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遍观人间，我不知仙
“这个九境，很厉害么？”
宁王侯疑惑问道，身为修仙小白，他对所谓的什么修仙体系，不能说是两眼一抹黑，起码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聂小茜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回答道：“对你来说，可以算是很厉害了。师尊在你身上花了十七年心血，又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还用奇花异草构建了洞天福地，此番叩仙门，保守估计也能成就七境。八境的话，可以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了。”
“至于九境，只能说是运气好，时也命也，这都是上天垂怜的结果，倘若再来一次，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条件，也不见得能成就九境。”
“不过你也别骄傲，叩开仙门成就练气九境，也不过是漫漫修仙路迈出第一步而已。古往今来，不乏有叩仙门达到高境界的绝世天才陨落的例子，修仙界中也有以练气一境之姿成就仙人的传说。”
“仙路漫漫，寂寥无涯，求法问道，更多凭借的，还是坚韧的心性。你只是第一步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而已，后面还有诸多波折艰难险阻需要你去克服呢。”聂小茜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但是这近百年来，从诸多修仙大派，隐世大族，绝代散修，转世大能中，也未曾听闻有叩开仙门成就练气八境以上的天才，便是师尊在我身上做了相同的试验，也只是成就了练气七境而已，此番成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想到这里，聂小茜吐了吐舌头，美眸扫过宁王侯的面庞，心道：‘这可是练气九境呀，只要不陨落，理论上来说是必成仙人的吧？’
可谁知，宁王侯听完小茜的一番话，直接跳脚道：“什么，后面还会更累？这么说我妈是在骗我咯，不是说只要练完易与心经就行的么，还让不让人活啊！”
聂小茜扶额，再没有了之前的凌云壮志，只是默默想到：‘理论上可行，但以这家伙的怠惰性子，不会真能打破理论，凭练气九境之姿都成不了仙人吧？’
见聂小茜不说话，宁王侯便要起身向外走去，口中嘀咕道：“没事儿了吧，没事了我回去躺会儿，天都亮了，待会儿还要去上学呢。”
聂小茜仍旧没说话，只是一挥袖，一柄五彩斑斓的小剑便滴溜溜飞出，来到宁王侯身前，剑身上光芒闪烁，将其硬生生从房门口给逼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儿？”宁王侯苦着脸，一脸不情愿地问道，“我不是都已经大功告成，修成练气了么。”
聂小茜美眸中藏着一抹狡黠，捂嘴偷笑道：“功法还没学就想走啊，修仙可不能这样半途而废，入了练气，而不学仙家功法，这种行为，我们修仙界一般称之为……裸奔。”
“啊？”宁王侯神色讪讪，不自觉地脸红起来，“行吧，行吧，那就教我修仙功法吧，先说好，学完这个，得给我放一段时间假。至于功法么，教我最简单最好入门的那种就行，太复杂的我可不学。”
“你这家伙……”聂小茜不觉有些头疼，她接触了那么多修仙中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的，“学完功法，让你休息半个月，再学后面的术法，总可以了吧。”
“唉，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功法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这么敷衍。”
“一般而言，功法是求仙问道的基石。将来你不论是使用神通法宝，还是术法符篆，威力大小都是与功法息息相关的，若是作为修仙根基的功法修习不到位，到时候即便你术法通神，法宝盖世，也不能百分百发挥出法宝和术法的神威。”
她实在是很无语，要换作别人，早就哭着抢着要最好的功法了，累死累活也要在短时间内学完。
哪像眼前这位，不仅不咋乐意去学，就算勉强学了，对仙家功法还附带了额外的要求——简单。
偏偏这家伙天赋还高的惊人，又是师尊唯一的孩子，简直是摸到一手好牌只想胡乱打完的典范了。
“唉！”聂小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想着：‘以前还觉得斗地主中打出四个二带双王是笑话，现在看来，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啊！’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理解师尊在说起儿子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
想到这里，聂小茜眉头一皱，问道：“你好像对修仙完全不感兴趣，若是以前，你不相信仙人存在也就罢了，但现在你已经亲眼见识过仙人和仙法，为什么还提不起兴趣呢，方便说一下原因么？”
宁王侯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仙人是很厉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道法通神逍遥自在，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当一条咸鱼而已。”
