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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抒宇篇

    第一幕

    你叫辰抒宇,从小生长在平城,父母是社会上随处可见的打工人,他们的学历不高也没有正式工作,在外打拼多年,终于在平城这个四线小城安家。在有了你之后,父亲也决定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如今成为一名砖厂工人,过着朝九晚九的生活。虽然这份工作很累但挣的钱不少,勉强能养家糊口,母亲则在社区医院帮工,收入微薄但是时间自由,同时能照顾一家老小。

    父母总是说自己吃了学历的苦,从小就特别重视你的学业,从小学开始,各种兴趣班和辅导班从不落下,每天回家第一句就是问你在学校学到了什么,有没有受到老师表扬,这次考试又考了多少分,仿佛只有这些才能让他们感到些许快乐。因此,你常常苦不堪言,但在这种地狱式的教育方法下,你的成绩也在班里名列前茅,班级第一是常有的事。父母为此也很是骄傲,经常在同事之间吹嘘。某天,你在学校看到父亲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笑盈盈地走进老师办公室,过后老师就会找机会表扬你,说你天资聪颖,是考清北的料。你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你更加努力地学习,再加上父母的催促,你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日复一日……

    在这些小学的时光里,你几乎将时间都投入学习中,因此被同学们叫做书呆子,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你仿佛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只有书和自己的小屋中,屋里没有人,门外也没有。

    时间不停流逝,很快来到了二年级,你像往常一样上学,听课,做作业。但是不同寻常的是,这一天,有人敲响了房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叫林星儿的女生,你对她印象很深,因为她总是以稍稍落后你的成绩排在班级第二。“同学,这道题怎么做呀?”你突然一个激灵,然后看向她,露出紧张的神色,答道:“你好,呃,我看一下……”她把试卷递给你,你接过试卷,感觉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因为你在学校很少与人交流,况且这次还是女生。你看了看题,便和她就问题讨论了起来,就这样,房门被打开了。此后,林星儿经常在学校和你打招呼,和你讨论问题,成绩也不断提高,甚至拿下了全校的一二名,老师看到了十分高兴,把你俩换成了同桌,让其他同学也向你们学习。

    在三年级时你生日的那天,林星儿送你一支钢笔,那是你人生中见过最好的钢笔。你虽万般喜欢这支钢笔,但你深知它价格不菲,对于它的价值可能就是你一年的零花钱。所以,你当时果断拒绝收下这支钢笔,但在林星儿的软磨硬泡下,你最终以在她生日时也送她生日礼物为交换条件才收下钢笔。回到家后,你对钢笔仔细打量了好久才舍得将它放回钢笔盒里。你一直没有忘记要送林星儿生日礼物的约定,自从那天起,你就着手准备着给林星儿的生日礼物,每当放学家,你总是会拿起家里的一本《手工大全》研究一番,然后再写作业。你始终觉得你的礼物不够精致,于是你不仅用卡纸做了一张有关你们雪天一起堆雪人场景的立体贺卡,还手写了一封信,以及找来了六片不同的叶子制作成了标本来作为送林星儿的生日礼物。等到林星儿生日那天你将这份礼物送给了她,你起初还担心林星儿不喜欢这样的东西,直到你看见她无比动人的笑容,你也不知为何开心地笑了起来,记得那天她微红的脸蛋凑到你身旁轻声地向你询问花了多长时间时,你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笑着对她说道:“没,没多长时间……”自此以后,互换礼物成了你们彼此间的默契。你们为彼此准备的礼物也越来越精致,越来越用心,你将她所有送你的礼物都放到家里一个大柜子中保存,并时不时地打开看看。

    转眼间你们升到了六年级,一个叫苏顾的人转到了你们班。他和你住同一个小区,因为顺路的缘故,你们成为好朋友,你也介绍了林星儿给他认识,就这样你们三个人度过了短暂而又快乐的一年。

    六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由于你不舍得花父母的血汗钱去上初中预科,只得让上预科的林星儿在假期闲暇之余为你讲题。你愈发觉得林星儿乖巧可爱。你认为这一定是友谊的力量让你发现了星儿的美。

    2016年9月1日,初中开学,你是第二个来到班级里的,因为第一个来到班级里的是一位老师。你和老师打完招呼后便埋头看书。过了一会儿你后面的人拍了拍你的肩膀,你转头一看,竟是林星儿,你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大摞书本搬到了她旁边,你们不知聊了多久,等班上人都来得差不多时,老师突然起身说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初中班主任,郭老师,哈哈,大家不用紧张,因为第一次当班主任,希望接下来的三年里能与大家好好相处……哦,对了,9点钟你们要到操场上四班的集合地点集合,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同学们记得按时到达哦。”

    随着为期一周军训的开始,你的初中生活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二幕上

    九月的秋雨微凉,你趴在自家的窗户上远眺,思考着自己曾经的过往以及将要去向的远方……路面上的积水由少变多,时间的流逝由快变慢,你看了看穿晾衣架的校服,不禁握紧了拳头。上初中究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又要承担怎样的责任。如果仅仅只是学习的话,那人生呢?忽然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打断了你即将飘走的思绪。“是学习时间到了”你自言自语道。

    初中正式开始上课后老师让大家自行选座位,并执行了“阳光调座法”。于是,你便又一次和林星儿成为同桌。上初中后,你发现林星儿不单单只是那种会做学问的人,她特别爱表达自己,上课积极回答问题,课后耐心地给周围的同学讲题。你时而羡慕她身上的那种自信,时而也会替她的当众出丑而捏一把汗。初一上半学期的某一天,林星儿分享了一本叫《小王子》的书给你,你本是不爱看这一类书的,但在林星儿的强力推荐之下,你还是选择看看这本书。读完《小王子》后。你发现,这本书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无趣,反倒让你明白了许多人生哲理。你和林星儿分享着读书心得,她告诉你她在书中最喜欢的一段话是“普通的过路人看了会认为我的玫瑰花和你们看起来一样,但她比你们都珍贵,因为我给她浇过水,为她盖上玻璃罩,我用屏风为她挡风……我听到过她的抱怨和吹嘘,甚至有时候也倾听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你同样也将你觉最有道理的一句话告诉了她“而你却不能遗忘。你要永远为你驯化了的东西负责。你要为你的玫瑰负责……”

