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上山下
漆黑一片的深林，除却鸟啼兽唤，月光的映照下，林中还有一团黑色的身影喘着粗气大步飞奔，一步也不敢停，而就在身影的不远处，有人面覆鬼脸，御空而来，所到之处，草木鸟兽皆死尽，片刻功夫，这一片林间除了鬼面人和那团身影，再无生气。
鬼面人丝毫不着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鬼面人戏谑的看着林间那道身影，突然俯身加速直直的停在他的身前，那人影被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瞧得真切，原来是跑路多时的客栈老板。
老板根本不敢直视鬼面人，光是近距离相隔窒息感就已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往后爬了几步，才有所好转。
老板浑身打着哆嗦，直觉告诉他，这般场景，至多再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赶紧爬跪在原地，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神仙大老爷，您行行好，放过我，您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鬼面人噗嗤一笑，“有趣，你见过哪个神仙大老爷像我一样。”
客栈老板浑身一激灵，给了自己一巴掌，急忙改口，
“鬼爷，我叫您鬼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鬼面人将脸凑到客栈老板身前仔细端详，这一举动却将他当场吓得尿失禁，手脚并用乱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手脚并未触碰到鬼面人的身体，而是透了过去，有形无实，如同索命恶鬼。
鬼面人见他如此不禁吓，便收敛了几分气息。“这就是恐惧的味道吗，比起死亡，要少了几分。”
“行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只是不凑巧只看见了你，你太弱了，勾不起我的兴趣，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与其花费气力在你这种人身上，我不如多了解了解当今的世道。”
客栈老板瞧见一份生机，连忙跪地谢饶，“鬼爷，鬼爷，您，您说的对，何必跟我一般计较，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回头我再烧香孝敬您老人家。”
再等到他抬起头来，哪还有鬼面人的身影，只有身旁连同整片林间萦绕的死气，久久散不去。
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老板的身体和脖子，似乎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人首分离，死而不自知，如此诡异。
而这片天地幽幽传来声响，“还是死亡的味道更让人喜欢。”
净华寺，正所谓“寻道天师府，拜佛参净华”，净华寺虽不至于齐名天师府，不过也实属天下大家之一，听闻净华寺曾有高僧于虚妄之地，凭空立地而起一栋百丈高楼，高僧更是发下佛家大宏愿，“有朝一日要叫世间再无不平。”
不同于山下那些酒肉穿肠过的所谓和尚，净华寺讲究一个苦修，庙之所在，本身就是边界劳苦之地。
平日里难免有人上山礼佛，可不止什么平民，便是说罪大恶极之人，只要上了山，过了净华寺的门，若是再能吃得了一口斋饭，何人不夸赞一句，净华寺无愧于佛。
寺前只有寥寥几颗椿芽树，寺内小僧们偶尔能采摘些椿芽叶打打牙祭。至于寺内，不出意外，几间不大不小的禅房和厢房，主堂只有几尊掉色颇为严重的庄严佛像，总有人慕名而来，只为瞧一眼寺庙究竟有何与众不同，只是当来者看的仔细后，寺庙门风让他发自肺腑的虔诚叩拜。
更是几次问及主持，寺庙是否囊中羞涩，以至于佛像年久失修，若是如此，自己愿意出钱修缮。
当时主持只是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说，施主只需替自己诚心即可，古有泥菩萨塑身，亦能普度，难道时至今日需靠银两再续功德身？真佛何须金身度，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
如此种种，才令净华寺虽地处偏僻，亦有人往，任你杀人如麻，到了净华寺，也不得不称赞一句活佛在世。
而今日，有白衣徒步登上净华寺。
净华寺门外，有人高声朗道，“释法大师可在，叶柳求见。”
堂前用斋的老和尚猛然抬头，放下手中碗筷，轻轻叩击桌面，桌子轰然倒塌，起身对着佛像一拜，佛像顿时熠熠生辉，两相辉映之下，犹如活佛再现世间，起身朝着一步一步门外走去。
而老和尚每走一步，便有一道罡气从周身散去，一道接一道，如惊涛骇浪。
“叶施主大驾光临，是本寺怠慢了，迎客！”老和尚金刚怒目，威严无比。
而那一道道罡气直奔门外徐柳袭来，来不及反应，叶柳不得已原地起跳，落在了门上屋檐，“大师，都是误会啊！”
