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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塔严(一)

    如此又过了几天,好在雪山双煞并未前来找人,张振林才得到机会慢慢休养,此时感觉内力已有大进。忽然一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只听得屋外有人大喊:“喂,喂!快开门!”欧恩铭连忙爬起,打着哈欠开了门,一看是童虎,便赶紧迎了出去。童虎急冲冲的问道“那人呢!”欧恩铭指了指外窟:“在那呢。”也不等他带路,童虎已然飞奔了过去。这时,张振林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提前穿起了衣服。童虎猛得推门,一看张振林正在穿衣,忙就催促了起来,“赶快穿好,要不然一掌毙了你。”一旁的欧恩铭也焦急地看着他。张振林心下盘算着逃离的机会,手上却是不急,慢悠悠地穿着衣服。

    童虎眼见张振林收拾差不多,也不废话,单手一抓,便将他拖了出来,张振林余光瞥见了欧恩铭,看他眼中担忧,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自己没有袖标的衣服。

    窟外,一群护卫看到童虎将人带出,忙向前,就准备绑住张振林。童虎看了看,想着这人本就有伤,在经拖拽反会加重伤势,终是摇了摇手,只让几人押着他,便向着雪山圣地:景云殿走去。

    一路上,童虎走在前头,离得张振林有三人身位。张振林低头观察,脚下步子渐渐放慢,旁边一人察觉异样,嚷道:“你在磨蹭什么呢?”随即,便欲和旁边那人架着他向前走去。可这景云殿位于雪山之巅,越向上走,越觉寒冷,地上的雪积得越厚。两人架着,走路越发不稳。张振林瞅准时机,运足气力,将身子向下一坠,双足深陷,那两人被这一通折腾,想去拉扯,却被压的陷在雪里,再抓不住张振林。张振林眼见挣脱,立马腾起,施展轻功便向旁边林中奔去。童虎虽在前面,可耳听动静便觉不妙,看得张振林想逃,电光火石间便追了上去。几个呼吸间,便已追到张振林跟前。

    张振林刚一抬头,只见一掌已至。忙一侧头,躲了过去,正欲转向,童虎哪里肯让,呼呼两掌又是拍来,张振林知躲闪不及,双手一格,连接两掌,向后倒去,直至撞上大树这才停下。童虎存着忌惮,也不敢下死手,只得慢慢消耗,做困兽之斗。张振林初接掌时,气息突然凝涩,可一会便觉心潮汹涌,直冲天灵盖,仿佛饿了多天的猛虎突然看见食物一般。

    正纳着闷,童虎依然飘至,伸手便要抓住衣领。张振林哪里肯让,抓起一把雪花便掷了过去,童虎被这一下扰乱了视线,见一抓没着,便又伸手。张振林眼见有效,忙催内力,手锤树干,只见雪花伴着树枝折断的声音直往下落,童虎被淋了一头,已然气急,这时哪里还顾得上留手,向前连拍数掌,张振林再无可挡,一口鲜血直直喷出,直扑童虎脸上,童虎侧身想躲,可还是沾了几滴,触碰处瞬间火辣辣的疼,童虎也顾不上这些,连忙招呼众人将张振林抬着进殿。

    走了一会儿,终于是到了景天阁。童虎回头看了看躺着的张振林,伸手叹了鼻息,还算平稳,便正步向前,郑重地在敲了敲殿门。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来了?”“嗯””那就放到门外吧,你们退下吧。““遵命!”旋即,便推开殿门,招呼手下,把人带了进来,“出去吧,过几日再来吧。”童虎本欲开口,抬头间却只看见石凳上枯瘦的老者,垂发盘腿而坐,背对着众人。那老者感觉有人窥视,微一侧头,瞥了眼众人,“嗯?”,童虎哪还敢对视,忙收起了询问功法的心思,只得悻悻离开。

    张振林悠悠醒来,只听得殿门“吱呀呀”得关上,可屋内依旧亮堂。原来是这殿连着后面的峰顶,中间只隔了个巨型的石屏,那石屏上的纹路宛如瀑布贯穿云层,自山顶奔流而下,甚是壮观。可再仔细一看,石屏下端用剑刻有两个小人,比试着剑招,互相拆解。拆解到最后,确是刻着多个“败”字。

