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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冬篇

    第一幕

    你的名字叫李知冬,出生在一座矿山附近的小县城,你的父亲在矿上的企业担任党支部书记,母亲是小县城的一名中学老师。由于家庭环境较为开明,你从小敢于尝试许许多多新鲜的事物,而且只要是不做坏事基本上都会得到家里人的支持,哪怕是经受失败,你也在父母的一次次鼓励中站起,并最终克服困难。虽说,当你犯了错误也会及时受到惩戒,但不管犯下多大的错后果也基本上不由你直接承担。所以,从小你就显示出了比同龄人更加勇敢坚毅的特质,但同时你也具有鲁莽、不计后果的缺点。拥有这种性格的你也理所应当地在童年时期成为别人口中的“孩子王”。

    虽然你的朋友很多,但你的自尊心极强,不论是谁突破了你的底线你都会与之大闹一场。这也使你在小学时经常与人大打出手,但你并不觉得维护自己的尊严有什么错,反倒是把这种经历当成是对自己的磨砺。不过这并不是你的全部人格,由于受到父亲母亲的影响,你也酷爱读书,写作,并且遗传了母亲的好嗓门,唱歌异常动听。从小你就被街坊邻居夸聪明,你也欣然接受,并且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转眼间,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你极不情愿地来到了学校,在这个更大的世界中,你发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别人,你也不再是那个心目中全知全能的自己,尽管你努力争取,在别人眼里你也足够优秀,但你始终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在这并没有使你变得偏执,你仍然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这也促使你结识了你小学时期的死党苏顾。苏顾在你眼里是一个与你完全相反的人,这引起了你极大的兴趣,并且在许多玩伴中,他是唯一一个愿意与你一起静下心来读书的朋友。你时常以老大哥的方式保护着苏顾,这使得你们的关系异常紧密。你觉得保护身边的人是你的职责,同时也是“真男人”的一种体现。所以,对于任何敢于欺辱苏顾的人都免不了你的一顿好打。你也因此经常被老师叫家长。但惩罚往往都是写检讨之类的,这对于爱看书的你并不是什么难事,以至于后来你早已把写检讨,道歉当成了家常便饭。多年以来,学校的惩戒没能对你的行事风格造成任何影响。

    到了六年级时,你得知了苏顾要转学的消息,这使得你有些许难过,但很快你友谊缺失的部分就被其他人填补。可好景不长,由于父母工作的变动,你在苏顾转学两个月后被安排到平城上完小学的最后一年。虽对当下的朋友们万分不舍。但你在巨大的现实面前,也只能无奈接受。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件事感受绝对的无能为力。好在,你社交天赋点满,刚一来到新的学校就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并且与你的同桌张婷婷处成了好“兄弟”。同时,张婷婷还把她的好闺蜜王晓夏介绍给你认识。但你与她也仅是出来一起玩过几次的一面之交,并没有多熟。转眼间,短暂的一年时光匆匆流去了。一想到你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又要又同所认识的人分别,你便开始讨厌起了这种断舍离感觉。也是在那时你靠着自我的认知悟出了有时生活就是如此,必须接受一些自己不想接受的事情的大道理。

    在你丝毫未改你那飞扬跋扈的性格之下,你愈发觉得你的父母有些墨守成规。这与充满冒险精神的你的理念相悖。你开始不理解,并顶撞自己的父母,常常觉得他们所谓的“稳重”只能让办事变得困难。不过,好在是你父母的矛盾也仅仅止步于此,并没有进一步的激化。

    你在初中开学前就做足了准备,换了新的书包,文具……期待着初中能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环境,过上更好的生活。为此还专门对着天空的星星祈祷。而星星也似乎给予了你回应。

    2016年9月1日,你上初中的第一天你就早早来到学校,坐在前排,打量着进到班级的同学们。忽然,一个从前门进来班级的身影让你惊呼——“我天!张婷婷!”你主动上前和她打了招呼,两个人刚一见面就聊起了对于初中的规划以及小学时候的事情。过了好一会,你才注意到了后排有一个人的气质令你感到很熟悉,你随即盯着他看。但由于距离问题,你不确定他是否是苏顾,而且你也实在不敢相信苏顾会来这里上学,但疑虑随着他也抬起头望着你而烟消云散。你确定那就是苏顾,你飞奔上前死死抱住他。你开心地对苏顾说道:“咱兄弟俩还能在这儿见面?”苏顾也乐呵呵地回答道:“是啊,是啊,大有缘了咱哥俩。”你接着他的话说:“是啊,哥正愁来这学校没人认识呢,哈哈哈。”过了几分钟,老师的出现打断了你们兄弟小别重逢后的相互寒暄。一个高大威猛的男老师出现在了讲台上,老师扯着洪亮的嗓门喊道:“同学们,来了六班就是一家人,我要先给同学们讲一下以后在咱们班的规矩,然后你们9点钟到咱们班军训所划区域的位置集合……”

    随着为期一周军训的开始,你的初中生活也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幕上

    经过了七天的军训,疲惫不堪的你终于得到了两天短暂的假期,但你并不想让这两天白白浪费,你便尝试邀请苏顾出来一起玩,可苏顾实在是太累了,并没有答应你的请求。你约张婷婷,张婷婷也以同样的原因拒绝了你,于是你便想起了刚加上的王晓夏。

    约她的时候你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以前也认识,你便向她发出了去新开的商场游玩的邀约,令你感到惊奇的是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你和王晓夏约定于9月9日下午2点见面。见面时她化着很浓的妆,她拙劣的化妆技术让你觉得她化了妆都没有不化妆好看。但碍于面子,你并没有直接指出来。

