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格桑花之恋（上）
第一次能够坐上了飞机回家，父亲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发来的祝贺的话。
我听着《向往神鹰》，在等待飞机的起飞。
当我感受到飞机带着自己脱离了地面，我就又感动了。
我听着歌曲在等待着。
当飞机到达了黄土高原的上空，我向下望去，看到的是一大片大片褶皱的黄土地，想到大一时候，我和大学舍友们一起看卫星地图，他们那里都是绿绿的，只有我这里是土土的。
现在看来一点儿也没错！
我又回到了西北，下了大巴车，我拖着行李箱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我。
“年林”
我转头，看见叫我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个子不高，手里拿着一个粗大的金属探测仪，站在安检门口。
“你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认不出她是谁了。
“是我，程婷，小学同学，你记不起来了？”
听到程婷两个字，我豁然开朗。
我仔细看着她，确实是程婷，可以辨别出她的样貌，带着小学时候的影子，而身材却有些臃肿，肤色也变得暗沉了许多，没有了那清新脱俗的味道，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检人员。
“我差点没认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好久不见呢。”我礼貌的说道。
“是呀，好久不见。”
我似乎是有好多的话想和她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我先回家，改天一起出来吃饭。”
“好的，我还要上班，改天聊。”
我确实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有很多话想问她，比如，为何小学成绩优秀的她，现在只做了一个安检员，为何她留在了这里，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去了大城市。
我约程婷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在哪吃，吃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和你吃饭的那个人。
见到程婷，她换了一身颜色朴素的衣服，扎着马尾，又画了淡淡的妆。
我们坐下，不知道怎么起头，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两个人愣了一下，尴尬的相视一笑。
“你现在扎马尾的样子，让我想起上学那会儿，你经常是扎着一根麻花辫。”我笑着说。
“头发少了，扎不起来麻花辫了。”她笑着，又叹息，“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呀，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变化好大呀，你看你都是个大学生走出去了，而我还在这里打零工。”
“那会儿你学习成绩不是挺好的嘛，是有什么原因吗？”
她沉默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说来话长了。”
“先点两个菜吃吧，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她说。
“都行，我不怎么饿，你先点吧，我跟你一样就行。”
“我也不饿，就随便吃点吧。”
我一边吃饭，不时的看看程婷。她确实不饿，吃的心不在焉的，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让我多吃点，不要浪费。
我们聊着家乡的变化，程婷像一个旅游景点的讲解员，给我讲着又打通了那条道路，还新建了高铁站，又开了一个大商场，老旧的百货商场几年前就被拆了，到现在还是一片废墟，没人打理。
我们吃过饭，出门沿着街道一起走着，这里地方真的不大，不一会儿我们走到了人工湖边上，我们从台阶下去，绕着湖边散步。
我知道我的小学同学，后来几乎都去了离安山较近的那所高中，程婷也是。所以我直接开口问她后来去了哪所大学。
“高中毕业我就出来工作了”她说。
我震惊着。
同时，我也唏嘘着，在安山，我算得上是仅有的几个佼佼者，上了个说的过去的大学，而很多人高考后，要么随便找个地方继续上学，要么就直接外出打工了。
“你挺聪明的，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程婷没有回答我。
世事难料，我为她感到很是遗憾。
看新闻，以为大部分学生都是中等或是优秀，却很少关注到，那些考的差的，像程婷一样只有高中毕业的，甚至是连高中都没上过的，才是一个真实而又庞大的群体。
“那你高中毕业后去了哪里？”我问她，“一直在这里吗？工资又不高。”
程婷只回复了一句恩，应该是告诉我她毕业后，父母托关系给我在这里找了个工作干着。
她抬起头看向我说，“不要总问我呀，也说说你的生活吧”
“你的大学应该肯定是非常丰富多彩吧。”
她说出的这句话，似乎是期待我把我的大学生活讲给她听，但又像是她说给她自己听。
我大概描述了一些，说我大学变成了学渣，喜欢骑车，又说了去过BJ哪几个著名景点。
程婷一句话也没有讲，很认真的听着我说话。
我问程婷有没有去过哪些地方玩，她摇了摇头告诉我，“没有。”
我有些震惊，又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应该去过那里。”她对我说。
“好的呀。”我答应了下来，以为她是要带我去周边的那个农村，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
但我没想到她带我去的是安山。
还是叫安山，出租车司机也知道那个地方，需要我们出双倍的价格，他才愿意拉我们去。我们说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再拉我们回去，但司机说，那一趟也得是双倍的价格。
我直接付了双倍的钱给司机，我觉得这点路费和去安山相比，微不足道。
到了安山，程婷继续带我向深山走去，这是一条我曾经不知走过多少遍的马路，依然是尘土飞扬。
我好像知道了，不，我可以肯定了，她正带我要去的地方。
依旧是荒凉的大山，没有飞虫鸟兽，只是眼前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格外醒目。