等到叶柳站稳脚跟，只瞧得老和尚浑身金光荡漾，一层又一层，是佛门的大金刚咒。
叶柳咒骂了一句臭秃驴，既然你如此迎客，那我只好还礼而来。
屋檐上叶柳双腿微曲，两臂排开，大袖猎猎作响，望向老和尚怒道，“如此不讲理？”
老和尚看也不看，言如梵音，“与讲理之人讲理，与你，不讲也罢。”
而此时院内，不知何时，老和尚的背后一尊数丈高的法相佛拔地而起。
叶柳脚步挪移，一步不敢停，飞速后退，只因那尊巍峨佛像已然一掌拍下，却未伤及寺门分毫，四周大地轰然塌陷，叶柳不由得后怕，自己若硬挨这一掌，死不死两说，想必重伤是无可避免的。
此时叶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佛门神通不可小觑。再不敢托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之所想，身形闪烁不断，人影交织，片刻功夫，好似有数十个叶柳汇聚于此，待到叶柳停下身子，数十人各有千秋，以不同姿势迎敌那尊法相。
释法眯眼瞧去，嗤笑一声，“当日在本寺偷去经文一本，想来这便是你在其中参透的功法，不得不承认，佛理一说，你要强于本寺不少僧人，若是今日可削发剃度，入了本寺的门，老衲也非不讲理之人，看便看去，还能小气了不成？”
叶柳摆了摆手，“罢了，佛门清净之地，如何容得下我这般孽徒，恐怕日后，净华寺之名要愧对世间，大师的一番好意，叶某受之不起啊。”
释法闻言，也不怒，只是淡然一笑道，“今日已然犯了嗔戒，万不可再犯杀戒，点到为止，”
叶柳心领神会。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座山头各被削去一角，山石震荡。
老和尚撤去法相，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叶施主不入佛门，实乃佛门一件憾事，老衲今日才明白，当初叶施主为何执意硬闯山门，拼了受伤不顾，也要取走佛经……”
而叶柳也早已“归一”，连忙打断，“释法大师心中明了就好，切莫泄露天机。”
释法继续说道，“老衲心中尚有一问。”
叶柳正襟危坐，“愿为大师解惑。”
“融百家之长于一身自然是好事，我也不关心施主是如何融会贯通，秘密谁都有，可问题就在于，诸多功法讲究一个练功先修心，施主如何说服心中道理？”
叶柳却是笑着反问道，“大师年少时如何说服自己出家？”
释法闻言沉默下来。
总是说山上人无烦恼，可谁都心知肚明，自欺要大过欺人，似乎上了年岁，就可以告诉自己，年事已大，何作他想，要留下遗憾才叫人生，可从未想过，假如能让遗憾少一点，让人生相对于圆满，会不会更好？父母逝去已成定数，可回眼望去，好像还是有一人在脑海中飘散不去，当初和当下究竟哪个更重要些，这些事说与自己其实是没有答案的。
“年少时不懂，以为剃去三千烦恼丝，入了佛门，万事皆休矣，何谈风月，不曾想今日得施主一言，不敢说心中豁然开朗，却也明白各种原由，老衲多年来以因果劝说，骗过自己，到头来，一把岁数了，不知羞的想着某位女子，佛门如何容得下我？”
叶柳心中大震，“大师你……”他明白老和尚这番说辞，但不打算劝阻，只是从今日起，净华寺要少了一位得道高僧，世间又要多出一个痴情种来。
老和尚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让施主见笑了。”
叶柳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印章，笑着说道，“那看来大师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上面印刻着普度众生四字。
释法摇摇头，是在否定自己，如今自己成不了佛，既然成不了佛，又何谈普度众生？然后笑而不语的看着叶柳，这是在告诉叶柳，你既得此物，也可说佛缘深厚。
叶柳瞪大双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老和尚褪去身上袈裟，身形转变，再不复衰老模样，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憨厚的中年人模样，只是光头依旧。叶柳暗自肺腑，不曾想老和尚年轻时还颇有些姿容。
不再以老衲自称的他，竟有些害羞的挠挠头，哪还有半点高僧模样，“想来这番形象，不差的，应该能认出我来。”
叶柳有些感慨，果然世间最难过是美人关啊。
“如今还了俗，就叫我莫藏好了。”
莫藏又继续说道，也不再以佛门称呼，而是直呼其名，“既然叶公子来了，那净华寺就有劳公子代为打理。”
似乎是看出了叶柳的顾虑，“叶公子不必担心，藏经阁内经书万卷，公子只管看便是，另外，无需剃度出家，寺内自会有人打理事物。”
叶柳心中了然，老和尚心中大义，这般作为，无非是在了解自己前因后果之后，替自己找个了台阶，你既然需要参佛，天下没有免费的饭吃，也算是达成一桩协议，毕竟整个藏经阁万卷经书，想要参透也非一时能及，万卷经书看完之时，便是下山之日，至于那时候，老和尚的后手安排也该显现了。
既然都说明白了，叶柳恭恭敬敬的朝着莫藏一拜，“那就祝大师，不对，祝莫公子早日寻得佳人。”
