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保健内幕
大家交完钱陆陆续续的走了，我和陈主管也走了出来，想着晚上回去给谷勤打电话让她加入。回到宿舍我准备给谷勤打电话，我爸的电话打进来，“梁园，给我和你妈订张票，这边的事都办好了，我和你妈想回去了。”“好，我妈呢。”“你妈和我在一起呢。”“爸，你把电话给我妈。”我和我妈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我妈电话那边激动的说，“梁园，这是传销，你能出来都是老天保佑，听妈妈的话，四千八就当丢了，再也不要去，谁说都不要去了，到时候别把命都搭进去了，听到没有。”“不会吧，妈，不是传销吧。”“就是传销，你被洗脑了，在不要去了，谁打电话都不要去了，听到没了，你要是爱爸爸妈妈，你就听妈妈的话。”“好，我知道。”挂掉电话，越想里面的细节越细思极恐，吓得我赶紧把门锁好，灯都不敢关。
我躲在被窝里面看着火车票，查了一下银行卡里面的钱，只有六千块钱了，咬咬牙还是给他们订机票吧，打开订机票的软件查看价钱，回来要两千一个人，两个人就是四千二。叮叮叮，我电话突然响了，吓得我把手机都抖掉了，“喂，你好！我是安化黑茶的。”我一听那几个字赶紧挂断，直接把电话拉黑，六千减去四千二还有两千八，吃喝交通，够了，大不了省一省。给我爸妈买好了机票，把信息发给我爸，我爸打来电话，“梁园，我给你说听你妈的，传销厉害的很，你在不要去了，骗就骗了，就当破财免灾了，没钱爸妈给你。”“放心，爸，我不去了，我有钱呢，机票买好了，你和我妈看着时间，提前去。”“好，知道了，你在不要去那里了，电话拉黑。”喝茶喝的我头蒙蒙的，眼皮在打架，精神却在亢奋。
第二天陈主管让我去拿茶，我死盯着他，“陈主管，你去吧，茶叶送你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陈主管把凳子和肩膀靠近我说，“以前在BJ打工，也遇到过这样的事，老师讲的比这好，交钱的才多呢。”我随口“哦”了一句，接着打电话，这阵子都没好好用心打电话，新来的新人拼尽全力超越着我们，我们组新进来的新人为我们组增加了不少业绩，我们这些老员工天天跟着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总有新鲜的事打败它。“你们快来看。”我们组的人以为是个大顾客，都围在陈主管身边，陈主管用手点着电脑，“不用任何费用，在家就能做的兼职，不用教，看看就会，轻松月入过万。”陈主管点开下面的视频，视频里面是一颗颗珠子，拿着一根线把珠子串成手链。有人对陈主管说：“这么简单，要不我们也试试。”“可以，我打电话问问。”陈主管拨通着电话，我们几个人趴在电话听筒听着，“做这个兼职不要任何的费用，只需掏个珠子的押金，做好后发回总部，一串的费用是一块，总部收到做好的珠子，再把珠子的押金退给您，这也是怕咱们收到珠子后不寄回来，珠子的押金是七千六起发，如果可以，你这边联系我就可以了。”挂掉电话，陈主管问我们做不做，新来的说，“我不做，我不缺钱。”“我也不做，图个新鲜还可以，我坚持不下来。”老员工说，“我还要养家糊口，我也不做。”“梁园呢。”陈主管看向我，“我也不做，我从小就不喜欢手工。”“那好吧，你们不做我做，到时候你们在做可就是七千六。”下午我回到工位，陈主管说，“梁园，我只有三千块钱，剩下的我还要还房贷，你看你借我三千，不让你串，我自己一个人串，到时候我串好了，押金退给我，我就还给你，或者你看挣钱了想入股什么的都可以。”“我没那么多钱，上次被你拉去安化黑茶骗了四千多，我妈担心的要死，我只有两千块钱了，你要是能等就在过两天，发工资了我借你。”“行呢行呢，那就过两天咱们在投。”
等了两天，工资发了四千二，还没捂热，我和陈主管来到银行把钱打到指定的账户，怎么是BJ的卡号，陈主管说，“估计总部在BJ。”我也没多想，我们两个一人一半把钱打进到账户里面。等待的日子既煎熬又未知，等了一个星期，货终于到XJ了，接到电话却传来，“货在昌吉附近遇到地震，货受损严重，在打七千六，重新发货，到时候把第一次的货款一起退回。”我不想在投一分钱，陈主管觉得心不甘，一直劝说着我，他的最后一句话要是被骗了，咱们直接去警局报警，钱就当我借你的，到时候还你。我这才把所有的钱掏出来，钱一打过去，陈主管在打电话过去，电话一直占线，我和陈主管轮番拨打着电话。电话一直占线，直到第二天电话关机，我和陈主管走进警局报警，警察一句，“你们两个智商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五十，真的这么低级的诈骗骗局你们两个都能被骗，先把整个过程说一下。”我脑子一片空白，陈主管坐在那里说着，走出警局，我看着陈主管，陈主管看着我，我们两个互相嫌弃的分开回到公司。钱是辛苦钱，骗子骗的也是辛苦钱，咋办，只要人没事，接着干。我这两天疯狂的约见顾客，寒冷的冬天，也抵不过心里的苦。
“喂。梁园，我是连森，你好吗？”我大哭起来，把心里的委屈和这些天发生的事统统发泄给了连森，连森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知道他知道我的难过，他心里很难过，也没办法能和我分担，只有心疼说着对不起，连森通话时间到了，他挂断电话，我哭着站在冰天雪地等着顾客。谈成单子，回去的路上我就发烧了。请了明天一天假，直接回到宿舍，刚躺下我收到一份文件夹，里面是连森的工资，我把工资顺手存了起来，回到宿舍，有人打电话让我下楼，我跑下楼，连森的朋友递给我一件名牌羽绒服，我谢过之后回到宿舍，打开羽绒服试穿一下很合适，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面，左手口袋掏出一张友好超市购物卡，右手口袋掏出一盒感冒药。里面还有一封代写的话，“卡退不了，照顾好自己。”我看着卡，反正也没好好的休息过，明天去逛超市，我躺在被窝吃了药睡着了。
二天睡到自然醒，感觉伸个懒腰，病就好了，我化好妆，准备出门，谷勤走了进来，“谷勤，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的看着她，“和我爸妈吵架了，想来找个工作，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妈看我烦。”“快过年了，你找什么工作。”“没事，先随便找个，混到开学。”“那不行，你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天天招人，反正靠业绩吃饭不管你干了多少天。”“好嘛，之前就想去你们公司，看你拿的奖金奖品还有工资，简直羡慕死了。”“冬天冷，出去跑业务真的很需要勇气，走，陪我逛超市去。”“好，我最喜欢逛超市了，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开心的事情。”“走走走。今天我买单，随便买。”逛了三个小时，花了五百八，买的泡面，面包火腿肠，奶茶辣条八宝粥，鸭腿鸡蛋鹌鹑蛋，卷纸抽纸卫生巾，谷勤买了一些水果和平时不舍得买的咖啡，我给她买了，花钱的那种快感才明白为什么要挣钱。
回到宿舍，我们两个吃着喝着快乐着，有人敲门，一束花摆在我面前，“哇塞，梁园，谁又送你花了。”“连森。”“梁园，说实话，连森还挺有心的，部队管那么严格，还托朋友给你买衣服送花，真心对你好。”“我等他，就是他在部队的坚持。”“真羡慕你，梁园，姜来也好，连森也罢，都对你这么好。”“我也很真诚啊！”
二天谷勤和我一起去上班，培训了三天后，他被分到汪主管那组。在汪主管重点精心栽培下，谷勤有了我刚进公司的影子。她干劲十足，我身心疲惫，动不动出去跑业务回来就感冒。谷勤第一个月的工资比我第一个月工资只低了五百。她拿到工资的那一刻却很兴奋，约我逛街给家里买衣服，虽然我这个月只拿了三千五，也不能抵挡对父母的爱，我买了两千块钱的东西，辛辛苦苦一个月，开开心心花一天，我给我爸妈一人买了一套保暖内衣，给我爸买了一件皮夹克，给我妈买了一部一千块钱的手机，给我姐买了一条裤子。我把连森给的购物卡花完了，买的坚果，瓜子糖，甚至连饮料都买了。行李箱合都合不上，谷勤跪在上面，才拉上的，行李箱杆子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从宿舍到车站我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和谷勤在车站分别后，我踏上回家的路，我爸妈在路口等着我，帮我拉行李，拿背包，回家的这七天再也没有不停的唠叨有的更多的是细声细语的关心，也没有了啥时候了还在睡一天就知道睡睡睡，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关心和理解。新年到了，连森，新年快乐！姜来，新年快乐。心里默默的许下祝福。
“喂，梁园，新年快乐，也祝你的爸爸妈妈姐姐新年快乐，想你。”“连森，新年快乐！我替我爸妈谢谢你，照顾好自己。”电话挂断后，思念也随之而来，我想着连森在部队过着怎样的生活，过年有没有饺子吃。没过几天，我收到快递电话。我怕冷，拜托我爸去拿的，一件大到我爸拿起来都费劲的包裹，回到家，我爸疑惑的问道：“啥东西，跟铁球一样，你男朋友寄来了。”我点点头，我爸坐在沙发上休息，找来剪刀，我开始艰难的打开，里面有好多小包裹，我随便打开一个，里面是两套衣服，我拿起来挂在我身上比划着，怎么这么大，“爸，这应该是给你的吧。”“哦，是吗？那我试试。”我爸拿着衣服去屋里试衣服去了，我准备拆开第二个包裹，“咦，梁园，刚刚好，裤子有一点点长，美的很，你这小男朋友有心了。”“明天我去团里给你修一下。”“不用修，让你妈给我搞一下。”我打开第二个包裹是一件大衣，这个款式怎么看都不像年轻人的，应该是给我妈买的，我放到一边等我妈回来。准备拆第三个，里面还是我爸的衣服，这套是冬天穿的，我爸高兴的，“我再去试穿一下。”我爸进屋换衣服，我妈回来了，“妈，这是连森给你买的衣服，你试一下。”“娃娃有心了，替我们谢谢他。”我妈拿着衣服进去了。“淑云，好看呢。”“肚子这里是不是有点大了。”“你穿个毛衣就好了。”“心宽，你这衣服质量好啊！”“那肯定的啊！”两个人在屋内聊得热火朝天，我接着拆袋子，里面是一款最新款平板，我以为是送给我妈的，上面写着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我把平板放在沙发上，我爸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我蹲在地上，看着我爸妈穿着新衣服，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过，“怎么这么会买，你们两个穿着都刚刚好。”我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拆快递。东西太多了，我搬来小凳子，坐在上面活动了一下脖子接着剪开袋子，打开是一双男士的鞋子，“爸，你的。”“呕吼，又是我的嘛。”我爸接过鞋子坐在沙发上试穿着，“刚刚好，真可以。”我拿起一个类似书的包装袋，打开，里面是一本笔记本，我快速的浏览着，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袋子里面还有两个红包，一个红包里面各装了五百，是给我爸妈的。我拆的都不想拆了，心里吃起醋怎么都是给我爸妈的，怎么没有我的，我掏出仅剩的三个袋子，看了一眼最下面的大箱子，喊我爸帮忙掏出来，我爸撕开胶布，里面都是塑封好的牛排，牛肉，羊排，羊肉，足够我家吃上好几个月，我撕下袋子，里面是一本证书，优秀新兵证，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盒子，是一枚奖章，我妈看着奖章。“梁园，这太珍贵了，连森把最值钱的送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他。”我看连森的奖章心里的感动油然而生，默默地为他鼓掌祝贺。还有一个长盒子的包装袋，我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上面的卡片写着，期待与你相逢。所有的快递都拆完了，我把地上的袋子收拾好，我爸把肉放在外面冻着，我回屋关上门打开日记，享受着属于我和连森的小秘密。字字都是关心，可字字都不提。连森对我的爱越强烈，我心越荡漾，渐渐的我发现我会主动想连森，走在路上嘴角会情不自禁的向上扬起，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给的越满，我越痛苦，那种想念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的占满我整个心。
“爸妈，我走了，明天要上班了，我们宿舍的姐妹和我在一个公司，她也今天到，你们放心。”坐上车，回到宿舍，谷勤还没回来。我在宿舍听着歌，翻看着手机，刷到学姐黄柯发的招聘信息，我看内容和我学的专业相似，我把信息截图存了起来。“梁园，我回来了。”门推开，谷勤给我买了肉夹馍和凉皮，我们两个吃了起来。“你说公司年前承诺的奖金发不发了。”“梁园我才去，我撑死五百，发不发都无所谓了，你们的应该发吧，哎，你奖金多少来的。”“两千五，光说会发，也不知道到底发不发。”
二天上班，老板说了这个月底发奖金，这是我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我们组就剩我和陈主管两个人了，他还想着拉我投资，我甩下一句狠话，“别拿我的信任和善良当成你疯狂的资本。”发了工资还没发奖金，我准备去老板办公室问一下，紧张又忐忑的走了进去，脸红脖子粗的走了出来，我坐在座位上，没心打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坐了一下午。和谷勤回到宿舍，心情低落到谷底，“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钱，分明就是不想发，气死我了，谷勤，我准备辞职不干了。”“梁园，你干这么好，干嘛辞职，说不定下个月公司效益好一点了就发了，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我想好了，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气的。言而无信的老板不值得信任。奖金老娘不要了，就当关键时刻我大发慈悲救公司一命了。”我写好辞职信，把辞职信交给谷勤，让她帮忙带给陈主管。