    上了初中后,你的各科成绩虽然都比林星儿高一点,但还是觉得自己过得并没有林星儿开心。不过除了这些,她还有一个特别令你钦佩的地方,她的作文总是写得非常好,几乎次次都能拿到全班第一。并且,她还有着与语文老师不同的观点,每当语文老师给你写作建议的时候,她都会在和你讨论这件事时告诉你:“没关系,做你自己就好,是他们不懂。”而每当她说完这样的话时,你便会陷入沉思,思索着她这句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林星儿作为你这么多年的同桌,你从来都是将自己看成她哥哥那样照顾她的,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心中的一部分友情也早已变成了亲情。

    初一下半期,学校开始组织整个年级练体育,日常帮家里干活的你体力出奇地好,再加上学校系统地训练,你的体育很快达到了班里数一数二的水平。但林星儿的体育水平却是班上垫底的存在,这让你很担心她。你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体育上帮她一把。某天放学的路上,林星儿和你抱怨着对体育的愤恨,由于你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机械式地“嗯嗯哦哦”地回应着她。不一会,她就耍起了小脾气并对你说道:“好好好,不乐意听,你自己走吧……”你只好一脸无辜地表示道:“我,我没有啊?”听完你说这句话后,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你说道:“恐怕,这世界上最没有意思的男人就是你吧……”你正准备反驳什么,她便捂住耳朵又说道:“我不听,我不听…”后来你们又聊了一会天,便在一个岔路口分别回到各自家里去了。

    回到家后,你一边回想着今天林星儿一路上与你说的话,一边为林星儿的体育成绩发着愁。于是,你一不作二不休,从网上搜索各种资料,帮林星儿制定起了训练计划。经过一个星期的制作你终于拿到了令自己满意的“作品”。这个长达两页A4纸的提升体育成绩计划表,不仅精确地计算了距离体考的天数,还制定了分段训练的计划……

    当你满心欢喜地拿着这张表去找林星儿时,发现林星儿看到后并没有那么开心。“难道是她对我的计划不满意?”你在呆站在她旁边这样想。随即,你便拍了拍胸脯她说:“只要你需要,以后我监督你。”她当即给你翻了个白眼,并没好气地对你说道:“那好吧,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一次……”听到这句话,你不知道为何感到高兴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从那天起,平城一中的操场便多了两个一起跑步的身影。每天训练完毕,她都会送你一块士力架,并亲眼看着你吃掉。哪怕你有时抱怨热量太高,她也会硬塞一块到你嘴里。你也不知道她的用意几何。总之,你把它理解为一种对你的鼓励。为了能充分利用时间,你们还约定一起骑车上下学。你不得不从家里的地下室将你爸爸不骑好几年的飞鸽自行车推出来,每天骑上它和林星儿骑着的最新款变速车并排行驶。你们每次都会在分别前的前一个路口竞速,虽然她的车性能比你的车好太多,但每次她都跑不过你。不过她从来都没服过输,每次在比之前都会用又可爱又倔强的语气对你说:“这次一定赢你”!

    时间来到初二上半学期,学校举办了一次数学大赛,班里派了你和林星儿两个人去参加这次比赛,比赛前一周你和林星儿研究着历年竞赛题目,你们听说了这次竞赛夺冠的热门选手叫吴启强。于是林星儿便和你说道:“咱们一起努力,让他们知道,不被看好的人通过努力也能成为世界的主角”于是你笑着回答道:“好啊,我还就不信他一个能顶咱们两个。”那一周你们全力备战这次竞赛,对于冠军的荣誉可谓是志在必得。

    比赛当天早上,你准备收拾书包去学校,临出门前,你看到了被你放在展示架上,好几年前林星儿送你的那支钢笔。你看了看那支钢笔,那支钢笔也似乎在看着你,犹豫片刻后,你便拿起那支钢笔为它打好墨,带着他上学去了。你一边骑着车,一边心里想着,它会给我带来好运吧!

    等到比赛时,林星儿被分在了你斜后面的位置作答。你只是简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便赶忙沉浸在了与题海大战的过程当中。答题结束后你和林星儿坐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结果。林星儿好奇地问你为何要拿自己送的钢笔来答题,你想了想,笑着对她说:“拿上这个,我心里就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遇到不会的题就不紧张了……”“哦~原来是这样啊!”林星儿若有所思地说道。紧接着她又抬起头,开玩笑似的对你说:“早知道,我就戴上你送我的发卡了。”听到这句话,你便好奇地问道:“你题答得怎么样?”她无奈地说道:“靠你了,哥,我是寄了……”聊了不一会儿,成绩便公布了出来。由于有一道题没有做出来,你只排到了第二,而林星儿才排到第六,第一仍然是不可一世的吴启强。林星儿失望地对你说道:“唉,怎么就是打不败他呢?”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你便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好啦,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她抬头望着你,并突然坚定地对你说道:“吴启强这个冠军,我不认,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厉害的……”由于你还沉浸在刚在那道没有解出来的题里,所以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随即林星儿拍了拍你的肩膀对你说道:“走啦,今天晚上出去吃火锅,庆祝一下。”你一脸不解地看着林星儿,并问道:“庆祝?庆祝什么?”只见林星儿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庆祝这钢笔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用,哈哈哈。”听到这句话后,你发现原来林星儿还是个如此幽默的人,你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颁奖典礼过后,林星儿带着你来到一家火锅店,她看着你面对菜单一脸犯难的样子,便一把将菜单夺了过去,点了许多她自认为好吃的菜品。盛小料时,林星儿看见你往碗里弄着麻酱,便将碗拿了过来,对你说道:“姐带你来本市最正宗的成都火锅店,就为让你吃麻酱的?来,跟姐一起吃油碟,姐教你……”看着她配小料时娴熟的样子,你也不禁钦佩起了她的见多识广。

