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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谈怅惘纾

    雷月等人飞离战场后找了片较为空旷的林地稍作休憩。

    “这次,还是,太大意了。”亘在草地上坐下,擦去冷汗,大口喘着气,虽然还为刚才的险境后怕,但仍冷静地分析、总结着情况,“不该节省魔力的,早在五株草一起出来的时候就应当直接用混沌消灭干净。这一次实在是因小失大,到头来不仅没省下魔力,还险些丢了性命。”

    雷月低着头,很自责地说:“要是我能帮上忙就好了……为了传承魔导都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结果却一点用也派不上……”

    “嗨呀,雷月你也别难过,那是必要的牺牲,再说大家不都是自愿的吗。你都自责这么多年了,也快别再念叨了。而且要真说不顶用,你索兀姐我刚刚才是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整个就是一袖手旁观的废物……”

    听到索兀这样自嘲,雷月猛地抬起头打断了她:“索兀姐,你不要这么说!【灵魂交响】大器晚成,这大家都清楚!”

    “喏,这不就成了嘛。”索兀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我的【灵魂交响】大器晚成,你的【命运之眼】不也一样还没成长起来吗?所以还有什么好内疚的呢?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找缘由。”

    “那不一样……你们的魔导是自己独身一人克服的困难,只有我是用人命堆砌而成的……”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索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要是有用的话,雷月也不至于记挂着这事这么多年了。

    就在雨林陷入沉默的时候,男子抱着莉莉从空中降了下来。

    男子把莉莉放在地上,注意到沉默不语的三人,主动打起了招呼:“哟,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被吓到了不成?”

    三人这才从凝重的空气中解放,都上前跟男子道谢。

    “这位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多谢先生搭救!”

    “哎呀呀,刚刚真是危险啊,要不是您我们可就差点挂了。”

    男子摆摆手表示不必道谢:“敝人瓦格兰特·索鲁,今天十九岁,比你们大不了多少,所以不必拘谨,叫我索鲁就好。我只是恰巧路过看见有人遇险,搭救同族而已,举手之劳罢了,不必道谢。比起那些,你们几个跑雨林来干什么?这两位弟弟我要是看得不错,高个儿的应当是【混沌之刃】,另一位则是【命运之眼】,对吧?”

    “忘记自我介绍了,实在是失礼。我叫十亘,确为混沌之刃的传承者。”

    “我叫天从雷月。”

    “八尺索兀~”

    “三神家系同气连枝,天从、十都在此处,果然少不了八尺,那这边的这位是?”索鲁转过头将视线移到莉莉身上。

    莉莉自觉地自我介绍道:“啊,我是莉莉·普斯特,专攻神无植物族的植物学家,跟他们一起到雨林来一趟顺便沾灵魂交响的福做个深入研究的。”

    “嗯嗯,原来如此,那不出意外你们就是出发去环球历练的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索鲁稍加思考,便说,“下一站是界言东城啊,那正好顺路了。不如接下来我们就先一起行动吧,这雨林着实危险,以你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很让人放心,人族又不能失去三神家系的魔导战士。我也是个还算靠谱的魔能御者,怎么说也是三大职业之一,有我陪着应该能保证你们安然无恙的走出雨林,如何?”

    雷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多一个人就是一份力量,这下就更有把握了。

    “话说,您与我们顺路的话,是打算去界言东城做什么?”

    面对亘的提问,索鲁却只是岔开了话题:“哎呀,以前去界言东城都是我一个人,这下总算是有伴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雨林危机四伏,不适合夜里赶路,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吧,最好安排人轮换值班,以防夜行性生物的袭击。”

    “嗯……说得在理,再往里走就接近内部区和核心区的边界了,我们损耗的魔力也需要时间来恢复,晚上还是休息为好。”

    确定要就地休息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去寻找些木头来生火或找些能够果腹的食物。至于衔宇珠中的储备粮则留到紧要关头,在可以找到食物的情况下尽量不使用。

    在众人散开后,索鲁便悄悄靠近索兀与她交谈着什么,似乎是在追问他飞来时所看到的雷月与索兀的对话的具体内容。

    “原来如此,事情我明白了。既然你认识我的话,那我也不瞒你。我与你们三神一皇两帝也有些联系,你大可以把这事交给我。其实当年找祭品时曾询问过我,所以这件事我还挺熟悉的,不过没想到这件事会让天从他耿耿于怀整整九年。”

    “我们是开导不了他了。您见多识广,也熟悉这件事,还希望您能好好开导一下雷月。他现在的性格跟这事脱不了干系,要是能打破他自己给自己设的束缚……”

    “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性格的形成是因为这个,但事情本身现在只不过是表象,性格却已经扎根了。不过天从他自己还有所自觉的话,那就还有余地,也不算非常棘手。至少先把标治了才能治本不是?哎呀,我听说过你,你在家风严格的家族口中可谓臭名昭著,他们都说你是个玩世不恭、不思进取的败类。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位如此成熟的姑娘。”

    “您应该知道八尺家的情况的,我会这样也不意外吧?”

