苟圣之道也。”
实在没有办法的杨玄应，只得求助于外挂——已然消失许久的系统了！
没辙，他万万不想浪费三元正身丹，可此时的问题超出自己的认知极限了。
“系统，分析天山童姥长不大的解决方法，从我身上找。”
【分析天山童姥当前状态中……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因二十六岁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时受到惊吓，致使走火入魔，导致体型一直维持在幼童时期。
建议：转修《九转秘录》于第三转时可以解决，或使用养身驻颜丹、镇魂安命丹、一气生体丹、三元正身丹亦可。
结语：天龙位面的走火入魔，归根结底便是真气行岔了经脉，只要是治伤的药物就能管用，连这都不知道吗？愚蠢！】
杨玄应：……
就知道破系统不会说好话，这特么是长不大啊！长不大能是简单的治伤后便好的？
而且其他可以理解，你放养身驻颜丹和一气生体丹做咩啊！
这俩一个就是容颜不老加一生无病，是好东西，但和治伤能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是断肢重生，童姥这特么也没断肢啊！
算了不管了，既然破系统认为有用，那说不定真的有用。
“童姥前辈，晚辈这里还有一些仙人赐予的药物，但不知道具体有没有效，前辈可敢一试？”
刚刚杨玄应话没说完，便一直在沉思，童姥以为他是在想要什么奖励，也就没有打扰。
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有何不敢？且随我进灵鹫宫。”
童姥转身示意二人跟上后，道，“你小子有福了，姥姥这灵鹫宫从未有过男人进来，你还是第一个。”
“晚辈真是荣幸之至。”
那真是你没见着几年后一百零八打上门来，数百个男人啊！
而且还呆了几个月。
倘若你知道虚竹这么干的话，估计会气活过来然后宰了他。
三人一路疾行，抵达正殿后，童姥示意一众弟子退下，道：“是何丹药？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于是杨玄应拿出了一气生体丹。
这玩意他身上有十多颗，既然系统说有效，那便试试。
嗯，杨玄应是从怀里拿出来的，没像王语嫣那么大刺刺的当着无涯子的面拿，所以童姥也没怀疑什么壶中日月，接过丹药看了一眼便吞入肚中。
然后便立时发现身体的异样，古怪的看了一眼杨玄应后，闪身进了后殿。
约摸盏茶时分后，一身红色长衫，高近一米七，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容貌与王语嫣比起来也在伯仲之间。
只见她朝着殿外叫了声：“九部众进来！”
这一开口，和刚刚的童姥那苍老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是童姥没跑了。
殿外的女子们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听到童姥传唤，便想也没想的走了进来。
当然，这里有的不是全部的九天九部，最多只有一小半的一小半，但这容貌么，皆可算的上等。
只见童姥一挥手，豪气的道：“挑吧！挑多少都行！就一个要求，不能始乱终弃！”
杨玄应：？？？
【小剧场：
系统：嘿，你小子不是发誓除非快死了，否则绝不问本系统吗？
杨玄应：你说话说清楚点，我是发肆啊！不是发誓！
系统：在这打机锋是吧？
杨玄应：可的确是发肆不是发誓
系统：你就说你破没破戒吧！
杨玄应：没有！发肆这种东西岂能算破戒？又不是发誓
系统：真够不要脸的
杨玄应：对于苟圣而言，这话是夸奖
系统：(╬▔皿▔)凸】
杨玄应并未向王语嫣解释过，她修的仙法和江湖武学有啥区别，倒不是杨玄应不想说，而是他忘了说。
所以王语嫣能用储物囊这种事，她一直以为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回道：“运起真气，从里面拿东西就可以了啊，像这样。”
然后把储物囊里的玉像“拿了”出来。
无涯子：(。_。)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你拿个瓷瓶出来，我还能骗一下我自己，可你亲手把我雕刻的玉像“搬”出来……
