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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声下乡

    “别介!”何不同赶紧摁住了常子归:“咱这不是商量么!你急什么!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给她透露你的消息了呗”

    常子归斜了一眼何不同:“你不给她偷偷说我的消息?”

    “你瞧”何不同坐起身子:“那我要是不经过你同意透露你消息,那我不早就给人家白总透露了”

    坐起身,常子归掸了掸身上了灰尘:“行吧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回过头来:“提醒一句,白映容她们家里不简单,别牵扯进去。”而后便扔下何不同,径直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唉……没有那赚大钱的命啊。

    ……

    新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周必须出去撂地演出一次,演出的地点一般是在周边农村和郊县。

    “相声艺术来自于民间,咱们就不能脱离人民群众。”这是孟竹子在解释这条规矩时和社里的演员说的。

    和孟竹子不谋而合,在原世界的时候,何不同有空也会撂地演出,自己提着一把折叠凳,一个便携式的小桌子,带好行头便在行人天桥上、在路边,开始表演了。

    何不同有个很朴素的愿望,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但随着慢慢长大,他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开心,也不会有人无时无刻都会开心,每个人都会有烦恼的时候、悲伤的时候、焦虑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所有人都是埋头在生活里,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抬抬眼,看看世界,为自己留出空间和时间去取悦自己。

    所以撂地,就成了实现这个梦想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一觉刚睡醒,孟竹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不同,这周周末有空吗?社里撂地好像是该你了哈?”

    “啊,有空有空,我这儿完全没问题”何不同眯缝着眼睛,坐起了身体。

    “好,那就还是老样子啊,工资照发,表演完了记着跟老乡要反馈啊”

    “哎好嘞好嘞”

    电话挂断,洗漱、吃饭、收拾好东西,何不同背上包坐上大巴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次撂地还是在长安市周围,子蓝县,柳家塔村。因为史景昭有事儿,这次只能何不同一个人表演,所以表演的形式就是说书+单口。

    农村其实有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是不识字的,所以一些艺术形式,例如京剧,不是地方方言,需要加字幕,老年人就接受不了。但说书不同,他是以表演的形式将书里的故事讲给观众听,没有那么高的欣赏门槛,因此更适合普罗大众。

    新笑的撂地演出是不会与当地的什么部门沟通的,能不能招徕来听众全凭演员自己的能耐。

    “一字儿写出来一架横梁……”,在村里选了一个来往人多的路口,何不同跟一位老乡家里押了一百块钱,架好了桌凳,摆好醒木、扇子、手绢,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将一张黑布铺在地上,手里攥了一小把汉白玉的粉末,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吟唱。

    白沙撒字是在原先常用的一种圆粘儿【就是将听众吸引过来】的手法,为的是能留住听众,让听众聚过来,才能接着表演后边儿的相声。但现在基本上都是小剧场的相声,观众固定买票进场,这种手法慢慢的也就没多少人会了。

    但在农村来说,尤其是相声不兴盛的西北地区,这种东西还是比较新奇的。

    刚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一圈儿人,站在了何不同的“小摊儿”前,或抱着胳膊,或背着手,看着何不同撒字,也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干嘛。

    “……丁郎刻木记挂着爹娘”手一抖,最后一笔勾完,何不同几分钟的吟唱也就到此结束了。

    “好!”

    有几个朴实大胆的庄稼汉子咧着大嘴边鼓掌边叫好,但随后转身便要走了。

    但何不同是干嘛来了?白沙撒字只是一个聚拢观众的手段而已,接下来的才是正文呢。

    收起小布包,何不同站起身朝着围观的众人拱拱手:“各位先别急,小弟姓何名不同,初到贵宝地,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精进自己的技术。没其他的,我在这儿说那么两三段儿书,各位要是觉着好,小弟分文不要,就求您接着站这儿,多听两段儿帮着传传名;各位要是觉着不好,听着没意思,您也别啐我,您看着那个小本儿了吗?”何不同笑着指了指在桌子旁边挂着的一个小本儿。“您跟我说一声您觉得哪儿没意思,我得记下来,以后改正。学好了本事,我也好以后赚钱不是,这得各位帮我了!”

