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知梦南风 » 第七十一章 他来了

第七十一章 他来了

    刘亚平的电话里说考取教师资格证的报名日期在六月的五号,那么算来还有三天的时间了。林菊芳有点急,她很怕错过了报名的日期。这样她就对刘亚琴和林菊英说:

    “要到日子了,我明天就想走。”

    刘亚琴不满地说:“怎么那么急呢?不是还有三天吗?”

    林菊芳同样不满地瞟了一眼母亲,稍候慢悠悠地说:“来来去去的得一天多差不多两天,那还剩多少时间?反正我是明天走,坐汽车。”

    刘亚琴叹了一口气道:“那阵你小姨来电话就说是五号报名,也不知道五号以后还兴不兴报?我咋没问明白呢?不行,我再问一下。”

    电话接通以后,刘亚琴问:“哎,你在哪哪?……干啥呢?哦,东西都搬利索了吧?……哎呀,我这在这儿天天跟过年似的,可好了?……”

    林菊芳暗自着急,怪母亲没完没了地说费话,就好像不用花电话费一样。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母亲说到了正题:

    “亚平,你说那个资本证过了五号再报名就不赶趟了吧?嗯,嗯,啊那还行……“

    刘亚琴放下电话喜形于色地说:“你小姨说了,六月十二号以前什么时候报名都行。这回你放心了吧?这么着吧,五号你走,我也不留你。再有你的事,我就告诉她往你电话里打吧,我可整不明白。”

    林菊芳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她的心从现在开始就被教师资格证占据了。于是,她盼着日子早点过去,梦想着自己通过一番努力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日子在一点一点地过,好不容易才捱到四号。林菊芳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慢得让她难以忍受。

    晚上时,林菊芳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一件一件地翻看着自己的衣物,生怕有什么遗漏的。那本孟庆中送给他的书被她放到了夹层中,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她猛地觉得心里一跳,似乎孟庆中在看她,那书似乎也幻化成了孟庆中的一张脸。

    林菊芳盖上并拉好后,站起来,走到小外甥的床前,俯下身子细细地端详着。她的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情怀,眼睛里酸涩像有泪要流出来。林菊芳忍住了,用很轻松的语调说:

    “妈,你看小宇昊张着手在抓挠呢,真好玩!”

    随后是林菊芳的轻轻的笑声。她的话被刘亚琴吸引了刘亚琴,她也如林菊芳一样俯下身来细细地端详着,并啧啧地赞道:

    “大外孙呀,越长越出息了。你看,你看,那小嘴还真咕哝呢。”

    刘亚琴夸完了孩子以后,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林菊芳说:“菊芳,回去以后没地方住就上你小姨家,多帮小姨干点活别像个小姐似的让人伺候。考证的话,就得多看书,不懂的地方问你小姨问你小姨夫。……”

    母亲的没完没了的嘱咐没有让林菊芳有一点点的不耐烦,她知道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就只能在电话里听到母亲的声音了。

    孩子醒了,换尿布喂奶,然后再洗尿布最后把尿布搭晾到衣架上,这些平日里琐碎的事情在今天做来格外的认真。

    孩子推到姐姐那屋里以后,林菊芳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若不是母亲唤她,她还要一直地坐下去。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坐车回家。她躺到床上,却没有立刻睡去,眼前不断地浮现着这些日子过往的事情,也有家乡的那个城市的旧景映在眼前。

    林菊芳和林菊英推开楼门的那一刻,刘亚琴的眼泪流了下来。林菊芳看着母亲,没有说劝解的话,只是低下头,然后向外走去。

    在楼下,林菊英发动车再调头。林菊芳抬头看楼上,见母亲正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看她。她抹了一下眼睛,把脸偏转过去,看对面楼里的一个晃动的身影。

    出了小区的大门后,林菊芳问妹妹:“用不用和大壮道个别?他前天还打听你了呢,”

    “还是不用了吧,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事。姐,你别和我姐夫打仗了,要不妈多操心呢!”

    林菊英没出声,过了一会她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说:“那个证好考吗?”

    林菊芳笑了一下,道:“不知道。”

    车子在大壮的店前经过时,林菊芳向里面看着,她现在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希望能看到大壮的身影。但是,没有。车子一闪而去。

    在车站,林菊芳把车子停稳后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来,说:“菊芳,这是五千块钱,你收好了。我都跟小姨说了,你借小姨那五万块钱转到我名下。还有,除去这五万块钱,等你到家后,我再打过去二万五到你卡上。你的那些童装让我买一赠一都折腾出去,也算没亏本。”

    林菊芳心里一热,说:“姐,我知道。你不用打钱给我了,我现在也不用。这钱你也拿回去吧,你哪哪都用钱,真的。”

    姐姐没有把林菊芳递回来的钱接过去,她像是很生气地说:“哎呀,让你拿着就拿着吧,磨叽啥!”