我在宿舍呆了一天，想着干嘛去，想念起了连森，我买了牛奶和山楂来到连森奶奶家，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我把东西放在门口走了。
陈主管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着，我直接关机，跑到铁路局买了炸鸡，站在十字路口的边缘吃着炸鸡，晒着太阳，看着忙碌的人们，不禁思考我们忙忙碌碌一生为了什么。我站在那里迷茫了好久好久。回过神已经到达下班高峰期。
在宿舍躺了两天，空荡，迷茫，越是闲来无事越是荒废，口渴到把水放在床头边上，尿憋的不行才下床，看着手机，发现相册里面的那张招聘启事，我拨通电话，“喂，你好，请问你们还在招人吗？”“在呢，我们公司一直在招，发展潜力比较大，你是在哪里看到我们的招聘启事的。”“我有一个学姐叫黄柯，我看她发的。”“黄柯是吗？黄柯在我们公司干的特别好，已经是预备店长，工资加提成，一个月随便五六千。公司还交社保，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来面试。”“明天早上。”“那就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好的，再见。”谷勤回来了，看我哼着小曲，“有啥高兴地事。”“找到新工作了，明天去面试。”“你还真闲不住，这个星期天孔哲叫吃饭，我们一起去。”“谷勤，你和孔哲去吧，我害怕我没时间。”“没事，到时候咱们再说。”
按着约定的时间，我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上了二楼，人事经理已经来了，“请坐，你是梁园，昨天公司开会，碰到黄柯了，黄柯说你很棒。”“谢谢。”“我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是一家做保健医疗器材销售的一家私企，目前WLMQ有一百二十家门面，地州有十二家，石河子十家，我们主要是店面销售，公司交社保管住宿。”管住宿，那我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了，心里高兴着。“我看你的简历在学校表现的非常好，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有。”“那你住宿还是不住宿，住宿没有任何的押金费用，女生宿舍目前有四个人在住。”“我住。”“那你填写一下住宿信息表，还有入职表。”我在填表，又进来了三个人面试。“李经理，我填好，我是明天上班还是等通知。”“星期一和之前来的一起进行培训。你住宿明天你把被褥先搬过来，有人会联系你告诉你地址。”“好的，谢谢你李经理，那你先忙，我先回学校了。”
带着好心情回到宿舍，吃着不喜欢吃的面食也觉得鲜香美味。我把衣服收拾好叠好放进箱子里面，能装的都装进袋子里，省的在花钱买了。收拾了一下午，谷勤回来了，她们这个星期双休，谷勤玩手机玩到三点才睡。
中午吃过饭，我哪里也不敢去，到了五点我才接到电话，地址发我手机上了，我和谷勤两个人拉着行李，背着背包，找到宿舍，三室两厅的大房间，客厅摆了四张高低床，都是空的，小卧室两张床都有人住了，大卧室和次卧各住了一个人，我选了大卧室，把行李放在床上，拿上宿舍钥匙我和谷勤回学校去了。
孔哲叫着去吃饭，我要去买点生活用品就拒绝了。
到了星期一，投入到新的公司中，第一天介绍公司的发展。第二天讲了一下工资待遇，第三天画大饼，让我们好好干，一定能在市里买上房。第四天第五天去店面学习专业知识。我们双休，我约谷勤出来玩，谷勤她们这个星期团建，我自己在宿舍呆了两天，宿舍的女孩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星期一我被分到天山花园店上班，早早来到店面，店门还没开，我站在门口等着，等了好一会，一位一米五五左右，胖乎乎的女人背着一个花色的斜挎包走了过来，她打开门，我赶紧上前打招呼，“您好！我是新员工，我叫梁园。”“梁园是吧，好，我知道了，你去把地拖一下。把东西摆放好。”桌子上面摆放着仪器，绳绳线线特别多。“我叫朱艳红，你叫我朱姐，我妹叫朱艳霞，等会她就来了，你先干活。”“好的朱姐。”朱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大嗓门，说起话来笑眯眯的。我干脆利落的把所有的卫生，仪器摆放好，十点过十分，有人来了，“小梁，快来。”我跑到朱姐跟前站好迎接顾客，全是退休的老人，我和朱姐站在门口，热情微笑问候着老人们早上好，老人们似乎把朱姐当成了自家的女儿，韭菜盒子拎给，苹果梨桌上放，一早上，朱姐的前台这一堆，那一袋子的吃的，都是老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中午朱姐去顾客家吃了个午饭，回来收了一份保健品的钱，小朱姐中午在店里做的饭，叫我和她一起吃，我们吃饱饭，睡到下午三点，三点多一点就有顾客到店了，我起来，小朱姐叫我陪这些老人聊天。一下午，除了当佣人一般被老人使唤着，我似乎失去沟通能力，看着老人，我不知道说什么讲什么，看着老人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我不敢打扰，看着小朱姐和她们说说笑笑，无话不谈，我站在墙角边上看着学习着。“你站在这干嘛，跟我过来。”我跟在朱姐后面，朱姐坐在午休的小房子里面，边数着钱边对我说，“我刚开始从事这行，也不知道怎么和老人沟通，就和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慢慢的我发现，只要你先开口，这个话就停不下来了，阿姨，您好，我叫朱艳红，我家在玛纳斯，我有两个孩子，老人肯定会问你两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话题一打开，不就和他们搭上话了，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顾客家庭情况，家庭条件你就了解清楚了，销售的时候你就知道给他们推销多少钱的货了，你就先从认识他们开始，店里有三百个顾客，你干满一个月可以给你分顾客，分顾客你就有提成了。好好干，这个行业不仅可以学习健康的知识，还可以挣到钱，我在铁路局去年全款买的房子，就是干这行挣出来的。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
听了朱姐的一番点拨，鼓起勇气跨出那一步，坐在老人旁边，从一句“嗨”开始了我的新潮沟通方式。我给自己订的小目标是每天了解十名顾客，上午五位下午五位。每天回到宿舍翻看着手机，记录着每一位顾客的信息，每天回到宿舍都是口干舌燥的，虽说内容单一，真正走进老人的世界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第二百九十八，“张桂花阿姨，今年七十一岁，高血压，心脏不好。丧偶。退休老师，有一个一米五，年龄四十二岁，智力只有八九岁的女儿，袁红。”“喂，谷勤，怎么了。”“梁园下个星期五拍毕业照，你别忘了。”“好的，知道了，谢谢你给我说。”“善良，老实。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已婚，家住农大附近，不来往，不来往的原因不详，儿媳妇刁蛮不讲理，嫌弃袁红。”张桂花阿姨的手机号在哪里，翻找了一下，登记好手机号，写完最后两位顾客的信息。“哎呀，终于完成了。”
能说会道很快赢得老人们的认可，工作的态度也得到朱店长的认可，干了两个月了，扣完社保每个月能拿两千八百五，中午朱店长管饭，抛去交通费和晚饭，我两个月存了五千零八十。“梁园，明天给你分顾客，分了顾客你就有提成了。”“好的，谢谢朱店长。”
好了，总共给你分了一百零七个顾客，多给你分七个，我拿着朱店长分的顾客姓名单子，对照我本子上记录顾客详情，说不上这些顾客哪里不好，感觉就是不好。“我下午要去公司开会，下午没啥事你们早点下班。”我和小朱姐早早关门下了班。
闹铃一响我穿好衣服，化好妆，准时准点的出门，到店里先把卫生打扫好，桌子凳子摆好擦好。等着顾客的到来，朱店长走了进来，提着厚厚一沓东西走了进来，“哎呦，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勒死我了。”“我来提。”我上前帮忙，朱店长示意我进店，“我来提，你那小身板。”我跟在朱店长屁股后面，“哐当”一声扔到地上。有顾客来了，“嗨，刘叔，早上好！”热情的招待着每一位顾客。中午吃完饭，我们没有睡觉，听朱店长传达公司会议，“公司接下来做大会，光靠店面店长和员工进行店面销售还是不行，今天下午，开始发宣传单，增人上大会，谁发的单子就是谁的顾客，等会写宣传单写咱们店地址的时候，右上角写上自己名字字母简写。发单来的人越多，成交的可能越高。各店增人最多的员工有五百的现金奖励，上午发单子，下午统计。梁园你和朱艳霞好好发。我在店里登记。”下午只干一件事，填写地址和自己的标记。我和小朱姐边写边聊着天，“梁园，其实老了真的挺可怕的，咱们店好多顾客都是单身，夫妻一起来的只有四五十对，很孤单的，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孩子都有自己的事，很少能管得了她们，咱们公司提供这么一个平台，老人坐在一起，做做理疗，聊聊天，打打牌，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是的，这些叔叔阿姨其实很善良的，年轻的时候为了孩子，老了自己成了孤苦伶仃的老小孩，她们真的太需要陪伴了。”写了三个小时，中指握笔的地方都磨出红紫色，我按揉着中指，我上大学做兼职发单子就知道，一千张单子能有一个成交的就很了不起了，我看着宣传单的内容，“小朱姐，发鸡蛋她们会来吗？”“梁园，一看你就不做饭，鸡蛋是早餐的核心，别说老年人了，你现在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发这张单子，她都会来，况且免费发，人都喜欢贪小便宜，放心，绝对爆满。”“也是，免费的谁不喜欢。”写到下班，我准备拿回宿舍接着写。经过朱店长的同意，我回到宿舍接着写了起来。写累了，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写一会休息一会，写着写着睡着了。
二天早上，我提前出门，提前一站下车，边走边看，路上全是老年人，我拿出宣传单，按着朱店长昨天培训的话术讲解着，“阿姨，你好，我们店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您拿着这张宣传单可以领到一份免费的鸡蛋。”“免费的，真的假的。”“阿姨，骗你能干啥啊，不信你和你的姐妹一起去看看，鸡蛋昨天下午拉到店里，我们店的顾客帮忙装的，必须拿着宣传单才能领到，不然不给发。”“好的，你在给我几张，我回去吃了饭给我们一个小区的老姐妹一起去看看。”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老人，有的老人当着我的面把宣传单撕掉，有的劝我，“小美女，你干啥不好，非要干这行，全是骗人的，我们以前一个老同事相信这个相信的很，一年花掉十几万买这个保健品，买那个保健品，工作人员喊爹喊妈的，店里卖啥他买啥，儿女气的分家决裂，到最后身患癌症没钱看病死在家里，那些卖保健品的怎么不给人出医疗费，说这个药能治百病全是骗人的，小姑娘，赶紧辞职吧，扫大街都比卖保健品的光荣。”“脑子有病啊！我只是工作上班挣钱，怎么上升到道德绑架了。”手里的单子全部发完了，回到店里只有朱店长一个人坐在那里，小朱姐已经去发单子了，我拿着单子接着去发，有人已经拿着宣传单走进店里领鸡蛋来了。边走边发，碰到小朱姐在我前面，我们站在一起发了起来，市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们两个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发了一上午的单子，下午我和小朱姐装鸡蛋，朱店长接待新顾客，快到下班了，朱店长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装鸡蛋，“今天还不错，来了八十四个顾客，梁园五十五个，朱艳霞拿单子的来了二十九个，明天继续努力，咱们这一片大，人多，明天发一天。”装完鸡蛋，我手都是臭的。洗完手回到宿舍，刚进屋，连森打来电话，“梁园，最近好嘛。”“不好，一天忙死了，你怎么样。”“我挺好的，你把你现在住的地址告诉我一下，我朋友去咱们学校了，没找到你，谷勤也不在宿舍。”“谷勤上班了，我等会给你发短信发过去。”“你现在发。”挂断电话，我把我现在的地址发给了连森，连森回复收到，照顾好自己，想你。
发了一个星期的单子，“喂，梁园，下午拍毕业照，你请假了没有。”“哦哦，我给忘了，我能回去。”为了不扣工资，我给朱店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看着时间往学校走，回到学校，大家都站好了，谷勤拉着我站在她旁边，刚站好，“看这里。”毕业照拍好了。“谷勤，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下次休息咱们在约。”“好的，你赶快去吧，路上小心点。”我坐上车赶回上班的地方接着发单子。
今天感觉一天都在车上，坐到有些不舒服，回到宿舍，刚换好鞋子，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你好，你的外卖。”“我没点外卖。”“上面写的梁园，手机尾号是。”“是我的，谢谢啦！”我换好衣服，打开连森来自几百公里的爱，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混沌，来的恰到好处，暖到南极以外了。