抱歉，这个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略显怀念的看了看玉像后，无涯子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孙女是什么都不懂了，只能出去问她的表哥。
这从小荷包内拿出东西的手法，和书上说的袖里乾坤、壶中日月这类仙法都差不多了，无涯子此时是求知欲爆棚，便不再多想，拿起丹药吞了下去，也不管这丹药有没有用。
岂料这丹药见效神速无比，刚刚吞入腹中，便觉一热、一冷、一平三气，自肚中缓缓扩散于四肢百骇。
待三者扩散完毕，精气神便猛然一震，接着全身便传来筋脉骨骼摩擦重铸的噼啪声。
而后，无涯子从腿脚上感觉到那已然消失三十年的痛觉，轻轻一用力，便挣开使自己悬于半空的绳索，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
那畅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擂鼓山。
“把玉像收起来吧，外公且出去见见你那表哥！”
“好！”终于能见表哥的王语嫣，十分欢喜的应道。
真是离谱，这统共分开还没一刻钟，至于吗？
王语嫣认为至于，相当至于，别说一刻，她一秒都不想和表哥分开。
二人走至木屋外，苏星河满脸震惊加喜悦还有难以置信的神色，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不孝徒拜见师父！您这是好了？”
“对，多亏这位小兄弟给的神药，我现在不仅感觉自己好了，而且更胜往昔。”让苏星河起身后，转头对着杨玄应道，“敢问这位小兄弟，刚刚那是什么丹药？还有，我外孙女说的功法，又是什么功法？
从方寸大小的荷包中，取出一人高的玉像，是不是仙法壶中日月？”
“呃……”
无涯子你是不是问题太多了？
杨玄应反应过来，在武侠世界里，从储物囊里往外拿东西确实惊世骇俗，刚刚怎么就把这点忘了？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瞒无涯子，便简单说明了一下后，拿回储物囊，然后取出周天蕴气法。
“这便是表妹和我所修的功法了，无涯子前辈可以看看。”
无涯子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当世真有仙人？
在他的印象里，貌似只有师父逍遥子如同谪仙人一般，后来虽说师父死了，可那是因为他们几个徒弟，已有数十年没有见过师父，所以才以为师父死了。
但现在看来，师父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梦中得见一位自称是禄长的仙人，那为什么师父就不能还活着？
神思电转间，无涯子闪过诸多想法，接过功法后，双手有些颤抖的问道：“当世真有仙界？”
“唔——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有吧……”
毕竟自己穿越的那个荒古界，就是因为一堆仙人互殴，导致被打残破的仙界。
至于天龙位面的武者能不能飞升？
不知道、没见过、别瞎猜。
但这不妨碍他说个善意的谎言。
若是天下人人都认为，在武道之上还有仙人，那想必江湖上就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了。
在追求更高境界的道路上，一切其他因素都得靠边站，这样的话，老百姓或许还能生活的更好一些也说不定。
如此说来，那见鬼的任务，好像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快速完成！
毕竟你都能长生飞升了，还在乎世俗势力干什么？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后，无涯子重燃起了修炼热情，当下就恨不得闭关去。
不过他已经在暗室呆了三十年之久，而且此刻最重要的是，弄死丁春秋。
至于能不能弄死，无涯子觉得自己不行……
所以他打算先看看这个功法。
于是他翻开了周天蕴气术，然后：(⊙_⊙)？
无涯子自忖学贯古今，这天下的任何国家任何文字，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但这缺胳膊少腿的字，是真的最多看懂一二……
“这秘籍上的文字，便是仙人所用的文字吗？”
“可以这么说吧，这些文字便是那位禄长仙人教于晚辈的。”
这次他倒是没说是自己发明的了，毕竟说是仙人文字的话，无涯子想都不用想就能接受。