    “嗯,从小便背负着亲人的悲剧、家族的希冀以及种族的重担,也不得不成熟起来呢。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天从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好了。”

    索鲁结束了与索兀的交谈,回到了营地。

    能操控火元素的话,就算木柴潮湿也不是问题。篝火很快就燃了起来,照亮了在黄昏时分变得更加昏暗的密林。

    简单烤了些觅得的食材,吃完后五人坐在火堆旁闲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睡觉了。可能是睡不着,雷月主动请缨第一个值班。亘负责接替他,索鲁、索兀则被分别安排在第三、第四,而莉莉不是三大职业,安心睡觉即可。

    做好了安排,除开雷月,其余四人都钻进了睡袋。热砂蚕蚕丝与冰蚕蚕丝混合织成的高级材料既能在潮湿的环境下保持干燥,又能避免炎热,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积攒的劳累将在安眠中全部释放。高耸的密林让人看不见月亮,但夜色却确确实实地降临了,抚慰着雨林中的人们进入梦乡。

    雷月坐在充当凳子的横木上,眼神涣散,像是在看着远方。

    自己是否太过软弱、太过心慈手软了呢?如果不让亘停手,也就不会被绘壳雨林蝎注射毒液了;如果不放过那只绯弹魔瓶草,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险境了。今天是因为亘不惧怕毒液,今天是因为恰好有人路过相助,如果再有下一次……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呢?

    可要我痛下杀手的话!我、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啊……通晓万物智慧的识神啊!您能否为我这染血的罪人指明道路呢……

    回忆的潮水翻涌而来。

    “伊邪,要开始仪式了吗?你真的……舍得拿雷月去赌吗……”

    “十与八尺都成功了,现在只剩天从了。混沌之刃与灵魂交响都是出生时进行传承的魔导,命运之眼却要等到七岁。伊薇儿,正因这七年的养育,我才……格外地不忍。但人族需要天从家,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弃种族大义于不顾。祭品已然齐全,这群人都是为了人族的未来而直面死亡的伟人,至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决心。传下去,开始准备传承的仪式吧,我去……把雷月带过来……”

    【命运之眼】,被誉为端坐天神之位的最强魔导,哪怕是在古往今来所有失传、未失传的魔导中脱颖而出的三神魔导中也被尊为最强。而作为力量的代价,传承的条件也极其苛刻。作为司掌命运的魔导,成功率极其渺茫,而使用合适的祭品则可稍稍提高成功的概率——使用有着不同命运的人的鲜血,混合后作为颜料绘制出魔法阵。

    本次的传承为了追求成功,最大限度地在全国募集了不同命运的各类人:老者与孩童,赢家与败者,贵族与平民,富贾与穷人,威震一方的强者与默默无闻的弱者,幼年丧亲、晚年丧偶、孤独一生……

    共计二十八人、命运各异的“祭品”在野外的一片空地上聚集在一块,带着为人族贡献的决心光荣赴死。霎时间血流成河,而人们却来不及为他们哀伤,只能抓紧时间用二十八人的鲜血混合而成的“颜料”在地上绘制巨大的魔法阵。

    在魔法阵成形的那一刻,雷月便立马被推到魔法阵的正中央躺下,被一把银剑刺穿了心脏钉在地上。

    天空中随即降下一道闪电直劈银剑,强大的电流流入雷月的心脏之中,魔法阵自此正式启动。魔法阵延续着雷月的生命,却也使他进入意识的世界,若不能在三天内对命运的流向产生一定的把握,三天后仪式便会宣告结束,雷月的生命将会逝去,二十八人的献身也将白白浪费。

    越早完成仪式,代表着越高的天赋与越高的品质。所幸,雷月在第一天的夜晚便从昏迷中醒来,第一阶段的【不祥之眼】魔之眼映照在他的瞳中,这也意味着雷月所具备的极高天赋。

    这本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可当雷月回到识渊人城,却再难融入曾经的集体。

    血淋淋的活祭,这就是命运之眼的背后所背负的东西。有的孩童因此而失去了至亲,有的家族因此群龙无首,即便那是个人的自愿,即便那是为了人族的未来,却也无法消去其带来的创伤,一切的悲怆被归咎于雷月身上。