    林菊芳不说什么,默默地把钱放进胸前的挎包里。

    “看好了,别让人抢去。”林菊英瞪着眼睛看着她道。

    忽然间,林菊芳的眼泪落下来,然后伏在姐姐的肩上哭了。

    前面就是自己生活过而且以后还要继续生活的那个城市。林菊芳再次看到她时,内心里有莫名的激动。她久久地注视着,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在道口,林菊芳让司机停下了车,然后她下来拿出行李箱。长途客车开走了,她站在国道的这一边。那边的道口上刘亚东早已等候着,见林菊芳向这边张望,马上扬扬手示意她不要动。刘亚东跨过护栏过来,简短地问了一句后就拎起箱子要向那边走。远远地有车开过来,林菊芳抓住了舅舅的胳膊。刘亚东没有立刻向那边过,他等着,等那辆呼啸着开过去后,才小跑着与林菊芳到护栏边,然后跨过。

    从引路下来,走了有一里多,才看见刘亚东的车停在收费站的那一边。林菊芳对刘亚东说:

    “老舅,我拿一会吧。”

    刘亚东就那么一笑,好一会才说:“你能拿得动吗?你妈刚才还打电话呢,问到没到,我说到了。其实,你那阵儿还在车上呢。”

    刘亚东慢悠悠地说完后,林菊芳咯咯地笑起来,她笑舅舅的性情永远是这样,不会有一丝的改变。刘亚东说:

    “你那个床拉到我们家了,放在北屋里。正好我们家缺个床,原先你老舅妈说买一个了的,我没让。等你们家房子装完了,再拉回去。我看了,那床还不错呢。”

    林菊芳一路上与刘亚东说着不相干的闲话,不觉就到了车前。刘亚东把旅行箱放进后备箱里后,与林菊芳一同上了车。

    刘亚东一直将林菊芳拉到了刘亚平那儿,将林菊芳送上楼后又开车走了。刘亚平对着他的背影说:“也不知道一天咋就那么忙,连坐一会的工夫都没有。菊芳,以后有难事就找你老舅,别抹不开。这回要是把证考下来了,你就别放过他。他这个人——”

    林菊芳没等小姨把话说完就问道:“下午报名去吧,小姨,我可着急了。”

    刘亚平笑着拍了一下林菊芳的脸,一如小时候的那样:“你急的是什么,又不是最后一天。好好歇歇,睡个好觉,等明天再去也不晚。报名的事都找你小姨夫,以后什么找书啦找资料的也找你小姨夫。哎,菊芳,那时我就让你报师范,你妈那时就不同意。你妈大字不识一斗,主意倒挺正。”

    小姨的话听着有点不入耳,不过那是她们姐俩的事,林菊芳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过了一会,她轻声说:

    “是我报的志愿。”

    刘亚平听后笑了,镜片后边的眼睛里熠熠闪光:“小姨没怪你呀。这也不晚,你才二十六,还小呢。明年,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小学老师了。”

    刘亚平又嘱咐了几句后就走了,她还要上班。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下来,照得林菊芳昏昏欲睡。她也真的是困了,就躺在床上,不一会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菊芳在李晓波的帮助下报了名,递交了她的各种证件,填了表,最后向回走时已经是十点多。

    林菊芳没有坐车回去,这里离小姨家本也不远,走着回去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她很想再仔细地看一下这个城市,拾回过往的记忆。当然,她不想把赵君伟的影子找回来,那是她心里的痛。

    所见的似乎没有变化,依如她走时的那样。离开这座城市才不到半年,但林菊芳认真地回忆时,却有隔世之感。

    在她所熟悉的道路上回到小姨家里后,林菊芳独自一个人坐了好久,然后打开电视,调到内蒙台,很是仔细地看起来。

    下午刘亚平先于李晓波回到家里,她带了几本教育学和心理学方面的书和一些材料。林菊芳拿过看了看,有点为难地说:

    “都要看吗?”