荒古界本身用的就是简体字，只是没有拼音，所以他这也不算撒谎。
“正是如此！该当如此！”
然后就问杨玄应这写的都是什么。
在杨玄应背了一遍全文后，无涯子恍然大悟道：“古籍中有记载，‘人与气合，气与意合，意与地合，地与天合，天与道合，故人间大道，乃是感悟于天地’，我本以为这只是前人所臆测，但若按此秘籍中的说法，竟是真的……
苦也、苦也，全然走岔了路……”
众所周知，内力这种东西，乃是提炼人体内的精气神而成，与天地并无任何关联，而修道，则是感悟于天地，纳灵气于自身。
“或许师父便是悟道于天，方得长生，已然成仙？而我执着于红尘俗世，是以不得解脱？”
无涯子紧闭双眼，全身气息节节暴涨，却是全身的北冥真气，按照周天蕴气术的运转方式无意识运转，眨眼之间，便突破到了合体境。
杨玄应眼前一亮，他早就觉得逍遥三老之所以坑，全是心境不行。
而无涯子此刻能够入道，想必是明悟正心了。
“恭喜前辈入道，得以踏上仙路。”杨玄应双手摆出个阴阳图，拱手一礼。
缓缓睁开双眼的无涯子，回了一礼，道：“多谢小兄弟解惑。”
此时的他，除了白发白须外，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一旁的苏星河完全看傻了，刚刚，就刚刚，他师父出来的时候，尽管看上去是鹤发童颜，但还是有些老态在，看上去如同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而此时，居然变成了二十来岁。
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一堆皱纹，还有老年斑，完全就是老态龙钟。
又看了看无涯子，面如冠玉，玲珑剔透，相貌堂堂，英俊非凡，更无一丝皱纹，把胡子刮了后，言说今年十八，只是染了个白发都有人信。
苏星河恰柠檬……
“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清理门户了。”
无涯子得以入道，已然不将丁春秋当作心腹大患，但苏星河听到后却是心下一惊。
“师父不可！那丁春秋不知从哪得到的北冥神功残篇，已然修行了近三十年，师父您……”
“前辈从哪里得知丁春秋学会了北冥神功？”杨玄应听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丁春秋那废物学会北冥神功了？
苏星河道：“我这聋哑门门人虽皆聋哑，却也能从江湖上得知一二消息，那丁春秋广为流传的‘化功大法’，不是北冥神功又是何物？
三十年前，丁春秋的功力便远胜于我，仅稍逊于恩师，三十年后，吸取诸多江湖好手内力的他，只怕早已深不可测。”
杨玄应：……
脑补帝真是能自己吓死自己啊！丁春秋会屁的北冥神功。
“敢问无涯子前辈，当时是丁春秋将前辈打落山崖的吗？”
“正是，这逆徒当时的功力仅逊色于我三分，是以他先以偷袭至我于重伤，接着与我缠斗许久后，将我打落山崖。”
“没有李秋水？”
“秋水？她自当在无量山洞罢……怎地突然提她？”
无涯子脸上有些许愧疚之色，而杨玄应则开心坏了，欢呼！雀跃！此不是新修版，啊哈哈！
既然不是新修版，那丁春秋岂不是更废！
“两位前辈想来消息闭塞，被江湖传言糊弄住了，实则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星宿老怪丁春秋在星宿海中寻到一奇物，取名作神木王鼎，此鼎内焚香，便能吸来方圆数里内的毒物。
丁老怪借神木王鼎修炼后，身躯内力尽皆带毒，双掌之中混合的诸多毒物之毒，更是有着能化去旁人内力的奇异效果。
练得如此毒功后，丁老怪便将该功法取名作化功大法，实则只是掌中毒素侵入旁人体内后，毒化去了所有内力，并非北冥神功的神效。
而丁老怪此时深觉他的化功大法，比起逍遥派的诸多武学也不遑多让，从此便精研毒功，精研内力之事便已不再上心，是以若能不被他的毒功侵害，苏星河前辈便能轻易拿下他。
世人不敢接近星宿海，怕被星宿派弟子毒害，言语间多有夸大之意，却是造成整个江湖畏惧于丁老怪。”
杨玄应这一大段话落地，苏星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道他那化去旁人内力的功法，与北冥神功吸取内力不谋而合，只当那是北冥神功的残篇，又想他练得一身毒功后，已然不可向迩，再算上近三十年来所吸的旁人内力，更觉高不可攀，却没成想，他竟是三十年来止步不前。”