    你还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裙子,碰巧衣服的颜色和商场的装修风格很像,你便戏谑地问道:“你为何要穿一身商场吉利服来玩?”她笑着回答说:“我也没想到这里是这种装修风格纯属碰巧了……”聊着聊着,你有些口渴,便提议去奶茶店喝奶茶。你带她来到了奈雪的茶,她看了茶单上的价目表,她表示太贵了,还是去喝隔壁家的蜜雪冰城更实惠。你思索了一下,想着以后还处三年,就大方地对她说:“没事,今天一切费用由李老板支出。”王晓夏一边摇头,一边对你说:“那不得行……不得行……”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你便说道:“出都出来了,咱们就以玩好为目的,算你欠我的,行了吧……”就这样,她这才勉强点头,你点了一个草莓奶昔给她,由于草莓卖光,只够做一杯,于是你便给自己点了一杯芒果奶昔。喝完奶茶后,你们开始了随心所欲地瞎逛,你们光临了各种小商品店,玩具店,但都是只看不买只为享受着最为纯粹的逛街乐趣。

    直到你们走到了商场里的一家轮滑馆前,你停下了脚步望着王晓夏对她说:“这个,你会不会玩?”她摇了摇头,你便继续说道:“这老有意思了,我小学天天玩,走吧,我们玩这个。”于是,她便半信半疑地随你进入了轮滑馆。

    刚穿上轮滑鞋的她异常笨拙,没走几步就摔了个狗吃屎。过了一会,你实在是看不下去,便想要去手把手教她滑,但她觉得男女生之间接触太过亲密不太好,就拒绝了你。让你意想不到的是她在你的口头指导下很快便掌握了轮滑的基础技巧。那一刻你才意识到她的与众不同,她一次次摔倒,又爬起来继续练习的样子都被你看在眼里,你认为她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完全不一样,甚至许多男孩子都不具备她那样的勇气。至此你便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好奇的感觉。

    玩完轮滑后,大量的运动使你们本就刚经历完军训的身体更加疲惫,她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于是你便提议去看电影,不然在一个地方干坐着太无聊,她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下来,但是她还是和你说要尽量早回,否则父母会担心。你们选择了下午五点的场次,你带她去看了当时很火的一部电影——《你的名字》。或许是由于年龄小的缘故,你们并没有意识到和异性去看这样的电影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味。你只记得当时有一对情侣在你们旁边热吻,导致你们两个都没眼看那些人,这也最终影响了你们的观影,以至于你们对这部电影一致评价是没看懂。

    等到你们离开电影院后,外面竟下起了大雨,这可将王晓夏急坏了,她和你说如果在晚上八点前回不了家是要挨骂的,但外面的路早就因为堵车变得水泄不通。于是你们索性开始了在雨中飞奔,起初你们还顶着王晓夏带的伞,后来雨水将你们身体的每一处都浸湿,那时便没有再打伞的必要了。没跑一会儿,王晓夏就开始体力不支,但你深知你们的时间所剩无几,再加上九月微凉的雨,如果不快点跑,很快就会失温。情急之下,你也顾不上那么多,索性拉起王晓夏的手就向前跑……

    你始终对那天的记忆有一种莫名的模糊感,你只记得那天你先将她送回家,等到她到家门口时才想起来问你:“欸,不对,你家不在这里哇?”听到这句话后,你才意识到你刚才只顾着跑了,并没有想自己回家的事情。你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扶着墙说道:“我奶…奶奶家就在附近……”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又或许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实情。总之,你也忘了你当时为何要编造这样一个谎言去回答她。大概五分钟后,你们才从刚刚雨中飞奔过后的情绪中缓过了神,天上一阵响雷震亮了头顶的声控灯,她娇小的脸庞瞬间在你的眼中变得清晰。雨水将她脸上的妆容冲刷干净,露出了她最自然的样子,此时你注意到她脸上有几道红印,便询问这是不是玩轮滑时摔的,她点了点头……望着她澄澈的眼眸,你不知为何竟在心里泛起了一丝心疼的感受。那一刻,时间流逝得很慢,你们对视良久;最终,她率先打破了这几乎要凝固的时空,将伞塞到了你手中,并对你说道:“既然你奶奶家离这儿不远,那你就打着我的伞回去吧……”为了不被拆穿谎言,你只好点了点头并说道:“行!那明天开学我还给你吧。”她连忙说道:“哎呀,不用,今天我也欠你挺多了,你就拿去用吧,我家多的是,不用还。”于是你便回应道:“那…那行吧,明天见……”她也笑着说道:“行,明天见。”

    那天你回家时并没有打伞,而是像如释重负一般地完成了某件事后,慢慢在雨中走回家。面对父母对你回家晚的批评你并不想做出回应。你太冷,太累了。于是,你关上房门,换了一身新衣服,躺在床上看手机。刚一打开手机屏幕,你便看到了王晓夏给你发的三条消息“到家了吗?”“今天外面太冷了,我都冻感冒了”“嘿,怎么不说话,是手机没电了吗?到家记得和我说一声。”本来这样平常的朋友间的问候并没什么,可是她短短的三句话便与你父母批评你的言语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使你在这几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中竟感受到了莫名的温暖。于是,你便拿起手机回复道“放心吧,我早就到家了,我回家洗了个澡,现在才看见消息。”“感冒不要紧吧,用不用明天我给你带些感冒药。”你接着又在对话框打出了一串字,要不咱俩以姐弟相称吧,以后在学校多多关照。但思索了一下后你还是将这串字删掉了。没过一会,她回复道“没事,姐身体好着呢,家里有药。”“我要洗漱睡觉了,回聊,晚安!”看到她的消息后你便也和她道了晚安,继续看起了手机。你点开了你们的班级群聊,才发现你错过了班里的团建活动——王者荣耀5V5。但你并没有因此感到太过沮丧,毕竟你今天也玩得很开心。