    饭后,你本来想回家,奈何林星儿硬拽着你陪她唱卡拉OK,在林星儿的强硬带领下,你只得跟着她一起去。你还记得那天林星儿走到你面前自信地对他说:“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姐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完你便点了一首你最拿手的《明天过后》唱了起来……

    那是你们为数不多的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因为马上你们就要面临中考,其实你们与其说是朋友,更像是如临大敌时患难与共的战友。所以,越是这样,你们对于共同出去玩的经历的记忆也就越深刻。你们拍了很多在一起玩的照片,生怕以后没有机会再拍。就这样,你们度过了难得且轻松的一天。

    第二幕下

    初三下半学期,到了即将体测的时间。你和林星儿加紧了体育训练。此时,你的体育成绩已经能达到满分的水平。但是为了帮助林星儿,你仍然每天陪着她训练。那段时间,林星儿喜欢叫你特种兵先生。因为在她的视角里,你是那种不论怎么训练也不会累的人。虽然你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么优秀,但毕竟这个称呼也有一些开玩笑的意味。于是,你就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称呼。正式开始体测的前两周,林星儿模拟出了她800米的最佳记——仅仅差两秒满分。那天,你拍了拍林星儿的肩膀,对她说:“考试就按这个速度跑,最后100米再冲一下,就能满分了。”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趴在草坪上根本顾不上和你说话,过了好几分钟后,她才缓过神对你说了一句:“冲,冲个屁!我再冲,你就准备拿个担架把我抬走吧。”你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那种情况下,好像得先做心肺复苏……”听到这句话后,林星儿没好气地和你说道:“滚滚滚,老娘可不让你亲我。”虽然你刚才那句只是无心之言,但确实是说错了话。于是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天下午,林星儿实在是骑不动车了,只能推车回家,于是你也陪着她一起推车,你们两人在一路上聊了很多。这也是你为数不多能从繁忙的学习生活中抽离并与她进行如此之长时间交流的机会。等你们走到了经常比赛骑车的地方,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着,你不禁打趣地问道:“今天还比不比,能赢我?”林星儿生气地用小拳头在你的背上捶了一下,并对你说道:“是不是嫌我命长啊…!”不过说到比赛这件事,你心里也着实是想让她一次赢的,毕竟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被你看在眼里。于是等你们即将走到要分别的那个岔路口时,你假装鞋带开了并让她先走,等她刚一到达那个路口的时候,你就跑上前去拍了拍林星儿的肩膀对她说:“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今天算你赢,行了吧!”林星儿一脸惊奇地上下打量了你一番,并开心地对你说道:“这就对了嘛,之前让你赢,那也只是让让你,为了哄你开心。孩子现在终于长大了也懂得哄你星儿姐开心了。”她那一点不懂自谦的样子着实可爱。于是你只好撇了撇嘴回应道:“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中考体测的时间如约而至了,你和林星儿在前几项体测中都拿了满分,到了最后一项长跑,你便担心起了林星儿。毕竟考平城一中这件事,有时就是差一两分的问题。本来你和林星儿商量好,等你测完1000米后来到操场的草坪上给林星儿带跑。但没想到你被分到了男生体测的最后一组,林星儿被分到了体测的第一组。也就是说,你要刚跑完一个1000米后,不到5分钟再跑一个800。而且必须是以女生800米满分的标准去带跑。你正思考要如何完成这样的壮举时,没过多长时间就轮到你体测了。为了节省体力,你一改往日冲到第一名带跑的作风,反倒是一开跑就紧跟第一名,并在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对第一名实现反超,以3分14秒的成绩稳拿体测满分。跑完1000米之后,你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没想到这组的第二名竟然那么快,这导致你的策略不仅没能让你节省体力,反而多耗费了不少体力。

    马上轮到林星儿体测了她来到你身旁对你说道:“不许你给我路带跑了,听见没……”或许是因为你跑完有些力不从心的缘故,看着她走一小跑回到跑道上,待在草坪上的你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随着发令枪一响,林星儿便开始了她800米的“征途”。大概她跑了有200米时,实实在在草坪上待不住的你,起身抄近着道朝林星儿追去。你一边反超着林星儿,一边在后面喊了句:“星儿,加油,加油啊!”随即就跑倒了杯星儿的斜前方,一句简单的“跟紧我”就开启了你给林星儿的带跑之旅。

    来到最后150米,你的身体机械式地带着你向前跑,四肢早已麻木,几秒过后,你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句:“冲冲冲。”便不顾一切地冲过了终点,等你回过头时,发现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想着她跑完800米一定会趴在地上走不动,于是你并没有立马走开,而是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不出所料,她刚一过线,就累得要往地上趴,你快步上前接住了她,可由于你也体力不支,一个没防住你被扑倒在了地上。经过几秒的调整,你赶紧起身,并将林星儿搀扶起来,拖着她向前走,你一边气喘吁吁地走一边对她说:“坚持下,不能刚跑完躺。”在你拖着她走了几百米后,她才能独自一瘸一拐地走路。