“梁园，今天最后一天发单子。”发到中午宣传单全部发完了，吃完饭，朱店长说下午咱们部门的李经理还有部门所有的店面来咱们店开会，梁园你把电脑和投影搞好，我通知顾客下午休息，小朱把卫生在打扫一遍。午休了一会，就有店面的店长过来了，给朱姐买的水果和奶子，关系似乎很好地样子，时间到了，所有的店面陆陆续续都来了，李经理站在投影前，问候着大家，问候完后，“说件高兴地事。”李经理边说边拿出现金，“先不开会，我发一下这次发单奖励。”“明园店的王洪丽，天山花园店的梁园，梁园是新员工，特别棒，大家掌声鼓励一下。”我拿上钱享受着掌声，发完了，李经理又掏出五百块钱，举在空中，“这五百是奖励给谁的，大家猜一下。”“农大店。”“不让大家猜了，这五百是公司额外奖励给发单进店冠军梁园的，大家掌声鼓励。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讲，等下次开会让梁园做个分享。”我站在李经理的旁边听着她讲着，李经理拍了拍我肩膀，我刚坐下，李经理又举起五百块钱，“还有，这五百是奖励进店人数最多的店面，天山花园店，掌声鼓励。”朱店长走上去领到钱回到座位上，我把钱收好，认真听李经理的讲话。“星期二做大会，星期一邀约自己的顾客，中午确定参会顾客领取参会卡，下午去酒店彩排。大店参会人数八十人到一百人，小店五十人到八十人。大会总共三天，请的是内地非常棒的讲师，出货率非常高，需要大家高度配合，大会所有费用，包括员工的打车钱，一顿午饭钱都由公司承担，大家放心，明天下午四点大家去酒店集合和老师配合，咱们部门是第一波做，希望能开个好头，大家一起加油。”“加油！”所有员工回复着李经理。
开完会，朱店长把我发单子增来的新顾客全部给了我，回到宿舍全部整理到我的本子上。“喂，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打开门，连森定的汉堡炸鸡可乐，刚吃几口，“喂，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我嚼着汉堡开了门，一束鲜花摆在我面前，看着卡片上的字，“你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我把花放在桌子上，仿佛连森在那看着我，吃着饭，感受着连森看不见摸不着的爱。吃完饭我把所有的顾客全部梳理归纳了一下，高血压的顾客归类到一页，糖尿病的归类到一页，心脏不好的归类到一页，年龄在五十至六十岁一列，六十岁到七十一列，七十岁到八十一列，丧偶单身一列，夫妻再婚的一列，工资在五千以上的一列，五千以下的一列。性格好的一列，孤僻的一列。整理完已经深夜两点，丝毫没有困意，洗漱完洗完脚已是凌晨三点。
星期一早上，开始打电话，我不知道邀约谁，询问朱店长，“我们是大店，可以邀约一百个顾客，咱们一人三十，邀约十五名老顾客，五名新顾客，五名必出货的顾客，五名忠实粉丝。”我翻看着本子，思考着翻看着寻找着，拨通了一通电话，“喂，刘阿姨，你好，我是小梁，我们公司星期二早上有活动，福利多多，礼品多多，公司这次活动发的礼品也好，我第一个想到你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如果没有我把机会给别人了，每个店就那么几个名额。”“小梁，谢谢你第一个想着刘阿姨，我有时间呢，几点去在哪里集合。”“七点半，在咱们店门口集合，有大巴车专门来接送叔叔阿姨。你这会有没有时间过来拿一下参会证，没参会证不能入场。”“有呢，我等会过去。”挂完电话接着打，“喂，赵叔，我是小梁，我们公司面对高端顾客群体举办一场回馈活动，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这次活动请了内地知名的老师，讲解心脏方面的知识。”“心脏知识，我去听，我心脏可不好了，给我登记上。”“赵叔，要来店里拿参会证，你看你啥时候来拿。”“下午，我睡完觉过去。”“好的，赵叔，我等你。”挂完电话，刘阿姨来了，我把参会证写上她的姓名和时间地址，送她出去后，回去接着打电话，朱店长正打着电话，张桂花阿姨走了进来，气冲冲的看着朱店长，“朱店长，我们那一圈子都叫去参加大会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我平时买东西是没他们多，你们不能不公平对待吧。”朱店长赶紧挂断电话，走到张阿姨面前，拉着张阿姨的手说，“张阿姨，我们这才开始打电话，通知顾客也要一个一个通知吧，估计小梁还没通知到你，你就来了，这么支持我们工作，我带你去办张参会证。”张阿姨走到我跟前戾气很重的看向我，“小梁，你是啥好事都想不到我和袁红，是不是觉得我们买的少，我一个月四千块钱的工资，袁红靠着低保一个月八百，我们还要看病，知道你们公司产品好，我们也难。”本来本子上没有张阿姨的姓名，看着朱店长把她带到我身边，我开了口，“张阿姨，你买不买都没事，你和袁红能每天来店里，说明你和袁红都比较注重自己的健康，这次有你们，我还没打电话通知到你们，你就来了，也感谢张阿姨对我的支持。我这就给你写参会证，袁红的也有。”张阿姨拿着参会证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老太太，啥便宜都有她。”朱店长边说边走到前台打电话去了。我把张阿姨的姓名写到参会人名单上，接着打电话通知顾客。“朱艳霞，梁园，都通知完了没有，通知完了过来吃饭。”朱店长已经把饭做好了，也太速度了，吃了一点饭，朱店长等了一会，还有几个没来拿参会证的，其他全部拿完了，我们坐上公交车往酒店里走。
李经理还有几个店面的工作人员还没到，“大家来的早的，开始摆凳子。”我把包放下，开始一排一排的摆放凳子，大家默默的付出着，摆好凳子，李经理召唤我们坐在第一排，投影一打，“大会分三天，第一天讲师讲专业病理知识，第二天讲产品，第三天卖货。我先重点讲第一天，明天早上顾客非常多，大家每个人都有分工，谁干啥，怎么干，大家看大屏幕，看好，我在讲一遍流程。”我看着大屏幕寻找着我的名字，从头看到尾也没找到我的名字，我举起手，“李经理，我明天干啥。”“你暂定放播放音乐。”“哦哦。”“大家看好了没有。”“看好了。”“所有人站在各自的岗位上，我们演练一遍。”李经理让我和她扮演顾客，我和李经理站在门口，“好，开始，走梁园。”我跟在李经理后面，旋转门前后两位工作人员，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里面，“李阿姨梁阿姨早上好！里面请进，小心脚下，不要慌不要乱。”李经理竖起大拇指，走进酒店里面，“李阿姨梁阿姨跟我走，咱们在前面那个大厅开会，后面的叔叔阿姨不要着急。”走进大厅，有人开始登记，“李阿姨把你的参会证给我一下，我给您登记一下考勤。”我站在李经理后面等待着，登记好，有人询问我们哪个店的，李经理说明园店的，“阿姨跟我来，明园店在前面。”我和李经理坐下，朱店长走过来，“李阿姨，把手机调成静音。”李经理吼了一声大会结束，大家开始跑动起来，“李阿姨，明天见。明天按时来。”走出门外，“李阿姨你们的车在前面，车上有店名。”“梁阿姨再见。”“所有人回到大厅。”我们快速跑回到大厅，李经理站在那里看着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说说。”“顾客上厕所怎么办，老年人屎尿多，一会出去一会出去，会影响身边的人。”说完后大家都默默的点头同意，突然安静下来，“还有吗？”我举起手，“李经理，进门只检查参会证，登记太费时间了，登记的那个人只认识自己店面的顾客，其他店的顾客还要一个一个的找，堵在那里，顾客会有情绪变动。”“嗯，好，还有吗？”朱艳霞举手说：“顾客参加完后明天接着来参加的话术不够吸引人，人不来就会影响出货率。”“好，非常好，还有吗？”“还有最后坐车每个店的工作人员站在车跟前，避免顾客坐错车。”“好。针对大家说的这几点，咱们现在做出调整。”“第一，大会前十分钟各店通知顾客关机和上厕所，中途不允许来回走动，告诉顾客来回走动扣员工工资。第二，进门只看参会证，不打考勤，顾客坐下，各店快速自行打考勤。第三，送顾客话术改成，叔叔阿姨，明天按时来，明天还有大惊喜和礼品，连续三天都来的给叔叔阿姨发一袋子面粉，明天一定要来哦。第四各店各派一名员工站在车跟前等待顾客，上车立刻清点顾客。大家有没有疑问了。”“没了，没有了。”“好，接下来是重点，大家认真听，大会开始前十五分钟，主持人，梁园。”“我？”我惊呆了，不是让我放音乐吗？“气氛带动由农大店长和天山花园店店长上台带动，游戏时长十分钟，还剩五分钟各店检查老人手机关机情况，各店员工站在各店的两边，中间不站人。明天讲师问的所有问题，大家拼尽全力带动回答。好，开始演练，梁园上台。”我手抖脚抖走到台中间，“梁园，往前站。”我按着李经理说的站在前面，“好，开始。”我鼓起勇气，“各位叔叔阿姨们，大家早上好！”“好，很好，非常好，耶！”大家配合着我，接下来说什么呢，我脑子一片空白，场子冷了下来，我快速的转动着大脑，李经理和同仁们看着我，我快速开了口，“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各位叔叔阿姨们的到来，有了你们这场大会才有了意义。”还要说什么呢，赶紧甩锅，“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农大店店长，天山花园店店长上台带领大家一起活动活动，掌声有请。”两位店长上了台，突然干在哪里，朱店长喊着，“李经理，没有音乐。”“王洪丽上。”音乐一响，大家跟着两位店长互动起来。互动完，我赶紧走上台，“好的，叔叔阿姨们请坐，非常感谢两位优秀的店长，接下来，咱们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请叔叔阿姨们把电话调成静音或者关机状态，不会的找工作人员帮忙，给大家两分钟的时间。”音乐响起，“停，这个音乐不合适，重新换一个，现在就找。”李经理皱着眉头，换了两次，李经理才满意。“下面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金牌主持人闪亮登场。”“好，非常棒，梁园，回去丰富一下台词想好发给我，我看后，你背会，明天不要打壳。”“好的，李经理。”“本来想让王洪丽主持的，结果王洪丽一紧张嗓子就劈音，梁园还不错。”李经理接着讲着，天已经黑透了，灯光照耀着回家人的心切。“好，今天就到这，大家赶紧回家。梁园把主持词写好发给我。大家辛苦了，明天不许掉链子，明天加油。”
回到宿舍，连森给我点的米线已经坨掉了，我打开看了一眼，没胃口吃了，喝了几口汤，赶紧写主持词。写好发给李经理，李经理修改了两处地方，让我背会。我背了三四遍睡着了。
六点半，我起床化好妆穿好工装，打车到店面，在车上不停的看着主持稿。天蒙蒙亮，顾客陆陆续续的来到店面，摸着黑很容易认错人，我把张阿姨喊成了刘阿姨，两个人尴尬的看着我，有顾客手里拿着自己包的包子，喝着水。朱店长联系的车已经开到店面。朱艳霞拿着顾客名单开始点名，点一个上一个。“人都到齐了没有。”“到了，走吧。司机，走吧。”车上朱店长讲着话，“公司最喜欢咱们天山花园店的家人们，大家要给咱们店长脸，遵守会场秩序，不要来回走动，有事结束了再说。”“好，朱店长，我们都听话，好的，知道了小朱。”各店的车已经到达目的地，我们也到达酒店，下了车，我带队，朱店长和小朱姐快速跑到自己的岗位上站着。我们穿着整整齐齐的工装，热情的对待每一位顾客，一切有序的进行着。李经理跑到我跟前，“梁园，准备上台。”我看着坐好的叔叔阿姨们，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有序淡定的主持着，“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王牌主持人闪亮登场。”我把话筒交给内地来的主持人，回到自己店面站在那里，听着人家的主持，学习着。
讲师站在台上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他把控着全场，掌声不停，感叹他的专业知识和控场能力，让在坐的老人可以安安静静听他讲课，有人拿起小本子记录着健康知识。结束后，带顾客回到店里，顾客回了家，我们在店里休息，朱店长做好饭叫了我三声，看我睡得香没在叫我。到点了，朱店长叫我起来，我们去酒店开会。所有店都到齐了，李经理才开口说话，“今天大家辛苦了，现场氛围非常好，等一下讲师刘总会给大家讲明天的重点。”说了一会，刘总自己走了进来，李经理示意刘总讲，一口内地口音，“我是第一次来咱们XJ哈，感觉很棒，XJ的老人很单纯也很善良哈，咱们的员工也特别优秀哈，配合的特别好，明天，我讲产品，我介绍的时候大家认真听，后期大家在店面都能用上，顾客问起来，咱也能回答上哈，明天我会留个讲口，各店的店长让有意向的顾客写意向单，明天交给我哈，写的越多卖的越好。明天继续努力，争取后天出大单。我就讲这么多，感谢各位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一下刘总。”“明天和今天一样，大家继续努力。今天就到这，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坐在车上，连森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梁园，你在宿舍吗？我已经到你们小区了。”“我还没到，我还有一站才下车。”到站了，我找到连森的朋友，连森朋友从车里拿出好多东西，我说我来提，连森的朋友说我提不动，他一手五个袋子，一手四个袋子提到我们宿舍，“梁园，我先走了。”“好，谢谢你，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没事，再见，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好的，再见。”
我坐在床上，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和我一个房间的小娜搬去男朋友那里住了，我坐在床中间，扎起头发，开始打开袋子，里面有短袖，卫衣，帽子，还有运动鞋，一盒进口巧克力，一盒饼干，一盒鸭舌，一大袋牛肉干。看着连森细腻的关心，我突然好想他。