    刘亚平说:“不但要看,还要背。菊芳,你是最能背的,小姨可是知道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吧?等得了考试合格证后还要拿着别的什么证去说课,说课过了就有资格证了。然后嘛,就是应聘。……”

    刘亚平自顾自地说,说完轻轻地笑起来。林菊芳大睁着眼睛听着,没有遗漏一个字,见小姨笑了,也微微地一笑。

    由现在开始,林菊芳就沉浸到教育学与心理学中,为的是美好的将来。这样的生活持续着,一直到七月的的第三个周六。

    天空里的云轻盈地飘着,像美丽的白纱巾。昨天晚上下了雨,潮润清爽的气息由窗外扑进来,让林菊芳感了一阵快意。刘亚平在厨房里大声地对正在看书的林菊芳说:

    “菊芳,这都三十多天了,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就是学呀学的,该到外面走走透透气了。别证没考到手,你人再累坏了。”

    林菊芳站起来,到厨房里,看着正在擦灶台的小姨说:“可是,快考试了呀,我真怕过不去呢。”

    刘亚平呵呵地一笑,将抹布拧干后甩到灶台上后,很俏皮地扬一下头道:“不过就不过呗,不是还有下一次吗?你上几天不是说要看你奶吗?那今天就去吧,趁着天凉快,要不明天又热了。”

    林菊芳蓦地想起还没有去看奶奶,就回应刘亚平道:“也真是的,我回来都一个多月了呀。我奶要是知道我不去看她,会生气的。那,小姨,等会儿就去吧。”

    她们两个人说着话,旁边的刘亚平的儿子插话道:“我也去!”

    刘亚平拉下脸道:“你小姐看她奶,你跟着去干什么?去,写你的作业去。”

    林菊芳哈哈地大笑起来,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弟撅着小嘴坐到桌子前。

    在没有开门前,林菊芳忽然望向小姨道:“小姨,你的相机我用一下。”

    当林菊芳挎着装有学习资料的白色皮包走出小区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柔的风拂在脸上,有如喝了一口甘甜滑润的泉水。她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仿佛现在就已经拿到了教师资格证并且被正式录用。

    从车站坐车到奶奶家时还不到九点。明彻的阳光抚着她的背,让她感到有一点点的燥热。

    熟悉又陌生的村子重又现于林菊芳的眼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地吐出。她想唱首歌,唱给自己,唱给这个村子,唱给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

    由村子的十字街口向西北走再折向西二百多米,就是奶奶家。在奶奶家的大门口,林菊芳迟疑了一下,她环顾着左右,看见西面第四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大门口的还堆放着沙子和一些碎砖。邻家的一只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在觅食,咯咕咯咕的叫声很让林菊芳感动。

    二婶儿在院子里探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地赶了过来。林菊芳也款步向院里走去,边走边亲切地说:“二婶儿——”

    青葱的菜园里黄瓜正茂盛,茄子绿得发黑,辣椒翠生生让人有亲近的欲望,豆角一直向上攀附……这样的景象让林菊芳心旷神怡,直觉得呼出的气息里也沾染了纯净的绿色。

    她们说着话儿,不觉已到了屋里。后窗子开着,有穿堂风吹过,林菊芳顿时觉时凉爽了很多。

    奶奶还硬朗,腰虽然有点弯但是步子坚实有力。她从东屋里出来后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忽然一滴泪水滚落下来。林菊芳不敢看奶奶,怕奶奶的情绪传染给她。但是,只是片刻的工夫,林菊芳已感觉到眼睛酸涩,泪水似乎要流出来。她强忍住,转脸看奶奶道:

    “奶,我给你买了好吃的,有富华面包坊的糕点还有水果。你看,这么些呢。”

    她的这番话本是要让奶奶高兴起来,不再有伤感,但见她反而抽泣起来。林菊芳的泪水忽地落下来,如果只有她与奶奶两个人,她一定会哭得痛快。爸爸走了,到天堂里去了,她也已一年多没有与奶奶共处在一起,奶奶一定有许多的话要对孙女说。

    二婶见状,细声细气地劝道:“哎呀,这是怎么说的?菊芳来了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快,进屋里,好好歇歇。二婶给你拿冰棍,凉快凉快!”

    林菊芳斜坐在炕边,看对面的奶奶。奶奶问她道:

    “菊芳,有没有对象呢?”