莫藏仰头望去，轻声呢喃着，“我来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名红衣女子，好似心有灵犀的说了一句，“我在。”
鬼面人丝毫不着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鬼面人戏谑的看着林间那道身影，突然俯身加速直直的停在他的身前，那人影被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瞧得真切，原来是跑路多时的客栈老板。
老板根本不敢直视鬼面人，光是近距离相隔窒息感就已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往后爬了几步，才有所好转。
老板浑身打着哆嗦，直觉告诉他，这般场景，至多再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赶紧爬跪在原地，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神仙大老爷，您行行好，放过我，您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鬼面人噗嗤一笑，“有趣，你见过哪个神仙大老爷像我一样。”
客栈老板浑身一激灵，给了自己一巴掌，急忙改口，
“鬼爷，我叫您鬼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鬼面人将脸凑到客栈老板身前仔细端详，这一举动却将他当场吓得尿失禁，手脚并用乱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手脚并未触碰到鬼面人的身体，而是透了过去，有形无实，如同索命恶鬼。
鬼面人见他如此不禁吓，便收敛了几分气息。“这就是恐惧的味道吗，比起死亡，要少了几分。”
“行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只是不凑巧只看见了你，你太弱了，勾不起我的兴趣，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与其花费气力在你这种人身上，我不如多了解了解当今的世道。”
客栈老板瞧见一份生机，连忙跪地谢饶，“鬼爷，鬼爷，您，您说的对，何必跟我一般计较，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回头我再烧香孝敬您老人家。”
再等到他抬起头来，哪还有鬼面人的身影，只有身旁连同整片林间萦绕的死气，久久散不去。
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老板的身体和脖子，似乎有一道明显的红痕，人首分离，死而不自知，如此诡异。
而这片天地幽幽传来声响，“还是死亡的味道更让人喜欢。”
净华寺，正所谓“寻道天师府，拜佛参净华”，净华寺虽不至于齐名天师府，不过也实属天下大家之一，听闻净华寺曾有高僧于虚妄之地，凭空立地而起一栋百丈高楼，高僧更是发下佛家大宏愿，“有朝一日要叫世间再无不平。”
不同于山下那些酒肉穿肠过的所谓和尚，净华寺讲究一个苦修，庙之所在，本身就是边界劳苦之地。
平日里难免有人上山礼佛，可不止什么平民，便是说罪大恶极之人，只要上了山，过了净华寺的门，若是再能吃得了一口斋饭，何人不夸赞一句，净华寺无愧于佛。
寺前只有寥寥几颗椿芽树，寺内小僧们偶尔能采摘些椿芽叶打打牙祭。至于寺内，不出意外，几间不大不小的禅房和厢房，主堂只有几尊掉色颇为严重的庄严佛像，总有人慕名而来，只为瞧一眼寺庙究竟有何与众不同，只是当来者看的仔细后，寺庙门风让他发自肺腑的虔诚叩拜。
更是几次问及主持，寺庙是否囊中羞涩，以至于佛像年久失修，若是如此，自己愿意出钱修缮。
当时主持只是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说，施主只需替自己诚心即可，古有泥菩萨塑身，亦能普度，难道时至今日需靠银两再续功德身？真佛何须金身度，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
如此种种，才令净华寺虽地处偏僻，亦有人往，任你杀人如麻，到了净华寺，也不得不称赞一句活佛在世。
而今日，有白衣徒步登上净华寺。
净华寺门外，有人高声朗道，“释法大师可在，叶柳求见。”
堂前用斋的老和尚猛然抬头，放下手中碗筷，轻轻叩击桌面，桌子轰然倒塌，起身对着佛像一拜，佛像顿时熠熠生辉，两相辉映之下，犹如活佛再现世间，起身朝着一步一步门外走去。
而老和尚每走一步，便有一道罡气从周身散去，一道接一道，如惊涛骇浪。
“叶施主大驾光临，是本寺怠慢了，迎客！”老和尚金刚怒目，威严无比。
而那一道道罡气直奔门外徐柳袭来，来不及反应，叶柳不得已原地起跳，落在了门上屋檐，“大师，都是误会啊！”
等到叶柳站稳脚跟，只瞧得老和尚浑身金光荡漾，一层又一层，是佛门的大金刚咒。
叶柳咒骂了一句臭秃驴，既然你如此迎客，那我只好还礼而来。
屋檐上叶柳双腿微曲，两臂排开，大袖猎猎作响，望向老和尚怒道，“如此不讲理？”
老和尚看也不看，言如梵音，“与讲理之人讲理，与你，不讲也罢。”