又道：“何以不被毒功侵害？”
杨玄应答道：“极为高深的内力即可，无涯子前辈莫说此时，便是此前亦是方可，苏星河前辈却还差些。”
客气了，是差得远，不是差些。
丁春秋就算再废，再不练内功，那也是有进步的，不可能止步不前。
无涯子本来还怀疑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丁春秋，但听得这么一席话后，便已不将丁春秋再当回事。
“适才听孙儿提起，你二人是在无量山洞内，取得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正是。”
“可曾见过李秋水？”
“呃……李秋水现在是西夏的皇太妃，许是她苦等良久，却不见前辈归来后，便心生恨意，去往了西夏。”
言罢，拿出李秋水留在洞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递给无涯子。
无涯子看着那棉帛上写的“杀尽逍遥派门人”的话后，叹了口气，道：“是我对她不起，可我当时被那逆徒打落山崖，虽侥幸不死，却已然瘫痪，却又如何回得了无量山。”
便将棉帛递回给杨玄应，“此物便作为谢礼，送于小兄弟吧。”
杨玄应表示，你送不送完全无所谓，反正王语嫣全都记住了。
不过也没推脱啥的，而是依言收了起来，又放出玉像，道：“前辈所刻的玉像，可是李秋水前辈？”
“正是……”
苏星河见无涯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一个闪身，便跑去十丈开外。
无涯子：……
他不是觉得苏星河在这里所以难以开口，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明悟本心，得以入道后，便已经将过往看的没那么重要了，但也需遵从本心之意，必杀丁春秋。
“那敢问前辈，何故迷恋死物，而至活人于不顾？”
“你都知道了？”
“禄长仙人得观古今未来，告知了晚辈诸多事宜，在仙人提起逍遥派时，便有诸多叹息，言语之间多是道心蒙尘，不得寸进的感概，是以晚辈对逍遥派的了解，比前辈这掌门还多。”
“也罢……”无涯子长叹一声，道，“那时的我，并不知晓自身有什么问题，此时再细想，那玉像并非李秋水，而是李秋水的妹妹……可，我只见过其一面，连名字都未曾问起，怎会入情深至如此，且我自己都不知？”
“如此想来，这画像，便也是李秋水的妹妹了吧……”无涯子从怀里抽出一幅画卷，展开后细细看着。
此画卷实则为无涯子在木屋地下所作，他以为画的是李秋水，实际却是李秋水的妹妹。
二十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这点。
“想来，这便是仙人所言的道心蒙尘了吧……
是了，我本倾心于李秋水的妹妹，却误将李秋水当作她妹妹，一开始便是错的，又如何能够得到善果……”
想到此处，豁然开朗，便觉心境又有所提升。
“晚辈冒昧的问一问，我中原人士，素来便是三妻四妾，而前辈却为何从未想过？”
无涯子陡然睁大了双眼，道：“焉可如此？吾辈求道长生，当与道侣为伴，岂可如世俗中人一般行事？此举岂非视道侣于无物？我、我……”
似是想起了自己干过的糊涂事，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来。
“总归是我先骗了她，纵然此举并非出自本意，然事实如此，却也无从辩解。”
段正淳：6
“前辈可曾听闻，飘渺峰灵鹫宫？”
“飘渺峰灵鹫宫？那是何地？”
“那天山呢？”
“此处倒是知晓，那便是恩师旧居之处。”
“天山童姥呢？”
“天山童姥是谁？”
杨玄应：草……
这尼玛消息闭塞的成了什么样了，苏星河你压根只关心丁春秋在哪里？在干什么？准备干什么了吧？
“天山童姥便是无涯子前辈的师姐，她在前辈失踪后，便去了前辈师父的旧居处，于那里建立了灵鹫宫这一门派，其内只收女弟子，且多是被她下山寻来的身世凄惨之辈。”
“如此，倒也算得上是行善事了。”
“的确，童姥为人面恶心善，对宫内弟子多是言语凶狠，却从未打杀过。”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除外……
那帮人多是山贼海盗，你甭管他们是善是恶，总归是在为祸一方。
在江湖之中，仇杀常见，灭人满门的事也有，但有一点，作为江湖人士，除非理由足够，否则一般不杀普通人。
杀普通人最是令人不耻，且会被贴上邪魔外道的标签，比如星宿派。