    没一会儿,成绩公布,林星儿的跑步成绩卡着极限秒数得了满分。林星儿顿时开心地喊着耶,并冷不丁地上前抱住了你。这一抱直接让你的大脑瞬间启机,你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便只能像石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意识到这样的举止太过亲密。便马上从你身上弹开了,那天回家的路上,你认真思考着和林星儿的关系,你觉得唯一能描述你们关系的便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个词了。那天你们走在路上很安静,直到到了那个分别的路口,你开口说了一句:“那,那我走了。”才打破了一路上沉默的局面。听到这句话后,她先是说了一句“嗯嗯,等一下。”然后竟然上前轻抱了一下你。如果说上一次拥抱给你带来的是大脑宕机,那么这一抱给你带来的,是绝对的脸红和心跳。你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望向她。此时她的脸蛋也由内而外地透着粉红的颜色。她霸气地丢下一句:“看什么看。”便转头快步朝家的方向走了。你一个人愣在了原地好几秒,虽然你在之前的相处中就能看出她的一些心意,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回到家后望着林星儿送你的许多东西陷入了沉思。你在想,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了,你是否在这个年龄接得住这样的爱,是否能平衡好学习和那个她之间的关系……这些问题让你想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自从体考过后,因为不用一起训练的缘故,使你和林星儿的相处时间减少了许多。但老师还是看出了你们关系的“不正常”所以刻意将你和林星儿的座位调开。你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中考过后的暑假有大把时间,现在稍微保持些距离,也能让你们彼此更专注地学习。但林星儿似乎并不这么想,她每天就是要有意无意地接近你,恨不得长在你身上。某天,林星儿和苏顾两人请求你出手相助一个叫李知冬的人,帮他补一下数学,并且林星儿会和你一起帮助他。对于这件事,你倒是无所谓,但害怕会影响林星儿的学习。所以你起初并没有答应。但是禁不住林星儿的软磨硬泡,你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在你和林星儿的默契配合和认真教学下,李知冬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你也由此和李知冬成了朋友,圆满完成了林星儿交给你的任务。

    转眼间,到了中考的时间。你对于中考的到来并不紧张,在两天半的考试中,你几乎每一场考试都能提前交卷。等考完试后,苏顾发消息叫你出来玩,你想着也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便发消息叫上了林星儿一起去。

    第三幕上

    一切都如你所预料的一样,你和林星儿成功考上了平城一中。但从上高中伊始,学业压力就如同初三一样大。也正是在上了高中后,你的成绩逐渐比林星儿优秀了许多。由于成绩好的缘故你被分到了实验班。而此时的林星儿还只是普通班的前列。

    在高中这样的时间段里,巨大的生活压力压得每个人都抬不起头。作为高考大省,每一名高中生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去参与这场残酷的竞争。但对于家庭条件艰苦异常的你来说,这场残酷的竞争却是你能凭一己之力所给你的家庭带来的唯一救赎。但你还是不舍得在你的生命中不给林星儿空出一点专属于她的位置。可对于两个阶层的人来说,你本身背负的使命就已经过于沉重,你不知道自己如果让林星儿完全地走入到你的生命中去,你是否能完全承受得住这样的爱……于是,你只能尽可能地努力,尽可能地按照学校的规定去压制着和林星儿再正常不过的男女情感。

    高一时,你和林星儿虽不在同一个班,但你们每个月仍会抽出来一点时间在校外见面。与以往不同的是,由于处于巨大的压力使你们从原先的见面一起学习转变为了日常生活里的忙里偷闲。那时,你们一起看过很多场电影——《流浪地球》《飞驰人生》……那些电影票的票根至今还在你的床头柜里收藏着。在高中时你和林星儿本来有着给对方互相写信的习惯,但随着升学压力的步步紧逼,你和她的书信交流也慢慢减少。虽说写信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独属的浪漫,但最终你们还是因为时间上的不充裕导致彼此间书信的交流在某个不知名的一天而被迫中断了……在杂乱无章的生活中,高一上半学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它并没有给你留下许多记忆。但这半年的时间还是在不知不觉带走了你生命中一些曾被视作很重要的东西。而这种损失对你来说或是对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来说,却是刷多少题都难以弥补的。

    好在那年寒假仍是有一段令你难以忘怀的记忆。那年是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政策推行的前一年。自那以后你有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如那年般盛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寒假里过年那几天,你和林星儿约好一起放烟花,到现在你还记得林星儿点“窜天猴”时用打火机来回试探炮仗那蠢萌蠢萌的样子……随着烟花升空,四周的一切声音都被火药爆炸的声音所掩盖,无数种不同的焰色反应在烟花的极致运用下,让各色混杂在一起的光芒新生在了北方贫瘠的土地上。

    时间来到高一下学期,刚一开学林星儿就和你说了也要考来实验班的计划,当你听到她有这样的计划时,你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还向她保证,只要她在学习上有任何困难她随时可以来找你,她当时轻快地点了点头。可现实却是,她为了能更好地专注于学习,你和她之间的联系感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削弱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高二分班考试的时间。林星儿以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实验班,而以倒数第二的成绩考进了实验班的则是张婷婷。不过不论怎样,结局总归是好的,你也发自内心地替林星儿感到开心。但在高二时林星儿做了一个在你看来不那么理智的决定。明明擅长学文的她却偏偏要为了你去学理。正是因为你明白了她这样的心意,所以为了不辜负她,你便以各种方式极力地劝她学文。但林星儿从小到大那种骄傲又倔强的性格是没有任何可能被你劝说地动的。就这样,她和你做了一样学理的选择。这个选择也成功地让你们在高中时期能够一直待在同一个班。但对于这样的结果你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十七岁那年的某天,学校通知每个班组一支篮球队进行友谊赛。平时在班上作为体育担当的你在老师的安排下被迫去参加了这场比赛。在你和队友们训练的那几周里,林星儿会经常悄悄翘掉晚自习来看你们训练,你也真的会因为林星儿这样的举动而感到异常心动。所以,每当她来看你训练时,你总是会高兴地和她击个掌。久而久之,你身边的队友便调侃道“这不是宇嫂来了?”每每遇到这样的调侃,你和林星儿都会相视一笑,并默契地既不承认又不反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星儿这样频繁翘自习的行为也最终被发现了几次,她也因此被罚了3000字检讨。但在你看来林是儿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的牵连。所以你当即就决定帮她写检讨。为了防止让她来不及反对你替她写检讨的举动,你在当天放学前就将检讨写完交到了她手里。

