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悲剧
异界，一号城市。
一座被财阀控制的城市。
这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资本拉的每一泡屎，都是劳动人民的血和汗。”
第五区的一条乡间公路上，一前一后，两辆面包车在道路上奔驰，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面包车快要散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开出了五菱宏光的感觉。
天上的乌云追赶着太阳，地上的阴影追赶着面包车，仿佛车与阴影在赛跑。
吱嘎～
伴随着刹车的响声，面包车停在一条破旧的街道上。
轰轰～
车门被粗暴的拉开，十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一人迅速从车里拉出一张床板，四个男人一个抓住一角，两个男人从车里抬出一人放在床板上。
那个男人叫十三，一米八的床板，刚好够他躺直，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一只猩红的眼睛望着天空。
十三胸口中了一刀，他大约的确是快要死了。
那把刀二指宽，整个刀身没入心脏处，黑色的T恤被染成了紫色，黑色的木制刀把像一块墓碑立在胸口。
墓志铭：硬。
没人说话，大家表情凝重，默默赶路，略显慌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让大家心更慌了。
十三的下半身埋进阴影里，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下。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
一人附耳过来，听见他不断在念叨：
“我不想死，我还是一个处男。我真不想死……”
“老天爷啊，高射炮不打蚊子；棺材板不压处男啊！”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我是一个坏人啊，我真的是一个坏人，你不能让我这么轻易死掉啊。”
十三一边说，一边对着天空做着凶狠的表情，似乎在努力说服老天爷，相信自己是一个坏人。
附耳过去的男子，满脸憋笑。
十三偏过头，白了他一眼：
“想笑就笑吧，等老子死了再哭，叫他们也都高兴点，压抑的气氛不利于我的病情。”
闻言，男子咧开嘴，笑着说：
“老大说了，你们死气沉沉的样子影响了老大的心情，会导致病情恶化，一个个的都给我开心点。”
回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好！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十三嘴角带着笑意，好像没有中刀一样。
或者，
心脏中刀之后，脑子也不好使了。
很快的，前方传来争吵声：
“我不管，今天说什么你们也要救我哥。”
“大哥，你看清楚一点，咱们这是妇科医院。”
“妇科怎么了？妇科不是给女人治病的地方吗？”
“是啊。”
“难道女人就不会中刀？”
“大哥，没有那个女人中刀了来妇科的啊……”
“…………”
“妇科医院？他们去了妇科医院？”不远处一辆高端轿车里，一位身穿灰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长发，颇具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人疑惑道：
“他这是要给自己装逼吗？”
“老板，据我所知，妇科医院装不了逼，他们只负责维修与保养，并不负责生产与安装！”
“你懂得还挺多。”
“讨厌啦，我也只是听说。”
“老板，我们现在要过去干掉他们吗？”
“不急！”灰衣男子摆摆手：“让他们折腾吧，给他们一点希望，等他们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在亲手将希望掐灭。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看着别人一点点堆砌着希望，然后一把将其推翻，那种美感……啧啧啧啧……”
灰衣男子靠在座椅上，一脸享受的模样。
而此刻的十三一脸黑线，现在的他可经不起拖延，他用拳头敲击着床板。
砰砰的声响，打断了争吵，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
十三深吸一口气，用虚弱但坚定的语气说：
“给我准备一间手术室，我自己来做手术。”
“啥？”
他的话瞬间让对面的医护人员炸开了锅：
“你自己做手术？你的意思是你胸口插了一把刀，随时要挂，然后还要给自己做手术？”
一位穿着白大褂，地中海的老医生感觉自己Cpu都快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个投法啊。
“是的。”
十三用他猩红的眸子憋了他一眼，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我一顿能吃两碗饭。
这彻底激怒了医生，他大叫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我在这里，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做。除非你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好，那你躺下吧！”
十三话音刚落，医生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医护人员一脸惊恐的看向动手的人。
那人叫无畏，寸头，方脸，眼神冰冷，出手干净利落。
看上去像一名特种兵战士。
“谁敢挡我哥？”
他的话如他的人一般，棱角分明，锐利无比。
无人敢说话。
十三用手指着一名三十多岁，带眼镜的医生：
“你来给我当助手。”
眼镜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喊着：
“我不行，我不行，求你放过我……”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他这家破妇科医院，就算找遍整个镇子，也没有人敢做心脏手术啊！
不是哥哥不爱你，哥哥我是农村滴。
很无奈。
十三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其他人连忙转移视线，一副看不见我的模样。
“唉。”
十三心中憋着的那口气仿佛一下子消散了，他直直望着天空，眼睛布满一层水雾，阳光照射下，晶莹透亮。
乌云终于要将太阳笼罩。
他眼中的光也一点点在熄灭，原本平静的脸上，涌现出愤怒、不甘、痛苦、希望，然后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脸。
一瞬间他厌世了。
就像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的一样，本来踌躇满志，突然就什么也不想干了。
“哈。”他突然笑了一下。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床板一颤一颤的。
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笼罩众人，他们无法用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解释这个画面。