    而不同派阀间的争端也以此为宣泄口,将针对天从家的攻击全部转移到这名年仅七岁的孩子身上。

    刚刚面对过死亡的风险的雷月又面对着昔日玩伴的指责、各大贵族的冷眼,幼小的他飞也似的逃回家中,彻底远离社会,从此将自己关在家中,加入了亘和索兀的封闭式训练。

    或许是他太过温柔的本性使然。即便后来没有人再指责他、诋毁他,他也自然地拾起责任,将其他家庭的不幸、其他贵族的敌视自动地归结为自己的原因。

    在自顾自的思索中,雷月循着自身的逻辑为自己划定了道路:既是人族复兴不可或缺的希望,又是背负着二十八人生命的罪人。在为人族夺得桂冠之前,自己将背负着二十八人的生命负重前行,这是一场赎罪,一场自我救赎。

    正因如此,雷月那本性的温柔也被扭曲成了更加病态的模样。

    既然身为负罪者,那自己又哪有苛求他人的权力?已然从他人那里夺走了太多事物的自己,又哪有权力再去剥夺他人的任何事物?自己不配索取,也不配抉择。

    啊啊,是的,任何生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应该由任何人定夺。若是非要做出抉择的话……那这一切,都该由命运来抉择吧。

    回忆的潮水渐渐退去。

    命运的抉择吗……虽然不忍看见宝贵生灵的逝去,但绘壳雨林蝎却被亘重创、被绯弹魔瓶草捕食,而最初的绯弹魔瓶草幼体虽然逃过一劫,但后来的那五只听动静也多半是被索鲁先生消灭了。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抉择吧?就算我痛下杀手,也不过是越庖代俎吧?

    既然这样的话,既然我的行动是多余的话,那便维持现状也好,反正我本就无权夺走他人的生命……

    “哟!”索鲁走到雷月身旁坐下,打了声招呼,“天从,值班很无聊吧,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呢?”

    刚刚说服自己,索鲁就突然凑了过来,雷月慌忙应对着。

    “没干什么啦,只是……在一个人静一静。雨林夜晚的寂静很让人惬意,我挺喜欢这里的。”雷月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撒谎的不安还是享受的陶醉。

    “雨林啊,真的是很棒的地方呢。与外界隔绝,自成世上最繁荣的小世界,很令人羡慕。你不这么觉得吗?”

    “欸?”

    “从闭锁的世界中,是望不见未来的。”

    “呜……”雷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时竟有些哽咽。

    索鲁将头向左转,望着雷月,语气散漫但内容沉重:“闭锁的世界啊,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它会以自己的尺去衡量误入这小世界的一切,沉浸于自我满足之中,不是活得很幸福吗?”

    “不……我不是……”雷月低着头,不敢与索鲁对视,只是低声支吾着,“索鲁先生,求求您别说了……”

    索鲁并没有理会雷月,而是继续自说自话:“只可惜这小世界哪能永久封闭下去,当无法被忽视、被自我欺瞒之庞然大物侵入其内,其中的秩序将荡然无存。这正是自我满足的愚昧与脆弱啊!当超出原有之尺所能衡量的限度,便陷入茫然,不知所措。那么试问,闭锁的世界,当真幸福吗?”

    雷月终于抬起了头,猛地将头往右一扭,与索鲁正对上眼:“索鲁先生,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此刻索鲁才看到,晶莹的泪珠从雷月的眼眶中流出,沿着脸颊滑落:“索鲁先生,晚上聊天时我都听说了,您见多识广、知识渊博,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我是发自内心地想改变啊……我也想摆脱过去,可我就是无法忘记那些人因我而流的鲜血,我也想果断地抉择,可我就是下不去手啊……究竟……该怎么办……”

    “封闭之森需要一把火,熊熊烈火。燃尽过往所有,失去庇护所后不得已走出世代居住的森林,如此才能放下全部去接受‘新世界’——不,倒不如说是‘真正的世界’。在这世界中形成真正的自我,哪怕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也无妨,因为你真正触及了真实。”索鲁盯着雷月的眼睛眯了起来,雷月似乎从他那深邃的黑眸中看见了愤怒与哀伤,“天从,我啊,曾经也是一座雨林。”

    “欸?”雷月愣了一愣,“索鲁先生曾经也是一个困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人吗?”

    索鲁点点头笑了笑:“啊,是这样不错。天从,想听个故事吗?”