聂小茜眼皮狂跳，修了这么久的仙，接触了各式各样心性的修仙者，见识过杀人夺宝争抢机缘，也见识过虚与委蛇兄弟背刺。不管你问那些人什么，不管他们如何回答，心中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仙证道么？
可这样的回答她还是头一回听见！
她不禁惊异万分，美眸一转，问道：“你难道就不想长生？”
“要长生干嘛，活那么久不累么。”宁王侯又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比起长命百岁，大富大贵不是更好么，当然，如果不能当咸鱼，那这两个我都不想要。”
聂小茜沉默半响，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便又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树立什么崇高的理想？”
“有哇！”宁王侯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一字一句道：“都说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可我的梦想，自始至终就是当一条咸鱼啊！”
“仙人和咸鱼，这俩能相提并论？”
“成仙的凭啥就比当咸鱼的高贵？”
“仙人能上九天揽月，咸鱼能么？”
“咸鱼能够躺平摸鱼，仙人能么？”
“仙人可以横压万世，俯瞰人间，怎能不快意？”
“咸鱼就是芸芸众生，世间百态，为何要跳出？”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得被我拿剑指着，乖乖修炼去？”
“你又怎知道，我虽然迫于飞剑淫威修炼，却没在摸鱼？”
“你……”聂小茜气急，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高耸的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只感觉，再聊下去，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道心就要乱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小子太有毒了，从把仙人和咸鱼放在一起争论的时候开始，其实就已经输了。
聂小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柳眉微蹙，凝思半晌，终究还是将眉头舒缓开来，轻声道：“罢了，罢了，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师尊舍弃那么多早已成熟的功法不用，而选择单独为你创一门功法了。”
宁王侯听的云里雾里，一脸疑惑道：“我妈为我单独创了一门功法，什么功法？”
聂小茜不再言语，晶莹如玉的小手只一挥，便从旁边的精致小包包中飞出一道湛金符篆。
那符篆先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倏地贴上宁王侯的额头，在一片淡淡金光中，慢慢地隐去了。
宁王侯只感觉一大片浩如烟海的知识涌入了自己脑海，撑得太阳穴不住地突突狂跳着，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那庞杂无比的繁多知识，便如同自己亲身学习研读过无数遍一般，自然而然地就给消化理解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是平日里学习也能像这般简单，该多好啊！
淡淡的金光包围了宁王侯，使得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下凡的谪仙人一般。
“不知仙！”
聂小茜喃喃道，俏脸上神情凝重，一双剪水双眸映射出奇异的色彩，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也该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给师尊了。’
默默思量了一会儿，聂小茜一挥手，便从旁边的精致小包包中飞出一道符篆，疾如闪电，破空而去。
不多时，一道声音，不知道跨越了多少时空，突然自小茜心底响起，宏大浩渺，无悲无喜。
“情况如何？”
“禀报师尊，王侯已叩开仙门，正式踏入练气九境，目前正在修炼弟子移交给他的功法——不知仙。”
“九境么？还不错，接下来也辛苦你多多照拂，争取早日踏入筑基之境，取得那两百载寿元。这样一来，本座也可以安心闭关，而不必再担心，出关之日吾儿寿元耗尽，化作座下枯骨了。”
“只是师尊，不知仙这功法毕竟是您新创，之前也未有人修习，弟子担心，王侯修行过程中会出什么岔子。”
“无妨，这功法本座已全盘推演过，修行之途虽有坎坷，却无大忧。再说，这功法也是本座研法万载，一朝开悟，方才妙手偶得的，于吾儿而言，更甚于其它仙家法典数倍。”
“小茜，你可知，我辈求仙问道，虽修习无上仙家法典，却仍然天劫难渡，仙人难成，是为何么？”
“弟子不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已。基于此，本座创立了不知仙这门功法。”
“说也简单，大道至简，与其朝朝暮暮桎梏于仙途漫漫，皓首穷经醉心于求仙问道，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知仙。”
“我不求法法自精，我不问道道自来。”
“我不惜缘缘自起，我不知仙仙自成。”
“此之谓，不知仙！”
