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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水月阁

    秋色正好,这天上午,黎林书坐在京城南面的水月阁,这山上是一座寺庙,水月阁在山腰中间,也是为来往香客休憩所建的,不过这个季节少有香客来山上烧香,亭子就冷清了下来。这处亭阁右边开满了野菊花,一眼看去,黄白交接,构成一片花海。

    他这几日朝出晚归,只有早晚两遍拳法未曾放下,连瀑布冲压和深水鼓气都没有时间继续。

    黎林书看着满山遍野的野菊,心中莫名有些焦躁,昨日他向将军府递了私信,是交了兰寰身旁的丫鬟,约兰寰今日来这里赏菊。此刻心中患得患失,在他未注意的地方,亭阁下面的石板已经被踩凹下去一块。

    远远的,他看到远处一紫一青两道身形向这边走来,正是兰寰和她的侍女,黎林书整理好衣衫,在亭阁中正襟危坐。

    不一会,紫衣女子走上亭阁,丫鬟停在不远处,看着亭中少年坐立不安的样子,掩嘴笑了出来,这一笑,如春风化雪,笑靥如花。

    黎林书看到他绝美的脸庞,不由得呆住,以往没有仔细看过,到现在,心中对这女子已有好感的他已看不到她的缺点。

    黎林书蹑手蹑脚地将一盒京城杨记买的糕点递到兰寰身前,“我听说你喜欢杨记的糕点。”

    女子接过盒子,在亭阁中间的石桌上打开,取了一块紫色的糕点,轻轻咬一口,笑道,“味道不错,今早刚出炉的吧。”

    黎林书有些手足无措,“是,今早出炉,我带着跑过来的。”

    兰寰坐到他对面,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找我有事情?”

    黎林书有些张口结舌,“我想见见你...我最近炼体修炼有了进步,想要跟你说一下。”

    兰寰道,“那就好,我给你那本书上的拳法先不要急着修炼,现在打熬身体,以后才不会留下隐患。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与我说。”

    黎林书生怕对方以为他是来讨要物资药材,连忙开口,违心地说道,“不用,我现在还用不上什么东西。”

    兰寰点头,没有再说话,黎林书脑海一片空白,辛焕对他说的话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一时二人陷入了沉默

    忽然,黎林书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今天的野菊真好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实在太过尴尬。

    兰寰开口说道,“以后你少与辛家那人来往,他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黎林书第一次见她骂人,恐怕对辛焕十分不喜,也顾不得问兰寰是怎么知道他和辛焕见过,心中一慌,道,“不与他来往,以后都不再理他。”

    黎林书心中想着那天在绿柳街道的事情,心虚不已,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与辛焕在绿柳街打人的是戴面具的林兄弟,和我黎林书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苦恼,这会儿在兰寰眼前的印象恐怕不好,也不敢再说其他。

    过了好一会,黎林书开口道,“往后我还能和你出来看野菊花吃,糕点吗?”

    兰寰沉默片刻,像是没有听懂黎林书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恐怕不行,近来草原上有南下的趋势,我要同父亲北上。”

    “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帮忙,现在我很已经厉害了。”黎林书认真地说道。

    兰寰淡淡开口,“不需要,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只是需要驻守一段时间,没有危险。”

    黎林书不再说话,到了中午时分,二人各自离去。

    黎林书一路郁闷至极,明白自己搞砸了事情,兰寰对他敬谢不敏,一路回到雍鱼鳞苑,不再考虑这些事情,开始了与世隔绝的武者修炼。

    兰寰带着侍女走在下山的小道,想着黎林书方才的作为,她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女,对方那么明显的献殷勤,她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意,倒也不是没兴趣,谁不喜欢努力上进,单纯衷心的俊郎少年?可惜她对当下自己的处境有很大的防备,前路未明,不敢考虑其他。

    ...

    西北方草原,一支衣衫褴褛的草原军队,三千人的军队横铺在草原上,被广阔的草原淹没,一望无际。

    为首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大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着身旁的亲卫说道,“冬天又要来了,近些年可是越来越冷了。”

    他旁边一位穿着皮甲的汉子道,“大汗,去年我们部落冻死不少牛羊,许多人饿死冻死,今年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哈哈哈...”

    “死得好,死得好啊,只有他们死了,我才能得到更多历经苦难的勇士。”

    大汗大笑起来,“我们这些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哪年不得死上一批?熬不过冬天,凭什么为我追逐牛羊?”

    他的笑容逐渐冻结,冰冷的说道,“如果我麾下经历过生死的勇士都大多熬不过冬天,萨达尔,你说,我该怎么办。”

    南澜国前朝皇帝不惜代价的攻伐草原,打垮了草原引以为傲的骑兵,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南下,前些年又被南澜国的军队驱赶到了更北方,如今的他们缺少铁器,粮食和人口,许多人对南面已经生不起敌意。

    萨达尔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只觉得一身皮夹不够安全,身上的皮袄不够暖和,呐呐不敢说话。

    “上天要收走固定数量的人命,草原上的懦夫已经死完了,我不想失去手底下的勇士,只能将南面的人献给上天。我知道你们对南澜国感到害怕,但是你们就不害怕饥饿和寒冷吗?”

    草原大汗一扬马鞭,大喝一声,“走,去巡视我们的马场。”

    隆隆的马蹄声响动起来,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一个身穿着貂皮,戴着毡帽的年轻人骑马过来,大声的喊道,“父亲,南边渠国有人来传信,说是愿意给我们粮食和武器,想让我们明年秋天和他们一起攻打南澜国。”

    大汗大笑,“哈哈,答应他们,只要他们愿意给,我们就收着。”

    年轻人道,“那我们要不要出兵?”

    “草原上的承诺,仁义都是狗屁,只有手里的刀剑,胯下的马匹牛羊才是我们的立身根本。不过这一次我会出兵,先让他们打起来,谁输了我们就抢谁?若不是渠国与草原之间隔着一座祁连山,我是真不想面对南澜国啊。”

    大汗对自己的儿子和身旁的萨达尔说道,“让底下的儿郎们擦干净身上的铁甲,把手上的兵器磨锋利,我们先去南边看看他们手上的刀兵是否还像以往一样坚不可摧。”

    如果有一张地图可以看到所有势力的部署,就能看到,草原上许多人口和牛羊在向南边迁徙,西面的渠国跨过横断的山脉,军队朝着东面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