    某个乌云密布的一天,你利用着在食堂吃饭的时间和队友进行着训练。训练到一半,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望着窗外的大雨你几乎没有门何犹豫,你马上跑去器材室找体育老师借了把伞。为了防止林星儿因去食堂吃完饭回教室时因没伞而淋雨,你奋不顾身地冲出了体育馆,向着食堂的方向进发。你几乎是顶着大雨一股脑地从体育馆跑到了食堂,到了食堂后你也顾不上自己湿透的衣服,慌忙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林星儿的身影。但随着食堂中的人越来越少,你心神不安的情绪也被放得越来越大。看了看手表中时针与分针所在位置,你便认为自己没有可能再接到林星儿了。想着林星儿独自一人淋着雨回教学楼,你也不禁因林星儿所遭遇的处境和自己行动的失败而感到沮丧。于是,你只好独自一人打伞,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环境之中。不知为何,在这一路上,由心理落差所带来的孤独与寂寞竟比那连绵千里的寒雨打在身上的感觉更加令人难熬。回到教学楼后,你看到了一个状态与你相同的落魄身影。那湿漉漉的身体与瘦小的身形,不禁让你在靠近时有些同情。你又往前走了几步后才发现这个身影并非别人,正是林星儿。你俩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问对方干吗去了,怎么淋成了这样?直到你看到林星儿手里拿握着一把与你手上同样被雨打湿的伞,你便明白了她也一定是因为不放心你所以打着伞去体育馆接你了。遗憾的只是那个雨季你们彼此虽心心相印,但天不逢时两人便都扑了个空。

    回到班级后,你关切地为林星儿打了杯热水,并把自己干爽的秋季校服扔给她让她换上。虽说这件林星儿穿你的衣服总会大上好几圈,同时也会显得特别丑,但因为刚刚淋了大雨的缘故,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穿上了你的校服。见她愿意换上你的衣服后你这才放心了下来。回想这么多年来林星儿对你的心意,你却从有过正面的回应,便不自觉地愧疚了起来。在经历一番思想斗争后,你最终决定承担起这份对林星儿的爱。就在这时,林星儿突然出现在你的身旁,并用手戳了戳你湿漉漉的半袖问道:“你穿这个不冷吗?”虽说你并没有那么冷,但为了也让她放心,你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当然冷,所以我一会找咱们班‘韩队’借身衣服穿去。”此时,假戏真做的你也只好找班上一个叫“韩盛泽”的人借校服。找到韩盛泽时,他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秋季校服借给了你穿。只不过他还问了你一个问题,那便是张婷婷有没有对象。你如实地告诉了他张婷婷没有对象,但同时也和他说明了苏顾这个特殊身份的存在。

    上完晚自习后,大概是晚上十点多钟,窗外的小雨也在灯光和树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你和林星儿两人撑着伞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承载了太多你们之间的回忆。雨水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总是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雨点滴落在雨伞上发出的声音与街上零星汽车的鸣笛声也配合出了一种让耳朵极度舒适的韵律。走到半路上,她看到了路上新开了一家韩式泡面馆,对一切事物都抱有好奇心的林星儿硬拉着你进入了这家店。这家店的规模并不算大,只有区几十平米。但不知是不是由于外面的天气过于寒冷,这家小店总是给人一种格外温馨的感觉。刚一进店,店里的老板热情地问你们要来点什么,没等你说话,林星儿就和老板说来两份韩式牛肉面外加两杯热可可。等待上餐的时间中,你和林星儿巧合地对视在了一起。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你们的眼神都没有躲闪和逃避。不知为何,你总觉得林星儿闪着光的眼眸中似乎在对你有一种期待什么的感觉。于是你决定率先打破尴尬来测试一下她的意图,你只是说了一句“那个……”还没等你说些什么,她就一边点着点头,一边说着“嗯”。看到她这样的表现你也害羞地笑了起来。正当你又要准备说些什么时,两碗热腾腾的泡面和两杯热可可被端了上来。这一端不要紧,可本就暧昧的氛围却因上餐缘故而被打断了,这也让你们都丧失了继续说些什么的欲望。索性,你们便对着泡面大口大口地旋了起来。吃饱过后,你在明显感觉与吃饭前相比暖和了许多。没一会儿,外面的雨也停了。难得在高中体会到了慵懒的时光,就连秋风打叶的声音似乎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可一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你便不自觉地想要做些什么……走着走着,你看到林星儿前行路径上的一米处有一只蜗牛,你本能地抓住了林星儿的手,并把她往回拉了一下,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蜗牛”。此时注意到蜗牛的她也担心蜗牛会被之后过往的行人踩到,便用一只手抓起了蜗牛想把它放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当林星儿用一只手拿起蜗牛时将它放回旁边的树丛里,另一只手却死死地牵着你的手不放,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你才看见那好似喝酒喝多那般微红的小脸……她捂着自己的嘴偷笑。而决心和林星儿在一起的你也意识到了机会的到来,便也紧紧握住她手不分开。也正是这一牵,你和林星儿便从真正意义上确定了情侣关系,与书中和电影中不同的是,你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反倒多年来的相处,让你觉得你们所做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那天,你和林星儿十指相扣,直到走到不得不分别的那个路口,你们才放开了牵着彼此的手……

    第三幕下

    高二下半学期刚开学的某天凌晨,林星儿给你发了一个定位,问你能不能来陪陪她,她说她心里有点难受。由于定位是在湖边,敏锐的你害怕她有轻生的想法,你看到了这样的消息也不敢怠慢当即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湖边凌晨的夜空有着你十几年来从未见识过的别样风景,仅是稍稍一抬起头,眼眸中就会倒映出各式各样的星图,不过着急赶路的你并没有太多时间注意这些。