一个隆起的墓冢，前面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两边，对称种着两棵松树，墓碑前正中央，水平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板。
墓碑上方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下方写着“赵兵烈士之墓”，黑色石板上，刻着赵兵的名字，还有他的事迹，用着金黄色的字体。
程婷走到墓碑前面，掏出纸巾，把墓碑和石板上的灰尘擦掉，然后，她从地上摘下一朵野花，轻轻放在石板上，静静的站着，看着墓碑上的大字。
我有些动容，安静的站在程婷一旁。
“你想不想听我说些话？”程婷说。
“嗯。”
我知道，程婷和赵兵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哎，一晃……都七年了。”程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所有你知道的关于赵兵的事，尽可能的所有。”
我有一大堆的疑团等着她，我也知道，在他们俩之间，大概率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程婷似乎没有听见我刚说的话，她依旧沉默着。
我耐心的等待着程婷，同样也是沉默着。
周围太安静了，如果没有一点点风吹过松树和花草的声音，恐怕是以为自己失去了听力。
“你是赵兵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一起上小学的时候，赵兵喜欢我。”
“连我也没有想到，当初随口答应了一句，竟然……”
程婷继续缓缓说道。
“有一天，赵兵骑着自行车来找我，手里拿着一把野花，身上脏兮兮的，应该是摔了一跤，我看到他手上有伤口。”说道这里，程婷自顾自的笑了。
“他要送花给我，说‘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我当时就觉得挺好笑的，想想，那个时候对我表白的人还真多。”说完，她看着我又笑着说，“我好像记得你也向我表白过。”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应该是吧，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还是那个时候最快乐，当初我还觉得三天两头的被人表白，弄得我很糟糕。”
我笑笑，等她继续往下讲。
“当时我跟他说‘你从这把花里选一朵，如果是我最喜欢的，选对了我就答应和你做朋友’。”
“想不到赵兵还挺聪明的，他说如果他选对了，我又不承认，那他也不知道。”
“我说我不骗他，让他选就行，他就叫我发誓，我就只能举起手说‘如果你选对了我心里想的那一朵花，我就同意和你做朋友’。”
“他选对了。”我说。
“嗯，当我发完誓，他又说得把大名讲出来，不然不算数，我就重新说了一遍，‘如果今天赵兵选对了我心里喜欢的那朵花，我程婷就同意和赵兵做朋友’。”
“赵兵没有太多犹豫，抽出一枝花给我，问我选对了没有。”
“我心里一惊，还真的让他选对了，那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他偏偏选了这一朵。”
看着石板上放着的那支花，我顿时就明白了。
程婷用手指着石板上的花说，“我就认识这个，叫格桑花，我想也就是做做朋友，还能怎么样，既然都发过誓了，所以也就答应了他。”
“他听我告诉他选对了，我同意和他做朋友，然后他就把所有的野花都塞给我，趁着我不注意，用手摸了下我的脸蛋，然后转身骑着车跑掉了。我只能气得在后面骂他讨厌死了。”
“对了，年林”程婷问我，“赵兵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情？”
“没有的”我摇了摇头，呵了一声，他竟然从来没有没有和我讲过关于你和他的事情。
“好吧，”
“后来他就骑车带着我去没人的地方看风景，他也不会怎么说话，但我觉得这样反而挺好，我能舒舒服服的坐在车座上，去一些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还能躲开那些跟我表白的男生。”
程婷微笑着回忆那时的画面，“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我们的关系保持的很好，有了他，我就能安心的学习，他把我保护的很好，照顾我，对我嘘寒问暖的，还赶走打扰我的男生。”
“一直到上高中，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中间也分过几次，吵得很厉害，但又和好了。”
“他一直时不时给我送格桑花，说要和我保持新鲜感和仪式感。”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做过越界的事情，我们在一起，也就是牵牵手，抱一下，再也就没有了。”
“慢慢的，我们俩的关系也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包括我们双方的家长也知道。”
“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还算好，我也答应我妈不会越界，所以他们就没再反对。”
“赵兵也是，他的妈妈还来找我，叫我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赵兵欺负我了就让我告诉她，她肯定会管好赵兵，顺便让我再帮赵兵补习下功课。”
“哎，我还为了等他留过一级。”
“再后来你也知道了，赵兵高中上了没几天就去当了兵。”
程婷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其实有那么一会儿，我还真的幻想过以后我就是个军嫂，想想还挺光荣的。”
“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我是那个幸运的人，我能和赵兵结婚，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震惊了，并且，在这震惊之上，她竟然已经为他守候一直到了现在。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更是难以相信的，但是程婷这个人，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已经无话可说。
