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草原（六）
黎林书没有急着下令动手，他看着中间那名少女道，“你与方才那个巫师打扮的人是什么关系。”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黎林书以为她听不懂，正要找人来翻译，却听她开口道，“你们南澜国不是总说以民为重，为何你等要杀我们这么多人？”
黎林书没有兴趣和这草原女子说什么大义，直接对身后的人下令，“将那个女人抓起来，其他人你们自行处置。”
“是。”刚加入的新军士卒兴奋地大喊，这么多女人聚集，想也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老兵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死了许多兄弟同袍，有的将情绪发泄在这些女人身上，有的则是没有精力再去纠缠。新卒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们长期受到草原人的欺压和虐待，一朝得势，绝没有对她们客气的想法。
士卒们撤了弓箭，带甲的士卒冲上前去，用刀砍翻前面几个手持武器的女人，一时间祭坛周围哭喊和尖叫声吵得黎林书有些烦躁。
他自顾自的走进了祭坛后面的一座石屋，说是石屋，其实叫山洞更加合适，山洞很深，内壁是一种红色的特殊岩石，触手冰凉，上面是一些图案，看起来像是人体经脉图。上面画着箭头，似乎是一种路线。图案下方有一些文字，划痕还没有发黑，应该是写了不久。
“这些经脉与现实中的好像有些差异，位置不太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修士吐纳天地灵气的法门。”
这副图样并不复杂，应该只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等会还要找那巫女来问问。”
再往里走，其中是许多白骨，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与那巫师有几分相似，石壁上的图案陡然一变，一个庞大的巨兽吞噬山川，河流，汲取天地所有的生机，有法师降魔，被一口吞下，生死不止，最后巨兽奇异地消失不见。
黎林书忽然一怔，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石壁上是光滑的红色，哪有什么图案？他回想片刻，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他退回前面的石壁，上面的人体经脉图还在，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莫非是得了癔症？这些天的确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心中有些烦躁，不再多想，直接出了山洞。找了一个老卒，在得知少女的方向后，即走进了她所在的帐篷。
外面还有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闷哼，少女抱膝缩在床脚，这间帐篷十分宽阔漂亮，床上垫的是一张白色虎皮。显然原本是个草原贵族的住处，底下的人安排得还挺妥当。
黎林书脱下脸上的面具，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块麻布擦拭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与草原人的巫师是什么关系，我能够感受到你身体里微薄的灵力，对于你们修士的功法我很感兴趣，跟我说说吧。”
少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先是一呆，似乎没有预料到带人杀了他们部落这么多人的家伙竟如此年轻，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仇恨的眼睛盯着他。
“你也不想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吧。”黎林书说这话时，眼睛都没有转过来。
少女身体一颤，对于外面这些人的遭遇十分恐惧。
“你能放过她们吗？她们对你们没有威胁。”
“这可不行，我们不远千里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人的，不过你若是可以告诉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让你带走一百人。”
少女听到这话，开口说道，“我要带走一千人。”
“最多五百人。”
少女没有其他的选择，她或许没有意识到，在与黎林书拿着外面那些人的命讨价还价时，与对面这人一样，一言一行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少女名叫戈蒙，是颜颌部落的女巫，按照部落习俗，老去的巫师从襁褓里挑选一个继承人，在他死去后继任自己的位置，巫师有占卜、识别天气的能力，在部落需要迁徙时，巫师会给大家指明方向，在这个部落里，即使是首领也要对他们保持尊敬。
黎林书与戈蒙来到山洞的岩壁面前，戈蒙指着这些壁画说道，“修士以神念感知身体中的灵脉，引导天地灵力温养身体，逐步在身体之中构建灵桥，天地灵力经过洗练提纯，最后归入丹田。这类修士可称为御灵境，若是以灵脉凝结元丹，则可随意汲取天地灵力，称之为元丹境，再上为万象境，有什么能耐就不知晓了。”
“这石壁上记载的吐纳法决属火，灵脉处于心脏中，意识沉入，勾连灵脉。”说着，她以自身开始演示，黎林书可以看到一丝丝带着阳火气息的天地灵力涌入少……”
黎林书将心念沉入心脏，他已经过炼脏，又灵识敏锐，对自己身体各处都极为了解，可是并没有发现对方所说的灵脉。
他有些恼怒，心思一动，将壁画中戈蒙之前说过的内容拆开，随便指了几个地方再次询问对方，戈蒙对答如流，与先前别无二至，说明这少女并没有胡口骗他。
黎林书谨慎开口问道，“我这个感应不到心脏中的灵脉它正常吗？或者说有些关窍没有做对？”
戈蒙思索片刻，“部落的巫师说过每个人的灵脉都不尽相同，入体的灵力会有不同的属性，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灵脉大多隐藏在这些地方，或许你可以试试，不过这套吞吐灵力的法决就不能适用了。”
黎林书点点头，并没有在这少女面前试验的意思。
