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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契约

    清晨,西区枫叶街,两栋公寓楼之间,画满涂鸦的暗巷。

    “呜呜哦哦哦哦——”

    仅穿着灰色打底衫的身影从八楼高的飘窗落下,口中发出一连串惊呼声,在即将坠地的瞬间,灰色身影突然飒得一声消失不见。下一秒,身影骤然坐在饭厅的餐桌前,仿佛一开始就坐在屁股下的椅子上。

    刚体验完高空蹦极的唐宇抄起叉子,插起盘中热腾腾的烤肠,美美咬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芮妮·蒙托亚舀了一勺麦片牛奶,面无表情塞进嘴里。

    没等她品出滋味,只一眨眼的功夫,唐宇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见。

    一秒钟后,卧室窗外又一次传来夸张的叫嚷声。

    女人一边搅动麦片,一边默数三、二、一……

    数到一时,唐宇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桌对面,二话不说叉起蛋卷大快朵颐起来。

    当他第三次突兀消失时,芮妮忍不住瞥了一眼桌上的魔法标记,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

    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把眼前这只该死的符号划烂,那个烦人的小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潘多拉曾经说过,只有完整的魔法符号才能发挥效用,自己只需要拿起手中的叉子轻轻一划……

    “Hey,what'sup?”

    下一秒,唐宇已经回到餐桌前,一脸疑惑地望着单手悬空的芮妮·蒙托亚。

    “没什么。”原本伸向符号的叉子往旁边挪了挪,叉走了唐宇盘子里的一枚樱桃。

    “哈,偷吃被我抓住了。”唐宇礼尚往来,叉走了女人盘里的一颗越蔓莓,然后又飒的一声消失不见。

    芮妮翻了个白眼,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皮外套,起身整了整衣领。

    “等等,你要去治安局上班?”唐宇飒的一声回到原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条,“带上这个,我想试试远距离瞬移。”

    芮妮瞪了他一眼,将纸条揉成团,塞进皮衣口袋。

    这时,唐宇突然一反常态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住她。

    芮妮的大脑当场宕机,她先是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唐宇,满脸狐疑地打量对方。

    “怎么了?”唐宇的表情十分自然。

    联邦这边,拥抱是朋友之间常见的招呼方式,虽然他和芮妮的关系还没到达朋友的程度,但出门时抱一下也无伤大雅。

    “除了打架以外,我不习惯有男人碰我。”芮妮的语气有些生硬,她戴上深棕色的费多拉帽,踩着皮靴走向玄关。

    回身关门的瞬间,马尾高高扬起,后脑下方的魔法标记依稀可见。

    “你确定那玩意儿洗不掉吗?”

    门关上后,唐宇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身边的空气一阵荡漾,头发梳成双角的西装男孩凭空出现在长款沙发上。

    “如果用教堂里的圣水清洗,还是可以洗掉的,但是正常人类都不可能用圣水洗头吧?”男孩桀桀笑道,“倒是你,这样防备同伴真的好吗?”

    “只是以防万一。”唐宇乜了对方一眼。

    他回到餐桌前,吞下盘里最后一块蛋卷,起身戴上准备好的墨镜和棒球帽。

    “别对我如此刻薄,孩子。”柯拉瑞恩老气横秋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唐宇懒得理会他,自顾自走到玄关口,用手在门内侧轻按了一下。手掌挪开后,铜红色的油漆上现出两对三条平行线交汇的白色符号。

    这一幕,和昨夜潘多拉空手在栏杆上留下符号的场景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你在使用我的魔力方面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是可喜可贺。”背后传来男孩的嘲笑声。

    唐宇身影一闪,出现在卧室飘窗前,二话不说踩着窗沿跳了下去,这一次他没有再闪回客厅,而是用【二段跳】缓解冲击力后着陆,插着牛仔裤的口袋走出狭窄的巷子口。

    到达街对面公园的停车场,解锁SUV坐进驾驶室,他顺手在方向盘旁边留下一个魔法标记,然后闭上眼睛,释放出脑海中的光蛇,追寻着几公里外魔法坐标的踪迹。

    使用克拉瑞恩的魔力制造出瞬移坐标后,他可以隐约感知到坐标的方向和距离,之后只要用光蛇反馈坐标周遭的画面,就可以达到像昨晚一样的瞬移效果。

    也即是说,只要坐标位置不超出【言灵·真空之蛇】的笼罩范围,哪怕标记离开了视线或者一直在移动,他也可以立即探知到标记的具体位置,然后瞬间移动到坐标附近。

    嗯,有某五村械斗动漫里,“金色闪光”内味儿了……

    不过据潘多拉本人所说,看到标记后再移动过去,是控制高维空间的最浅显应用,原理类似于折叠纬度产生虫洞。更高级别的应用是不需要坐标,直接在高维层面做量子转移,这样就可以直接瞬移到世界上的任意角落。

    此外,高维能力还有瞬移以外的应用方式,例如“时空延展技术”——把一个一立方厘米的盒子在高纬节点上延伸出一立方米的空间,这样盒子表面看起来只有拇指盖大小,实际上却能装下一立方米的物体……还有“物质剥离术”,“时空切割技术”等等听名字就感觉很离谱的技能。

    总之,唐宇目前还处于瞬移的入门阶段,别说什么“时空延展术”了,他离满世界乱窜都差得远。

    不过定位近距离的坐标还不在话下。

    “我就知道。”

    只用了零点几秒,他就锁定了便条的位置,随即飒的一声从驾驶座消失。

    两公里外,沿河的矮堤上,穿着POLO衫的唐宇毫无预兆地现身,吓得周围几个玩滑板的小学生纷纷尖叫着跑开。

    望着脚下揉成一团的纸条,唐宇晃了晃略微有些晕眩的脑袋,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

    长距离瞬移的方法和短距离瞬移差不多,但是瞬移之后大脑会有短暂晕眩,这一点相当致命,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训练克服。

    他在心里做了评价,身影倏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重新回到SUV的座驾上。

    “该做个决定了。”他靠在垫枕上喃喃自语。

    半晌,唐宇下定决心,抬起戴着运动手表的右手,按下幕上的通讯键。

    读条过后,管家阿福的瘦脸浮现在手表屏幕上方。

    盯着老管家毛发稀疏的头顶,唐宇一字一句道:“告诉布鲁斯·韦恩,我要见蝙蝠侠,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