“我来做你的助手吧！”一个极悦耳的女声响起。
这个声音直接将奔向地狱的十三，一把抓了回来。
他止住笑声，偏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女孩。视线从她的脸，下移到她的胸……
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两个字：“小野”。
难怪别人都不敢，她敢，她配得上这个名字，有点野。
小野的眼睛会说话，它说，相信我，我能帮你。
“好，不过你得戴上口罩。”
戴上口罩？女孩愣了一下，做手术本来就得戴上口罩，为什么还要刻意提醒一下？但她也不多问，拿出口罩戴上。
“跟我来。”
小野一马当先，领着他们进了医院，来到大厅，穿过一条通道，来到手术室前，女孩推开房门。
手术室不大，二十来平，中央摆放着一张可以升高、降低、左右倾斜，头部可以上下调整，腿部可以去掉的手术床。
十三被摆放在上面之后，一群人抬着床板出了手术室，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小野。
“帮我把这个靠背升高，我好操作。”
小野闻言，调高靠背，打开灯床塔，把摄像头对准他的胸口，四台显示屏从不同方位，显示他胸前的位置。
十三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松了一口气。
专业。
他扫视着这间屋子，高频电刀、监护仪、注射泵……一般手术室该有的都有了。
下面就真的要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了。
小野拿出一个手术包打开，问：
“接下来怎么做？”
“先给我把衣服剪开。”
小野掏出一把剪刀，扯起十三黑色T恤的衣摆，从下往上剪，经过没入胸口的刀，一直剪到领口。
冰冷的剪刀贴着他的皮肤一颤一颤的，十三能感觉到她拿剪刀的手在颤抖。
她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她的头几乎贴着十三的脸，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的香味。
由于她弯着腰，十三只需要直视，就可以通过领口，看到一大片雪白的风景。
但十三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倒不是他多正经，而是他的心脏有问题，受不得这个刺激。先前刻意提醒她戴上口罩，也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他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紧张，从而呼吸困难。
小野扶起十三坐起，扯着他后面的衣服往上一拉，把衣服脱掉。
完美的身材破衣而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犹如一尊雕塑般展现在她眼前。
“哇，好棒的身材。”
小野在心里感叹，随即又自嘲的想：
“想些什么呢？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关注他的身材，明明紧张的快要死了。”
她瞥向十三，发现这货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猛吸了一口。
“你……”
小野脸上满是错愕：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抽烟？”
“不是，”
十三盯着自己的胸口很认真的说：
“心脏靠近肺，我想看看我的肺有没有破，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烟冒出来。”
小野：……………………
一座被财阀控制的城市。
这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资本拉的每一泡屎，都是劳动人民的血和汗。”
第五区的一条乡间公路上，一前一后，两辆面包车在道路上奔驰，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面包车快要散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开出了五菱宏光的感觉。
天上的乌云追赶着太阳，地上的阴影追赶着面包车，仿佛车与阴影在赛跑。
吱嘎～
伴随着刹车的响声，面包车停在一条破旧的街道上。
轰轰～
车门被粗暴的拉开，十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一人迅速从车里拉出一张床板，四个男人一个抓住一角，两个男人从车里抬出一人放在床板上。
那个男人叫十三，一米八的床板，刚好够他躺直，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一只猩红的眼睛望着天空。
十三胸口中了一刀，他大约的确是快要死了。
那把刀二指宽，整个刀身没入心脏处，黑色的T恤被染成了紫色，黑色的木制刀把像一块墓碑立在胸口。
墓志铭：硬。
没人说话，大家表情凝重，默默赶路，略显慌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让大家心更慌了。
十三的下半身埋进阴影里，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下。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
一人附耳过来，听见他不断在念叨：
“我不想死，我还是一个处男。我真不想死……”
“老天爷啊，高射炮不打蚊子；棺材板不压处男啊！”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我是一个坏人啊，我真的是一个坏人，你不能让我这么轻易死掉啊。”
十三一边说，一边对着天空做着凶狠的表情，似乎在努力说服老天爷，相信自己是一个坏人。
附耳过去的男子，满脸憋笑。
十三偏过头，白了他一眼：
“想笑就笑吧，等老子死了再哭，叫他们也都高兴点，压抑的气氛不利于我的病情。”
闻言，男子咧开嘴，笑着说：
“老大说了，你们死气沉沉的样子影响了老大的心情，会导致病情恶化，一个个的都给我开心点。”
回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好！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十三嘴角带着笑意，好像没有中刀一样。
或者，
心脏中刀之后，脑子也不好使了。
很快的，前方传来争吵声：
“我不管，今天说什么你们也要救我哥。”
“大哥，你看清楚一点，咱们这是妇科医院。”
“妇科怎么了？妇科不是给女人治病的地方吗？”
“是啊。”
“难道女人就不会中刀？”
“大哥，没有那个女人中刀了来妇科的啊……”
“…………”
“妇科医院？他们去了妇科医院？”不远处一辆高端轿车里，一位身穿灰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长发，颇具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人疑惑道：
“他这是要给自己装逼吗？”
“老板，据我所知，妇科医院装不了逼，他们只负责维修与保养，并不负责生产与安装！”
“你懂得还挺多。”
“讨厌啦，我也只是听说。”
“老板，我们现在要过去干掉他们吗？”