第二天闹铃响了两次我才起来，实在太困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顾客都坐上车里了，朱店长喊着我的名字，摸着黑，我跑上车，车出发了。到了酒店活力四射开始工作，今天刘总讲得产品，我认真听着，听着听着我都想买一盒回去吃。刘总讲完，在车上，朱店长开始给大家布置作业，回去写一下自己对产品的认识，想要的直接申请，明天有大优惠，谁写的好，明天还可能有礼品奖励呢。下午开会，我认真的听着，“明天卖货，卖的多在座的就拿的多，希望大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状态配合刘总，大家看一下明天产品的价格和活动政策，记在心里，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本来不怎么饿，闻到一阵香味，肚子瞬间饿了起来，我穿好鞋子出去吃饭，刚坐下，后面一对母女的对话吸引着我的耳朵，“妈，你在不要相信那些大街上发单子免费领鸡蛋的，骗你们买保健品的，除了骗你们钱，产品都是假的，骗人的，吃不死人一点效果也没有。”“我不买了，我就去店里做做理疗打发时间，你们上班都忙，也没时间陪我，我在家无聊的很，去店里还有个人说说话，日子过的也快。”“妈，有这样的觉悟就对了，再不要买了，之前你看你藏床底下的保健品都过期了，不是浪费钱嘛，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以前过那么苦的日子，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辈子的钱全被人给骗走了，你说你傻不傻，妈，快吃吧，汤都凉了，多吃点肉，我不说了你快吃吧。”我喝着碗里的汤，品味着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好是坏，喝完碗里的汤，也没得出答案。
上了车，顾客拿出写好的申请单，我以为只有几个人，没想到，大家全部都写了，有些密密麻麻一整页，有些潦草几个字。朱店长看了几份，挑了一两份好的塞到自己的包里，一进场交给李经理了，李经理放在刘总讲话台上，刘总带着热情走上场，不停地带动场内的气氛，任何人坐在那里都会有所动容，“今天这一盒是四千九百八十八，叔叔阿姨们，大家说贵不贵。”站在两边的我们大喊着，“贵，刘总，便宜点。”“大声告诉我贵不贵。”顾客喊着，“贵，太贵了。”我喊的嗓子都哑了，朱店长举起右手握住拳头蹦起来喊，“太贵了，没有钱，便宜点，我也想买。”旁边的叔叔阿姨看着朱店长那样，也跟着喊起来，有的激动的站了起来。“便宜点。”场内乱哄哄的一片，震耳欲聋的喊着便宜点，刘总示意全场安静，我们赶紧维持秩序，让说话的老人不要说话了。“今天，我带着满满的诚意，站在这里，这样，我去给我们董事长打个电话申请一下，叔叔阿姨们太热情了，这样，我站在这里现场打。”电话接通了，“董事长你好，是这样的，咱们XJ的叔叔阿姨太热情，也想吃到咱们公司这么好的产品，可是这里的老人退休工资不是很高，董事长能不能多给大家优惠一下。”“全国全球都是这个价钱，优惠不了。”碾子沟店的店长带头喊着，“优惠，优惠，刘总优惠。”员工也跟着喊了起来，嘈杂混乱的声音喊着喊着整整齐齐的两个字优惠。刘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小刘走南闯北也挣了不少钱，今天，我自掏腰包，给在坐想吃到这么好的产品的叔叔阿姨们，买一盒我给大家送一盒，买两盒的我送两盒，买三盒得我送三盒，只要你敢买我就敢送，另外，今天只要买产品的叔叔阿姨，公司会给大家送一套价值两千九百八十元的纪念币，十年后二十年后可就不值两千九百八十元了，它可能涨到八千九百八十园九千九百八十元了一万两万都有可能，在坐的叔叔阿姨们，想要的有没有，举个手，只有五十套，想要的问店长要张卡，让我看看叔叔阿姨们的诚意。”我一回头，看见我们店的顾客将朱店长围住，疯狂的抢着卡，刘经理一开口，我们示意叔叔阿姨坐好接着听，“今天不止有纪念币，叔叔阿姨们看我，”刘经理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高举在手上，全场安静下来，“大家猜猜，我手里是什么。猜对的叔叔阿姨，我现场送您一套。”场下说啥的都有，“碗。”“金子。”“不知道。”“瓷器。”谁说的瓷器举个手，人群中有位叔叔举起手，刘总示意工作人员把叔叔请上台，叔叔站在台子上，刘总走到他跟前，“大家和我一起来见证，这是什么。”盒子轻轻地打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青花瓷，“没错，这是元代的青花瓷，不管是市场价值也好，收藏价值也好，它的价值远远超乎我们想象的价值，叔叔，这套价值三千六百五的青花瓷送给你，里面有鉴定证书。”“谢谢刘总，产品我一定会买的，我不仅买我还给我老伴买。”“好，谢谢这位叔叔的支持。”“好了，叔叔阿姨们，咱们的青花瓷也只有五十套，先到先得，以交钱为主，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在此感谢各位叔叔阿姨们的支持，祝您们越来越健康，长命百岁。叔叔阿姨们再见。”
坐上车，朱店长对店里的叔叔阿姨们说：“产品是非常好的产品，纪念币和青花瓷也有鉴定证书是真的，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后期再想买就只有产品，没有这些保值的纪念币和瓷器。谁先交钱谁先有，希望叔叔阿姨们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中午或者今天下午交钱都可以，明天早上就不收了。”回到店里，我们饭也没吃，坐在店里等着顾客来交钱，不到半小时，王叔第一个来交钱，他交了两份的钱，刚走，刘叔也交了两份的钱，这边走了没多久顾客又来交钱，这种状态持续到下午六点半。“关上门。”我把门关上，朱店长数着钱，小朱姐和我打扫卫生。卫生打扫完了，朱店长还在数钱统计，我们安静的坐在那里，过了四十分钟，朱店长活动着脖子，“好了，这次真可以，刘总讲的好。”我看着朱店长高兴的脸庞，“咱们店出了多少套。”朱店长看了我和小朱姐一眼，“九十四个人参会，出了一百二十一套。”“这么厉害。”我惊讶的同时心里算着，一百二十一套，一套四千九百八十八的话，就是六十多万，真牛掰。“朱艳霞，参会三十人，梁园参会，三十二人，我三十二人，朱艳霞出了三十五套，梁园出了五十六套，我这边出了三十套，梁园发单新增新顾客出了十套，非常棒非常棒。新顾客发展的越多挣得越多。梁园你这个月工资随便八九千，好好干。”“哎，店长，不是说只有五十套纪念币和五十套青花瓷吗？”“梁园，谁会嫌钱多啊！五十套是个讲口，炒稀缺，顾客买产品不都是看送的多嘛，谁买了谁没买，顾客也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互问。”“哦，好吧，知道了。”原来套路这么多。
一个星期过去了，产品送到店里来了，朱店长让我先通知我的顾客来拿，有些买了在店里坐理疗的，走的时候直接拿回家了，上午打电话通知完后，下午基本都来拿了，只有张桂花阿姨的两份没拿走，电话一直通着就是没人接，店长让我先把张阿姨的放在店里。下午快下班了，面粉到店里了，我们开始帮忙卸面粉，卸完面粉，腿直打哆嗦，休息了一会我才回宿舍。
星期五公司开会，那场会似乎是为我准备的一样，因为第一次主持，李经理推荐我做了大会预热主持人，主持一场多给一百块钱，大会销冠奖励了我八百现金，店面销冠我们店奖励了八百，我们一人分了两百，剩下两百当买菜钱。终于等到发工资的这天，工资发了八千六，奖金有个两千块钱的现金，我把八千全部转到我爸的卡里，我爸收到钱，句句都是夸赞，让我好好干。
接下来的一个月，主持了四场大会预热主持，下午家访，去顾客家了解情况，和老人深入沟通，渐渐的越发痴迷这份工作。“梁园，张桂花阿姨的产品咋还没拿走，你在打电话问问。”电话还是只通着没人接，朱店长让我今天晚上提着参会的面粉去她家看看啥情况，下午，我斥巨资买了些水果和一箱牛奶，提着东西找到张桂花阿姨家，敲了两次门，都没人，我提着东西准备走，门开了，“小梁。”张阿姨叫住我。“张阿姨你好，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快请进。”刚进屋，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子，鼻头酸酸的，我揉了揉鼻子，房间装饰简单，茶几下面的地板已经翘了起来，沙发坏了一组，靠墙放了一张床，“小梁，我交完钱回来第二天就生病了，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没人管我，想着袁红不会做饭，赶紧出院了，小梁，你来看看。”我起身跟着张阿姨走进厨房，“小梁，你看看，厨房被袁红搞的脏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天三顿煮泡面吃。”回到沙发上，张阿姨闲不住，坐在床上开始绣鞋垫子。“张阿姨，你还会绣花呢，手真巧。”“不做咋办，我走了谁管袁红，他哥哥也不管她，我多做点鞋垫子，她也能挣点，有个事干，她也喜欢去卖，就是不会算账，人家有时候看她可怜也会多给她，有的也坏，一双鞋垫子五块，人家给十块，她找人家七块，多找的人家也不给她。有人拿二十，她给人家二十五。你说咋办嘛，小梁。”“张阿姨，别想那么多了，把身体照顾好比啥都强。你说对吧。张阿姨，今天我就来看看你，你好好照顾自己，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张阿姨，我要走了。”“好的，小梁，谢谢你来看阿姨，还给我和袁红买水果。我好一点过两天就去店里，对了，小梁，我手机也不响了，你帮我看看。”原来那天开会给张阿姨手机调成静音了，她不会搞回来。我把手机拿过来调成铃声。“调好了，张阿姨，我走了。”“好，小梁，你慢点，我就不送你了。”
回到宿舍，想吃顿热乎的饭，走到厨房，什么都没有，脑子一热，出去买了炒锅和铲子电饭锅，买了菜和米，一包盐和小壶油，这些东西花了三百多，天天吃外面的饭，也有厌烦的时刻，米饭蒸好了，素炒油麦菜也抄好了，吃的浑身舒服。
一个月做一场大会已经成为公司固定的模式。优秀的我也被更多的人看到，只要做大会，个人销量始终前三名，张桂花阿姨把买的产品也都拿走了，回家的路上总能时不时遇到摆摊的袁红，我们店月初做了一场大会，开完会，月中公司排小会，先从我们店开始做，公司请的中医老师，我们打电话通知顾客，这次老顾客先做，做完新顾客全部上一遍，李经理上午讲三场，下午讲三场，讲完说了一句明天中医把脉出货，你们跟紧点，拖着沙哑的嗓子走了。朱店长安排着明天的工作和流程，“梁园你，明天你接待发号，来一个发一个，人多了，叫他们做理疗。朱艳霞引导带领顾客到中医老师这里，明天我们就在这间房间做咨询，做完就让他们回家。我负责配合出单登记。”
回到宿舍，本想着自己做点吃的，谷勤打来电话，“喂，梁园，在干嘛，孔哲买了两张电影票，结果他们要加班，你陪我去看吧，好久都没见你了，行不行嘛。”“行，地址发给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了，来到约定的地方，谷勤还没来，我自己玩了一会，买了冰淇淋和关东煮，奶茶还有爆米花，两个手挂的满满的。谷勤站在电影院门口拨打着我的电话，怎么都拨打不通，我看着手表，谷勤怎么还没来。谷勤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我，她尝试拨通QQ，“喂，谷勤。”“大姐，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哪。”“我在抓娃娃机这里，好，你站在那里等着我。”没一会谷勤跑了过来，“梁园，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怎么回事。”“不会吧，前面还好着的，没事，不管了，快走吧，电影要开始了。”“我还说买奶茶呢，结果尽给你打电话了，担心死我了。”看完电影，我们两个找了一家小酒馆聊着天，“梁园，你怎么样，新工作好不好。”“挺好的，除了工资高，其它都是假的。”“你这么优秀到哪里都混的很好。”“哪里优秀了，只是没有那么高的心气摆了。”“梁园，我给你说，你们那个陈主管辞职了，听经理说他房子也被银行起诉了。”“为啥起诉了。”“听说外面欠的钱太多了，拆东墙补西墙的，最后补不上了。”“哎，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身奋斗，虽说长得丑可人家一直努力着，哎，你别说长得丑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人家还在WLMQ买了房，有了温暖自己保护自己的庇护所，虽然结果不太好。”“梁园，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什么好可怜的，自不量力，虚伪的膨大剂，总是不满足的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前走。”喝着杯中的酒，希望遇到的人，都可以过得很好。走在回家的路上，风轻柔的吹着。哪个年轻人不是满腔热血的固执的向前冲，不愿停下脚下的路，走的在远都不愿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抱抱那个最初的自己。谁会一成不变守护着最初的初心。
“刘阿姨，早上好，你是第一个来，你拿一号，咱们中医刘大夫马上就来了，来了给你好好把把脉。”“小梁，今天卖不卖货，这一个月四五千，上一个月七八千，谁能受得了，骗的光光的，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你们是换着花样骗我们的钱，马上就和你们年轻人一样了，成了月光族。”“阿姨，健康是无价的，今天看你自己，中医老师把完脉会给你意见，你需要你就买，不需要就不买。”“刘阿姨，快点来，刘大夫来了，你快进。”“好，来了。”
一中午都没停下来，刘大夫也不吃饭，我们饿着肚子也不敢说。小朱姐翻出三包面包递给我一包，乘着没有人，我赶紧塞进嘴里垫吧垫吧。面包太干了，我站直身体，用手使劲顺着胸口往下一按，“刘阿姨，下午好，你咋又来了。”“又来送钱来了，刘大夫说我气血虚，给我开了三盒调身体的，我想着中药对身体没啥伤害，就买了两千七百块钱的，这个月只能吃馍馍咸菜了。”“小朱姐，刘阿姨来交钱了。”小朱姐喝着水赶紧走了过来，登记着。把脉把了一个星期，我瘦了两公斤，出了六百二十盒，也算值得了。