天色不早，黎林书与众人再此休息一晚。
黎林书已经准备绕着南澜国边界向西，直接去云阳山，经此一事，草原人勿论有多大的野心都要撤退了，他救援兰寰等人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若是他们不小心给人家堵住，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
于此同时，南澜国与渠国的边境，一处已经结束的战场，地上的鲜血还没有被大雨洗刷掉，在一块空地的新土下面，埋葬了成千上万的尸体，有南澜国的，也有渠国的。每一场战役结束，都会由战胜方将尸体掩埋，若不及时处理尸体，导致瘟疫爆发，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在秋天，战争的痕迹消弭并不快，许多双方士卒安营扎寨留下的痕迹，只有到春天才会被野草遮掩，打仗的时候砍伐树木，修筑防御工事免不了在这块地方留下深刻的印记。因此这块地面看起来很显眼。
在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形显现，瞬间出现在这片战场上空，这是一个高瘦的中年，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凸显，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眼窝凹陷，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全身枯瘦见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掩埋尸体的新土。
忽然他左手一扬，一刻暗红色的圆珠飞出，浮在半空，在停下的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地面新土上方肉眼可见出现一条条红色的丝线，蜿蜒着飞向珠子。
圆珠上的红色愈加鲜艳，方圆数丈之地被照耀得一片红色，不到半刻钟，已经没有血线继续飞来。珠子上的光芒散去，白袍男子左手一招即回到他手中。
男子卡着手上的圆珠，感受其中的血气，眉头皱了起来。
“能够收集到的血气越来越少，离我心中的预期还差一截，再拖延下去，被那些小鬼追上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恼火。
“我千方百计蛊惑渠国与南澜开展，又送了两具尸傀，没想到他们还是如此废物，这才多久就被打得抬不起头，尸傀也给人灭了。这两国之间的战事恐怕打不起来了，我还是得另作准备。”
又开始思索起来，“我在渠国牵扯太深，恐怕早已被盯上了，其他几个国家有元丹境修士坐镇，也是动不得，这南澜国处于东北蛮荒之地，其都城也能有人口两百万之多，倒是颇为不错。”
“只要血祭了这一国都城之人，就能让我的血魁之法大成，届时躲入北方严寒之地苦修一二十载，说不得有机会凝成元丹，到时候天大地大，那里去不得？难不成五大门派中哪一峰长老放着舒坦日子不过，跑来找我晦气，还是不长眼的中型门派老祖不顾道统断绝的风险来与我死磕？
他下定决心，将珠子收好，朝着东北面而去。
“南澜国武者众多，还得早作准备，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事。”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黎林书以为她听不懂，正要找人来翻译，却听她开口道，“你们南澜国不是总说以民为重，为何你等要杀我们这么多人？”
黎林书没有兴趣和这草原女子说什么大义，直接对身后的人下令，“将那个女人抓起来，其他人你们自行处置。”
“是。”刚加入的新军士卒兴奋地大喊，这么多女人聚集，想也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老兵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死了许多兄弟同袍，有的将情绪发泄在这些女人身上，有的则是没有精力再去纠缠。新卒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们长期受到草原人的欺压和虐待，一朝得势，绝没有对她们客气的想法。
士卒们撤了弓箭，带甲的士卒冲上前去，用刀砍翻前面几个手持武器的女人，一时间祭坛周围哭喊和尖叫声吵得黎林书有些烦躁。
他自顾自的走进了祭坛后面的一座石屋，说是石屋，其实叫山洞更加合适，山洞很深，内壁是一种红色的特殊岩石，触手冰凉，上面是一些图案，看起来像是人体经脉图。上面画着箭头，似乎是一种路线。图案下方有一些文字，划痕还没有发黑，应该是写了不久。
“这些经脉与现实中的好像有些差异，位置不太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修士吐纳天地灵气的法门。”
这副图样并不复杂，应该只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等会还要找那巫女来问问。”
再往里走，其中是许多白骨，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与那巫师有几分相似，石壁上的图案陡然一变，一个庞大的巨兽吞噬山川，河流，汲取天地所有的生机，有法师降魔，被一口吞下，生死不止，最后巨兽奇异地消失不见。
黎林书忽然一怔，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石壁上是光滑的红色，哪有什么图案？他回想片刻，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他退回前面的石壁，上面的人体经脉图还在，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莫非是得了癔症？这些天的确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心中有些烦躁，不再多想，直接出了山洞。找了一个老卒，在得知少女的方向后，即走进了她所在的帐篷。
外面还有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闷哼，少女抱膝缩在床脚，这间帐篷十分宽阔漂亮，床上垫的是一张白色虎皮。显然原本是个草原贵族的住处，底下的人安排得还挺妥当。