    第二天你来到学校,张婷婷看到了你手中的伞便问道:“你怎么拿着王晓夏的伞?”“啊!”说完这一个字后,你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张婷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并笑着对你说道:“你小子,进展挺快嘛……”平时社牛的你,不知为何,那天因听到这样的话而变得害羞。你只是简单地对她说了一句:“没有,就是普通朋友……”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上完第二节课后,张婷婷又走到了你的身旁,把一把零钱放在了你桌子上,对你说道:“这是王晓夏昨天欠你的53元钱,她让我转交给你。”我将钱推开对她说道:“不用她还,你把这些钱送回去吧……”张婷婷看了看表说道:“给你钱你还不乐意,马上上课了,要还你自己找她去……我可不想第一天上学就挨批。”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座位上。此时你看见苏顾跑到张婷婷旁和她谈论起了昨天一起打游戏的事情,由于你昨天错过打游戏机会,就主动上前,并饶有兴趣地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放学后,你在公交站寻找着王晓夏的身影,看到她后,你马上跑了过去将53元零钱塞到了王晓夏手中并对她说:“没事,不用还我。”王晓夏见状便说道:“哎呀,不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要是不让我还,咱以后可没法做朋友了哦。”事已至此,你也只好妥协,慢慢收回了手中的钱。看到你收回了钱后,王晓夏才开心地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俩不用计较这么多,你把我当你姐姐就好,客气啥,再说奶茶钱我还没给你呢,就当是用伞互换喽。”当你听到了“把我当你姐姐就好”这句时,你顿时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你忽然一脸认真地问道:“真的吗?”突如其来的严肃让王晓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马上又笑着说道:“真的呀!那还有假,我王晓夏啥时候骗过人。”听到这些后,你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了起来。自此以后,你的心中就有了要守护的东西,最能体现这种保护欲的标志便是:你偷偷把QQ上王晓夏的备注改成姐姐。但由于避嫌的原因,你们也只是在非公开场合这样称呼彼此。

    第二幕下

    初二上半学期的那个冬天,是气象局有监测以来最为寒冷的一个冬天。零下36℃的气温冻结了一切专属于北国人对冬季浪漫的向往。由于大雪封路你便只能和王晓夏用QQ相互联系,那时正值寒假,由于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你和王晓夏经常被苏顾和张婷婷拉着一起玩“吃鸡”游戏。自从苏顾和张婷婷成为同桌后,他俩就成为异常亲密的好友,再加上班上的风言风语,以至于你也对她俩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你曾亲口问过苏顾是否对张婷婷有过那样的想法,但苏顾矢口否认。于是你便选择了相信苏顾,不再有意无意地调侃他和张婷婷的关系。至于你和王晓夏,其实你打心底里对姐弟这种关系有着深深的认同,这种姐弟的身份能给你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也萌生了你想和她考进同一所高中,最好还是同一个班的念头。

    或许是上天想让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也正是封路那几天,你得知王晓夏由于父母工作忙一个人在家,而且还发了高烧,你不忍心让你的姐姐在这么难熬的日子一个人死扛。于是你便在QQ上告诉她自己在奶奶家这边,想去看望一下生病中的她,路程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她看到消息后欣然接受了你的提议。但她在同意了你来陪着她的事情之后,你才意识到,想要把这件事付诸实际到底有多难。你们家距离她家足足有十二公里,而且中途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乘坐,加之你肯定不能空手去,也就是说你要在凛冽的寒风中走上几个小时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但你又转念一想,小时候去滑雪也是在这样的户外冻上一整天,于是你便下了决心要去她家陪着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次日,你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路上,十四岁的你提着一篮子樱桃,将自己的身影埋藏进了无尽的风雪之中。被大雪完全覆盖的路上,每当你走出几步,再回首时,就无法看到刚刚踩出的脚印……在这个洁白的世界里樱桃的颜色显得格外热烈,而同样热烈的,还有一颗你对姐姐热烈的心。终于,在经历两个半小时的长跋涉后,你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你敲了敲她家的房门,不一会儿王晓夏便出门来迎接你。映入你眼帘的,是一个眼神中充满欣喜却浑身疲惫的少女形象。没等你开口,她就将樱桃篮子接过放在桌子上,并为你拍打起身上和头发上的白雪,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樱桃,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对你说道:“买这干啥,人来就行了……不用换鞋,直接进……”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一向能说会道的你忽然产生了一种压抑的感觉,这使你一时间不知要用什么漂亮话去安慰她。她捏了捏冻成“冰块”的樱桃,便开口问道:“为了买这个给我,你绕了不少路吧?”你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其实也没多远,只是天太冷了所以才冻成这样。”最终,你还是换好了鞋,和她一起走进了她的房间。你们一边吃着樱桃,一边聊着天,从与她的聊天中得知她的父亲对她不是很好,但她仅仅是说她父亲的脾气不是很好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于是你便劝了劝她,让她不要太在意父亲的行为坚持做自己就好。在不知不觉中你们从白天聊到夜晚。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王晓夏起身说道:天很晚了,你该回家了吧,再晚点天就更冷了……你看了看窗外的暴雪,意识到已经无法回家的你果断地对王晓夏说道:“这哪能行呢,好人做到底嘛,我已经和家人说好了,去同学家玩一天,晚上不回去……”王晓夏听完这些话后尽尽突突地说道:“这……这……不太好吧!”听到王晓夏有所顾虑,你便拍着胸脯对王晓夏说:“你还不相信哥的人品,纯正人君子……”也许是你的坚决带领了她,她在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同意了你在她家留宿一晚。

