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烫手山芋
将廖维细细清洁了一番，又为他穿上厚厚的衣裳后，宋年出门看了一眼天气。
此时小雨已然停歇，寒风依然凌冽。
宋年担忧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廖维，见他脸色稍显红润，挺有精神的模样，
把儿子放家里吧，宋年不放心，听说最近偷孩子的可多了，可若是把孩子带上，这么冷的天……
宋年只犹豫了片刻，便打定了主意。
在单位上班的，有屋待着，有火烤着，看看报纸喝喝茶悠哉悠哉，月底到了照样领工资，可自己却不一样啊。
因为儿子生病，自己已经停罢了几天，这一天再继续待着，可就没了收入了。
纵然儿子大病初愈，宋年却是顾不上太多。
回屋后，宋年便开始准备出行的一应用品。
一根短短的木棍横插在后座之中固定住，宋年分别在木棍的两旁各套上一个麻袋，这才将一杆灰白的钢制星秤，一摞子麻包袋放入其中。
准备好这些东西后，宋年又从被褥底下掏出几耷零碎的钱币。
廖维瞧得真切，那几耷钱币全是一分，两分，五分的面值，这更让他确定了自己当前所处的年代。
该是80年代没错了。
因为自己便是86年出生的人，打从自己记事开始，是进入了90年代。
那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开始以‘角’为单位标价了，也只有90年代之前，才会将‘分’这个单位的钱币作为主流。
宋年将手中的钱币分散开来，放在内衬、裤兜里。
这是他仅存的全部身家了。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后，宋年又拿出了的一件毛线衣，小心地剪下一段袖子，又在其上分别剪出了几个口子，最后在袖口处拧了一个结。
廖维在一旁看得脸色有些发黑，这“劫匪上岗证”怕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吧？
果不其然，宋年抬手端详了一阵自己的杰作后，嘿嘿一笑以后，一转身，毫不分说地便将这个头套往廖维的小脑袋上罩去。
“好了，这下就不怕你的脸被冻着了！”宋年抓着廖维的脑袋，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不顾廖维翻起的白眼仁，一把将廖维抱起，将其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特制的车篮之上，又拉了一条麻绳固定住廖维的腰部。
廖维看着腰下的麻绳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宋年还挺有安全意识的，连安全带都给他备上了。
推着二八大杠出了院门，宋年快步助力几步，便跨上了车座，脚踩车蹬，晃晃悠悠地，沿着弯曲的小路向县城的方向驶去。
“收废纸咯，收废纸废铁~～”
宋年悠长的呼喝声，伴随着叮当响的车铃声，穿梭游荡在县城的各条大街小巷。
小小的廖维坐在车篮上，细心观察着眼前这座略显陌生的城市。
这里是大街，这里是狗仔巷，这里是东城菜市场……
凭借着脑海中幼时的记忆，廖维依稀能辨认得出自己所走过的地方。
和三十多年后的县城比起来，眼前的这座城市远不及后世的繁华。
虽然看着处处都是低矮的瓦房；走在路上的行人的装束、发型是那么地简朴。
可在廖维的眼中看来，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记忆，却是那么地顺眼。
“收废纸咯～收废纸废铁～～”
兴许是因为昨晚熬夜的缘故，宋年只叫唤了一两个小时，便觉得有些精力不济，身体累得不行。
找了一个略微干燥的角落，宋年正打算将廖维抱下车来休息一下，冷不丁一个穿着黑棉袄，梳着中分，戴着棉布口罩的年轻人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
“欸，那个废纸佬，废铝收不收？”
当今的时代，铝和铜绝对是废品届里的硬通货。
宋年闻言愣了一下，当即点了点头，“收！”
“多少钱？”
“三分一斤！”
“三分啊！？”那年轻人听后略微有些犹豫，好似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有点低了啊！别人收都三分二厘的。”
宋年一听，当即笑了，“三分二厘那是废品站的钱，你要是愿意跑个三十公里，拉到废品站去卖也行。”
廖维在一旁听得都傻眼了，心里高呼：阿宋伯你真特娘的人才，生意哪有你这样做的！？
你也太实诚了吧？
哪知对面的年轻人听后，片刻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成，三分就三分，你跟我来吧，东西有点重。”