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帮人，杀的普通人可不少，这种人标榜自己是“善”的可信度几乎没有，所以当真活该受生死符所制。
“另有一问，无涯子前辈可曾对童姥前辈动心过？”
杨玄应这个问题一出，无涯子接受不了了。
那一朝得道，古井无波的表情都近乎狰狞了，满脸写着你这小子是来败坏老道清誉的吗！
“前辈莫急，晚辈是说，前辈知道童姥前辈倾心于前辈吗？”
可你新修版是先和童姥，等童姥走火入魔后，又和李秋水……
三联没那么渣，新修可谓一渣到顶……
嘛算了，把新修版当作是平行世界即可，反正这个三联版世界的无涯子没那么渣。
“不知！”
“那前辈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就……全都要呗……”
登时，无涯子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是在醒悟自己所恋的非是李秋水，实乃李繇辞后，得以入道的，而李繇辞早已故去，是以这“全都要”对他伤害可谓极高。
无奈的回了句：“此非本心也。”
“何谓本心？”
“所思、所想、所感。”
“非也非也，本心乃天道，而天道无为亦无所为，山川草木、江河湖海、万物生灵的所思、所想、所感、皆为天道，然天道非也。”
“何解？”
“执着于红尘俗世，是为天道，醉心于太上忘情，亦为天道，天道本容万物，而万物非天也，是以我意非天意，天意为我意。”
无涯子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这小子执着于劝他全都要……
当下便又问道：“你如此行事可是为天？”
杨玄应回道：“晚辈只是想让世上减少一些悲剧罢了。”
便解释了一下李秋水和童姥互相之间，斗了几十年的恩怨。
“依着李秋水前辈的行事风格，只怕下次童姥还童时，便是死期。”
“她们只道同门相残，却连我被逆徒打下山崖都不知，这……”
“只怕是伤心欲绝，且都当前辈亡故了吧。”
“唉——”
“明悟本心，非明悟大道，明悟大道，方可得道，前辈只是入道，知否？”
“可这和‘全都要’有甚干系？”
“并无关系，但道无为亦无所为，难道前辈要太上忘情吗？”
反正杨玄应不喜欢太上忘情。
整个人连情绪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尽管没人说太上忘情最高深时如何如何，但杨玄应觉得太上忘情大抵都身融天道了，因为天道最是无情。
无涯子身形一晃，心道一声好险，果真是差点就踏入了太上忘情。
譬如说，他在这里站了许久，却是徒弟给忘了，逆徒给忘了，外孙女给忘了，李秋水和童姥自是也忘了。
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他压根没问过外孙女这表哥的名字，也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可一点也不想太上忘情！
“如此说来，正当如此。”
“是极是极，该是如此！”
二人当下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且去？”
“前辈请。”
“也好。”
便见得无涯子凌空虚度，一跃之下已至山巅，再是一跃随即消失不见。
只听得远处遥遥传来大笑声——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
此刻，见得师父离去的苏星河，走上前来，猛地跪倒在地，道：“多谢慕容公子救得师父！”
“晚辈岂敢当前辈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杨玄应赶忙扶起后，苏星河又道：“当得起当得起，我自幼贫苦，倘若不是侥幸遇到师父，只怕早已命丧歹人之手，师父于我恩重如山，有如再生父母，慕容公子救得师父性命，便如救得我之性命。”
王语嫣一直如同一个小透明一般，未曾发过一言，此皆是因她被表哥死死迷住了，整个人发了花痴。
此时见告一段落后，回过神来，便问道：“表哥，外公去哪了？”
“去天山找童姥了，我们也去吧。”
“好！”
对苏星河告辞后，便唤出飞剑，二人踏将上去，便飞入云霄，只留下苏星河感概道：“果真仙人风范……”
……
灵鹫宫距离西夏并不远，但也不在西夏境内，而是处于辽国境内。
但这俩地方都离擂鼓山很远就是了。