一年就这样很快结束了，我们这行十二月几乎不做任何活动，组织顾客表演节目，迎接元旦。我们店组织参演了三个节目，虽说没有获奖，但是叔叔阿姨站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她们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躲在被窝里面看着火车票，查了一下银行卡里面的钱，只有六千块钱了，咬咬牙还是给他们订机票吧，打开订机票的软件查看价钱，回来要两千一个人，两个人就是四千二。叮叮叮，我电话突然响了，吓得我把手机都抖掉了，“喂，你好！我是安化黑茶的。”我一听那几个字赶紧挂断，直接把电话拉黑，六千减去四千二还有两千八，吃喝交通，够了，大不了省一省。给我爸妈买好了机票，把信息发给我爸，我爸打来电话，“梁园，我给你说听你妈的，传销厉害的很，你在不要去了，骗就骗了，就当破财免灾了，没钱爸妈给你。”“放心，爸，我不去了，我有钱呢，机票买好了，你和我妈看着时间，提前去。”“好，知道了，你在不要去那里了，电话拉黑。”喝茶喝的我头蒙蒙的，眼皮在打架，精神却在亢奋。
第二天陈主管让我去拿茶，我死盯着他，“陈主管，你去吧，茶叶送你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陈主管把凳子和肩膀靠近我说，“以前在BJ打工，也遇到过这样的事，老师讲的比这好，交钱的才多呢。”我随口“哦”了一句，接着打电话，这阵子都没好好用心打电话，新来的新人拼尽全力超越着我们，我们组新进来的新人为我们组增加了不少业绩，我们这些老员工天天跟着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总有新鲜的事打败它。“你们快来看。”我们组的人以为是个大顾客，都围在陈主管身边，陈主管用手点着电脑，“不用任何费用，在家就能做的兼职，不用教，看看就会，轻松月入过万。”陈主管点开下面的视频，视频里面是一颗颗珠子，拿着一根线把珠子串成手链。有人对陈主管说：“这么简单，要不我们也试试。”“可以，我打电话问问。”陈主管拨通着电话，我们几个人趴在电话听筒听着，“做这个兼职不要任何的费用，只需掏个珠子的押金，做好后发回总部，一串的费用是一块，总部收到做好的珠子，再把珠子的押金退给您，这也是怕咱们收到珠子后不寄回来，珠子的押金是七千六起发，如果可以，你这边联系我就可以了。”挂掉电话，陈主管问我们做不做，新来的说，“我不做，我不缺钱。”“我也不做，图个新鲜还可以，我坚持不下来。”老员工说，“我还要养家糊口，我也不做。”“梁园呢。”陈主管看向我，“我也不做，我从小就不喜欢手工。”“那好吧，你们不做我做，到时候你们在做可就是七千六。”下午我回到工位，陈主管说，“梁园，我只有三千块钱，剩下的我还要还房贷，你看你借我三千，不让你串，我自己一个人串，到时候我串好了，押金退给我，我就还给你，或者你看挣钱了想入股什么的都可以。”“我没那么多钱，上次被你拉去安化黑茶骗了四千多，我妈担心的要死，我只有两千块钱了，你要是能等就在过两天，发工资了我借你。”“行呢行呢，那就过两天咱们在投。”
等了两天，工资发了四千二，还没捂热，我和陈主管来到银行把钱打到指定的账户，怎么是BJ的卡号，陈主管说，“估计总部在BJ。”我也没多想，我们两个一人一半把钱打进到账户里面。等待的日子既煎熬又未知，等了一个星期，货终于到XJ了，接到电话却传来，“货在昌吉附近遇到地震，货受损严重，在打七千六，重新发货，到时候把第一次的货款一起退回。”我不想在投一分钱，陈主管觉得心不甘，一直劝说着我，他的最后一句话要是被骗了，咱们直接去警局报警，钱就当我借你的，到时候还你。我这才把所有的钱掏出来，钱一打过去，陈主管在打电话过去，电话一直占线，我和陈主管轮番拨打着电话。电话一直占线，直到第二天电话关机，我和陈主管走进警局报警，警察一句，“你们两个智商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五十，真的这么低级的诈骗骗局你们两个都能被骗，先把整个过程说一下。”我脑子一片空白，陈主管坐在那里说着，走出警局，我看着陈主管，陈主管看着我，我们两个互相嫌弃的分开回到公司。钱是辛苦钱，骗子骗的也是辛苦钱，咋办，只要人没事，接着干。我这两天疯狂的约见顾客，寒冷的冬天，也抵不过心里的苦。
“喂。梁园，我是连森，你好吗？”我大哭起来，把心里的委屈和这些天发生的事统统发泄给了连森，连森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知道他知道我的难过，他心里很难过，也没办法能和我分担，只有心疼说着对不起，连森通话时间到了，他挂断电话，我哭着站在冰天雪地等着顾客。谈成单子，回去的路上我就发烧了。请了明天一天假，直接回到宿舍，刚躺下我收到一份文件夹，里面是连森的工资，我把工资顺手存了起来，回到宿舍，有人打电话让我下楼，我跑下楼，连森的朋友递给我一件名牌羽绒服，我谢过之后回到宿舍，打开羽绒服试穿一下很合适，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面，左手口袋掏出一张友好超市购物卡，右手口袋掏出一盒感冒药。里面还有一封代写的话，“卡退不了，照顾好自己。”我看着卡，反正也没好好的休息过，明天去逛超市，我躺在被窝吃了药睡着了。
二天睡到自然醒，感觉伸个懒腰，病就好了，我化好妆，准备出门，谷勤走了进来，“谷勤，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的看着她，“和我爸妈吵架了，想来找个工作，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妈看我烦。”“快过年了，你找什么工作。”“没事，先随便找个，混到开学。”“那不行，你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天天招人，反正靠业绩吃饭不管你干了多少天。”“好嘛，之前就想去你们公司，看你拿的奖金奖品还有工资，简直羡慕死了。”“冬天冷，出去跑业务真的很需要勇气，走，陪我逛超市去。”“好，我最喜欢逛超市了，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开心的事情。”“走走走。今天我买单，随便买。”逛了三个小时，花了五百八，买的泡面，面包火腿肠，奶茶辣条八宝粥，鸭腿鸡蛋鹌鹑蛋，卷纸抽纸卫生巾，谷勤买了一些水果和平时不舍得买的咖啡，我给她买了，花钱的那种快感才明白为什么要挣钱。
回到宿舍，我们两个吃着喝着快乐着，有人敲门，一束花摆在我面前，“哇塞，梁园，谁又送你花了。”“连森。”“梁园，说实话，连森还挺有心的，部队管那么严格，还托朋友给你买衣服送花，真心对你好。”“我等他，就是他在部队的坚持。”“真羡慕你，梁园，姜来也好，连森也罢，都对你这么好。”“我也很真诚啊！”
二天谷勤和我一起去上班，培训了三天后，他被分到汪主管那组。在汪主管重点精心栽培下，谷勤有了我刚进公司的影子。她干劲十足，我身心疲惫，动不动出去跑业务回来就感冒。谷勤第一个月的工资比我第一个月工资只低了五百。她拿到工资的那一刻却很兴奋，约我逛街给家里买衣服，虽然我这个月只拿了三千五，也不能抵挡对父母的爱，我买了两千块钱的东西，辛辛苦苦一个月，开开心心花一天，我给我爸妈一人买了一套保暖内衣，给我爸买了一件皮夹克，给我妈买了一部一千块钱的手机，给我姐买了一条裤子。我把连森给的购物卡花完了，买的坚果，瓜子糖，甚至连饮料都买了。行李箱合都合不上，谷勤跪在上面，才拉上的，行李箱杆子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从宿舍到车站我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和谷勤在车站分别后，我踏上回家的路，我爸妈在路口等着我，帮我拉行李，拿背包，回家的这七天再也没有不停的唠叨有的更多的是细声细语的关心，也没有了啥时候了还在睡一天就知道睡睡睡，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关心和理解。新年到了，连森，新年快乐！姜来，新年快乐。心里默默的许下祝福。
“喂，梁园，新年快乐，也祝你的爸爸妈妈姐姐新年快乐，想你。”“连森，新年快乐！我替我爸妈谢谢你，照顾好自己。”电话挂断后，思念也随之而来，我想着连森在部队过着怎样的生活，过年有没有饺子吃。没过几天，我收到快递电话。我怕冷，拜托我爸去拿的，一件大到我爸拿起来都费劲的包裹，回到家，我爸疑惑的问道：“啥东西，跟铁球一样，你男朋友寄来了。”我点点头，我爸坐在沙发上休息，找来剪刀，我开始艰难的打开，里面有好多小包裹，我随便打开一个，里面是两套衣服，我拿起来挂在我身上比划着，怎么这么大，“爸，这应该是给你的吧。”“哦，是吗？那我试试。”我爸拿着衣服去屋里试衣服去了，我准备拆开第二个包裹，“咦，梁园，刚刚好，裤子有一点点长，美的很，你这小男朋友有心了。”“明天我去团里给你修一下。”“不用修，让你妈给我搞一下。”我打开第二个包裹是一件大衣，这个款式怎么看都不像年轻人的，应该是给我妈买的，我放到一边等我妈回来。准备拆第三个，里面还是我爸的衣服，这套是冬天穿的，我爸高兴的，“我再去试穿一下。”我爸进屋换衣服，我妈回来了，“妈，这是连森给你买的衣服，你试一下。”“娃娃有心了，替我们谢谢他。”我妈拿着衣服进去了。“淑云，好看呢。”“肚子这里是不是有点大了。”“你穿个毛衣就好了。”“心宽，你这衣服质量好啊！”“那肯定的啊！”两个人在屋内聊得热火朝天，我接着拆袋子，里面是一款最新款平板，我以为是送给我妈的，上面写着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我把平板放在沙发上，我爸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我蹲在地上，看着我爸妈穿着新衣服，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过，“怎么这么会买，你们两个穿着都刚刚好。”我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拆快递。东西太多了，我搬来小凳子，坐在上面活动了一下脖子接着剪开袋子，打开是一双男士的鞋子，“爸，你的。”“呕吼，又是我的嘛。”我爸接过鞋子坐在沙发上试穿着，“刚刚好，真可以。”我拿起一个类似书的包装袋，打开，里面是一本笔记本，我快速的浏览着，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袋子里面还有两个红包，一个红包里面各装了五百，是给我爸妈的。我拆的都不想拆了，心里吃起醋怎么都是给我爸妈的，怎么没有我的，我掏出仅剩的三个袋子，看了一眼最下面的大箱子，喊我爸帮忙掏出来，我爸撕开胶布，里面都是塑封好的牛排，牛肉，羊排，羊肉，足够我家吃上好几个月，我撕下袋子，里面是一本证书，优秀新兵证，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盒子，是一枚奖章，我妈看着奖章。“梁园，这太珍贵了，连森把最值钱的送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他。”我看连森的奖章心里的感动油然而生，默默地为他鼓掌祝贺。还有一个长盒子的包装袋，我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上面的卡片写着，期待与你相逢。所有的快递都拆完了，我把地上的袋子收拾好，我爸把肉放在外面冻着，我回屋关上门打开日记，享受着属于我和连森的小秘密。字字都是关心，可字字都不提。连森对我的爱越强烈，我心越荡漾，渐渐的我发现我会主动想连森，走在路上嘴角会情不自禁的向上扬起，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给的越满，我越痛苦，那种想念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的占满我整个心。
“爸妈，我走了，明天要上班了，我们宿舍的姐妹和我在一个公司，她也今天到，你们放心。”坐上车，回到宿舍，谷勤还没回来。我在宿舍听着歌，翻看着手机，刷到学姐黄柯发的招聘信息，我看内容和我学的专业相似，我把信息截图存了起来。“梁园，我回来了。”门推开，谷勤给我买了肉夹馍和凉皮，我们两个吃了起来。“你说公司年前承诺的奖金发不发了。”“梁园我才去，我撑死五百，发不发都无所谓了，你们的应该发吧，哎，你奖金多少来的。”“两千五，光说会发，也不知道到底发不发。”
二天上班，老板说了这个月底发奖金，这是我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我们组就剩我和陈主管两个人了，他还想着拉我投资，我甩下一句狠话，“别拿我的信任和善良当成你疯狂的资本。”发了工资还没发奖金，我准备去老板办公室问一下，紧张又忐忑的走了进去，脸红脖子粗的走了出来，我坐在座位上，没心打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坐了一下午。和谷勤回到宿舍，心情低落到谷底，“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钱，分明就是不想发，气死我了，谷勤，我准备辞职不干了。”“梁园，你干这么好，干嘛辞职，说不定下个月公司效益好一点了就发了，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我想好了，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气的。言而无信的老板不值得信任。奖金老娘不要了，就当关键时刻我大发慈悲救公司一命了。”我写好辞职信，把辞职信交给谷勤，让她帮忙带给陈主管。
我在宿舍呆了一天，想着干嘛去，想念起了连森，我买了牛奶和山楂来到连森奶奶家，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我把东西放在门口走了。