宁王侯疑惑问道，身为修仙小白，他对所谓的什么修仙体系，不能说是两眼一抹黑，起码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聂小茜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回答道：“对你来说，可以算是很厉害了。师尊在你身上花了十七年心血，又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还用奇花异草构建了洞天福地，此番叩仙门，保守估计也能成就七境。八境的话，可以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了。”
“至于九境，只能说是运气好，时也命也，这都是上天垂怜的结果，倘若再来一次，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条件，也不见得能成就九境。”
“不过你也别骄傲，叩开仙门成就练气九境，也不过是漫漫修仙路迈出第一步而已。古往今来，不乏有叩仙门达到高境界的绝世天才陨落的例子，修仙界中也有以练气一境之姿成就仙人的传说。”
“仙路漫漫，寂寥无涯，求法问道，更多凭借的，还是坚韧的心性。你只是第一步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而已，后面还有诸多波折艰难险阻需要你去克服呢。”聂小茜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但是这近百年来，从诸多修仙大派，隐世大族，绝代散修，转世大能中，也未曾听闻有叩开仙门成就练气八境以上的天才，便是师尊在我身上做了相同的试验，也只是成就了练气七境而已，此番成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想到这里，聂小茜吐了吐舌头，美眸扫过宁王侯的面庞，心道：‘这可是练气九境呀，只要不陨落，理论上来说是必成仙人的吧？’
可谁知，宁王侯听完小茜的一番话，直接跳脚道：“什么，后面还会更累？这么说我妈是在骗我咯，不是说只要练完易与心经就行的么，还让不让人活啊！”
聂小茜扶额，再没有了之前的凌云壮志，只是默默想到：‘理论上可行，但以这家伙的怠惰性子，不会真能打破理论，凭练气九境之姿都成不了仙人吧？’
见聂小茜不说话，宁王侯便要起身向外走去，口中嘀咕道：“没事儿了吧，没事了我回去躺会儿，天都亮了，待会儿还要去上学呢。”
聂小茜仍旧没说话，只是一挥袖，一柄五彩斑斓的小剑便滴溜溜飞出，来到宁王侯身前，剑身上光芒闪烁，将其硬生生从房门口给逼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儿？”宁王侯苦着脸，一脸不情愿地问道，“我不是都已经大功告成，修成练气了么。”
聂小茜美眸中藏着一抹狡黠，捂嘴偷笑道：“功法还没学就想走啊，修仙可不能这样半途而废，入了练气，而不学仙家功法，这种行为，我们修仙界一般称之为……裸奔。”
“啊？”宁王侯神色讪讪，不自觉地脸红起来，“行吧，行吧，那就教我修仙功法吧，先说好，学完这个，得给我放一段时间假。至于功法么，教我最简单最好入门的那种就行，太复杂的我可不学。”
“你这家伙……”聂小茜不觉有些头疼，她接触了那么多修仙中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的，“学完功法，让你休息半个月，再学后面的术法，总可以了吧。”
“唉，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功法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这么敷衍。”
“一般而言，功法是求仙问道的基石。将来你不论是使用神通法宝，还是术法符篆，威力大小都是与功法息息相关的，若是作为修仙根基的功法修习不到位，到时候即便你术法通神，法宝盖世，也不能百分百发挥出法宝和术法的神威。”
她实在是很无语，要换作别人，早就哭着抢着要最好的功法了，累死累活也要在短时间内学完。
哪像眼前这位，不仅不咋乐意去学，就算勉强学了，对仙家功法还附带了额外的要求——简单。
偏偏这家伙天赋还高的惊人，又是师尊唯一的孩子，简直是摸到一手好牌只想胡乱打完的典范了。
“唉！”聂小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想着：‘以前还觉得斗地主中打出四个二带双王是笑话，现在看来，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啊！’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理解师尊在说起儿子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
想到这里，聂小茜眉头一皱，问道：“你好像对修仙完全不感兴趣，若是以前，你不相信仙人存在也就罢了，但现在你已经亲眼见识过仙人和仙法，为什么还提不起兴趣呢，方便说一下原因么？”
宁王侯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仙人是很厉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道法通神逍遥自在，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当一条咸鱼而已。”
聂小茜眼皮狂跳，修了这么久的仙，接触了各式各样心性的修仙者，见识过杀人夺宝争抢机缘，也见识过虚与委蛇兄弟背刺。不管你问那些人什么，不管他们如何回答，心中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仙证道么？