    林菊芳记得奶奶已经问过一次了,但还是耐心地答道:“没有呀。”

    她说完轻声地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闪着熠熠的光泽,泛红的脸色有些许的羞涩。她在答话时,蓦地在眼前映现出孟庆中的脸庞来。奶奶亦是笑着说:

    “我听你二叔说,你在三亚处过一个对象的。”

    奶奶的目光里有探究的神色,好像不大相信林菊芳的话。过了一会儿,她自己笑了,说:

    “还赶趟,我孙女这模样找啥样的没有,不急不急。”

    林菊芳与奶奶说着话,不觉已到了十点多。从外面回来的二叔让这屋子里多了欢笑的声音,也让林菊芳想起了爸爸。二叔的的一频一笑与爸爸很相像,二叔摆动手臂的样子简直就是对爸爸的复制。林菊芳拼拿压抑着内心里的那种不良的情绪,看起来她就有了一副开心快活的表情。

    林春平进来后,大着声音说他要去城里。待他看见林菊芳后,很是惊喜地问:

    “菊芳,你啥时来的?”

    林菊芳笑着答道:“九点多。你上城里干啥去?我小嫂也去?”

    她对二叔的这个宝贝儿子多数时候是逗笑着说话,倒好像他是弟一样。林春平咧着答道:

    “那傻娘们儿,就知道看家望门,让她见个人就跟杀她似的。我去买药,西瓜地里的药。”

    林春平说话不讲语法,但意思还是听得明白。林菊芳大笑着,向着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说:

    “我大侄女该放午休了吧?”

    在外屋里忙着做午饭的二婶接过道:“不上学呀,今天是周六。哎,怪了,每回周六早早地就来,今天怎么没来呢?”

    林春平嘿嘿地傻笑了一下说:“她让她妈给打了。”

    二婶有十分的不快,责怪道:“怎么老给打呀,那也不是球说掴打就掴打,真是的!”

    林菊芳听着他们的说话,不作劝解,她知道过一会就好的。

    当林春平走后不到十五分钟,从门外撞进来了一个小姑娘。林菊芳过去拉住她的手,很是怜爱地问道:

    “慧儿,你还认识我吗?”

    二叔不等慧儿答话,忙抢过道:“你小姑,你亲小姑。”

    林菊芳听着她甜润地叫自己小姑时,心里一动,不禁抱起了她,将脸贴到了慧儿的小脸上。

    中饭后,林菊芳由慧儿领着,去学校。她想看一下当年她学习过的地方,重温一下她做学生的感觉。她能找到做学生的感觉吗?林菊芳想不清楚,但她知道她必须去那儿,那里有她曾经的梦也有将来的梦。

    慧儿由林菊芳牵着,不时扬脸与林菊芳说话。

    “小姑,我们班上有红旗。”慧儿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抓住了林菊芳的手,“我们班老师说下周还得挂呢。”

    林菊芳尽可能地回应着她,用小孩子的语调与她说话。

    道路向前延伸着,再折向北面。在村子外,学校呈现出来。林菊芳长久地看过去,感受着她的由内而外的书卷的气息。

    大门没有锁,她们两个进去。林菊芳由东向西,在各个教室的窗前向里张望着,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在这里读书的旧影,也好像听到了自己当年的读书声。

    林菊芳用相机拍照,把这里的景物拍进心里,做将来的回忆之用。过了许久,她领着慧儿坐到领操前上,勾着头想着。那些年,她时常坐在这儿,与她的同学一起。现在,这个领操台已经破损,用不了多久,它可能就会被拆除。好多东西都是这样,或者被丢弃或者是因为不堪用而毁掉。

    她坐了好久才起来,领着慧儿走出大门外。北面的广阔的田里玉米已经齐腰深,再有几日就会没人了。日子就这样过的,一青一黄又一年。

    在回去时,林菊芳特间绕弯经过了自己的旧居前。她没有长久地看,只是拍了几张照片。那厢房是后盖起来的,那厕所也是后修的,塑钢窗也是新换的,一切都与原来的不一样。

    林菊芳的怅怅然的心绪持绪着,一直到二叔家里。

    陪了奶奶一夜的林菊芳在第二天早饭后坐车回到了城里。她打算着在考过试后再去奶奶那里,因为她看到了奶奶眼睛里有那么多的不舍。

    天气好像比昨天热了很多,林菊芳的额头上已有许多的细汗渗出。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响起,林菊芳拿过看,见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她迟疑着,最后还是接了。电话那端说:

    “姐,是我。”

    林菊芳觉得那声音好熟,但想不起是谁。她调动全部的记忆去想,希望辨别出那个声音来。电话那端又重复道:

    “菊芳姐,是我。我在客运站,我的前面是通达公司。”

    林菊芳的心突然剧烈地跳起来,她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没告诉过你。”

    “我找了姥爷,我求姥爷告诉我的。”那个声音回答道,“我坐了三天多的硬座,下了火车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好不容易才到的。这里真难找!”

    林菊芳急促地说:“你别动,我马上过去!”

    孟庆中——他,从遥远的三亚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