    “嗯。”雷月擦了擦泪,认真地准备聆听索鲁的“故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如既往地对一切都施以最大的尊重。

    索鲁带着和蔼的微笑,用他那富有磁性的男声,轻声、柔缓地叙说着往事:“我啊,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奉为天之骄子。优越的家境、极高的天赋,可以说是世上最美、最大的一片雨林。孩童的我就在这样的温室中长大,现在想想,那真真是我最快乐美满的日子。可是啊,那场烈火,却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突然——如此之早。”

    说到这里,索鲁顿了顿,雷月赶忙追问:“索鲁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我七岁生日的那天,我的父母双双离奇死亡。”索鲁的脸上依然带着平和的笑,“很恐怖对吧?”

    “啊……”雷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任何亲朋啊,不过所幸,瓦格兰特是大家族,他们留下的家产是个天文数字。但是你也知道,孩子不需要这些,他们只需要父母——哪怕是无人可比的天才也是如此。”索鲁摸了摸胸前的金十字架吊坠,“我痛哭,我嘶吼,我一度将希望寄予神明。可这些都不过是一瞬的解脱罢了,我必须彻底脱离那个地狱般的废墟——那座曾经最大最美的雨林。我迷茫,我寻觅,我一度失去人类的情感,而无情者,真的还是人类吗?我不愿为圣,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地笑,普普通通地哭,普普通通的人类罢了,那便是最朴素却又最困难的祈愿——至少于我而言。我挣扎,我狂乱,我终将从中释怀,这便是现在的我,只是一介热衷旅行,有些许知识积累,只想见证诸多事物变迁、见证诸多生灵‘人生’的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这,便是‘我’的‘真实’。”

    雷月彻底听呆了,与他相比,同样是七岁的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地固步自封罢了。自己经历过什么?自己正背负着什么?自己还有什么权力哭泣?自己……真的也能像这样背负起责任吗?

    “好啦,擦擦泪。哭哭啼啼的,这不完全是女孩子了吗?不如到了界言东城我帮你买身裙子换上?”索鲁打趣道。

    “讨厌了啦,索鲁先生!”雷月红着脸嗔道,“不要开我玩笑啦,明明刚刚正感伤的说……”

    雷月抹了抹眼泪,做了个深呼吸,看上去心情轻松了不少。

    “总之啊。”索鲁闭上眼摇头晃脑地说,“不要在意我的故事,那不属于你,现在已经与你无关了。你要撰写自己的故事,有朝一日能说给他人听的故事,能引导他人的故事。比起这些,现在的主课题啊,是如何让你走出雨林哦。做人呢,要学会自私一点,凡事全替他人着想的话,自己会不快乐的。”

    “自己的故事……自私……”雷月低头琢磨着索鲁的话。

    索鲁站起身来,两手背在身后,缓缓踩着步伐,散漫地在雷月面前左右徘徊:“你认为自己是罪人、是懦夫吗?我反倒不这么认为。正如你所说,你的眼睛是被称作【不祥之眼】的魔之眼,那么比起给敌人个痛快,你认为让敌人死于未知的厄运更来得幸福吗?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命运自己的抉择?你又能确定敌人没有死得痛快就不是厄运的一部分吗?那倘若如此看来,你岂不是世界上最恶劣的人?”

    “不、不是的!”

    不等雷月辩解,索鲁就替他说出了他想说的:“我知道,你的想法是把一切交给命运来抉择。但你可曾换个角度思考过?气运的削弱正是把最为残酷的利剑,你自己早就已经痛下狠手了啊!”

    “这……”

    “你与别人不同。你是【命运之眼】的传承者,只有你才能改变命运的走向。由自己改变的命运,亦要由自己来宣告终结。”索鲁最终站定在雷月面前。

    “‘由自己改变的命运,亦要由自己来宣告终结’……”雷月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突然,像是顿悟了些什么,“索鲁先生,我明白了!我明白什么才是我真正该贯彻的路了。”

    “嗯,有觉悟了就好。大着胆子做,失意了也不能后悔,因为那是那一时刻的你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第一步可能很难迈出,但有了第一步,第二步便会水到渠成。世间的风很是喧嚣,有时会吹得人迷失了方向,但若我心坚定,风向终有一日将会推着你前行。试着对自己的行径负起责任吧,由自己来画上句号,没有人能帮你决断,你要一次次地摸索,直到你真正背负得起命运的沉重为止。”

    索鲁把自己脖子上的金十字架吊坠取了下来,挂在了雷月的脖子上。

    “这个吊坠陪我从迷茫走向释怀,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现在把它送给你,等你哪一天真正成长了,再自豪地把它还给我吧。”索鲁笑着向雷月伸出了右手,“好了,起来,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马上就出雨林了。记得把十亘喊起来值班哟。”

    “嗯!”雷月握住索鲁的手,被他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