    那天晚上,你们重温了一遍《你的名字》,她在电影快演到一半时靠在你身上睡着了,那是你第一次和一个女孩靠得如此近,在她靠上你肩膀的一瞬间,你的心就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仅十几秒过后,你便感受到了她的体温给你带来的温暖。那时你人生第一次闻了如此令人着迷人的香气,那种魂牵梦萦的感觉让你终生难忘。你转头望向了你那个脸颊微红的姐姐,她的一呼一吸都能给你的脸庞带来柔软的触感,不自觉地,你的头也悄悄地靠在了她的头上。你独自一个人看完了这部电影。显然,这一次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电影结束的唯一作用就是告诉你应该带着王晓夏去休息了。

    为了不打扰到她,你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床上,并为她盖好了被子。可由于她的身上的香气实在太过迷人,你便忍不住地睡在了她的旁边。可她身上的香气并没有让你睡得更香,反倒是让你失眠了一整晚,直到清晨时分,你才在极度的困倦下睡去。等你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窗外的阳光点洒在了你和王晓夏的身上,你刚一醒就看到王晓夏用那清澈的眼眸望着你的样子,你不知是觉得她可爱还是在刚醒来的时候喜欢温暖的感觉,极致暧昧的氛围竟让你毫不犹豫地上搂了她一下。也正是这一搂,你们从此的关系便就不再是单纯的姐弟了……

    下午时分,你拿起笔,悄悄地写了一张纸条塞到了王晓夏的笔袋中,纸条的内容是:我们在一起吧。写完纸条后你便与她依依不舍地进行了告别。晚上,回到家后,你收到了王晓夏给你发来的这样一个“好!”字的消息……自此以后你们便以情侣的身份相处。尽管这样,你们还是保留了姐弟之间的称呼,为了不被父母和学校发现,你们通常是以地下恋情的方式进行着恋爱,为此你们还给对方起了许多昵称,发明出很多专属于你们之间的暗语。

    你们这样的小甜蜜持续到了初三,升学的压力使你们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学习上。王晓夏得知你英语不好后,便时不时抽空带你刷英语题,背英语单词。但令你苦恼的是王晓夏虽然数学很差,你却没能力帮上忙。于是,为了能教王晓夏数学,你开始废寝忘食地学习数学。以至于后来你的数学基本上能和你的强项语文持平。当然能进步如此之快还是因为苏顾给你请来了两个超级学霸——辰抒宇和林星儿来辅导了你一段时间。

    由于你和王晓夏在学校中的交集过于频繁,你们的地下恋情也逐渐隐藏不住,最终成为大家公开的秘密,但因为你和王晓夏的成绩都突飞猛进,再加上你们在学校从未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老师和学校都没有对你们的关系进行过多的干预。你和王晓夏都将目标学校定在了南师大附中。虽然称不上一流学校,但也算是二流高中中的顶尖。初三一年,你们在生活上相互支持鼓励,学习上相互帮助,最终度过了充实又辛劳的一年。当然这期间还发生了许多小插曲,最令你难以忘记的就是初三有一次做理化试验,苏顾不小心打翻了沸水,然后张婷婷拖着苏顾往医务室跑,整个实验室都回荡着苏顾杀猪般嚎叫的场面。

    转眼间,到了中考的日子,作为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你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经过了度日如年的两天半考试后,你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正当你谋划着要带王晓夏去哪里玩时,你收到了苏顾给你发来的消息:明天出来玩吗,我们去游乐场。把你家也夏夏带上。收到这样的消息后,你思索了一下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于是你便爽快地答应了苏顾。在答应完苏顾之后,你转头便给王晓夏发了这样一条消息:姐姐,姐姐,明天带我去游乐场嘛。过了一会儿王晓夏回答道:弟弟啥时候这么温柔捏。好吧,位置发我,我提前准备准备……

    第三幕上

    中考后的那个暑假,你和王晓夏将整座小城玩了个遍。并送给彼此数不清的礼物,和给彼此制造数不清的小惊喜。中考成绩出来那天,你们更加坚定了对彼此的选择。因为你们成功考入了同一所学校,并且都考上了令自己满意的南师大附中。记得那天,得知能和王晓夏上同一所高中的你兴奋地将王晓夏抱起,并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似乎是幸运女神的又一次眷顾,你竟然和王晓夏在高中时被分到了同一个班。也正是那段时光,让你完全坚定了王晓夏就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十六岁的你真切地感受到了美好的生活似乎就在明天。甚至有一次在操场上,你还和王晓夏谈起了未来。在你的设想中,你们有一间平米不大却又十分温馨的小屋,两人共同经营着一家花店,每天早晨都有新的花儿向你们平凡的生活致意。还要有一辆无所不能的摩托车,钱赚够了就带她去世界各地,直至终老一生……王晓夏一边听你诉说着美好的未来,还一边帮你补充着生活中的细节。她说要和你看日出,看日落,看山,看海,看草原……如果真的有一天老了真的走不动了,就去一座无名的小山岗上建上一座小屋,屋子里要充满着吃不完的糖果……那时的你们以为一切美好生活的开始,只要等到高考结束就会到来。

    然而,事与愿违或许才是人生常态。高一上学期末,父母告知了你下学期要转去平城二中上学的消息。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也许在现在看来五六公里的距离短到能让两人无时无刻都相见的地步,但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别说不在一个学校,哪怕不在一个班,关系也会变得日渐生熟。你不知道如何将这样的消息告诉王晓夏,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许诺给她要陪着她一起共度三年艰苦时光的誓言。平时勇敢的你,也是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怯懦。在你转学之前你一直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王晓夏,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比珍惜眼前与她在南师大附中上学的小半年的时光。或许是出于愧疚,从那天起,你对王晓夏的关照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每天课间,你都会主动帮她打水,她的书包也是你替她背。每周末放假那天你还要亲自送她回家,并塞一张写满祝福语的便利贴给她。起初她还问过你,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每当她问起你这个问题时,你总是陷入沉默。见问不出答案,到后来她也就没再多问了。或许是她看出了你有些心事,所以每到周末你放学送她回家时,她总是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突然上前抱住你,并对你说“有你在我真的好幸福”之类的话。你能明白她这样做是想在你有难言之隐时为你打上一剂强心剂,可她越是这样,你就会越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