就很纳闷原著里的虚竹，是怎么从距离少林并不远的擂鼓山，跑到离少林极远的飘渺峰的。
不过远也是相对的，对于御剑飞行的杨玄应而言，那也就是两三个小时而已。
二人本是大早上从大理出发，解决完擂鼓山的无涯子后，还未到中午，待到了飘渺峰后，太阳也不过是西斜了一点。
这次就懒得登山了，直接飞到十丈铁索前才停下。
断崖对面便是灵鹫宫，可以看到有几个女子守卫在那里，而这一端却是无人了。
“姑苏慕容复，携表妹王语嫣，前来拜山——”
口含真气，一声长啸，传遍了整个灵鹫宫，而灵鹫宫之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断崖对面的几个女弟子被这啸声吓了一跳。
首先，她们这灵鹫宫，除了宫内的诸多弟子外，再无人进出，那一百零八也只能看到山脚，毕竟上来会被蒙眼。
其次，慕容复的名声她们也略有耳闻，但为什么会突然来灵鹫宫？尽管这么想很失礼，可这一声长啸，似乎比姥姥还要厉害。
几个弟子商量了一下，便准备进去找童姥……
“慕容复？王语嫣？你们找姥姥我，所为何事？”
人没见着，但童姥那苍老的声音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
“是为前辈的师弟，无涯子而来！”
无涯子虽然也到了合体境，但他可没有能够支撑飞行的法宝，也不会炼。
不过就算会炼，天龙位面也没那条件。
所以他此刻还在用两条腿赶路，尽管速度也不慢，但肯定不能和飞的比，估计再快也要今晚才能到了。
思虑间，眼前一花，一个红装“萝莉”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正是天山童姥。
便见童姥直冲杨玄应而来，伸出双手就要抓他的衣领。
杨玄应还没什么反应，王语嫣不干了。
好家伙，我是很想抓表哥，但我都不敢抓，你凭什么。
近乎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瞬移一般闪身到杨玄应面前，一把抓住童姥的双腕后，奶凶奶凶的看着她，仿若护食的小猫。
童姥下意识的运起天山折梅手，想要挣脱双臂，但那抓着她手腕的双手，简直比液压钳还紧，这下意识的一挣，竟是毫无反应。
这下童姥被干懵了……
她虽出手未用全力，只是想擒住这小白脸问个清楚，但自忖能挡住自己的，天下间尚无其人。
可却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拦住了？
也就还好她运了真气，否则肯定被王语嫣被动技能弹飞了……
抬头看向王语嫣，问道：“小丫头，你是谁？”
王语嫣不爽的回道：“你管我是谁，我倒要问你，凭什么伤我表哥！”
“哦——”童姥点了点头，运起全力，猛然抽手，脱离控制后，后退几步，旖旎的打量着二人，“什么表哥，是情哥哥吧——”
王语嫣被她这“情哥哥“三个字搞的臊红了脸，深深的低下头去，伪装成了鸵鸟。
杨玄应倒是毫无反应，没啥，习惯了。
“你说是为师弟而来，师弟他怎么了？”
稍微消遣两句就行了，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师弟。
“唉——”杨玄应叹了口气，直教童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小子有话快说！姥姥的师弟究竟如何了！”
“前辈当真不知？”
“他与那贱婢隐居于无量山后，姥姥就上了天山，后来听那贱婢无意间言说师弟失踪，姥姥便发动人手去寻了几年，但一无所获，难道……不、不可能，那不可能！”
得嘞，您老人家又想到死了是吧。
“前辈且放宽心，无涯子前辈好得很，此时正在向天山赶来，约摸今晚会到。”
童姥当即慌了个五迷三道，连声音都不装苍老调了，直接就是幼童音的叨叨：“这这这、我我我、你你你……”
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眼看就是要犯心梗了。
杨玄应无奈的运起神魂之力，啸了一声：“醒来！”
这声音直摄心神，登时便令童姥神智恢复正常。
“他失踪这么久，再次出现后，想的第一个便是我吗？”
这话不是在跟杨玄应说，而是在自言自语。
“小子，你和这个小姑娘，用的都是什么功法，怎地如此奇怪，姥姥竟从未见过，如今的江湖如此藏龙卧虎吗？”
“不，江湖还是那个江湖，而晚辈和表妹用的功法，并非江湖中的功法，实乃仙法。”
然后童姥就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嗯，认为自己疯了的人数加一。