陈主管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着，我直接关机，跑到铁路局买了炸鸡，站在十字路口的边缘吃着炸鸡，晒着太阳，看着忙碌的人们，不禁思考我们忙忙碌碌一生为了什么。我站在那里迷茫了好久好久。回过神已经到达下班高峰期。
在宿舍躺了两天，空荡，迷茫，越是闲来无事越是荒废，口渴到把水放在床头边上，尿憋的不行才下床，看着手机，发现相册里面的那张招聘启事，我拨通电话，“喂，你好，请问你们还在招人吗？”“在呢，我们公司一直在招，发展潜力比较大，你是在哪里看到我们的招聘启事的。”“我有一个学姐叫黄柯，我看她发的。”“黄柯是吗？黄柯在我们公司干的特别好，已经是预备店长，工资加提成，一个月随便五六千。公司还交社保，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来面试。”“明天早上。”“那就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好的，再见。”谷勤回来了，看我哼着小曲，“有啥高兴地事。”“找到新工作了，明天去面试。”“你还真闲不住，这个星期天孔哲叫吃饭，我们一起去。”“谷勤，你和孔哲去吧，我害怕我没时间。”“没事，到时候咱们再说。”
按着约定的时间，我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上了二楼，人事经理已经来了，“请坐，你是梁园，昨天公司开会，碰到黄柯了，黄柯说你很棒。”“谢谢。”“我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是一家做保健医疗器材销售的一家私企，目前WLMQ有一百二十家门面，地州有十二家，石河子十家，我们主要是店面销售，公司交社保管住宿。”管住宿，那我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了，心里高兴着。“我看你的简历在学校表现的非常好，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有。”“那你住宿还是不住宿，住宿没有任何的押金费用，女生宿舍目前有四个人在住。”“我住。”“那你填写一下住宿信息表，还有入职表。”我在填表，又进来了三个人面试。“李经理，我填好，我是明天上班还是等通知。”“星期一和之前来的一起进行培训。你住宿明天你把被褥先搬过来，有人会联系你告诉你地址。”“好的，谢谢你李经理，那你先忙，我先回学校了。”
带着好心情回到宿舍，吃着不喜欢吃的面食也觉得鲜香美味。我把衣服收拾好叠好放进箱子里面，能装的都装进袋子里，省的在花钱买了。收拾了一下午，谷勤回来了，她们这个星期双休，谷勤玩手机玩到三点才睡。
中午吃过饭，我哪里也不敢去，到了五点我才接到电话，地址发我手机上了，我和谷勤两个人拉着行李，背着背包，找到宿舍，三室两厅的大房间，客厅摆了四张高低床，都是空的，小卧室两张床都有人住了，大卧室和次卧各住了一个人，我选了大卧室，把行李放在床上，拿上宿舍钥匙我和谷勤回学校去了。
孔哲叫着去吃饭，我要去买点生活用品就拒绝了。
到了星期一，投入到新的公司中，第一天介绍公司的发展。第二天讲了一下工资待遇，第三天画大饼，让我们好好干，一定能在市里买上房。第四天第五天去店面学习专业知识。我们双休，我约谷勤出来玩，谷勤她们这个星期团建，我自己在宿舍呆了两天，宿舍的女孩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星期一我被分到天山花园店上班，早早来到店面，店门还没开，我站在门口等着，等了好一会，一位一米五五左右，胖乎乎的女人背着一个花色的斜挎包走了过来，她打开门，我赶紧上前打招呼，“您好！我是新员工，我叫梁园。”“梁园是吧，好，我知道了，你去把地拖一下。把东西摆放好。”桌子上面摆放着仪器，绳绳线线特别多。“我叫朱艳红，你叫我朱姐，我妹叫朱艳霞，等会她就来了，你先干活。”“好的朱姐。”朱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大嗓门，说起话来笑眯眯的。我干脆利落的把所有的卫生，仪器摆放好，十点过十分，有人来了，“小梁，快来。”我跑到朱姐跟前站好迎接顾客，全是退休的老人，我和朱姐站在门口，热情微笑问候着老人们早上好，老人们似乎把朱姐当成了自家的女儿，韭菜盒子拎给，苹果梨桌上放，一早上，朱姐的前台这一堆，那一袋子的吃的，都是老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中午朱姐去顾客家吃了个午饭，回来收了一份保健品的钱，小朱姐中午在店里做的饭，叫我和她一起吃，我们吃饱饭，睡到下午三点，三点多一点就有顾客到店了，我起来，小朱姐叫我陪这些老人聊天。一下午，除了当佣人一般被老人使唤着，我似乎失去沟通能力，看着老人，我不知道说什么讲什么，看着老人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我不敢打扰，看着小朱姐和她们说说笑笑，无话不谈，我站在墙角边上看着学习着。“你站在这干嘛，跟我过来。”我跟在朱姐后面，朱姐坐在午休的小房子里面，边数着钱边对我说，“我刚开始从事这行，也不知道怎么和老人沟通，就和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慢慢的我发现，只要你先开口，这个话就停不下来了，阿姨，您好，我叫朱艳红，我家在玛纳斯，我有两个孩子，老人肯定会问你两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话题一打开，不就和他们搭上话了，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顾客家庭情况，家庭条件你就了解清楚了，销售的时候你就知道给他们推销多少钱的货了，你就先从认识他们开始，店里有三百个顾客，你干满一个月可以给你分顾客，分顾客你就有提成了。好好干，这个行业不仅可以学习健康的知识，还可以挣到钱，我在铁路局去年全款买的房子，就是干这行挣出来的。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
听了朱姐的一番点拨，鼓起勇气跨出那一步，坐在老人旁边，从一句“嗨”开始了我的新潮沟通方式。我给自己订的小目标是每天了解十名顾客，上午五位下午五位。每天回到宿舍翻看着手机，记录着每一位顾客的信息，每天回到宿舍都是口干舌燥的，虽说内容单一，真正走进老人的世界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第二百九十八，“张桂花阿姨，今年七十一岁，高血压，心脏不好。丧偶。退休老师，有一个一米五，年龄四十二岁，智力只有八九岁的女儿，袁红。”“喂，谷勤，怎么了。”“梁园下个星期五拍毕业照，你别忘了。”“好的，知道了，谢谢你给我说。”“善良，老实。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已婚，家住农大附近，不来往，不来往的原因不详，儿媳妇刁蛮不讲理，嫌弃袁红。”张桂花阿姨的手机号在哪里，翻找了一下，登记好手机号，写完最后两位顾客的信息。“哎呀，终于完成了。”
能说会道很快赢得老人们的认可，工作的态度也得到朱店长的认可，干了两个月了，扣完社保每个月能拿两千八百五，中午朱店长管饭，抛去交通费和晚饭，我两个月存了五千零八十。“梁园，明天给你分顾客，分了顾客你就有提成了。”“好的，谢谢朱店长。”
好了，总共给你分了一百零七个顾客，多给你分七个，我拿着朱店长分的顾客姓名单子，对照我本子上记录顾客详情，说不上这些顾客哪里不好，感觉就是不好。“我下午要去公司开会，下午没啥事你们早点下班。”我和小朱姐早早关门下了班。
闹铃一响我穿好衣服，化好妆，准时准点的出门，到店里先把卫生打扫好，桌子凳子摆好擦好。等着顾客的到来，朱店长走了进来，提着厚厚一沓东西走了进来，“哎呦，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勒死我了。”“我来提。”我上前帮忙，朱店长示意我进店，“我来提，你那小身板。”我跟在朱店长屁股后面，“哐当”一声扔到地上。有顾客来了，“嗨，刘叔，早上好！”热情的招待着每一位顾客。中午吃完饭，我们没有睡觉，听朱店长传达公司会议，“公司接下来做大会，光靠店面店长和员工进行店面销售还是不行，今天下午，开始发宣传单，增人上大会，谁发的单子就是谁的顾客，等会写宣传单写咱们店地址的时候，右上角写上自己名字字母简写。发单来的人越多，成交的可能越高。各店增人最多的员工有五百的现金奖励，上午发单子，下午统计。梁园你和朱艳霞好好发。我在店里登记。”下午只干一件事，填写地址和自己的标记。我和小朱姐边写边聊着天，“梁园，其实老了真的挺可怕的，咱们店好多顾客都是单身，夫妻一起来的只有四五十对，很孤单的，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孩子都有自己的事，很少能管得了她们，咱们公司提供这么一个平台，老人坐在一起，做做理疗，聊聊天，打打牌，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是的，这些叔叔阿姨其实很善良的，年轻的时候为了孩子，老了自己成了孤苦伶仃的老小孩，她们真的太需要陪伴了。”写了三个小时，中指握笔的地方都磨出红紫色，我按揉着中指，我上大学做兼职发单子就知道，一千张单子能有一个成交的就很了不起了，我看着宣传单的内容，“小朱姐，发鸡蛋她们会来吗？”“梁园，一看你就不做饭，鸡蛋是早餐的核心，别说老年人了，你现在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发这张单子，她都会来，况且免费发，人都喜欢贪小便宜，放心，绝对爆满。”“也是，免费的谁不喜欢。”写到下班，我准备拿回宿舍接着写。经过朱店长的同意，我回到宿舍接着写了起来。写累了，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写一会休息一会，写着写着睡着了。
二天早上，我提前出门，提前一站下车，边走边看，路上全是老年人，我拿出宣传单，按着朱店长昨天培训的话术讲解着，“阿姨，你好，我们店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您拿着这张宣传单可以领到一份免费的鸡蛋。”“免费的，真的假的。”“阿姨，骗你能干啥啊，不信你和你的姐妹一起去看看，鸡蛋昨天下午拉到店里，我们店的顾客帮忙装的，必须拿着宣传单才能领到，不然不给发。”“好的，你在给我几张，我回去吃了饭给我们一个小区的老姐妹一起去看看。”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老人，有的老人当着我的面把宣传单撕掉，有的劝我，“小美女，你干啥不好，非要干这行，全是骗人的，我们以前一个老同事相信这个相信的很，一年花掉十几万买这个保健品，买那个保健品，工作人员喊爹喊妈的，店里卖啥他买啥，儿女气的分家决裂，到最后身患癌症没钱看病死在家里，那些卖保健品的怎么不给人出医疗费，说这个药能治百病全是骗人的，小姑娘，赶紧辞职吧，扫大街都比卖保健品的光荣。”“脑子有病啊！我只是工作上班挣钱，怎么上升到道德绑架了。”手里的单子全部发完了，回到店里只有朱店长一个人坐在那里，小朱姐已经去发单子了，我拿着单子接着去发，有人已经拿着宣传单走进店里领鸡蛋来了。边走边发，碰到小朱姐在我前面，我们站在一起发了起来，市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们两个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发了一上午的单子，下午我和小朱姐装鸡蛋，朱店长接待新顾客，快到下班了，朱店长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装鸡蛋，“今天还不错，来了八十四个顾客，梁园五十五个，朱艳霞拿单子的来了二十九个，明天继续努力，咱们这一片大，人多，明天发一天。”装完鸡蛋，我手都是臭的。洗完手回到宿舍，刚进屋，连森打来电话，“梁园，最近好嘛。”“不好，一天忙死了，你怎么样。”“我挺好的，你把你现在住的地址告诉我一下，我朋友去咱们学校了，没找到你，谷勤也不在宿舍。”“谷勤上班了，我等会给你发短信发过去。”“你现在发。”挂断电话，我把我现在的地址发给了连森，连森回复收到，照顾好自己，想你。
发了一个星期的单子，“喂，梁园，下午拍毕业照，你请假了没有。”“哦哦，我给忘了，我能回去。”为了不扣工资，我给朱店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看着时间往学校走，回到学校，大家都站好了，谷勤拉着我站在她旁边，刚站好，“看这里。”毕业照拍好了。“谷勤，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下次休息咱们在约。”“好的，你赶快去吧，路上小心点。”我坐上车赶回上班的地方接着发单子。
今天感觉一天都在车上，坐到有些不舒服，回到宿舍，刚换好鞋子，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你好，你的外卖。”“我没点外卖。”“上面写的梁园，手机尾号是。”“是我的，谢谢啦！”我换好衣服，打开连森来自几百公里的爱，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混沌，来的恰到好处，暖到南极以外了。
