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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识(二)

    原是,远处还有个兔子正在观望,听得这声动静,哪还敢再来,掉头就窜了老远。何舒窈发现后,吐了吐舌头,把肩一耸,很是不好意思。张振林眼看兔子走了,便也没有了再狩猎的心思了,上前将野鸡拎了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撇下不少的杏枝带了回去,就在往回走时,却发现一棵盐肤木,张振林心中暗喜,忙也撇了树枝一并带回。

    何舒窈一路小跑跟了过去,到了哨点,张振林拿出长剑,切开野鸡的尾部,掏出内脏。削尖杏枝,抽成长条,将野鸡血洞扎牢。一切准备妥当后,架起杏堆。此时屋内已有两处柴火堆,何舒窈正自纳闷,只见张振林抱回大团雪球,一部分置于火堆一旁,等雪化后,土便湿了,张振林用手和泥,将泥摸于野鸡全身,弄完后便小心翼翼的放入杏堆之中,引火将杏堆燃了起来。

    又见他忙找来一个瓦罐,里面放满了雪,又放入盐肤木,一并煮着,上空吊着个瓦片,正接着飘上来的雾气,不多时,那瓦片上已有不少白色结晶。何舒窈越看越是纳闷,可肚子此时却叫了起来,忙去捂着肚子,张振林闻声轻笑。“喂!你笑什么!饿了不正常嘛!”何舒窈白了一眼,张振林忙完之后,顺势向后一趟,叹了口气,“我不是‘喂’,我叫张振林。”“咦?你就是张振林?!”张振林心头一紧,后悔自己把实名相告,也不知她是敌是友。

    何舒窈看他沉默半天不答话,把头凑了上去盯着他,“那马夕瑶,你该是认得了吧。”张振林更是吃惊,“认得。”“仅仅是认得吗?”张振林心急师姐近况,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坐起身,急问道:“她是我师姐!她现在怎样了?”何舒窈噗嗤一笑,满是泥污的脸笑得乱颤。张振林却急红了脸,“快说,快说。”这时,他已双手捏在何舒窈的肩上,一阵急晃。

    “哎哟,你弄疼我了!”张振林忙不好意思的收了手。“你真不识逗。”“那她现在可还好?”“很好。”张振林听完长叹一声,暗自沉吟道:“那便好、那便好。”“你怎地不问她与我如何相识呢?”“啊!是了,是了,如何相识。”“哈哈哈,果真跟马姐姐说的一般,呆子!我去云山请愿,正好马姐姐接待的我,这便就认识了。

    这次,我还是和她一起出来的呢,她此时多半还在咸阳附近寻我。”何舒窈事事通达,哪敢讲出她是相府大小姐,莫说父亲树敌甚多,万一这小子要是听得风言,也觉得父亲是戕害他师父的主谋那边遭了。“哦,原来如此啊。那你们出来作甚?”张振林心想:师姐竟把我跟她说了,那交情应该不浅,如是这般,这人我得护她周全了。“哎呀!女孩子的事你就偏要刨根究底不成?”说罢,想起来跟着马夕瑶一同前往宵梦阁,羞也似的低下了头。张振林还以为她是让师姐帮她逃婚出了来,便也不再多言。

    正说话间,杏枝的香味伴着鸡油味飘了出来,那简易的叫花鸡也好了。张振林用长剑将叫花鸡挑了出来,劈开泥胚,只见鸡油还在外面噗嗤作响,张振林忙扒掉鸡毛,然后又小心刮下瓦片上的盐霜,均匀地摸于鸡的表面。拔下一个鸡腿便给了何舒窈。何舒窈接过哪还顾得上形象,埋头便吃了起来。“香!真香!”抬起头傻呵呵的笑着。这时张振林已经把瓦罐里面重新装满了雪,自己也吃了起来。

    “师姐,她现在还好吗?”“好着呢!哎哟!”何舒窈突然像是想来一事,低声问道:“小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且说说。”“帮我再救一个人!”“谁?”“李诗雯!”张振林沉思了片刻,何舒窈看她迟疑,便说道:“我还以为小哥最会行侠仗义呢,可怜那李文清了,只留下这么个孙女......”张振林把头一昂,“李?李太守的遗孤?”何舒窈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张振林便不再多说,点头同意了。