于是又解释了一遍，顺带把无涯子为什么失踪的原因说明了下。
“岂有此理！那丁春秋竟敢如此欺师灭祖！”
当下气的来回乱晃，更想立刻前往星宿海灭了丁春秋，但知道今晚无涯子会过来，所以又不能出发，只觉一口恶气实在无法忍受，随即一掌打出，轰在数丈外的山峰上，那山峰登时百便显现出一个手印来。
好家伙，看那山峰受损的程度，堪比功夫阿星的如来神掌了！
杨玄应只想说，果然男女是不同的，听到什么仙啊神啊的，无涯子第一个关心的是仙法，连玉像都显得不那么在意了。
而童姥呢？她视杨玄应手中的周天蕴气术于无物，只想着怎么给师弟报仇。
逍遥子当初从不老长春谷中，带出一部无名神书，将书中记载的功法，皆刻录在灵鹫宫后殿的石壁上，而后又创出诸多武学，其中最接近神书的武学，便是童姥所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可这功法实际更适合男性练，而非女性，女性练就会如童姥一般，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
至于练这部功法能活多久，那就全看天意。
于是杨玄应说道：“前辈莫急，丁春秋决计是必死无疑，眼下还有个问题，倘若能教前辈摆脱走火入魔的后果，恢复正常，前辈会放下与李秋水的仇恨吗？”
童姥叹了口气，说：“若真能如此，不找那贱婢寻仇又如何，可这天下间，哪里来得此等好事。”
“前辈不妨先看看这部仙法？”
又将周天蕴气术递了上去。
童姥接过这崭新的，一看出厂日期就是今天的新鲜书籍，狐疑的打量着杨玄应。
她怀疑杨玄应是不是也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比起仙人，她更信走火入魔（失心疯）。
杨玄应捂脸，是真的把脸捂住了，这还是头一次给了别人后，别人完全不急着翻开。
“前辈且翻开看看吧……”
“也罢，姥姥便看看你小子耍什么花样。”
便翻开了秘籍，然后就看的入迷了。
这的确是今天新装的，因为这本是来的路上抽了个空，用繁字体特意重新写的。
实在是懒得每次都教一遍文字了。
进入忘我状态的童姥，自是忘了带两人进宫内。
天山之上，空气寒冷，时不时还有雪花飘过，不过杨玄应和天山童姥功力深厚，稍弱的王语嫣也已有炼体境，是以哪怕身上都穿的不厚，也没将这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当回事。
周天蕴气术内只有文字，并无配图，且文字不多，字字又直指大道，没有一定的功底根本看不懂，但逍遥三老自然不在看不懂的行列中。
也就十多分钟后，童姥便合上书籍，闭上双眼。
便见得丝丝白雾从童姥的周身毛孔中涌出，缓缓的覆盖全身，凝而不散，再过了片刻，以杨玄应的目力，都看不到白雾里的状况了。
不过他要是用神魂的话，肯定还能“看到”，可这也太失礼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白雾缓缓钻入童姥的周身毛孔，直到一丝都不剩后，童姥睁开了双眼。
“可惜，运行这仙法后，那三十年返童的缺点没有了，但暗伤还是没有消失。”
童姥依旧是七八岁女童的身高，面貌也没啥变化。
摇头叹息后，将秘籍还给杨玄应，道，“说罢，想让姥姥怎么感谢你？梅兰竹菊是不行了，其他的你可以随便挑几个，如何？”
杨玄应：(⊙_⊙)？
他看了看身旁依旧在装鸵鸟的王语嫣，嗯，王语嫣没有反应……
主要是王语嫣以为童姥说的是花什么的，毕竟没人会把梅兰竹菊和妹子联系到一起。
“不必了前辈，这并没有什么……”
看来周天蕴气术与其他功法结合后，要么是增大威力，要么是补足缺陷，但这缺陷却是功法缺陷，而非身体缺陷，是以无法解决童姥依旧无法长大的根本问题，这就不好办了，也不知道三元正身丹有没有用。
三元正身丹是以阳气、阴气、中气，这构成天地万物基准的三元，来使服用者恢复到其一生中最佳的身体状况，以及最强的修为状况。
乃真正的夺天地之造化的神药，比之养身驻颜丹高级了不知多少倍，就是镇魂安命丹也不配比。
也就杨玄应的师父足够牛批，这种丹药他也能自己炼，但杨玄应身上总共只有三粒。
没办法，杨禄长自己都不多，毕竟材料太稀有了。
杨玄应心道：“一生中最佳的身体状况……关键不能确定童姥此刻是否为最佳状况，如果是的话，丹药不就浪费了？可惜身上没带‘通体丹’，不然就简单的很了。”
通体丹效果就很简单了，增高用的，吃一颗长十厘米，矮个福音……