说罢，那年轻人转身便走，宋年也不在意，听到东西有点重，他还挺开心的，铝这种金属很轻，那年轻人既然说重，那量绝对少不了。
推上自行车，宋年跟在年轻人的身后，走入巷子之中。
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极窄的巷道之时，年轻人让宋年停下等他。
“你在这等会。”
不一会儿，那年轻人便推着一个小独轮车走了回来，在那独轮车上，正放着一个硕大的，装得鼓鼓的麻包袋。
看着麻包袋外方方正正的凸起，宋年先是一愣，旋即脸色一变。
那年轻人走到宋年的身边，一指麻包袋，“呐，废铝我拉过来了，你秤一下看看多少斤！”
宋年好似有些无奈，他看了看年轻人，见他脸上依然是戴着口罩，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叹了口气，这才上前拉开麻袋检查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麻袋里装着的是梯字型的长条铝锭，而且看成色很新，压根就不是年轻人所说的废铝。
宋年做废品回收也有四五年了，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他心知这些东西恐怕有些来路不正啊！
即是来路不正，处理起来就麻烦。
宋年有心不收了，可他心里知道，不收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现实。
搞不好这年轻人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躲着一群人盯着，若是跟这群黑了心的人谈不好，恐怕这群人会动手把他打一顿。
自己怎么就那么贪心，这下是真的上贼船了！
宋年苦笑一声。
无奈之下，宋年只好从自行车上拿出几个麻袋，将那铝锭分成几袋装好，这才秤起重量来。
“185斤！一共六块五毛五。”
宋年很快算好价钱，那年轻人没有什么异议，显然他出来之前便已经秤过了重量，知道能卖多少钱。
完成了这笔交易后，年轻人拿着钱离开了，宋年小心地将铝锭叠好，遮严实了，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他要赶紧回家去，想办法处理好这批烫手的‘山芋’。
此时小雨已然停歇，寒风依然凌冽。
宋年担忧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廖维，见他脸色稍显红润，挺有精神的模样，
把儿子放家里吧，宋年不放心，听说最近偷孩子的可多了，可若是把孩子带上，这么冷的天……
宋年只犹豫了片刻，便打定了主意。
在单位上班的，有屋待着，有火烤着，看看报纸喝喝茶悠哉悠哉，月底到了照样领工资，可自己却不一样啊。
因为儿子生病，自己已经停罢了几天，这一天再继续待着，可就没了收入了。
纵然儿子大病初愈，宋年却是顾不上太多。
回屋后，宋年便开始准备出行的一应用品。
一根短短的木棍横插在后座之中固定住，宋年分别在木棍的两旁各套上一个麻袋，这才将一杆灰白的钢制星秤，一摞子麻包袋放入其中。
准备好这些东西后，宋年又从被褥底下掏出几耷零碎的钱币。
廖维瞧得真切，那几耷钱币全是一分，两分，五分的面值，这更让他确定了自己当前所处的年代。
该是80年代没错了。
因为自己便是86年出生的人，打从自己记事开始，是进入了90年代。
那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开始以‘角’为单位标价了，也只有90年代之前，才会将‘分’这个单位的钱币作为主流。
宋年将手中的钱币分散开来，放在内衬、裤兜里。
这是他仅存的全部身家了。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后，宋年又拿出了的一件毛线衣，小心地剪下一段袖子，又在其上分别剪出了几个口子，最后在袖口处拧了一个结。
廖维在一旁看得脸色有些发黑，这“劫匪上岗证”怕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吧？
果不其然，宋年抬手端详了一阵自己的杰作后，嘿嘿一笑以后，一转身，毫不分说地便将这个头套往廖维的小脑袋上罩去。
“好了，这下就不怕你的脸被冻着了！”宋年抓着廖维的脑袋，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不顾廖维翻起的白眼仁，一把将廖维抱起，将其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特制的车篮之上，又拉了一条麻绳固定住廖维的腰部。