    又是一年冬,到了高一上半学期的最后一天,临近放寒假的你却和班上所有人的心情几乎都不相同。你深知这是你最后一天和王晓夏在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班级一起上学了。虽说也有对放假的喜悦,但这微小的喜悦根本掩盖不住那种自己所未能完成的宿命感所带来的心痛。那天下午,天空飘落起了些许雪花,你的心情也如天气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忧郁。碰巧在学期的最后一天放学还放得特别早,这更加缩短了你和王晓夏在同一个班级的时间。下午四点同学们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回家,弥留之际,你叫住了王晓夏,冲上去紧握住她的双手,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三年再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对你这么好,你会责怪我吗?”也许是女生的第六感,她听到你说完这句话后,随即就问道:“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吧!”明明有心事的你却赶紧摇了摇头,并表示只是开玩笑。王晓夏并没有理会你的说辞,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并不会责怪你,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我相信如果你没法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好,你也一定有你的难处。倘若仅仅是三年,那么我会等!”听到这些话后,你便不再和她讨论这件事。只是像完成任务似的又一次走在了送她回家的路上。

    那天的你,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和她不停地聊天,而是一边带着王晓夏往前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她。她也很快察觉到了你的异常,并主动拉起了你的手,一言不发地陪着你走在飘雪的小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越下越大,而你们却走得越来越慢,这本是一条很短的小路,可那天你们却同时默契地放慢脚步,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到了王晓夏家门口,她把自己的手从你的手里抽出,同时低声地向你问道:“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你转头望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她那夹杂着同你一样忧郁的眼神,你突然有了一种想亲她一口上去的冲动。你探试探性地将头向她的脸庞伸过去,而她也没有闪躲,只是攥紧了双拳,呆站在那里。等到你们的双唇距离足够近时,她闭上了双眼。你们距离近到你甚至能在北国那样寒冷的冬季里感受到她呼吸的温度。也正是这时,你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你停下了这样的行为。若是没有转学的事情,这一吻你是绝对会吻上去的。但现在的你连和她待在一起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夺走格她的初吻。于是,你强忍着亲吻的欲望,顺势抱住了她。她似乎有些失望,但毫无责怪之意。她只是贴到了你的耳边并悄悄对你说道:“那一刻,我已经坚定地选择了你。”听到这句话后,你不争气地哭了起来,你简直无法想象,若是她听到了你转学的消息该有多痛苦。而这种痛苦则是由你强加给她的,看到你哭泣的样子,王晓夏一遍遍地问你怎么了,你也只是擦干眼泪,强忍着泪水,一遍遍地和她说着没什么。

    直到高一下半学期开学前,你们又恢复到了像往日一样频繁的交集中去。这就好像那天的事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你们虽然都没有忘记,但也在之后的交集中从未提起。直到南师大附中开学前一天,事情已经到了瞒无可瞒的那一步,你才约她出来将你转学去平城二中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得知之后大为震惊,在平复了一阵心情之后。她竟换了一种画风对你说道:“这是好事呀,听说那边公办二本录取率90%,你去了那边一定比现在还厉害……”她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地从眼角里流淌出泪水。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你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那天晚上道别时,你和对方承诺着常联系,但实际上你们心里都清楚仅是常联系这三个字有多么难。学校规定的不让学生带手机,外加高中一周只放一天假之类的事情都有可能让常联系这三个字成为泡影。但你仍然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能做到,一定能”。

    第三幕下

    来到了新的学校,你始终没有忘记“常联系”的誓言。你还打印了很多张王晓夏自拍的照片,每当学累了的时候,你就会拿出来她的照片看几眼。看完后,你便又会多一点学习的动力。可是在平城二中这样学霸云集的地方,哪怕你努力再多,成绩也依然是倒数。不过来到这所学校对你来说也不完全是坏消息,至少,你和你的好兄弟苏顾成功进入了同一所学校。

    时间一长,苏顾便向你坦白了对张婷婷的喜欢,但是由于他和张婷婷并没有考到同一所高中,所以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向张婷婷表达过。你劝他应当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张婷婷,但无论你怎么劝,他都不听你的,还是以朋友的身份与张婷婷相处着。但这倒是让你和苏顾在另一件事情上一拍即合。那便是你和苏顾两个人背着各自父母合买一台二手手机。虽说你父母对你的手机并不管控,可王晓夏那边却只能周末拿到手机。只要你将你的手机给她,就能实现所谓的“联系自由”了。

    在你和苏顾两个人的艰苦创业下,很快你们就从闲鱼上淘回来一台二手手机。你也成功把你的手机给了王晓夏,并且你还为它配了一个充电宝。由于你和王晓夏,苏顾和了张婷婷的联系都异常频繁。所以,你和苏顾商量好一人用一天手机。而王晓夏那边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她虽然能天天用你的手机,但在南师大附中的“严打”之下每次也只能和你聊十几分钟。虽说每天只有简短的交流,但你们的话题和热烈还是被渐渐消磨,以至于后来,你们只在手机上进行着打卡式的问候。不过,你们的交流方式很快也拓宽到了以书信的形式。因不能及时地向对方表达和回应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积压已久的情绪就被表达到了一封封盖着火漆印章的精致书信上。当然除了这些,你们仍然保持着每月悄悄见几面的习惯。