但这玩意对杨玄应没用，他都一米八七了，还继续增高干嘛，当电线杆吗？
太高也没啥好处啊，坏处倒是一堆，比如站在人群中，会因为太高而显得鹤立鸡群，极易成为敌方优先集火的目标。
再者说了，在术法神通中，便有大小如意这类可大可小的神通，何必要去增高呢……
保持本身体型不耗真元，但用神通耗啊，干嘛吃力不讨好。
“记下这条，不能因为某件物事看上去没用，就不准备了，万一用得上呢？哪怕它就真的毫无用处，但万一呢？是吧？此乃苟圣之道也。”
实在没有办法的杨玄应，只得求助于外挂——已然消失许久的系统了！
没辙，他万万不想浪费三元正身丹，可此时的问题超出自己的认知极限了。
“系统，分析天山童姥长不大的解决方法，从我身上找。”
【分析天山童姥当前状态中……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因二十六岁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时受到惊吓，致使走火入魔，导致体型一直维持在幼童时期。
建议：转修《九转秘录》于第三转时可以解决，或使用养身驻颜丹、镇魂安命丹、一气生体丹、三元正身丹亦可。
结语：天龙位面的走火入魔，归根结底便是真气行岔了经脉，只要是治伤的药物就能管用，连这都不知道吗？愚蠢！】
杨玄应：……
就知道破系统不会说好话，这特么是长不大啊！长不大能是简单的治伤后便好的？
而且其他可以理解，你放养身驻颜丹和一气生体丹做咩啊！
这俩一个就是容颜不老加一生无病，是好东西，但和治伤能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是断肢重生，童姥这特么也没断肢啊！
算了不管了，既然破系统认为有用，那说不定真的有用。
“童姥前辈，晚辈这里还有一些仙人赐予的药物，但不知道具体有没有效，前辈可敢一试？”
刚刚杨玄应话没说完，便一直在沉思，童姥以为他是在想要什么奖励，也就没有打扰。
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有何不敢？且随我进灵鹫宫。”
童姥转身示意二人跟上后，道，“你小子有福了，姥姥这灵鹫宫从未有过男人进来，你还是第一个。”
“晚辈真是荣幸之至。”
那真是你没见着几年后一百零八打上门来，数百个男人啊！
而且还呆了几个月。
倘若你知道虚竹这么干的话，估计会气活过来然后宰了他。
三人一路疾行，抵达正殿后，童姥示意一众弟子退下，道：“是何丹药？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于是杨玄应拿出了一气生体丹。
这玩意他身上有十多颗，既然系统说有效，那便试试。
嗯，杨玄应是从怀里拿出来的，没像王语嫣那么大刺刺的当着无涯子的面拿，所以童姥也没怀疑什么壶中日月，接过丹药看了一眼便吞入肚中。
然后便立时发现身体的异样，古怪的看了一眼杨玄应后，闪身进了后殿。
约摸盏茶时分后，一身红色长衫，高近一米七，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容貌与王语嫣比起来也在伯仲之间。
只见她朝着殿外叫了声：“九部众进来！”
这一开口，和刚刚的童姥那苍老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是童姥没跑了。
殿外的女子们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听到童姥传唤，便想也没想的走了进来。
当然，这里有的不是全部的九天九部，最多只有一小半的一小半，但这容貌么，皆可算的上等。
只见童姥一挥手，豪气的道：“挑吧！挑多少都行！就一个要求，不能始乱终弃！”
杨玄应：？？？
【小剧场：
系统：嘿，你小子不是发誓除非快死了，否则绝不问本系统吗？
杨玄应：你说话说清楚点，我是发肆啊！不是发誓！
系统：在这打机锋是吧？
杨玄应：可的确是发肆不是发誓
系统：你就说你破没破戒吧！
杨玄应：没有！发肆这种东西岂能算破戒？又不是发誓
系统：真够不要脸的
杨玄应：对于苟圣而言，这话是夸奖
系统：(╬▔皿▔)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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