廖维看着腰下的麻绳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宋年还挺有安全意识的，连安全带都给他备上了。
推着二八大杠出了院门，宋年快步助力几步，便跨上了车座，脚踩车蹬，晃晃悠悠地，沿着弯曲的小路向县城的方向驶去。
“收废纸咯，收废纸废铁~～”
宋年悠长的呼喝声，伴随着叮当响的车铃声，穿梭游荡在县城的各条大街小巷。
小小的廖维坐在车篮上，细心观察着眼前这座略显陌生的城市。
这里是大街，这里是狗仔巷，这里是东城菜市场……
凭借着脑海中幼时的记忆，廖维依稀能辨认得出自己所走过的地方。
和三十多年后的县城比起来，眼前的这座城市远不及后世的繁华。
虽然看着处处都是低矮的瓦房；走在路上的行人的装束、发型是那么地简朴。
可在廖维的眼中看来，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记忆，却是那么地顺眼。
“收废纸咯～收废纸废铁～～”
兴许是因为昨晚熬夜的缘故，宋年只叫唤了一两个小时，便觉得有些精力不济，身体累得不行。
找了一个略微干燥的角落，宋年正打算将廖维抱下车来休息一下，冷不丁一个穿着黑棉袄，梳着中分，戴着棉布口罩的年轻人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
“欸，那个废纸佬，废铝收不收？”
当今的时代，铝和铜绝对是废品届里的硬通货。
宋年闻言愣了一下，当即点了点头，“收！”
“多少钱？”
“三分一斤！”
“三分啊！？”那年轻人听后略微有些犹豫，好似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有点低了啊！别人收都三分二厘的。”
宋年一听，当即笑了，“三分二厘那是废品站的钱，你要是愿意跑个三十公里，拉到废品站去卖也行。”
廖维在一旁听得都傻眼了，心里高呼：阿宋伯你真特娘的人才，生意哪有你这样做的！？
你也太实诚了吧？
哪知对面的年轻人听后，片刻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成，三分就三分，你跟我来吧，东西有点重。”
说罢，那年轻人转身便走，宋年也不在意，听到东西有点重，他还挺开心的，铝这种金属很轻，那年轻人既然说重，那量绝对少不了。
推上自行车，宋年跟在年轻人的身后，走入巷子之中。
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极窄的巷道之时，年轻人让宋年停下等他。
“你在这等会。”
不一会儿，那年轻人便推着一个小独轮车走了回来，在那独轮车上，正放着一个硕大的，装得鼓鼓的麻包袋。
看着麻包袋外方方正正的凸起，宋年先是一愣，旋即脸色一变。
那年轻人走到宋年的身边，一指麻包袋，“呐，废铝我拉过来了，你秤一下看看多少斤！”
宋年好似有些无奈，他看了看年轻人，见他脸上依然是戴着口罩，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叹了口气，这才上前拉开麻袋检查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麻袋里装着的是梯字型的长条铝锭，而且看成色很新，压根就不是年轻人所说的废铝。
宋年做废品回收也有四五年了，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他心知这些东西恐怕有些来路不正啊！
即是来路不正，处理起来就麻烦。
宋年有心不收了，可他心里知道，不收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现实。
搞不好这年轻人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躲着一群人盯着，若是跟这群黑了心的人谈不好，恐怕这群人会动手把他打一顿。
自己怎么就那么贪心，这下是真的上贼船了！
宋年苦笑一声。
无奈之下，宋年只好从自行车上拿出几个麻袋，将那铝锭分成几袋装好，这才秤起重量来。
“185斤！一共六块五毛五。”
宋年很快算好价钱，那年轻人没有什么异议，显然他出来之前便已经秤过了重量，知道能卖多少钱。
完成了这笔交易后，年轻人拿着钱离开了，宋年小心地将铝锭叠好，遮严实了，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他要赶紧回家去，想办法处理好这批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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