    没一会儿,你就来到了林星儿的身边,你气喘吁吁地问她怎么了,她向你解释了你们之间谈恋爱的事情被父母发现,并且父母不顾她的阻拦将你们之间来往的信件以及珍藏的小物件全都毁掉了……那天晚上,你和林星儿一整夜都没有回家。或许在她父母的眼里,你不过是一个把她女儿教坏的野孩子,但她父母没有看到的却是,当她所珍视的东西被破坏之时,她哭得会有多么伤心。你还记得那是一个静谧的夏末时节,凌晨三点半的湖畔只回荡着你们两个人的声音,你一边不断地安慰着她,一边用手指着天上的星星并讲述着各种天文学的知识给她听。就这样,她陪着你聊了整整一夜。

    等到日出之时,整个漆黑的湖面都被染成了暖橙配深蓝的颜色。那破晓的晨光虽照耀世间万物,却一刻也不多逗留在这繁华人间,以光的速度向着远方奔赴。但它在向远方奔赴的同时却恰似以它本身所具有的温柔来驱散一整个漫漫长夜所给你带来的寒冷。忽然,你耳边传来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能给我一个吻吗?”你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着她随即踮起脚尖做出了想要亲吻的动作。这时,你这才确信了刚才所听到的内容并非幻觉。你知道她现在急需你的一个吻所给她带来那种对抗世俗的坚定,所以你在冷静了几秒过后,温柔地对她说了句:“好!”于是你们便自然地亲吻起了对方。初次亲吻的感觉就像是两杯不一样的水被倒在了同一个杯子里。在亲吻的某一瞬间,你甚至觉得自己和对方的身体以及魂被完整地融入了一起。自那以后,你们在与彼此的相处中便再也没有了拘束,尽管你们双方的父母老师以及学校都像是无数座阻隔在你们面前的大山。但十多年的爱恋根本不可能被这些世俗的事情所阻挡,反倒是扛住这一系列压力之后,你们的感情会变得更为稳固。

    高二下学期张婷婷生日那天,在你印象中发生过非常尴尬的事情。在张婷婷的生日聚会上(苏顾也在场)你们班的篮球队队长韩盛泽送了张婷婷一盒心形外包装的巧克力,这导致苏顾和张婷婷两人几乎同时脸黑,好在韩盛泽察觉气氛不对自己出来打了圆场,这场小风波才算过去。而更令你震惊的消息则发生在下午,那便是苏顾和张婷婷两人竟正式地在一起了。你一边替自己的两个好朋友感到开心,一边不得体地套用“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这样的话术来安慰韩盛泽。到了晚自习的课间,林星儿忽然来找你讨论有关上同一所大学的事情。你这才意识到在你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里从未认真地讨论过有关未来的这件事,于是你便欣然与她讨论起了这个话题。你们首先就排除了考清华北大的设想,其原因是谈恋爱的种种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你们两个人的成绩有所下降,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你们并不敢把目标定得那么高。最终在一番综合考量下,你和林星儿选择一起考哈尔滨工业大学。虽说目标降了一点点,但考上这所大学也绝非易事。在定下目标之后,你和林星儿就更加加紧了学习。

    高二的时光就在这一道道题海中流过。时间转眼来到了高三,这一年的时光你完全可以用暗无天日四个字来形容。除了自身所背负的使命之外,还要拼命去兑现所给予林星儿的誓言,不过你也深知一个选择,一种代价这样的道理。所以对于这样的生活,你与其抱怨,不如把抱怨的精力用在安抚林星儿那多变的情绪。而林星儿也不负众望,在高三上半年这一年,一路过关斩将从班级倒数成功考到了班级里的二十名左右。对于林星儿的进步,你属实是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只要林星儿不出现失误,此时她的成绩就差不多能够到哈尔滨工业大学了。除了身心的疲惫外,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美好的未来在高考结束之后就会马上来到你的面前。

    等到高三下半学期,你的睡眠时间因熬夜学习而变得严重不足,每到周末你都会躺在床上睡上一上午。但这并不能完全缓解一周以来高强度学习所带来的疲惫。反倒每当你这么做时,你心里都会有一种因周末偷懒而没有好好学习的愧疚感。林星儿也因学习压力过大长了痘,而每当她对你抱怨一些生活疾苦之时,你也总是会说“高考过去就好了”之类安慰的话。可你这样的安慰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你也很感谢她没有因此而责怪你,同时也被她的善解人意所深深打动。而在善解人意这一点上,她几乎有着同你父亲一样的特质。于是,在临近高考的昨天,你和你的父母说了想和林星儿一起考哈工大这件事,你的父母表示全力支持。并且你的父亲又一次教导你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以及一些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不论最终的结局怎样,你都要对得起那个女孩子,对得起自己……虽说这些话早已成了你的人生信条,但你也从来不嫌再多听一遍从而坚定对林星儿的选择。

    高考那天,你竟和林星儿有幸分到了隔壁的考场。每科考试结束你们先出来的那一方总是会等没出考场的另一方。这让你在高考考场这个令人异常紧张的氛围中得到了一丝丝缓解。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了,你清楚地记得那天你们是牵着手出的考场。这不由得引来考场外一阵阵家长和学生的欢呼。对于这种你从未见过的场面,你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害羞,但林星儿似乎很享受那种被众人吹捧的感觉。但是不论如何你依然十分坚定地与她十指相扣。没过一会儿,你就看到了她的父母。没等你反应过来,她就故意牵着你的手以胜利者的姿态向父母炫耀了一下。由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父母也不好说什么。那天你的父亲也来到了考场外接你,当你的父亲看到你和林星儿手拉手,她不仅夸了林星儿好看,还关切地一路小跑为林星儿买了一朵花……在回家的路上当你和你的父亲经过那个你们常常分别的岔路口时,你父亲的摩托车正好停在了林星儿私家车的旁边。看着林星儿加的豪车,不知为何你尽力地低着头害怕被她的父母看到你父亲贫穷的样子,但你通过眼角的余光还是瞟到林星儿的母亲正对着林星儿嘀咕着些什么。