    等到吃完,瓦罐里的水已是温热,张振林端了过去,用手鞠了几口,“喝点吧,剩下的便洗洗脸吧。”何舒窈一想满脸污垢,低头饮了几口后,便洗起了脸。幽暗的火光照在出水的脸庞上,滴滴水珠里被光照得晶莹,显得本就俊俏的脸更加明艳动人。张振林怕再失态,也不敢多看,出去抱了点桔梗进来,递给了何舒窈,“别嫌弃,将就一晚吧。”何舒窈连声道谢,许是折腾几日,又是吃饱喝足,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张振林给火堆添了添柴火,缓步走到屋口,盘腿坐着,运起了功。

    后半夜,两个人偷偷摸摸得朝着哨点摸了过来。自从融了塔严的内力后,张振林的听觉异常灵敏,只听一人说道:“那个祖宗下面估计废了,还要我们找人,也是服气。”另一人道:“他倒是轻飘飘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自己回去了,要我们哥俩在这雪天挨冻。杀千刀的。”“别说了,半年前,我摸到前面有个哨所,这雪估摸着又要下大了,根本找不到脚印,我们过去躲一躲,明天一早再回去。”两人便即无语,齐齐向哨所这边走来。

    张振林回头看了眼熟睡的何舒窈,轻轻地走了出去。两人正走着,却觉头顶有风袭来,抬头望去,却只看到张振林已从天而降,两人忙掏出唐刀抬手便刺,张振林确是不慌,一掌打在一人肩头,只见那人双膝一软,软软的跪了下去,另一人看此情景,哪还敢再打,便向后退去。张振林瞧得自己一掌的威力竟如此之大,失手将人打死,心中已是多大懊悔。跑离的人却在边跑边喊,好在这片杏林够大,声音飘不出去。张振林不敢再耽误,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人还时不时回头看,恨不能脚下生轮,却只看见后面已然无人,正骇然间,一柄长剑已抵在喉咙处。那人忙下跪:“大爷饶命!”“现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人忙点头,“去刨开雪堆,把那人埋了。”那人照做,没一会便埋好了。张振林不愿再杀人,便用剑指了指哨点,让那人走在前面。

    到哨点时,何舒窈已经立在屋口,看着他们。原是,刚才那一声叫喊,传来声音虽小,可对于紧绷的她来说就是一声炸雷,便即醒了。眼见张振林一掌毙了一人,另一人也被擒获,心下说不出的高兴。到了哨点,“没事吧?”何舒窈关切的看着张振林,他叹了口气,也没答话,颓然而坐。何舒窈大概猜了出来,顺势抄起地上削尖的杏枝抵着那人的咽喉。那人一脸惊恐,“你实话实说,这小爷肯定不会杀你!倘若撒谎,那人便是你的下场!”那人忙点头,何舒窈看恐吓有用,便问道:“今日上山的一行人,现下在何处?”“不敢瞒骗女侠,那一行人已经下山回王府了。”

    “啊?那、那个女姑娘呢?”“也一并回去了。殿下下体受损,本要在山上休养一段时间的,只是童熊、童虎两位长老见过宗主之后便要呆在景天阁闭关了,临去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进去。”张振林一听,缓过神来,“什么?!景天阁?!”那人看他双目圆张,甚是恐怖,腿抖得更加厉害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舒窈伸出手,蓄力一下砍在那人脖颈处,那人当时便晕了过去。转过头,关切的问道:“你、你还好吗?”张振林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刚才失手了。”何舒窈也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抢道:“你做得没错,雪山派大部分都是西域鹰犬,平时残害人惯了,你就当替天行道。”张振林缓了好一阵子,终是不再纠结,伸手封住了那人几处穴道。“休息好了吗?我们这就下山进城吧。”何舒窈点了点头。

    两人在郊外用一堆柴火跟一户人家换了衣物,那户人家看他们身上衣物早已稀烂,本打算送与他们,可张振林不肯,这才勉强收下。进了祁连城,找了家客栈便准备住了下来。本来张振林还为没钱而发愁,何舒窈此时却掏出了一锭银子,转过头,笑吟吟得看着张振林,张振林心想:这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二,给我房里的桶里倒满热水,我要沐浴!”

    “得嘞!二位客官楼上请!”,临进房时,张振林要何舒窈写个“无恙”和一个贴身玉佩。何舒窈也是纳闷,却也只能照做了,写上了“无恙勿念”,却又觉得,加上了“被马姐朋友所救,西域好风光,我要再多玩些日子。”写到此,想到父亲看到后肯定会气得跳脚,笑出了声。张振林却不知她再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