可这样的回答她还是头一回听见！
她不禁惊异万分，美眸一转，问道：“你难道就不想长生？”
“要长生干嘛，活那么久不累么。”宁王侯又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比起长命百岁，大富大贵不是更好么，当然，如果不能当咸鱼，那这两个我都不想要。”
聂小茜沉默半响，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便又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树立什么崇高的理想？”
“有哇！”宁王侯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一字一句道：“都说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可我的梦想，自始至终就是当一条咸鱼啊！”
“仙人和咸鱼，这俩能相提并论？”
“成仙的凭啥就比当咸鱼的高贵？”
“仙人能上九天揽月，咸鱼能么？”
“咸鱼能够躺平摸鱼，仙人能么？”
“仙人可以横压万世，俯瞰人间，怎能不快意？”
“咸鱼就是芸芸众生，世间百态，为何要跳出？”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得被我拿剑指着，乖乖修炼去？”
“你又怎知道，我虽然迫于飞剑淫威修炼，却没在摸鱼？”
“你……”聂小茜气急，一时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高耸的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只感觉，再聊下去，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道心就要乱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小子太有毒了，从把仙人和咸鱼放在一起争论的时候开始，其实就已经输了。
聂小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柳眉微蹙，凝思半晌，终究还是将眉头舒缓开来，轻声道：“罢了，罢了，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师尊舍弃那么多早已成熟的功法不用，而选择单独为你创一门功法了。”
宁王侯听的云里雾里，一脸疑惑道：“我妈为我单独创了一门功法，什么功法？”
聂小茜不再言语，晶莹如玉的小手只一挥，便从旁边的精致小包包中飞出一道湛金符篆。
那符篆先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倏地贴上宁王侯的额头，在一片淡淡金光中，慢慢地隐去了。
宁王侯只感觉一大片浩如烟海的知识涌入了自己脑海，撑得太阳穴不住地突突狂跳着，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那庞杂无比的繁多知识，便如同自己亲身学习研读过无数遍一般，自然而然地就给消化理解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是平日里学习也能像这般简单，该多好啊！
淡淡的金光包围了宁王侯，使得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下凡的谪仙人一般。
“不知仙！”
聂小茜喃喃道，俏脸上神情凝重，一双剪水双眸映射出奇异的色彩，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也该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给师尊了。’
默默思量了一会儿，聂小茜一挥手，便从旁边的精致小包包中飞出一道符篆，疾如闪电，破空而去。
不多时，一道声音，不知道跨越了多少时空，突然自小茜心底响起，宏大浩渺，无悲无喜。
“情况如何？”
“禀报师尊，王侯已叩开仙门，正式踏入练气九境，目前正在修炼弟子移交给他的功法——不知仙。”
“九境么？还不错，接下来也辛苦你多多照拂，争取早日踏入筑基之境，取得那两百载寿元。这样一来，本座也可以安心闭关，而不必再担心，出关之日吾儿寿元耗尽，化作座下枯骨了。”
“只是师尊，不知仙这功法毕竟是您新创，之前也未有人修习，弟子担心，王侯修行过程中会出什么岔子。”
“无妨，这功法本座已全盘推演过，修行之途虽有坎坷，却无大忧。再说，这功法也是本座研法万载，一朝开悟，方才妙手偶得的，于吾儿而言，更甚于其它仙家法典数倍。”
“小茜，你可知，我辈求仙问道，虽修习无上仙家法典，却仍然天劫难渡，仙人难成，是为何么？”
“弟子不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已。基于此，本座创立了不知仙这门功法。”
“说也简单，大道至简，与其朝朝暮暮桎梏于仙途漫漫，皓首穷经醉心于求仙问道，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知仙。”
“我不求法法自精，我不问道道自来。”
“我不惜缘缘自起，我不知仙仙自成。”
“此之谓，不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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