    正纳闷着,那老者说了话:“小师傅醒了?”声音不大,却很雄厚,与枯瘦的形象完全不符。也不待张振林答话,又续道:“这两个弟子越来越混账了,抢过来也不等休养好就送来了。”张振林诧异:这人如此了得,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出来我受了内伤。接着那老者续道:“要不是急着出关,还是可以养你一养的。”张振林这时已经爬起,又重新扫视了一遍殿内,只有一把唐刀和一柄长剑,却都在那老者旁边。张振林心里盘算着怎么拿到那把剑,却看见老者双指搭在剑上,直扔过来。张振林双手接过,一把拔出,只见这剑寒光陡现,直呼好剑。有剑在手,张振林胆怯去了大半,却也顾不得内伤,神情一凛,一招“白虹贯日”,便只扑老者后背而去。“年轻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啊!”随意将身一侧,便躲了过去。

    张振林看一招扑了空,屈肘将剑一横,向回一拉,一招“横行无忌”,老者冷笑一声,伸出双指,夹住长剑,张振林用尽全力,确实纹丝不动。此时,老者顺势将剑一沉,长剑立时便脱了手,那老者将手一伸,扣在张振林的胳膊之上,用力一扯,张振林便倒在了那老者的面前,这时才真看清了那老者的面目,发虚皆白,眉毛已然坠到腮帮,消瘦的面目却无一丝血色,甚是吓人。

    老者道:“要不是看你有内伤在身,我今日定是饶你不得了。”盯着张振林看了半晌,想着可以教会他《孤竹剑法》,再用《雪山经》慢慢与他拆招,看看想的招式是不是真有成效,想到此竟笑出了声,“也是难得的武学胚子,这样吧,就把这《孤竹剑法》送与你了,权当是送你离世的礼物了。这样咱俩也两清了。”

    张振林一愣,抬头向石屏上看去,“原来这就是墨家绝技《孤竹剑法》啊!”老者看他已经看向石屏,续道:“没错了,上面长剑的招式便是了。”张振林心想:我是云山派弟子,虽被除了名,但偷学别派武功却是大忌。随即嚷道:“你快快杀了我吧。我绝计不可能学的。”老者森然道:“我塔严难得会送人东西,还被拒绝了,真实可笑。”

    “塔严?!”张振林心想:“这名字好生熟悉。是了,墨首和百草子当日谈话时说到了他。墨、墨首!不对,我还有大事未了,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是学会,就用这招式和他过过招,若是有幸出了这个门,我也不再用便是。等到禀明墨首之后,任其处罚便是。”决心已下,忙说道:“我学!”塔严大笑一声,拿起唐刀走到了石屏前,开始重新刻起招式。张振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刻画的一招一式。

    张振林被这招式炫目之际,塔严悠悠开了口“《孤竹剑法》重守而轻攻,这十六路招式,我看可能也不是全部。不过,”说道此节,塔严朗声大笑了起来,“今后,我雪山派的人,却再不用怕他墨家了!”说罢,便握着唐刀自顾自的舞了起来。那招式时如静穆的高山、时如奔涌的瀑布,一静一动间蕴藏着浓浓的杀机。忽然,塔严用唐刀将长剑挑起,向着张振林方向掷去,张振林双手一接,可那长剑去势不减,领着张振林向后飞去,踉跄几步这才站定。

    “这十六路,我就且分为剑蛇、剑屏、剑罩、剑锥四式,每式你且看清了。”只见塔严平胸推出长剑,蓄力右臂,用劲一震,唐刀之头直颤,犹如蛇信。舞动时,右腕牵着右臂不住转动,那唐刀宛如长蛇不停缠绕前方,脚下步子却是一步一步后撤,脚下石路留下一个又一个凹陷的脚印,张振林暗暗惊奇“原是以退为进,每一招都旨在消耗和化解可能的、凌厉的攻势。”此时,塔严右手将唐刀平举,双脚同时发力,直插入地面,而上身立马停住不动,唐刀围着一点旋转,形成一个罩成,虽与剑蛇相似,却是靠腰腹发力,辗转腾挪全靠腰腹力量,使得唐刀始终能围着一个点笼罩其中。

    只见塔严双脚一点,腾空一翻,接着持刀竖立,刀柄在手指尖不停转动,行成一道屏障,张振林本还在心中暗念此招怎会如此华而不实,却只见塔严面目寒气直冒、白光频现,显是猛催内力。那剑屏此时也在散发着寒气,经过的石壁被那剑气划出了划痕,这才明了:原来此招的内力集中在剑刃之上。塔严忽然站定,右脚一撤,双手举刀过头,双脚发力,将身子和刀一道和地面平行,不停的转动,向前突去,只见刀尖和巨石相碰,“咚”的一声,那巨石便炸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