“梁园，今天最后一天发单子。”发到中午宣传单全部发完了，吃完饭，朱店长说下午咱们部门的李经理还有部门所有的店面来咱们店开会，梁园你把电脑和投影搞好，我通知顾客下午休息，小朱把卫生在打扫一遍。午休了一会，就有店面的店长过来了，给朱姐买的水果和奶子，关系似乎很好地样子，时间到了，所有的店面陆陆续续都来了，李经理站在投影前，问候着大家，问候完后，“说件高兴地事。”李经理边说边拿出现金，“先不开会，我发一下这次发单奖励。”“明园店的王洪丽，天山花园店的梁园，梁园是新员工，特别棒，大家掌声鼓励一下。”我拿上钱享受着掌声，发完了，李经理又掏出五百块钱，举在空中，“这五百是奖励给谁的，大家猜一下。”“农大店。”“不让大家猜了，这五百是公司额外奖励给发单进店冠军梁园的，大家掌声鼓励。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讲，等下次开会让梁园做个分享。”我站在李经理的旁边听着她讲着，李经理拍了拍我肩膀，我刚坐下，李经理又举起五百块钱，“还有，这五百是奖励进店人数最多的店面，天山花园店，掌声鼓励。”朱店长走上去领到钱回到座位上，我把钱收好，认真听李经理的讲话。“星期二做大会，星期一邀约自己的顾客，中午确定参会顾客领取参会卡，下午去酒店彩排。大店参会人数八十人到一百人，小店五十人到八十人。大会总共三天，请的是内地非常棒的讲师，出货率非常高，需要大家高度配合，大会所有费用，包括员工的打车钱，一顿午饭钱都由公司承担，大家放心，明天下午四点大家去酒店集合和老师配合，咱们部门是第一波做，希望能开个好头，大家一起加油。”“加油！”所有员工回复着李经理。
开完会，朱店长把我发单子增来的新顾客全部给了我，回到宿舍全部整理到我的本子上。“喂，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打开门，连森定的汉堡炸鸡可乐，刚吃几口，“喂，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我嚼着汉堡开了门，一束鲜花摆在我面前，看着卡片上的字，“你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我把花放在桌子上，仿佛连森在那看着我，吃着饭，感受着连森看不见摸不着的爱。吃完饭我把所有的顾客全部梳理归纳了一下，高血压的顾客归类到一页，糖尿病的归类到一页，心脏不好的归类到一页，年龄在五十至六十岁一列，六十岁到七十一列，七十岁到八十一列，丧偶单身一列，夫妻再婚的一列，工资在五千以上的一列，五千以下的一列。性格好的一列，孤僻的一列。整理完已经深夜两点，丝毫没有困意，洗漱完洗完脚已是凌晨三点。
星期一早上，开始打电话，我不知道邀约谁，询问朱店长，“我们是大店，可以邀约一百个顾客，咱们一人三十，邀约十五名老顾客，五名新顾客，五名必出货的顾客，五名忠实粉丝。”我翻看着本子，思考着翻看着寻找着，拨通了一通电话，“喂，刘阿姨，你好，我是小梁，我们公司星期二早上有活动，福利多多，礼品多多，公司这次活动发的礼品也好，我第一个想到你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如果没有我把机会给别人了，每个店就那么几个名额。”“小梁，谢谢你第一个想着刘阿姨，我有时间呢，几点去在哪里集合。”“七点半，在咱们店门口集合，有大巴车专门来接送叔叔阿姨。你这会有没有时间过来拿一下参会证，没参会证不能入场。”“有呢，我等会过去。”挂完电话接着打，“喂，赵叔，我是小梁，我们公司面对高端顾客群体举办一场回馈活动，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参加，这次活动请了内地知名的老师，讲解心脏方面的知识。”“心脏知识，我去听，我心脏可不好了，给我登记上。”“赵叔，要来店里拿参会证，你看你啥时候来拿。”“下午，我睡完觉过去。”“好的，赵叔，我等你。”挂完电话，刘阿姨来了，我把参会证写上她的姓名和时间地址，送她出去后，回去接着打电话，朱店长正打着电话，张桂花阿姨走了进来，气冲冲的看着朱店长，“朱店长，我们那一圈子都叫去参加大会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我平时买东西是没他们多，你们不能不公平对待吧。”朱店长赶紧挂断电话，走到张阿姨面前，拉着张阿姨的手说，“张阿姨，我们这才开始打电话，通知顾客也要一个一个通知吧，估计小梁还没通知到你，你就来了，这么支持我们工作，我带你去办张参会证。”张阿姨走到我跟前戾气很重的看向我，“小梁，你是啥好事都想不到我和袁红，是不是觉得我们买的少，我一个月四千块钱的工资，袁红靠着低保一个月八百，我们还要看病，知道你们公司产品好，我们也难。”本来本子上没有张阿姨的姓名，看着朱店长把她带到我身边，我开了口，“张阿姨，你买不买都没事，你和袁红能每天来店里，说明你和袁红都比较注重自己的健康，这次有你们，我还没打电话通知到你们，你就来了，也感谢张阿姨对我的支持。我这就给你写参会证，袁红的也有。”张阿姨拿着参会证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老太太，啥便宜都有她。”朱店长边说边走到前台打电话去了。我把张阿姨的姓名写到参会人名单上，接着打电话通知顾客。“朱艳霞，梁园，都通知完了没有，通知完了过来吃饭。”朱店长已经把饭做好了，也太速度了，吃了一点饭，朱店长等了一会，还有几个没来拿参会证的，其他全部拿完了，我们坐上公交车往酒店里走。
李经理还有几个店面的工作人员还没到，“大家来的早的，开始摆凳子。”我把包放下，开始一排一排的摆放凳子，大家默默的付出着，摆好凳子，李经理召唤我们坐在第一排，投影一打，“大会分三天，第一天讲师讲专业病理知识，第二天讲产品，第三天卖货。我先重点讲第一天，明天早上顾客非常多，大家每个人都有分工，谁干啥，怎么干，大家看大屏幕，看好，我在讲一遍流程。”我看着大屏幕寻找着我的名字，从头看到尾也没找到我的名字，我举起手，“李经理，我明天干啥。”“你暂定放播放音乐。”“哦哦。”“大家看好了没有。”“看好了。”“所有人站在各自的岗位上，我们演练一遍。”李经理让我和她扮演顾客，我和李经理站在门口，“好，开始，走梁园。”我跟在李经理后面，旋转门前后两位工作人员，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里面，“李阿姨梁阿姨早上好！里面请进，小心脚下，不要慌不要乱。”李经理竖起大拇指，走进酒店里面，“李阿姨梁阿姨跟我走，咱们在前面那个大厅开会，后面的叔叔阿姨不要着急。”走进大厅，有人开始登记，“李阿姨把你的参会证给我一下，我给您登记一下考勤。”我站在李经理后面等待着，登记好，有人询问我们哪个店的，李经理说明园店的，“阿姨跟我来，明园店在前面。”我和李经理坐下，朱店长走过来，“李阿姨，把手机调成静音。”李经理吼了一声大会结束，大家开始跑动起来，“李阿姨，明天见。明天按时来。”走出门外，“李阿姨你们的车在前面，车上有店名。”“梁阿姨再见。”“所有人回到大厅。”我们快速跑回到大厅，李经理站在那里看着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说说。”“顾客上厕所怎么办，老年人屎尿多，一会出去一会出去，会影响身边的人。”说完后大家都默默的点头同意，突然安静下来，“还有吗？”我举起手，“李经理，进门只检查参会证，登记太费时间了，登记的那个人只认识自己店面的顾客，其他店的顾客还要一个一个的找，堵在那里，顾客会有情绪变动。”“嗯，好，还有吗？”朱艳霞举手说：“顾客参加完后明天接着来参加的话术不够吸引人，人不来就会影响出货率。”“好，非常好，还有吗？”“还有最后坐车每个店的工作人员站在车跟前，避免顾客坐错车。”“好。针对大家说的这几点，咱们现在做出调整。”“第一，大会前十分钟各店通知顾客关机和上厕所，中途不允许来回走动，告诉顾客来回走动扣员工工资。第二，进门只看参会证，不打考勤，顾客坐下，各店快速自行打考勤。第三，送顾客话术改成，叔叔阿姨，明天按时来，明天还有大惊喜和礼品，连续三天都来的给叔叔阿姨发一袋子面粉，明天一定要来哦。第四各店各派一名员工站在车跟前等待顾客，上车立刻清点顾客。大家有没有疑问了。”“没了，没有了。”“好，接下来是重点，大家认真听，大会开始前十五分钟，主持人，梁园。”“我？”我惊呆了，不是让我放音乐吗？“气氛带动由农大店长和天山花园店店长上台带动，游戏时长十分钟，还剩五分钟各店检查老人手机关机情况，各店员工站在各店的两边，中间不站人。明天讲师问的所有问题，大家拼尽全力带动回答。好，开始演练，梁园上台。”我手抖脚抖走到台中间，“梁园，往前站。”我按着李经理说的站在前面，“好，开始。”我鼓起勇气，“各位叔叔阿姨们，大家早上好！”“好，很好，非常好，耶！”大家配合着我，接下来说什么呢，我脑子一片空白，场子冷了下来，我快速的转动着大脑，李经理和同仁们看着我，我快速开了口，“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各位叔叔阿姨们的到来，有了你们这场大会才有了意义。”还要说什么呢，赶紧甩锅，“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农大店店长，天山花园店店长上台带领大家一起活动活动，掌声有请。”两位店长上了台，突然干在哪里，朱店长喊着，“李经理，没有音乐。”“王洪丽上。”音乐一响，大家跟着两位店长互动起来。互动完，我赶紧走上台，“好的，叔叔阿姨们请坐，非常感谢两位优秀的店长，接下来，咱们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请叔叔阿姨们把电话调成静音或者关机状态，不会的找工作人员帮忙，给大家两分钟的时间。”音乐响起，“停，这个音乐不合适，重新换一个，现在就找。”李经理皱着眉头，换了两次，李经理才满意。“下面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金牌主持人闪亮登场。”“好，非常棒，梁园，回去丰富一下台词想好发给我，我看后，你背会，明天不要打壳。”“好的，李经理。”“本来想让王洪丽主持的，结果王洪丽一紧张嗓子就劈音，梁园还不错。”李经理接着讲着，天已经黑透了，灯光照耀着回家人的心切。“好，今天就到这，大家赶紧回家。梁园把主持词写好发给我。大家辛苦了，明天不许掉链子，明天加油。”
回到宿舍，连森给我点的米线已经坨掉了，我打开看了一眼，没胃口吃了，喝了几口汤，赶紧写主持词。写好发给李经理，李经理修改了两处地方，让我背会。我背了三四遍睡着了。
六点半，我起床化好妆穿好工装，打车到店面，在车上不停的看着主持稿。天蒙蒙亮，顾客陆陆续续的来到店面，摸着黑很容易认错人，我把张阿姨喊成了刘阿姨，两个人尴尬的看着我，有顾客手里拿着自己包的包子，喝着水。朱店长联系的车已经开到店面。朱艳霞拿着顾客名单开始点名，点一个上一个。“人都到齐了没有。”“到了，走吧。司机，走吧。”车上朱店长讲着话，“公司最喜欢咱们天山花园店的家人们，大家要给咱们店长脸，遵守会场秩序，不要来回走动，有事结束了再说。”“好，朱店长，我们都听话，好的，知道了小朱。”各店的车已经到达目的地，我们也到达酒店，下了车，我带队，朱店长和小朱姐快速跑到自己的岗位上站着。我们穿着整整齐齐的工装，热情的对待每一位顾客，一切有序的进行着。李经理跑到我跟前，“梁园，准备上台。”我看着坐好的叔叔阿姨们，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有序淡定的主持着，“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王牌主持人闪亮登场。”我把话筒交给内地来的主持人，回到自己店面站在那里，听着人家的主持，学习着。
讲师站在台上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他把控着全场，掌声不停，感叹他的专业知识和控场能力，让在坐的老人可以安安静静听他讲课，有人拿起小本子记录着健康知识。结束后，带顾客回到店里，顾客回了家，我们在店里休息，朱店长做好饭叫了我三声，看我睡得香没在叫我。到点了，朱店长叫我起来，我们去酒店开会。所有店都到齐了，李经理才开口说话，“今天大家辛苦了，现场氛围非常好，等一下讲师刘总会给大家讲明天的重点。”说了一会，刘总自己走了进来，李经理示意刘总讲，一口内地口音，“我是第一次来咱们XJ哈，感觉很棒，XJ的老人很单纯也很善良哈，咱们的员工也特别优秀哈，配合的特别好，明天，我讲产品，我介绍的时候大家认真听，后期大家在店面都能用上，顾客问起来，咱也能回答上哈，明天我会留个讲口，各店的店长让有意向的顾客写意向单，明天交给我哈，写的越多卖的越好。明天继续努力，争取后天出大单。我就讲这么多，感谢各位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一下刘总。”“明天和今天一样，大家继续努力。今天就到这，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坐在车上，连森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梁园，你在宿舍吗？我已经到你们小区了。”“我还没到，我还有一站才下车。”到站了，我找到连森的朋友，连森朋友从车里拿出好多东西，我说我来提，连森的朋友说我提不动，他一手五个袋子，一手四个袋子提到我们宿舍，“梁园，我先走了。”“好，谢谢你，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没事，再见，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好的，再见。”
我坐在床上，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和我一个房间的小娜搬去男朋友那里住了，我坐在床中间，扎起头发，开始打开袋子，里面有短袖，卫衣，帽子，还有运动鞋，一盒进口巧克力，一盒饼干，一盒鸭舌，一大袋牛肉干。看着连森细腻的关心，我突然好想他。