    时间来到高二,学校让大家进行文理选科,你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你更擅长的文科,而王晓夏在父母的安排下选择了理科。那时王晓夏还调侃道你说:“文科班女生可多嘞,你可不能忘了我这个黄脸婆!”你当时也只是笑着答应道:“那不能,那不能……”果不其然,来到文科班后,班上就有几个女生对你主动示好,但这些示好都被你一一拒绝。当然在高二时王晓夏也和你一样面临着相同的困境,某天与王晓夏的QQ聊天中,王晓夏和你分享道“班上有一个男生追她,虽然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那个男生,但那个男生还是会时不时地接近她……”也许她发这条消息时以一种风轻云淡的态度,但看到这样的消息的你却心急如焚。你当即表示要去找那个男生聊一聊。王晓夏随即表示不用,并且还和你说“没多大事。”虽说你并不怀疑王晓夏的人品,但这种和王晓夏密切相关的事情,你实在是难以做到坐视不管,加之你也有快一个月没有见王晓夏了,你便想着顺便和王晓夏见一面,顺便处理一下这件事情。说干就干,于是你在某个需要上学的工作日假装肚子疼,转头便换上南师大校服,只身前往了南师大附中。

    在前期的多方打听之下,你了解到这个人叫郑绍阳并且和王晓夏一个班。于是你礼貌地来到王晓夏班门口,叫住了将要回班的一个同学,让他把他们班的郑绍阳叫出来谈谈。没过一会,一个身高与你相仿,比你稍微胖一点的男生走了出来。你们相互打量了一下对方,他率先开口问道:“是你找我?”你点了点头,并问道:“你认不认识我,知道我是谁不?”他一脸蒙地看着你,便说道:“哥们,咋了,有啥事儿没……”此时王晓夏刚好打完水,看到了你和郑绍阳在楼道交谈。王晓夏一脸惊奇地上前问道:“李知冬,你怎么来了?”你顺势把王晓夏搂到怀里,骄傲地对郑绍阳说道:“我是王晓夏的对象,你以后离她远点,明白不?”郑邵阳笑了笑没好气地说道:“我咋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对象,好!就算是,我也没对王晓夏干什么吧。”听到这句话后,你也开始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没干啥?那你每天跟我家夏夏屁股后面干啥,又帮着搬书,又帮着打水,你以为我对象没和我说过?”郑绍阳冷笑了一下,说道:“老子咋做是老子的自由,你TM闲不闲,管得老子个宽………”此时王晓夏一直喊着别吵别吵,你气不过说了一句:“你TM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本来郑绍阳转身准备走,听完后上去狠狠推了你一把并说了句:“老子就说,咋了!”由于王晓夏站在你两人中间,郑绍阳不仅推倒了你,还把王晓夏撞到了另一边。你顿时怒火中烧,一边喊了句:“我X你妈……”一边冲上去用一个标准的右勾拳打到了郑绍阳的鼻子上,郑绍阳也不甘示弱,随即与你扭打了起来。由于你平时就有练习格斗技能,郑绍阳显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刚把他打趴在地上,周围就出现了七八个人冲上来打你。显然,郑绍阳在南师大附中人缘不错。真正打起来还有许多帮手。在七八个人的围殴下,你很快落入下风。但你的目标很明确,毕竟其他人与你无冤无仇,纯属为了帮自己的好兄弟,再加上你顾不过来那么多目标,所以你就拽着郑绍阳一个人往死里打。混战很快被几十名老师冲上来制止。此时你们双方也逐渐冷静下来。由于场面过于混乱,而且你和郑绍阳两个人都伤得不轻。老师很快安排车将你们送去医院检查。

    最终检查的结果就是,郑绍阳被打断鼻梁骨外加轻微脑震荡,而你则是被打断三根肋骨外加手骨骨裂。你在医院做检查和治疗时王晓夏以及众多同学被带去警察局做笔录。事后你和王晓夏的恋情瞬间成了全校师生讨论的焦点。而你的父母也给郑绍阳赔付了数万元医药费。你和郑绍阳都被各自的高中进行严重记过处分。王晓夏也因此受到牵连被学校记了过。最终双方选择签下谅解协议书此事才算完结。但命运的齿轮也是从这时开始了转动。

    由于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导致你和苏顾合买的手机,以及你送给王晓夏的手机都被老师没收。你和王晓夏也只得当着双方父母的面互相删除了联系方式。事发那天,王晓夏的父亲当众上前打了王晓复一巴掌,嘴里还咒骂着“你怎么这么贱”之类的话。纵使你火烧眉毛,可是那时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去阻止。联系的中断加上父母的管控导致那件事情发生两个月间你们都没能见过彼此。你的怨种兄弟苏顾也只得被迫和你“二次创业”继续和你攒钱买手机。你本以为拿到新手机的那一天将会是非常开心的一天。可是看着你和王晓夏发不出消息的对话框才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受到了深深的后悔与自责。最后还是在张婷婷的帮助下,你才成功与王晓夏建立了联系。但由于是托人联系,所以你们只能进行更为简短地交流。长时间的未能相见,再加上你们未解开的隔阂导致你们都迫切地想和彼此见一面。你们将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三月份第一周的星期天。对于这次和王晓夏的见面你异常重视。除去写了好几封信诉诸对她思念的信件以外,你还认真地编了两条手串,其中一串留给自己,一串串送给她作为道歉的礼物。