    又是拱拱手,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小支架,架在了桌子上,将手机放了上去,何不同指着手机说道:“各位,我开个直播,赚赚钱,拍不到您各位,还望各位见谅啊。”

    其实何不同的手机根本没开,装模做样这么一下,是因为在老乡们朴素的认知里,要得到一定是要付出的,何不同免费表演节目,他要是不图什么,反倒是可疑了,众人肯定会散去的;但来这么一手,大家知道何不同有利可图,就会放心大胆地听相声了。

    施施然坐下,何不同一拍醒木:“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瞎大爷娶瞎大奶奶,老两口过了多半辈儿”又是一拍醒木,“啪”的一声:“谁也没见着谁!”

    “哎呀,今天说个什么故事呢……”何不同开始了单口相声的表演……

    撂地演出是最难的,因为你真是得凭本事把观众留住。它跟小剧场不一样,卖完了票,观众你想走你走呗,反正钱我都挣到了。但撂地你有一个人走,别人心里就得想:哦,我也还有什么什么事儿没做呢。紧跟着就走了。

    所以新笑里鲜有愿意出来撂地的。花时间花精力,观众还少,要真留不住观众了那就真是尬演了。

    何不同选的是一个大众接受度比较高的单口相声——《官场斗》,整篇说下来得好几个小时。因此一段结束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观众也都换了好几拨了,但总体来说观众还是比一开始要多很多的。

    “乾隆这儿心里正想呢,怎么把这两万两银子给要回来,这头儿,和珅”又是“啪”地一拍醒木断个句:“过来了”。站起身拱拱手,何不同歉意地冲着观众一笑:“各位,容小弟我吃个饭,各位要是有想听的,待会儿吃完饭了,下午两点,小弟在这儿接着讲。另外不光有这段儿,您各位要是有想听的,只要是我会,哪段儿想听的人多了我就给各位说哪段!各位,先告辞了。”

    老乡们闻言也都散去了,各自三五地回去各家,路上还有人聊着刚刚何不同说的那段《官场斗》。

    收拾好东西,何不同先是将桌子还回了老乡家里,接着就想要出去村里的饭馆买饭吃去。但老乡家里老人很热情,下午老大爷还去看了何不同的单口,硬是要留何不同在屋里吃饭,还要把一百块钱押金给何不同退了。

    押金何不同坚持没收,但老大爷请的饭要是再不吃的话,何不同觉得就有点驳人家面子了,也就留下来跟着老大爷老太太一起吃了。

    农家菜很朴素,一碗油泼面,一盘自己腌的咸菜,何不同不好意思白蹭老两口的饭,中途偷偷跑出去买了一只烤鸡回来,跟两位老人一起加了个餐。

    “小伙子,那你到底这个工作算是个啥工作么?”老大爷吸溜了一口面,端着碗说道。

    “额……我这算是下乡吧,本职工作……可以算是演员”何不同对年长的人一般都比较尊敬,停下了筷子笑着回答。

    “哦,是不是要演电视剧了还?”老大爷似懂非懂。

    “我还没混到那个份上呢大爷”何不同知道自己很难跟老大爷解释清楚,索性就直接跟老大爷说:“反正不是明星,也不是体制内的,就是小演员。”

    “哦——”老大爷恍然,但是何不同知道老大爷还是没懂,不过老大爷还是继续勉励何不同:“唉没事没事,反正你好好努力,我今天下午看你说的那故事还是可有意思哩,以后肯定能干出成绩了”

    “哎好嘞,谢谢大爷”

    “么事么事,可不敢走歪路昂,不敢跟我们村有个后生一样,一开始也是当演员呢么,后来都成了通缉犯了”老大爷侃侃而谈,抽出了一根烟准备点上。

    旁边儿老太太瞪了老头一眼,拍了拍老头,老头懵懵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又抽出了一根儿烟给何不同递了过去。

    “我是让你递烟么?”老太太又拍了老头一巴掌:“人家娃好好的,你拿人家娃跟陈浩比啥?”

    何不同没客气,正好出来没买烟,顺手就接过了老头的烟:“没事没事大妈,你们说的这个陈浩,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喜欢八卦,遇到这种事儿何不同就爱打听。

    老大爷又看了看老太太,“哎呀人家孩子都问了那你就说吧”老太太冲何不同笑了笑,又瞪了一眼老大爷,收拾碗筷进屋了。

    “陈浩这个人啊”老大爷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说来就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