第二天闹铃响了两次我才起来，实在太困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顾客都坐上车里了，朱店长喊着我的名字，摸着黑，我跑上车，车出发了。到了酒店活力四射开始工作，今天刘总讲得产品，我认真听着，听着听着我都想买一盒回去吃。刘总讲完，在车上，朱店长开始给大家布置作业，回去写一下自己对产品的认识，想要的直接申请，明天有大优惠，谁写的好，明天还可能有礼品奖励呢。下午开会，我认真的听着，“明天卖货，卖的多在座的就拿的多，希望大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状态配合刘总，大家看一下明天产品的价格和活动政策，记在心里，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本来不怎么饿，闻到一阵香味，肚子瞬间饿了起来，我穿好鞋子出去吃饭，刚坐下，后面一对母女的对话吸引着我的耳朵，“妈，你在不要相信那些大街上发单子免费领鸡蛋的，骗你们买保健品的，除了骗你们钱，产品都是假的，骗人的，吃不死人一点效果也没有。”“我不买了，我就去店里做做理疗打发时间，你们上班都忙，也没时间陪我，我在家无聊的很，去店里还有个人说说话，日子过的也快。”“妈，有这样的觉悟就对了，再不要买了，之前你看你藏床底下的保健品都过期了，不是浪费钱嘛，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以前过那么苦的日子，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辈子的钱全被人给骗走了，你说你傻不傻，妈，快吃吧，汤都凉了，多吃点肉，我不说了你快吃吧。”我喝着碗里的汤，品味着现在的这份工作，是好是坏，喝完碗里的汤，也没得出答案。
上了车，顾客拿出写好的申请单，我以为只有几个人，没想到，大家全部都写了，有些密密麻麻一整页，有些潦草几个字。朱店长看了几份，挑了一两份好的塞到自己的包里，一进场交给李经理了，李经理放在刘总讲话台上，刘总带着热情走上场，不停地带动场内的气氛，任何人坐在那里都会有所动容，“今天这一盒是四千九百八十八，叔叔阿姨们，大家说贵不贵。”站在两边的我们大喊着，“贵，刘总，便宜点。”“大声告诉我贵不贵。”顾客喊着，“贵，太贵了。”我喊的嗓子都哑了，朱店长举起右手握住拳头蹦起来喊，“太贵了，没有钱，便宜点，我也想买。”旁边的叔叔阿姨看着朱店长那样，也跟着喊起来，有的激动的站了起来。“便宜点。”场内乱哄哄的一片，震耳欲聋的喊着便宜点，刘总示意全场安静，我们赶紧维持秩序，让说话的老人不要说话了。“今天，我带着满满的诚意，站在这里，这样，我去给我们董事长打个电话申请一下，叔叔阿姨们太热情了，这样，我站在这里现场打。”电话接通了，“董事长你好，是这样的，咱们XJ的叔叔阿姨太热情，也想吃到咱们公司这么好的产品，可是这里的老人退休工资不是很高，董事长能不能多给大家优惠一下。”“全国全球都是这个价钱，优惠不了。”碾子沟店的店长带头喊着，“优惠，优惠，刘总优惠。”员工也跟着喊了起来，嘈杂混乱的声音喊着喊着整整齐齐的两个字优惠。刘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小刘走南闯北也挣了不少钱，今天，我自掏腰包，给在坐想吃到这么好的产品的叔叔阿姨们，买一盒我给大家送一盒，买两盒的我送两盒，买三盒得我送三盒，只要你敢买我就敢送，另外，今天只要买产品的叔叔阿姨，公司会给大家送一套价值两千九百八十元的纪念币，十年后二十年后可就不值两千九百八十元了，它可能涨到八千九百八十园九千九百八十元了一万两万都有可能，在坐的叔叔阿姨们，想要的有没有，举个手，只有五十套，想要的问店长要张卡，让我看看叔叔阿姨们的诚意。”我一回头，看见我们店的顾客将朱店长围住，疯狂的抢着卡，刘经理一开口，我们示意叔叔阿姨坐好接着听，“今天不止有纪念币，叔叔阿姨们看我，”刘经理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高举在手上，全场安静下来，“大家猜猜，我手里是什么。猜对的叔叔阿姨，我现场送您一套。”场下说啥的都有，“碗。”“金子。”“不知道。”“瓷器。”谁说的瓷器举个手，人群中有位叔叔举起手，刘总示意工作人员把叔叔请上台，叔叔站在台子上，刘总走到他跟前，“大家和我一起来见证，这是什么。”盒子轻轻地打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青花瓷，“没错，这是元代的青花瓷，不管是市场价值也好，收藏价值也好，它的价值远远超乎我们想象的价值，叔叔，这套价值三千六百五的青花瓷送给你，里面有鉴定证书。”“谢谢刘总，产品我一定会买的，我不仅买我还给我老伴买。”“好，谢谢这位叔叔的支持。”“好了，叔叔阿姨们，咱们的青花瓷也只有五十套，先到先得，以交钱为主，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在此感谢各位叔叔阿姨们的支持，祝您们越来越健康，长命百岁。叔叔阿姨们再见。”
坐上车，朱店长对店里的叔叔阿姨们说：“产品是非常好的产品，纪念币和青花瓷也有鉴定证书是真的，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后期再想买就只有产品，没有这些保值的纪念币和瓷器。谁先交钱谁先有，希望叔叔阿姨们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中午或者今天下午交钱都可以，明天早上就不收了。”回到店里，我们饭也没吃，坐在店里等着顾客来交钱，不到半小时，王叔第一个来交钱，他交了两份的钱，刚走，刘叔也交了两份的钱，这边走了没多久顾客又来交钱，这种状态持续到下午六点半。“关上门。”我把门关上，朱店长数着钱，小朱姐和我打扫卫生。卫生打扫完了，朱店长还在数钱统计，我们安静的坐在那里，过了四十分钟，朱店长活动着脖子，“好了，这次真可以，刘总讲的好。”我看着朱店长高兴的脸庞，“咱们店出了多少套。”朱店长看了我和小朱姐一眼，“九十四个人参会，出了一百二十一套。”“这么厉害。”我惊讶的同时心里算着，一百二十一套，一套四千九百八十八的话，就是六十多万，真牛掰。“朱艳霞，参会三十人，梁园参会，三十二人，我三十二人，朱艳霞出了三十五套，梁园出了五十六套，我这边出了三十套，梁园发单新增新顾客出了十套，非常棒非常棒。新顾客发展的越多挣得越多。梁园你这个月工资随便八九千，好好干。”“哎，店长，不是说只有五十套纪念币和五十套青花瓷吗？”“梁园，谁会嫌钱多啊！五十套是个讲口，炒稀缺，顾客买产品不都是看送的多嘛，谁买了谁没买，顾客也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互问。”“哦，好吧，知道了。”原来套路这么多。
一个星期过去了，产品送到店里来了，朱店长让我先通知我的顾客来拿，有些买了在店里坐理疗的，走的时候直接拿回家了，上午打电话通知完后，下午基本都来拿了，只有张桂花阿姨的两份没拿走，电话一直通着就是没人接，店长让我先把张阿姨的放在店里。下午快下班了，面粉到店里了，我们开始帮忙卸面粉，卸完面粉，腿直打哆嗦，休息了一会我才回宿舍。
星期五公司开会，那场会似乎是为我准备的一样，因为第一次主持，李经理推荐我做了大会预热主持人，主持一场多给一百块钱，大会销冠奖励了我八百现金，店面销冠我们店奖励了八百，我们一人分了两百，剩下两百当买菜钱。终于等到发工资的这天，工资发了八千六，奖金有个两千块钱的现金，我把八千全部转到我爸的卡里，我爸收到钱，句句都是夸赞，让我好好干。
接下来的一个月，主持了四场大会预热主持，下午家访，去顾客家了解情况，和老人深入沟通，渐渐的越发痴迷这份工作。“梁园，张桂花阿姨的产品咋还没拿走，你在打电话问问。”电话还是只通着没人接，朱店长让我今天晚上提着参会的面粉去她家看看啥情况，下午，我斥巨资买了些水果和一箱牛奶，提着东西找到张桂花阿姨家，敲了两次门，都没人，我提着东西准备走，门开了，“小梁。”张阿姨叫住我。“张阿姨你好，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快请进。”刚进屋，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子，鼻头酸酸的，我揉了揉鼻子，房间装饰简单，茶几下面的地板已经翘了起来，沙发坏了一组，靠墙放了一张床，“小梁，我交完钱回来第二天就生病了，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没人管我，想着袁红不会做饭，赶紧出院了，小梁，你来看看。”我起身跟着张阿姨走进厨房，“小梁，你看看，厨房被袁红搞的脏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天三顿煮泡面吃。”回到沙发上，张阿姨闲不住，坐在床上开始绣鞋垫子。“张阿姨，你还会绣花呢，手真巧。”“不做咋办，我走了谁管袁红，他哥哥也不管她，我多做点鞋垫子，她也能挣点，有个事干，她也喜欢去卖，就是不会算账，人家有时候看她可怜也会多给她，有的也坏，一双鞋垫子五块，人家给十块，她找人家七块，多找的人家也不给她。有人拿二十，她给人家二十五。你说咋办嘛，小梁。”“张阿姨，别想那么多了，把身体照顾好比啥都强。你说对吧。张阿姨，今天我就来看看你，你好好照顾自己，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张阿姨，我要走了。”“好的，小梁，谢谢你来看阿姨，还给我和袁红买水果。我好一点过两天就去店里，对了，小梁，我手机也不响了，你帮我看看。”原来那天开会给张阿姨手机调成静音了，她不会搞回来。我把手机拿过来调成铃声。“调好了，张阿姨，我走了。”“好，小梁，你慢点，我就不送你了。”
回到宿舍，想吃顿热乎的饭，走到厨房，什么都没有，脑子一热，出去买了炒锅和铲子电饭锅，买了菜和米，一包盐和小壶油，这些东西花了三百多，天天吃外面的饭，也有厌烦的时刻，米饭蒸好了，素炒油麦菜也抄好了，吃的浑身舒服。
一个月做一场大会已经成为公司固定的模式。优秀的我也被更多的人看到，只要做大会，个人销量始终前三名，张桂花阿姨把买的产品也都拿走了，回家的路上总能时不时遇到摆摊的袁红，我们店月初做了一场大会，开完会，月中公司排小会，先从我们店开始做，公司请的中医老师，我们打电话通知顾客，这次老顾客先做，做完新顾客全部上一遍，李经理上午讲三场，下午讲三场，讲完说了一句明天中医把脉出货，你们跟紧点，拖着沙哑的嗓子走了。朱店长安排着明天的工作和流程，“梁园你，明天你接待发号，来一个发一个，人多了，叫他们做理疗。朱艳霞引导带领顾客到中医老师这里，明天我们就在这间房间做咨询，做完就让他们回家。我负责配合出单登记。”
回到宿舍，本想着自己做点吃的，谷勤打来电话，“喂，梁园，在干嘛，孔哲买了两张电影票，结果他们要加班，你陪我去看吧，好久都没见你了，行不行嘛。”“行，地址发给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了，来到约定的地方，谷勤还没来，我自己玩了一会，买了冰淇淋和关东煮，奶茶还有爆米花，两个手挂的满满的。谷勤站在电影院门口拨打着我的电话，怎么都拨打不通，我看着手表，谷勤怎么还没来。谷勤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我，她尝试拨通QQ，“喂，谷勤。”“大姐，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哪。”“我在抓娃娃机这里，好，你站在那里等着我。”没一会谷勤跑了过来，“梁园，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怎么回事。”“不会吧，前面还好着的，没事，不管了，快走吧，电影要开始了。”“我还说买奶茶呢，结果尽给你打电话了，担心死我了。”看完电影，我们两个找了一家小酒馆聊着天，“梁园，你怎么样，新工作好不好。”“挺好的，除了工资高，其它都是假的。”“你这么优秀到哪里都混的很好。”“哪里优秀了，只是没有那么高的心气摆了。”“梁园，我给你说，你们那个陈主管辞职了，听经理说他房子也被银行起诉了。”“为啥起诉了。”“听说外面欠的钱太多了，拆东墙补西墙的，最后补不上了。”“哎，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身奋斗，虽说长得丑可人家一直努力着，哎，你别说长得丑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人家还在WLMQ买了房，有了温暖自己保护自己的庇护所，虽然结果不太好。”“梁园，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什么好可怜的，自不量力，虚伪的膨大剂，总是不满足的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前走。”喝着杯中的酒，希望遇到的人，都可以过得很好。走在回家的路上，风轻柔的吹着。哪个年轻人不是满腔热血的固执的向前冲，不愿停下脚下的路，走的在远都不愿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抱抱那个最初的自己。谁会一成不变守护着最初的初心。
“刘阿姨，早上好，你是第一个来，你拿一号，咱们中医刘大夫马上就来了，来了给你好好把把脉。”“小梁，今天卖不卖货，这一个月四五千，上一个月七八千，谁能受得了，骗的光光的，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你们是换着花样骗我们的钱，马上就和你们年轻人一样了，成了月光族。”“阿姨，健康是无价的，今天看你自己，中医老师把完脉会给你意见，你需要你就买，不需要就不买。”“刘阿姨，快点来，刘大夫来了，你快进。”“好，来了。”
一中午都没停下来，刘大夫也不吃饭，我们饿着肚子也不敢说。小朱姐翻出三包面包递给我一包，乘着没有人，我赶紧塞进嘴里垫吧垫吧。面包太干了，我站直身体，用手使劲顺着胸口往下一按，“刘阿姨，下午好，你咋又来了。”“又来送钱来了，刘大夫说我气血虚，给我开了三盒调身体的，我想着中药对身体没啥伤害，就买了两千七百块钱的，这个月只能吃馍馍咸菜了。”“小朱姐，刘阿姨来交钱了。”小朱姐喝着水赶紧走了过来，登记着。把脉把了一个星期，我瘦了两公斤，出了六百二十盒，也算值得了。
一年就这样很快结束了，我们这行十二月几乎不做任何活动，组织顾客表演节目，迎接元旦。我们店组织参演了三个节目，虽说没有获奖，但是叔叔阿姨站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她们发自内心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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