    见面那天,你和王晓夏都早早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小别胜新婚,刚一见面,你们就开心地抱在了一起。你先是正式地和王晓夏道了歉,然后又送给她你编成的手串外加写给她的几封信。她则先是上前轻摸了你的肋骨并向你问道:“好了没?”此时你的肋骨虽没有完全好但你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笑着说道:“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起初,你们相互诉说着未见面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自己有多不好过,以及这两个月来你们所经历的趣事,话题之多,给人一种聊到下辈子都聊不完的感觉。直到你们聊到了两人的梦想时,王晓夏才有些面露难色。正当你疑惑她为何状态有些不对时,她试探性地说道:“我要说一些事情你不要骂我,好吗?”你顿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笑着说了句:“怎么会呢?”于是王晓夏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我真的特别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让母亲逃离那样的生活……我们现在联系的成本真的太高了。我的意思是,感情的事情我们高考后再谈,好…好吗!我…我一定会等你的,但是我们现在好好学习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我们高三这一年以姐弟相处…我真的不是在谈分手……”面对她混乱的语言,你却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意思,没等她说完,你便说了一句:“好,我也等你,高考之后,我们在一起。”她听到这句话后用力点了点头。

    那天你们俩交谈到了日暮时分,为了不引起她父母的怀疑,你们只能恋恋不舍地道别。你独自一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望着天边将要隐入群山之中的夕阳,你心中不免伤感万分。后来太阳渐渐落下山去,落日的余晖也似乎成了火烧云那最后一丝救赎。你不禁停下脚步,望向天空,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烧云也由火红色变成了嫩粉色。而巧合的是天空那轮初生的明月和深蓝的天空一同陪着火烧云组成了你人生中见过最美的图景。恍惚之间你觉得这就是你和王晓夏的爱情,由火红的热烈变为粉红的浪漫。你当即就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若是有乘风的翅膀我定会带你抵达云端之上,不为触及深空早已隐去的万千星河,只为俯瞰月下不曾见过的流酥滚烫!而当你兴致勃勃地想将这句话分享给王晓夏时,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法做到这样的事情,随即内心便陷入了更大的空虚。长夜来临,火烧云早已消逝不见,你望着天空感叹道:“这是高三的样子吗?还是说,这是生活里没有了王晓夏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也无法回答你自己。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高三,巨大的学习压力,让处于高三的任何一个人都鲜有时间去考虑学习以外的事情。就这样,无数回待在座位上的课间,无数次错过的聚会,无数个奋笔疾书的夜晚充斥了你的整个高三。而这一年你真的实现了属于自己的蜕变。你从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学生一路突飞猛进实现了能够冲击公办好二本的蜕变。但也是这一年你和王晓夏联系的频率变得异常地少。当然,你中途还是悄悄去过几次南师大附中,但再次见面时她首先表现出的不是惊喜,反倒是先担心起了你的到来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你也深切地明白,你们的心与心之间有了一定距离。但是对于这种情况你和王晓夏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你对此真的无能为力。好在和王晓夏的交流中,你们依然坚信着目前产生的问题一定因为高考的缘故,似乎所有问题都能在高考后迎刃而解。但是事实真正如此吗?苦闷的高三一年很快过去了,而在高考过后,你也和王晓夏迎来了你们人生中第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盛夏。

    第四幕

    刚一高考完,你马上联系了苏顾,叫他出来一起玩,他爽快地答应了你。你和苏顾把见面地点定在了第一次和王晓夏见面的那个商场。由于是刚高考完,再加上你和苏顾是老熟人的缘故,刚一见面,你们就开心地拥抱在一起,并激动地跳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后,你们也决定阔气一把,来到了全市最豪华的饭店——瑞冈大酒店吃自助餐,你们边吃边聊,聊得正尽兴时,苏顾突然问道:“怎么没叫王晓夏出来。”听到这句话后你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怎么把这事忘了,我赶紧把她好友加回来……”你一边熟练地输入着王晓夏的QQ账号.,一边问苏顾:“你和张婷婷怎么样了?”苏顾回答道:“算是在一起了吧,不过高考忙得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你焦急地说道:“那赶紧联系呀,还愣着干吗?”苏顾回答道:“这不是一高考完你就叫我出来玩,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呢。”听罢,你赶紧说道:“快联系,别把正事误了。”苏顾笑着说道:“得嘞,就听咱冬哥的”。

    过了一会儿,王晓夏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你上来第一句就问她考得怎么样,她马上回了你几个哭哭的表情,很显然她并没能实现她的理想抱负。但更让你担心的是她现在一个人难过没有人陪,加上张婷婷也在王晓夏那边,于是你和苏顾两人打车来到了王晓夏家楼下。但由于她家里有她父母在,你也不敢贸然去她家。你一边在QQ上安慰着她,一边询问她要不要出来散散心。没一会儿王晓夏来到了楼下,与她一起到来的还有张婷婷,看着王晓夏眼睛哭肿的样子,你还是不忍心疼了起来。经过了几句简短的寒暄后,你和王晓夏就聊起关于未来的事情。默契的是,苏顾也自觉地和张婷婷两人一起聊天。王晓夏和你说:“我大概率要去复读了,家里的条件承担不起我上民办本科的费用……”听到这句话后,你随即表示也要复读。于是她便疑惑地问道:“你也没考好?”你摇了摇头,并对她说道:“我不能再撇下你一个人去独自面对高考这样困难的事情了,我要陪着你和你一起考一个一本,好吗?”你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但这一次,她把她的手从你的手中抽出,并对你说:“不值得,你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听完这番话,你虽知道她是为你好,但更加坚定了你复读的决心。你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并对她说出了一句:“高考的重要性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听到这句话后王晓夏再一次哭了起来,这一次她哭得更凶了。你也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并且轻轻地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这次既没有闭上眼,也没有直视你,而是轻轻地将你推开,将脑袋转向另一边。咬着牙齿对你说了一声“对不起”便跑着回家了。而待在原地的你和苏顾以及张婷婷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到家后,你绞尽脑汁地思考那句“对不起”的含义。但你始终也没能想明白。想着现在正值王晓夏忧郁之际,你也不敢多问,于是只能通过送小礼物的方式来安慰着她……你仍清楚地记得,那个礼物是根据你们的合照所定制的积木。王晓夏看到你准备的小礼物后仍是难掩地兴奋。但眼神中仿佛又充斥着一股未知的忧伤。你不清楚这一年她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为何对你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是如果她要去复读,你还是不允许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高考压力这件事的发生。而在高考出成绩前的这一个月里,每当提起这件事时,她总是劝你别复读,直到你最后答应了她不去复读,她才停止了对你的劝导。不过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这么说只是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你和王晓夏相约在电脑前查成绩,你超常发挥考上了成都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而王晓夏的成绩则不够上任何一所公办大学。看着她失落的样子,你便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没关系的,咱们再战一年。”说完你才意识到你说错了话,于是你赶忙解释道:“不对不对,我上了大学线上陪你备考……”“咱们分手吧!”王晓夏小声地说道。你不敢相信她说出的是这句话,你便问了一句:“你说啥?”她回答道:“谢谢你愿意花时间陪着我,但是我真的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其实我有男朋友了……”你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的男朋友,不是我?”她回答道:“不是,是我…我高三认识的……他很温柔,对不起。”这时,你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句对不起的含义。你猜测过一万种“对不起”的含义,但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到这句话后,你的内心几乎在一瞬间被击溃……脑子一片空白的你只留下了一句:“祝你幸福”便拖着内心的情绪走开了。离开的时候,你天真地以为你能放下,毕竟是她背叛了你。可巨大的心痛很快就占据了你全部的情绪。