    时间很快来到发出成绩的那天。你成功考到了626分的高分,与此同时林星儿也擅长发挥考了612分。那天晚上你们一家人都高兴得一整晚没睡着。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你,在第二天一清早就和林星儿一起出去玩了。

    那个暑假的前半段,靠着学校发来的奖学金,你过上了极度开心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你也终于有钱请林星儿看一场电影,带林星儿喝一杯奶茶……两个星期过后,你填好了志愿,大抵都是哈尔滨南岗区的一些学校,以及东三省的一些985大学,而林星儿除了报了一些HEB市内的985大学还在后面的志愿中报了一些中山大学,四川大学和其他南方城市的一些学校,以掩饰其真实的意图。

    但似乎是上天不允许事业爱情在一瞬间都双丰收这种事情的存在。很快在录取结束后,你就得知了林星儿志愿被篡改的消息。林星儿被BJ师范大学的金融类所录取,而你则顺利地被哈工大所录取。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晚上,你就在听说了解到林星儿要自杀并被警察所救下的消息。虽然林星儿在QQ上一再向你表示自己不是真的要自杀,只是装装样子。但你还是放心不下,当晚就动身前往了林星儿家。不出所料,你被林星儿家的家人下了逐客令,而林星儿本人又被下了禁足令。所以,害怕出什么意外的你整整在林星儿家守候了一晚上。后来你和林星儿也讨论过复读的事情,可对于林星儿身处那样的家庭中,想要复读确实是天方夜谭。而你的一家人也等着你能出人头地并早日赚钱。最终在无奈之下,你们也只能把你们许下的誓言承诺寄托在那无比渺茫的时光里。

    第四幕

    初来哈尔滨,你就被这座北国的冰城所深深吸引。由于从小到大一直在平城生活,刚来到大城市的你甚至要学习如何乘坐地铁。虽说在新的城市,一切的事物都是令你新奇和向往的。但没有了林星儿的陪伴,你的人生还是多了许多孤独和寂寞。

    上了大学后你才发现,大学生活根本没有你们高中老师所描绘得那么美好。很快你就被大学的各种事情所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能拿到奖助学金,并在大学培养一项毕业能够养家糊口的专业能力,你每天疲于应付生活中的各种琐事。但很快,你就因此陷入了迷茫。毕章与高中相比,大学路径要比高中多得多,而这种你不配得到的自由却让你陷入了无尽的内耗。更令你头疼的是,十多年来的埋头苦学让你几乎丧失了那种能给女生带来情绪价值的能力,面对她给你分享的生活趣事你不知用何种方式来回应。于是,你开始学着林星儿一样给她分享着生活,但由于你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生活的人,所以你分享的都是一些有关你本人专业的一些学术内容。久而久之,你和林星儿的日常聊天就从原来的想要去聊而慢慢地变成了“计划的一部分。”你虽乐意将这样的“计划”持续执行下去,但你几乎能预测到如果大学四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交流,这将会给你们的感情带来多大的摧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你在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不管你用再多种方式,你似乎都无法摆脱你们关系持续低迷的宿命。大一上学期就这样过去了。这半年你并没有成为班级中优秀的存在,反倒在那个学霸云集的地方,你曾经让人耀眼的辉煌在他们那里显得那么不起眼。与高三相比,大一给你带来的恶意不知为何比高三来得更重。心理的落差,以及与所爱之人的相隔千里,都让你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躲在角落哭泣。但正是因为你是个男孩子的缘故就算哭泣,你也不敢放声大哭。

    时间来到大一下半学期,本来刚刚适应新生活的你。又遭遇了一件事的重大打击。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是这一年你的父亲确诊了白血病。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父亲的重病无疑来说是对你们家庭的一场灾难。这些赤裸裸的现实正倒逼着你以更快的方式长大,而快速成长的痛苦是任何人都要献出完整的生命力去承受的也未必能承受得起的。就这样,大一一整年你便以这种灰暗的心情来度过。本想着放假回家后能和林星儿多见几面,可高薪的假期工并非那么好干,你一整个假期就在打工中度过了,这个假期你几乎没能和林星儿见几面。你向林星儿解释为父亲受了工伤自己要去攒学费,欺骗她的原因不过是实在不想让这本应只用你一个人扛的沉重被分担到她的身上。但她也似乎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你正在遭遇一些极为痛苦的事情,所以她给你发了很多她攒下的钱。但由于你现在并没有偿还的能力,也没有敢给她一个未来的物质底气,所以你便来把她发来的钱统统拒收了。

    就这样,你终于熬到了大学二年级。某天,你在学校里看到一对情侣手挽着手,并且男生还喂着女生喝奶茶……这个场面深深地刺痛了你,这对小情侣的状态像极了你和林星儿中学时期的样子,但你也深知,在短短几年之内你都无法给到她这种所谓的小美好。于是你回到宿舍问了你们宿舍的一个“情感大师”这样一个问题。“怎样提出分手才能让对方不难过。”大师当即被你这样的问题问住了,他用手故意摸了摸你的脑门,并调侃道:“你没发烧吧?”不过在调侃过后,他还是认真回答了你的问题,他告诉你让人最能放得下的分手方式那便是以你去以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而作为分手的借口,比如出轨什么之类的方式都可以……听到了这里你便陷入了沉思。看着林星儿朋友圈所展示的美好生活,以及她和她所谓好兄弟的合照,你便觉得你在林星儿的时间里成为所谓的拖累。“难道我们的爱情就要被这样不同频的现实扯碎吗?”你在自己心里暗暗问着自己。从小到大你都会选择那个最为理性的选择,精准地算出每一道题的正确数据。但偏偏到了感情这件事上,你感受到了内心极大的动摇以及那可预测的在选择理性的结果后所要带来那来自心底的极致悲伤。