“现在想想，也不只是这七年吧，从那个时候开始，都过去十几年了。”
我听着《向往神鹰》，在等待飞机的起飞。
当我感受到飞机带着自己脱离了地面，我就又感动了。
我听着歌曲在等待着。
当飞机到达了黄土高原的上空，我向下望去，看到的是一大片大片褶皱的黄土地，想到大一时候，我和大学舍友们一起看卫星地图，他们那里都是绿绿的，只有我这里是土土的。
现在看来一点儿也没错！
我又回到了西北，下了大巴车，我拖着行李箱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我。
“年林”
我转头，看见叫我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个子不高，手里拿着一个粗大的金属探测仪，站在安检门口。
“你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认不出她是谁了。
“是我，程婷，小学同学，你记不起来了？”
听到程婷两个字，我豁然开朗。
我仔细看着她，确实是程婷，可以辨别出她的样貌，带着小学时候的影子，而身材却有些臃肿，肤色也变得暗沉了许多，没有了那清新脱俗的味道，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检人员。
“我差点没认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好久不见呢。”我礼貌的说道。
“是呀，好久不见。”
我似乎是有好多的话想和她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我先回家，改天一起出来吃饭。”
“好的，我还要上班，改天聊。”
我确实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有很多话想问她，比如，为何小学成绩优秀的她，现在只做了一个安检员，为何她留在了这里，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去了大城市。
我约程婷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在哪吃，吃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和你吃饭的那个人。
见到程婷，她换了一身颜色朴素的衣服，扎着马尾，又画了淡淡的妆。
我们坐下，不知道怎么起头，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两个人愣了一下，尴尬的相视一笑。
“你现在扎马尾的样子，让我想起上学那会儿，你经常是扎着一根麻花辫。”我笑着说。
“头发少了，扎不起来麻花辫了。”她笑着，又叹息，“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呀，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变化好大呀，你看你都是个大学生走出去了，而我还在这里打零工。”
“那会儿你学习成绩不是挺好的嘛，是有什么原因吗？”
她沉默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说来话长了。”
“先点两个菜吃吧，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她说。
“都行，我不怎么饿，你先点吧，我跟你一样就行。”
“我也不饿，就随便吃点吧。”
我一边吃饭，不时的看看程婷。她确实不饿，吃的心不在焉的，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让我多吃点，不要浪费。
我们聊着家乡的变化，程婷像一个旅游景点的讲解员，给我讲着又打通了那条道路，还新建了高铁站，又开了一个大商场，老旧的百货商场几年前就被拆了，到现在还是一片废墟，没人打理。
我们吃过饭，出门沿着街道一起走着，这里地方真的不大，不一会儿我们走到了人工湖边上，我们从台阶下去，绕着湖边散步。
我知道我的小学同学，后来几乎都去了离安山较近的那所高中，程婷也是。所以我直接开口问她后来去了哪所大学。
“高中毕业我就出来工作了”她说。
我震惊着。
同时，我也唏嘘着，在安山，我算得上是仅有的几个佼佼者，上了个说的过去的大学，而很多人高考后，要么随便找个地方继续上学，要么就直接外出打工了。
“你挺聪明的，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程婷没有回答我。
世事难料，我为她感到很是遗憾。
看新闻，以为大部分学生都是中等或是优秀，却很少关注到，那些考的差的，像程婷一样只有高中毕业的，甚至是连高中都没上过的，才是一个真实而又庞大的群体。
“那你高中毕业后去了哪里？”我问她，“一直在这里吗？工资又不高。”
程婷只回复了一句恩，应该是告诉我她毕业后，父母托关系给我在这里找了个工作干着。
她抬起头看向我说，“不要总问我呀，也说说你的生活吧”
“你的大学应该肯定是非常丰富多彩吧。”
她说出的这句话，似乎是期待我把我的大学生活讲给她听，但又像是她说给她自己听。
我大概描述了一些，说我大学变成了学渣，喜欢骑车，又说了去过BJ哪几个著名景点。
程婷一句话也没有讲，很认真的听着我说话。
我问程婷有没有去过哪些地方玩，她摇了摇头告诉我，“没有。”
我有些震惊，又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应该去过那里。”她对我说。
“好的呀。”我答应了下来，以为她是要带我去周边的那个农村，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
但我没想到她带我去的是安山。
还是叫安山，出租车司机也知道那个地方，需要我们出双倍的价格，他才愿意拉我们去。我们说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再拉我们回去，但司机说，那一趟也得是双倍的价格。
我直接付了双倍的钱给司机，我觉得这点路费和去安山相比，微不足道。
到了安山，程婷继续带我向深山走去，这是一条我曾经不知走过多少遍的马路，依然是尘土飞扬。
我好像知道了，不，我可以肯定了，她正带我要去的地方。
依旧是荒凉的大山，没有飞虫鸟兽，只是眼前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格外醒目。
一个隆起的墓冢，前面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两边，对称种着两棵松树，墓碑前正中央，水平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板。