黎林书脱下脸上的面具，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块麻布擦拭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与草原人的巫师是什么关系，我能够感受到你身体里微薄的灵力，对于你们修士的功法我很感兴趣，跟我说说吧。”
少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先是一呆，似乎没有预料到带人杀了他们部落这么多人的家伙竟如此年轻，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仇恨的眼睛盯着他。
“你也不想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吧。”黎林书说这话时，眼睛都没有转过来。
少女身体一颤，对于外面这些人的遭遇十分恐惧。
“你能放过她们吗？她们对你们没有威胁。”
“这可不行，我们不远千里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人的，不过你若是可以告诉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让你带走一百人。”
少女听到这话，开口说道，“我要带走一千人。”
“最多五百人。”
少女没有其他的选择，她或许没有意识到，在与黎林书拿着外面那些人的命讨价还价时，与对面这人一样，一言一行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少女名叫戈蒙，是颜颌部落的女巫，按照部落习俗，老去的巫师从襁褓里挑选一个继承人，在他死去后继任自己的位置，巫师有占卜、识别天气的能力，在部落需要迁徙时，巫师会给大家指明方向，在这个部落里，即使是首领也要对他们保持尊敬。
黎林书与戈蒙来到山洞的岩壁面前，戈蒙指着这些壁画说道，“修士以神念感知身体中的灵脉，引导天地灵力温养身体，逐步在身体之中构建灵桥，天地灵力经过洗练提纯，最后归入丹田。这类修士可称为御灵境，若是以灵脉凝结元丹，则可随意汲取天地灵力，称之为元丹境，再上为万象境，有什么能耐就不知晓了。”
“这石壁上记载的吐纳法决属火，灵脉处于心脏中，意识沉入，勾连灵脉。”说着，她以自身开始演示，黎林书可以看到一丝丝带着阳火气息的天地灵力涌入少……”
黎林书将心念沉入心脏，他已经过炼脏，又灵识敏锐，对自己身体各处都极为了解，可是并没有发现对方所说的灵脉。
他有些恼怒，心思一动，将壁画中戈蒙之前说过的内容拆开，随便指了几个地方再次询问对方，戈蒙对答如流，与先前别无二至，说明这少女并没有胡口骗他。
黎林书谨慎开口问道，“我这个感应不到心脏中的灵脉它正常吗？或者说有些关窍没有做对？”
戈蒙思索片刻，“部落的巫师说过每个人的灵脉都不尽相同，入体的灵力会有不同的属性，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灵脉大多隐藏在这些地方，或许你可以试试，不过这套吞吐灵力的法决就不能适用了。”
黎林书点点头，并没有在这少女面前试验的意思。
天色不早，黎林书与众人再此休息一晚。
黎林书已经准备绕着南澜国边界向西，直接去云阳山，经此一事，草原人勿论有多大的野心都要撤退了，他救援兰寰等人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若是他们不小心给人家堵住，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
于此同时，南澜国与渠国的边境，一处已经结束的战场，地上的鲜血还没有被大雨洗刷掉，在一块空地的新土下面，埋葬了成千上万的尸体，有南澜国的，也有渠国的。每一场战役结束，都会由战胜方将尸体掩埋，若不及时处理尸体，导致瘟疫爆发，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在秋天，战争的痕迹消弭并不快，许多双方士卒安营扎寨留下的痕迹，只有到春天才会被野草遮掩，打仗的时候砍伐树木，修筑防御工事免不了在这块地方留下深刻的印记。因此这块地面看起来很显眼。
在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形显现，瞬间出现在这片战场上空，这是一个高瘦的中年，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凸显，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眼窝凹陷，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全身枯瘦见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掩埋尸体的新土。
忽然他左手一扬，一刻暗红色的圆珠飞出，浮在半空，在停下的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地面新土上方肉眼可见出现一条条红色的丝线，蜿蜒着飞向珠子。
圆珠上的红色愈加鲜艳，方圆数丈之地被照耀得一片红色，不到半刻钟，已经没有血线继续飞来。珠子上的光芒散去，白袍男子左手一招即回到他手中。
男子卡着手上的圆珠，感受其中的血气，眉头皱了起来。
“能够收集到的血气越来越少，离我心中的预期还差一截，再拖延下去，被那些小鬼追上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恼火。
“我千方百计蛊惑渠国与南澜开展，又送了两具尸傀，没想到他们还是如此废物，这才多久就被打得抬不起头，尸傀也给人灭了。这两国之间的战事恐怕打不起来了，我还是得另作准备。”
又开始思索起来，“我在渠国牵扯太深，恐怕早已被盯上了，其他几个国家有元丹境修士坐镇，也是动不得，这南澜国处于东北蛮荒之地，其都城也能有人口两百万之多，倒是颇为不错。”
“只要血祭了这一国都城之人，就能让我的血魁之法大成，届时躲入北方严寒之地苦修一二十载，说不得有机会凝成元丹，到时候天大地大，那里去不得？难不成五大门派中哪一峰长老放着舒坦日子不过，跑来找我晦气，还是不长眼的中型门派老祖不顾道统断绝的风险来与我死磕？
他下定决心，将珠子收好，朝着东北面而去。
“南澜国武者众多，还得早作准备，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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