“不急！”灰衣男子摆摆手：“让他们折腾吧，给他们一点希望，等他们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在亲手将希望掐灭。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看着别人一点点堆砌着希望，然后一把将其推翻，那种美感……啧啧啧啧……”
灰衣男子靠在座椅上，一脸享受的模样。
而此刻的十三一脸黑线，现在的他可经不起拖延，他用拳头敲击着床板。
砰砰的声响，打断了争吵，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
十三深吸一口气，用虚弱但坚定的语气说：
“给我准备一间手术室，我自己来做手术。”
“啥？”
他的话瞬间让对面的医护人员炸开了锅：
“你自己做手术？你的意思是你胸口插了一把刀，随时要挂，然后还要给自己做手术？”
一位穿着白大褂，地中海的老医生感觉自己Cpu都快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个投法啊。
“是的。”
十三用他猩红的眸子憋了他一眼，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我一顿能吃两碗饭。
这彻底激怒了医生，他大叫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我在这里，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做。除非你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好，那你躺下吧！”
十三话音刚落，医生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医护人员一脸惊恐的看向动手的人。
那人叫无畏，寸头，方脸，眼神冰冷，出手干净利落。
看上去像一名特种兵战士。
“谁敢挡我哥？”
他的话如他的人一般，棱角分明，锐利无比。
无人敢说话。
十三用手指着一名三十多岁，带眼镜的医生：
“你来给我当助手。”
眼镜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喊着：
“我不行，我不行，求你放过我……”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他这家破妇科医院，就算找遍整个镇子，也没有人敢做心脏手术啊！
不是哥哥不爱你，哥哥我是农村滴。
很无奈。
十三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其他人连忙转移视线，一副看不见我的模样。
“唉。”
十三心中憋着的那口气仿佛一下子消散了，他直直望着天空，眼睛布满一层水雾，阳光照射下，晶莹透亮。
乌云终于要将太阳笼罩。
他眼中的光也一点点在熄灭，原本平静的脸上，涌现出愤怒、不甘、痛苦、希望，然后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脸。
一瞬间他厌世了。
就像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的一样，本来踌躇满志，突然就什么也不想干了。
“哈。”他突然笑了一下。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床板一颤一颤的。
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笼罩众人，他们无法用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解释这个画面。
“我来做你的助手吧！”一个极悦耳的女声响起。
这个声音直接将奔向地狱的十三，一把抓了回来。
他止住笑声，偏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女孩。视线从她的脸，下移到她的胸……
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两个字：“小野”。
难怪别人都不敢，她敢，她配得上这个名字，有点野。
小野的眼睛会说话，它说，相信我，我能帮你。
“好，不过你得戴上口罩。”
戴上口罩？女孩愣了一下，做手术本来就得戴上口罩，为什么还要刻意提醒一下？但她也不多问，拿出口罩戴上。
“跟我来。”
小野一马当先，领着他们进了医院，来到大厅，穿过一条通道，来到手术室前，女孩推开房门。
手术室不大，二十来平，中央摆放着一张可以升高、降低、左右倾斜，头部可以上下调整，腿部可以去掉的手术床。
十三被摆放在上面之后，一群人抬着床板出了手术室，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小野。
“帮我把这个靠背升高，我好操作。”
小野闻言，调高靠背，打开灯床塔，把摄像头对准他的胸口，四台显示屏从不同方位，显示他胸前的位置。
十三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松了一口气。
专业。
他扫视着这间屋子，高频电刀、监护仪、注射泵……一般手术室该有的都有了。
下面就真的要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了。
小野拿出一个手术包打开，问：
“接下来怎么做？”
“先给我把衣服剪开。”
小野掏出一把剪刀，扯起十三黑色T恤的衣摆，从下往上剪，经过没入胸口的刀，一直剪到领口。
冰冷的剪刀贴着他的皮肤一颤一颤的，十三能感觉到她拿剪刀的手在颤抖。
她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
她的头几乎贴着十三的脸，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的香味。
由于她弯着腰，十三只需要直视，就可以通过领口，看到一大片雪白的风景。
但十三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倒不是他多正经，而是他的心脏有问题，受不得这个刺激。先前刻意提醒她戴上口罩，也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他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紧张，从而呼吸困难。
小野扶起十三坐起，扯着他后面的衣服往上一拉，把衣服脱掉。
完美的身材破衣而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犹如一尊雕塑般展现在她眼前。
“哇，好棒的身材。”
小野在心里感叹，随即又自嘲的想：
“想些什么呢？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关注他的身材，明明紧张的快要死了。”
她瞥向十三，发现这货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猛吸了一口。
“你……”
小野脸上满是错愕：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抽烟？”
“不是，”
十三盯着自己的胸口很认真的说：
“心脏靠近肺，我想看看我的肺有没有破，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烟冒出来。”
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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