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归去来

    再次踏上这条路，白紫萧越发淡然。

    白皎月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道：“白大叔，弹完这一曲了，您要回去了吗？”

    “我记得我们的交易，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的。”

    “如你所说，我这位姐姐心思缜密，连你都中了招，我实在是不晓得怎么办了。”

    白紫萧感受着体内压抑不住的痛楚：“多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见到楚千灵的？”

    “不就是回来的那场接风宴嘛。”楚皎月无所谓地撇撇嘴。

    白紫萧没说什么。

    四方茶楼里，赵锦衣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但她知道，楚千灵一定给了司马柔最想要的东西。

    她突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手握剧本却还是阻止不了楚千灵的黑化进程，因为楚千灵够狠心，她狠不下心所以总是输。

    或许一开始她的方向就错了，一开始她该直接把楚千灵绑走，死了残了都没关系。

    看到司马柔和楚千灵一起出现，她虽然气急了，却也只是大方地招待了她们。

    楚千灵没看到赵锦衣难堪，心生诧异，毕竟赵锦衣可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楚千灵则看得开。

    三人坐下说话，楚千灵端端正正，司马柔懒懒散散，赵锦衣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三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公主。”

    诡异的氛围被敲门声打破，司马柔懒懒地嗯了一声：“进来回话。”

    来者是一个少年人，发齐肩，眉眼带笑，红黑色短衫，戴一条黑色项链，项链上坠着一颗狼牙。

    “公主，前线战报。”少年人下意识看了看另外两人，没有说话。

    司马柔依旧慵懒道：“小靳你说吧，无妨。”

    小靳拱手：“回禀公主，睿王爷，胜了，但是同行的白青将军下落不明。”

    楚千灵不动声色，有人想看她的反应，是赵锦衣还是司马柔？

    楚千灵这样想着，如果都不是，那还有谁呢？如果都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茶水已经温了，楚千灵喝一口：“公主，太子府还有事，先告辞了。”

    楚千灵快速离开，碰到了被赵锦衣请来的白芨姝，只见白芨姝神色张皇，似在担心什么，便多问了一句：“白小姐？你怎么来了？”

    白芨姝欲言又止，随后浅浅行礼道：“来茶楼自然是来喝茶的。”

    楚千灵面露微笑：“是我多嘴了，府里还有事，告辞。”

    “伴月，白青到底在哪里？”刚回到太子府，楚千灵心有不安，就多问了一句。

    伴月摇摇头：“主子，白将军不是下落不明么？”

    “只怕没那么简单。”楚千灵难的叹息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后陷入沉默。

    另一边，楚皎月目送白紫萧去往皇宫后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白紫萧亮出一块金色令牌，看守的侍卫就让他进去了。

    白紫萧归来，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他，曾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如今见面，一个是九五至尊，一个是孤家寡人。

    “你当初何不让她跟我走？”白紫萧直视着书桌后面的皇帝，皇帝伏案批阅奏章，奋笔疾书，神色倦怠。

    一盏茶后，皇帝终于抬起头来，别有深意地说：“不是朕杀的，最后见她的人是楚千灵。”

    “毒酒不是你赐的？祈家不是你查的？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皇帝深呼吸一下，却没控制住，把手边的茶杯砸到白紫萧脚边。

    下人欲上前收拾，被皇帝抬手阻止了。

    皇帝不在温和，而且冷漠至极地开口：“白紫萧，你为她培养的北地势力，这才是害死她的刀。”

    白紫萧怔愣了片刻才说：“你知道？不，你不可能知道！”

    皇帝微微抬了抬下巴，他苍老了许多，胡子长了许多。

    “白紫萧，你以为你藏得多好？”

    白紫萧满腹狐疑，别的不敢说，北地的势力绝对不可能被皇帝知道，这些年为了防皇帝的人他费尽心思。

    可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可是又觉得不可能，一个后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北地的消息。

    思考想去只有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