而此时院内，不知何时，老和尚的背后一尊数丈高的法相佛拔地而起。
叶柳脚步挪移，一步不敢停，飞速后退，只因那尊巍峨佛像已然一掌拍下，却未伤及寺门分毫，四周大地轰然塌陷，叶柳不由得后怕，自己若硬挨这一掌，死不死两说，想必重伤是无可避免的。
此时叶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佛门神通不可小觑。再不敢托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之所想，身形闪烁不断，人影交织，片刻功夫，好似有数十个叶柳汇聚于此，待到叶柳停下身子，数十人各有千秋，以不同姿势迎敌那尊法相。
释法眯眼瞧去，嗤笑一声，“当日在本寺偷去经文一本，想来这便是你在其中参透的功法，不得不承认，佛理一说，你要强于本寺不少僧人，若是今日可削发剃度，入了本寺的门，老衲也非不讲理之人，看便看去，还能小气了不成？”
叶柳摆了摆手，“罢了，佛门清净之地，如何容得下我这般孽徒，恐怕日后，净华寺之名要愧对世间，大师的一番好意，叶某受之不起啊。”
释法闻言，也不怒，只是淡然一笑道，“今日已然犯了嗔戒，万不可再犯杀戒，点到为止，”
叶柳心领神会。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座山头各被削去一角，山石震荡。
老和尚撤去法相，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叶施主不入佛门，实乃佛门一件憾事，老衲今日才明白，当初叶施主为何执意硬闯山门，拼了受伤不顾，也要取走佛经……”
而叶柳也早已“归一”，连忙打断，“释法大师心中明了就好，切莫泄露天机。”
释法继续说道，“老衲心中尚有一问。”
叶柳正襟危坐，“愿为大师解惑。”
“融百家之长于一身自然是好事，我也不关心施主是如何融会贯通，秘密谁都有，可问题就在于，诸多功法讲究一个练功先修心，施主如何说服心中道理？”
叶柳却是笑着反问道，“大师年少时如何说服自己出家？”
释法闻言沉默下来。
总是说山上人无烦恼，可谁都心知肚明，自欺要大过欺人，似乎上了年岁，就可以告诉自己，年事已大，何作他想，要留下遗憾才叫人生，可从未想过，假如能让遗憾少一点，让人生相对于圆满，会不会更好？父母逝去已成定数，可回眼望去，好像还是有一人在脑海中飘散不去，当初和当下究竟哪个更重要些，这些事说与自己其实是没有答案的。
“年少时不懂，以为剃去三千烦恼丝，入了佛门，万事皆休矣，何谈风月，不曾想今日得施主一言，不敢说心中豁然开朗，却也明白各种原由，老衲多年来以因果劝说，骗过自己，到头来，一把岁数了，不知羞的想着某位女子，佛门如何容得下我？”
叶柳心中大震，“大师你……”他明白老和尚这番说辞，但不打算劝阻，只是从今日起，净华寺要少了一位得道高僧，世间又要多出一个痴情种来。
老和尚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让施主见笑了。”
叶柳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印章，笑着说道，“那看来大师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上面印刻着普度众生四字。
释法摇摇头，是在否定自己，如今自己成不了佛，既然成不了佛，又何谈普度众生？然后笑而不语的看着叶柳，这是在告诉叶柳，你既得此物，也可说佛缘深厚。
叶柳瞪大双眼，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老和尚褪去身上袈裟，身形转变，再不复衰老模样，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憨厚的中年人模样，只是光头依旧。叶柳暗自肺腑，不曾想老和尚年轻时还颇有些姿容。
不再以老衲自称的他，竟有些害羞的挠挠头，哪还有半点高僧模样，“想来这番形象，不差的，应该能认出我来。”
叶柳有些感慨，果然世间最难过是美人关啊。
“如今还了俗，就叫我莫藏好了。”
莫藏又继续说道，也不再以佛门称呼，而是直呼其名，“既然叶公子来了，那净华寺就有劳公子代为打理。”
似乎是看出了叶柳的顾虑，“叶公子不必担心，藏经阁内经书万卷，公子只管看便是，另外，无需剃度出家，寺内自会有人打理事物。”
叶柳心中了然，老和尚心中大义，这般作为，无非是在了解自己前因后果之后，替自己找个了台阶，你既然需要参佛，天下没有免费的饭吃，也算是达成一桩协议，毕竟整个藏经阁万卷经书，想要参透也非一时能及，万卷经书看完之时，便是下山之日，至于那时候，老和尚的后手安排也该显现了。
既然都说明白了，叶柳恭恭敬敬的朝着莫藏一拜，“那就祝大师，不对，祝莫公子早日寻得佳人。”
莫藏仰头望去，轻声呢喃着，“我来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名红衣女子，好似心有灵犀的说了一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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