墓碑上方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下方写着“赵兵烈士之墓”，黑色石板上，刻着赵兵的名字，还有他的事迹，用着金黄色的字体。
程婷走到墓碑前面，掏出纸巾，把墓碑和石板上的灰尘擦掉，然后，她从地上摘下一朵野花，轻轻放在石板上，静静的站着，看着墓碑上的大字。
我有些动容，安静的站在程婷一旁。
“你想不想听我说些话？”程婷说。
“嗯。”
我知道，程婷和赵兵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哎，一晃……都七年了。”程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所有你知道的关于赵兵的事，尽可能的所有。”
我有一大堆的疑团等着她，我也知道，在他们俩之间，大概率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程婷似乎没有听见我刚说的话，她依旧沉默着。
我耐心的等待着程婷，同样也是沉默着。
周围太安静了，如果没有一点点风吹过松树和花草的声音，恐怕是以为自己失去了听力。
“你是赵兵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一起上小学的时候，赵兵喜欢我。”
“连我也没有想到，当初随口答应了一句，竟然……”
程婷继续缓缓说道。
“有一天，赵兵骑着自行车来找我，手里拿着一把野花，身上脏兮兮的，应该是摔了一跤，我看到他手上有伤口。”说道这里，程婷自顾自的笑了。
“他要送花给我，说‘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我当时就觉得挺好笑的，想想，那个时候对我表白的人还真多。”说完，她看着我又笑着说，“我好像记得你也向我表白过。”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应该是吧，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还是那个时候最快乐，当初我还觉得三天两头的被人表白，弄得我很糟糕。”
我笑笑，等她继续往下讲。
“当时我跟他说‘你从这把花里选一朵，如果是我最喜欢的，选对了我就答应和你做朋友’。”
“想不到赵兵还挺聪明的，他说如果他选对了，我又不承认，那他也不知道。”
“我说我不骗他，让他选就行，他就叫我发誓，我就只能举起手说‘如果你选对了我心里想的那一朵花，我就同意和你做朋友’。”
“他选对了。”我说。
“嗯，当我发完誓，他又说得把大名讲出来，不然不算数，我就重新说了一遍，‘如果今天赵兵选对了我心里喜欢的那朵花，我程婷就同意和赵兵做朋友’。”
“赵兵没有太多犹豫，抽出一枝花给我，问我选对了没有。”
“我心里一惊，还真的让他选对了，那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他偏偏选了这一朵。”
看着石板上放着的那支花，我顿时就明白了。
程婷用手指着石板上的花说，“我就认识这个，叫格桑花，我想也就是做做朋友，还能怎么样，既然都发过誓了，所以也就答应了他。”
“他听我告诉他选对了，我同意和他做朋友，然后他就把所有的野花都塞给我，趁着我不注意，用手摸了下我的脸蛋，然后转身骑着车跑掉了。我只能气得在后面骂他讨厌死了。”
“对了，年林”程婷问我，“赵兵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情？”
“没有的”我摇了摇头，呵了一声，他竟然从来没有没有和我讲过关于你和他的事情。
“好吧，”
“后来他就骑车带着我去没人的地方看风景，他也不会怎么说话，但我觉得这样反而挺好，我能舒舒服服的坐在车座上，去一些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还能躲开那些跟我表白的男生。”
程婷微笑着回忆那时的画面，“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我们的关系保持的很好，有了他，我就能安心的学习，他把我保护的很好，照顾我，对我嘘寒问暖的，还赶走打扰我的男生。”
“一直到上高中，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中间也分过几次，吵得很厉害，但又和好了。”
“他一直时不时给我送格桑花，说要和我保持新鲜感和仪式感。”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做过越界的事情，我们在一起，也就是牵牵手，抱一下，再也就没有了。”
“慢慢的，我们俩的关系也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包括我们双方的家长也知道。”
“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还算好，我也答应我妈不会越界，所以他们就没再反对。”
“赵兵也是，他的妈妈还来找我，叫我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赵兵欺负我了就让我告诉她，她肯定会管好赵兵，顺便让我再帮赵兵补习下功课。”
“哎，我还为了等他留过一级。”
“再后来你也知道了，赵兵高中上了没几天就去当了兵。”
程婷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其实有那么一会儿，我还真的幻想过以后我就是个军嫂，想想还挺光荣的。”
“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我是那个幸运的人，我能和赵兵结婚，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震惊了，并且，在这震惊之上，她竟然已经为他守候一直到了现在。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更是难以相信的，但是程婷这个人，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已经无话可说。
“现在想想，也不只是这七年吧，从那个时候开始，都过去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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