    你在这样反复纠缠的情绪中整整内耗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你的工作效率几乎为零,哪怕是当家教这种教书育人的事情,你也在情绪的影响下无法全身心地投入。你深知只要说出那句分手,所有有关你和林星儿之间的内耗就都结束了,至于所带来的伤痛,只需要用数年的时间将它磨平就好。但每当你打开聊天界面后看到林星儿分享给你的有趣日常以及那些可爱的表情包后,你都会因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大哭一场。终于在某天,你实在是顶不住来自生活的满满恶意,在草草应付了作业后,独自一人穿行在了初冬哈尔滨的大街上。东北的冬来得总是比它地方更早,虽然还未见飘落的雪,但道路两旁干枯的树和冷峻的风都已经预示着寒冬时节的到来。你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尽管吹着干冷的风,你却觉得这是你人生中最舒适的时光。自你一出生你就总是会把自己逼入为了什么而活着的窘境,但至少在这个夜晚,你终于见到了二十年未见的那个真实的自己……看着在街上突然喊了一嗓子的大爷,你竟然破天荒地跟着大爷一起喊了起来。似乎这样的叫喊能弥补这二十年来生活对你的所有亏欠。但在喊完过剩后,生活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空虚。走着走着,你忽然听到一段凄美又不失高雅的旋律,顺着声音走过去,你便能够更加清楚地听到这首歌。这首歌正是那首极具宿命感的《莫斯科外的晚上》。小提琴的琴弦在与琴弓的摩擦的声音似乎在一幕幕地道出你和林星儿这么多年来的故事。而它的美妙,正是来自于一段深厚但又无疾而终的感情。在音乐氛围的烘托下,你又一次缓缓拿出了手机,你终于狠心地在对话框打出了这样一行字“我们分手吧,我有了更适合我的新女友。”犹豫了几秒后,你还是将这样的消息发出。也是发出了这条消息后,你不知为何竟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仅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巨大的伤痛就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冲散了那如释重负的感觉。在巨大悲伤的影响下,你顿时蹲在了原地,此刻的你只想找一片雪地躺下,但奈何那年11月初的哈尔滨还没有下足够多的雪……其实你刚一发出那样的消息就已经后悔了,但奈何撤回这样的消息,比发出它需要更大的勇气,早已心力交瘁的你只能麻木地蹲在原地……

    起初,收到消息的她还认为你只是在开玩笑。但本心已死的你机械式地将那样冷冰冰的文字发给了她,一遍又一遍。最终在经历数天的纠缠后她才肯相信你决心分手的事实。在分手初期她还时不时地给你发一些小作文,但你完全不敢直视那些直戳人心的语句,以及她在那些语句中所描述的你们的过往。以至于后来,每当你看见她有新的消息发来,你都会马上点击“删除该聊天”的选项。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也不再发了,但那平静的聊天对话栏在你看来比她发些什么给你更让你难受。

    时间来到次年一月份,当时正值哈尔滨爆火全网的时候,外地的游客纷纷来到哈尔滨旅游,面对哈尔滨这座城市的变化,心情极度压抑的你却并不想出门。直到某天,你在倚着哈工大图书馆的窗户向外张望时竟看见了林星儿。在众多行

    人中,你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也在道路上不断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可惜她并没有抬头,所以你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从你的视线里离开。见到这一幕的你不知为何你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见她的冲动。在翻到林星儿朋友圈的旅行计划后,你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如果还能看到她一次,自己就一定要找她当面说清楚所有的事。本来准备待在学校的你随即打开手机答应了和另外三个室友下午一起去冰雪大世界游玩的团建项目。

    就这样,在下午一点左右,你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冰雪大世界园区。由于知道了林星儿也同在冰雪大世界,你的注意力竟不自觉地聚焦到了来往的每一个路人身上。可整整一个下午你都未能见到林星儿的身影。夜晚的冰雪大世界如同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但在这样的童话世界中,焦躁的心情却让你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哪怕远远地见上一面就好啊!”难过的你在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祈求着。大概是晚上九点多钟。此时天气越来越冷,场地的人也越来越少。天空开始飘起了些许小雪,正当你准备放弃之时,你看见林星儿发了这样一个朋友圈“飘落的雪花夹杂着极致的心痛,我既抓不住过去的遗憾也把握不了现在的时光,若是世上仅有一事可求,那便让我永远待在这样的时光里,无限地沉沦下去吧。”通过对朋友圈里照片的分析,你判断出她离冰雪大世界中最高的那个冰雕不远。于是你和你的舍友提议去那里合完照再回宿舍。他们随即表示赞同,就这样你们一行人便欣然前往目的地拍照片。

    到达目的地的之后,你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林星儿的踪迹,心如死灰的你也只好和你的好友进行着最后的合影。正当你们都摆好造型准备拍照时,你发现在手机屏幕中出现了四个背对着你们的身影也在摆pose,那是四个女生。而其中有一个女生让你在手机屏幕那小小的画面中也能认出,那个人正是林星儿。你顿时有一种想回过头大喊他名字的冲动。可随着快门的按动,外加一阵强风的吹拂,你还是抑制了内心的冲动,完美地拍下了一张与林星儿背对着的合影。碰巧的是你们两群人几乎是同时拍完了照片,并且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又是一阵强风,这阵风是你自打来哈尔滨感受过的最大的一阵风,被卷起的雪花朝着同一个方向飞舞,它伴着寒风打在你的背上,似乎就是上天用另一种方式讲述着你和林星儿的故事。正当你思考着在相机小小的屏幕中看到算不算相见时,你的脚步却已经跟随着你的舍友走了很远很远,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