    那是自你有记忆以来最令你心痛的一个暑假,心痛到晚上睡不着凌晨出门跑步,而且一跑就是五公里,跑到自己力竭,才能勉强忘记一点点心痛的感觉。那段时间你经常出去喝酒,时常独自一个人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你还独自一人在桥上仰望着星星,向上天问着毫无厘头的问题。就这样你度过了最艰难的一个月,每天早上醒来连枕头都是湿的。最终在王晓夏和你分手外加父母的强力反对下你最终放弃了复读这件事。

    在去成都上大学的前一天,你发了这样一条消息给她:人生就如一场钢琴演奏,它的美妙,不需要所有的音符一直存在。生命何其短暂,能在这样一个任何事物都容易随风飘散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永恒,又何其之难。是时候从你的人生中退场了,毕竟总有一天,你也要自己疗愈自己的伤,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在没有彼此的日子里,祝你永远安好。

    第二天,你乘着飞机从北国飞往了成都这座南方小城。上大一时,你也尝试着再去喜欢下一人,甚至还和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谈了两个月的对象,但最终你发现自己永远失去了深爱一个人的能力,对任何人都是最表面的喜欢。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你率先和她提出了分手,那次分手后,你去川西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正是那次旅行,让你体会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它真的能让你短暂逃离无限的烦恼和心事。于是你渐渐在这种虚无的自由中沉沦了下去,越来越不在意现实生活中的嘈杂。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看日出日落,一个人的电影,一个人的体育运动……独处似乎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你依然关注着王晓夏的动态,但只是默默地关注,没有点赞和评论。你也有怀疑过她是否真的有了新男友,但是她QQ空间里和另一个男孩牵手的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光不停流转,你也慢慢地淡忘着王晓夏,从一开始的时不时点开她的动态,翻出她的照片。但随着生活中琐事的增加和时间的推移,你变得很长时间都忘记关注她。不过你倒是经常拉着舍友们一起嘲笑自己,说自己就是贱,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自己还念念不忘……直到王晓夏又一次高考的前一个晚上,你本想发一句高考加油,但又生怕会打扰到她时,你才清楚自己对她的爱只是忘却,并没有释怀。

    几个月后你通过她的动态了解到,她也要来成都上大学,你顿时想等她开学后去她的学校找她。但理智又很快打消了你的念头,情绪的反复拉扯让你一次又一次陷入了如同当年一样痛苦的境地……

    大二的某天,你乘坐成都地铁4号线,准备去逛逛成都的著名旅游打卡地——宽窄巷子。在地铁上,无聊的你下意识地打开了网易云音乐,听起了你名为《onemoretime,onemorechance》的钢琴伴奏。听着听着,你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你听到了地铁报站里的那句:宽窄巷子到了wearearrivingatkuanzhaixiangzialleys有到泡桐树小学的乘客请在本站下车……你才醒了过来。你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地铁车厢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你的眼帘。你顿时清醒了过来,并用尽全力看清楚她的脸。那时,你敢肯定她也看到了你,并且你能感觉到她有些话想说出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你们两个人一个上地铁一个下地铁,短短几秒之内你和王晓夏就这样擦肩而过了。直到地铁车厢关门的警报声响起,你忽然有一种冲回到车厢里的冲动。你快速地转过头望向地铁车厢入口,你发现王晓夏也正呆呆地在车厢门口望着你,本来不自觉加快的步伐因你们对视的一秒而变得迟疑。也正是这一秒,车厢门开始缓缓关上,你也不能再贸然冲入到车厢当中去了。等到车厢门完全关上的那一秒,你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晓夏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如同你每一次与王晓夏的相遇与别离,总是那么地令人出乎意料,相同的是每次却都是以悲剧收场。这几年来所有有关王晓夏情愫的积累因于无法表达而积压在心底,早已将你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天空不停地下着小雨,你独自一人失了神地逛着宽窄巷子,雨越下越大,可再大的雨也无法冲刷出你灵魂本来的模样。走着走着,你在一堵刻着字的墙面前停下了脚步。由于雨势过大,曾经整华的街道,现在竟空无一人,你在那堵墙面前站了很久,看着墙上的字,你不禁读了起来:“你问我爱宽巷子还是爱窄巷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