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一）

    刚一进城门，白素就被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吸引住了，又没爷爷的管束，撒了欢似的在集市里逛了起来，张振林脚力还未完全恢复，走一会儿等歇一下。

    逛到了中午，白素把要买的药材都买好了，便拖着张振林去了一家酒楼，在二楼临街的桌上吃了起来。白素对着店小二道：“小二，给两位爷点上4样招牌菜，来1斤牛肉，备上2个蔬菜，再打1斤竹叶青。”小二惊讶到：“不具体点菜名吗？”白素一翻白眼：“你怎的这么啰嗦，你帮我们点就是了，快去快去。”

    张振林赶紧拦道：“这可不成，就要个烧仔鸡、卤牛肉，炒个韭菜，上盘花生米，配上半斤酒酒行了。快去吧。”小二一头雾水，心想这两人怎么如此莫名其妙，又不好反驳，只能下去准备了。白素轻捂着嘴，笑道：“林哥，我这粗犷、洒脱的样子够不够爷们！”张振林一翻白眼：“你是爷们了，他的招牌菜要尽是些什么鹿肉、虎肉什么的，盘缠可吃不消。”

    白素咧着嘴嬉皮笑脸的看着张振林。不多时，店小二便把酒菜都端了上来。正吃着，就听见一行武林人士坐在了邻桌。一人爆了句粗口：“他妈的，不知那狗贼躲到哪里去了，我们在山上找了一个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另一人道：“原是说弑神令只追一人，后来发现那狗贼师兄也消失了，多半是狼狈为奸，只可惜那师兄的相好了。独一人空守闺房。”

    “朱师兄怕是想去代劳吧。”一桌人爆发了大笑。话题越发猥琐，张振林已不想再听，只是好奇到底什么人能触发弑神令，突然一人说出“张振林”三字，他如五雷轰顶，全身僵硬，夹了菜的手愣在了空中。

    白素看他这般模样，忙用脚踢了踢他，张振林茫然的看向白素，怎么这一个月一过，师父去世、师兄失踪、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弑师之人。此时，他再也按耐不住，骤然起身，那桌人瞥了瞥他，只听白素说道：“任老兄，这酒还没开呢，还没喝就想着回家陪媳妇啊。”那桌人一听，哄然大笑，张振林此刻心在狂跳，呼吸越发急促，脸上青筋暴起，可又想到自己内功全失，颓然得坐了下来。白素心中不忍，可又没多话，伸手去拿酒坛，晃了一晃，那酒香登时飘满楼阁，众人齐齐赞道：“好酒！”

    白素给他们两个人的碗都满上了，随即轻拍了下张振林的手，张振林见她又是一副狡黠之态，只听她低声道：“过会趴在桌上装醉。”不知又在憋着什么坏，张振林喝了几口酒，渐露醉态，不多时便趴在了桌上。

    这时，白素拎起酒罐走向邻桌，说道：“各位，我那老哥酒量太差，喝不尽兴。这不已经趴下了。这酒喝不了也怪可惜的，这就赠给你们吧。”一高个子的人连忙摆手，说道：“不要，不要。拿走！”一人急忙拦道：“万师兄，不可，不可。

    哪能不要啊。”万师兄轻蔑地说道：“大家都在江湖行走，平白无故的好处谁要？”白素听完哈哈大笑：“这位大哥忒会说笑了，这样，我再先干一碗。”说罢，自己斟了一碗，一仰头便喝完了，又向众人亮亮了碗底，那桌人起声喝好，也不客气，便连忙把酒拿来分开喝。

    白素缓步走向张振林，把他一搭，缓缓的向楼下走去。张振林突然闻得一阵奇香，沉醉其中，突然，一个爆栗子打在头上：“还装醉呢！”张振林头一缩，对着白素嘿嘿的笑着，问道：“你怎平白无故把酒给了他们。他们这么诋毁师兄喝师姐，我真恨不得手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