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斗
秋日的夜晚总是悄悄的降临，天还没完全黑，一轮新月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了，如一把弯刀，那美妙的弧线如利刃一般划破夜空……
“恶贼，休要伤人性命！”
一串银铃般的少女声音打断了鬼老三的致命一击，弯刀的锋刃停在了距离小乞丐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鬼老三神色一变环视四周。
只见密林中突然奔出两匹神骏非常的高头大马，马上各坐一人，骑白马的是一个白衣少女，肤如凝脂，眉目清秀；骑黑马的是一个黑衣男子，棱角分明，十分英俊，真是一对璧人。
“吁……”
两人翻身下马，走向前来。
鬼老三凶神恶煞，道：“他娘的，哪来的两个小兔崽子，竟敢坏了老子的兴致！”
白衣少女“咯咯”一笑，道：“师兄啊，他骂咱们是兔崽子~”
“师妹，救人要紧，你先看看这位小兄弟的伤势，我去会会这恶贼。”说罢黑衣男子“噌”的一声拔出腰间宝剑，挺剑疾刺鬼老三。
“找死！”
鬼老三见对方剑势极快，不敢怠慢，忙横刀格挡……
***
白衣少女俯身查看小乞丐，但见他满身污秽，不愿太过接近，只是隔空探了探鼻息，心道：【还有气息。】
说着白衣少女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瓶，从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入小乞丐口中，道：“小兄弟，这是我崆峒派的疗伤灵药，你快快服下。”
小乞丐听着银铃般的声音，觉得煞是好听，少女体香扑鼻，还以为是到了天堂。
黑色药丸入口及化，他只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受伤之处的疼痛立减，极为舒适。
“你是仙女吗？”小乞丐问。
白衣少女先是一愣，然后俏脸微红，嫣然道：“仙女？你是说我吗？”白衣少女抚了抚流云般的秀发，“看不出来，你这小乞丐倒是挺会说话~”
小乞丐还是一脸迷茫，道：“仙女姐姐，我是到了天堂了吗，为什么我这双鸟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白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呆子，你还活着呢~”又见小乞丐眼神空洞，忙收敛笑容，“啊，你的眼睛……好狠毒的恶贼！你放心，本仙女定为你讨回公道！”
***
黑衣男子与鬼老三两人刀剑相接不停，竟斗得难解难分。
黑衣男子所使崆峒派剑法虽然灵动有余，但其内功修为尚浅，无法完全发挥剑法威力。
鬼老三虽然内力也不高，但他的刀法为土匪所创，尽是些不要命的招式，双刀齐舞下威力不凡，加之酒劲崔使下脚步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黑衣男子暗暗心惊：【这恶贼刀法虽出自草莽，但狠辣异常，身法也是飘忽不定，着实不好对付！】
黑衣男子一剑挥开鬼老三，两人各自调息对视。
黑衣男子神色冷峻，突然发问：“我二人今日在万通赌坊听见你自称‘鬼老三’，难不成你就是大伾山鬼头寨的三当家鬼老三？”
鬼老三神色一变，道：“什么他娘的大伾山、鬼头寨，老子听都没听过。”
这时白衣少女快步走向前来，道：“别听这恶贼狡辩，我见过‘侠义盟’的通缉画像，与此人一模一样，错不了。”
“十五年前，雍州武威城李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惨死，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可是你鬼头寨所为？”黑衣男子继续追问。
“什么李家、孙家，老子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我他娘的哪能都记得住。”鬼老三满脸不屑。
白衣少女紧咬银牙，道：“好你个奸贼，李家于我崆峒派有恩，今日我‘灵剑双侠’便要为李家报仇雪恨！”
原来黑衣男子与白衣少女便是近年来在江湖上侠名鹊起的“灵剑双侠”，是武林年青一辈的翘楚之一。
两人均出自八大派之一的崆峒派门下，黑衣男子名唤墨离，白衣少女名唤季凌雪，都是崆峒掌门“摩云铁手”萧震南的亲传弟子。
鬼老三似乎也听说过双侠的名号，一改嚣张跋扈的态度，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道：“竟然是崆峒派的‘灵剑双侠’！”
“正是！”墨离舞了个剑花。
“师兄，别跟他废话了，一起上！”说着季凌雪拔出腰间佩剑，美目与墨离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双剑合璧，灵双剑法！”
两人默契非常，左右同时出剑，如狂风暴雨，攻向鬼老三。
本来对上一人，鬼老三还可以勉强应付，现在同时对敌两人，一剑未止而一剑又至，加之“灵双剑法”又精妙非常，顿时鬼老三招架不住，左手弯刀脱手飞出，只剩一刀在手。单刀对敌更是险象环生，不多时，鬼老三身上已受多处剑伤，鲜血淋漓。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鬼老三突然往地上一跪，不住磕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少侠大人有大量，绕小人一命吧……”
“饶过你？”季凌雪“咯咯”一笑，“你这恶贼作恶多端，不如你问问老天爷，看他饶不饶得过你~”
就在这时，小乞丐身上疼痛稍减，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听见打斗之声走了过来，双手不住在空中摸索，口中不住叫喊：“仙女姐姐……”
说时迟那时快，鬼老三左手抓起一把黄土往双侠脸上一扬，然后一个翻滚滚到小乞丐身旁，左手挟住小乞丐，右手横刀架在小乞丐脖子上，道：“别过来，不然老子就一刀宰了他！”
“咳咳……可恶的奸贼……受死吧！”季凌雪揉了揉眼睛，一剑就要刺出。
“师妹，不可！”墨离拦住少女，“不可牵连无辜。”
“对对对，你们可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怎么能见死不救？”鬼老三眼珠滴溜溜直转，“把你们的剑都给老子扔过来，不然老子立刻宰了这个小畜生！”
“不要管我，仙女姐姐，你们快走……”小乞丐大喊。
“小畜生，你给老子安静点！”鬼老三左手捂住小乞丐的嘴。
“嗯……啊……”小乞丐嘴中嘟囔。
“赶紧把你们的剑都扔过来！”鬼老三道。
“师兄，不能扔！”季凌雪握紧粉拳。
“师妹……想想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何为‘侠义’二字？”墨离大义凛然。
“……”季凌雪沉默不语。
“快点！老子数三声，一……二……”
弯刀利刃已没入小乞丐肌肤，几滴鲜血从伤口渗出。
“切莫动手！”墨离将手中佩剑扔至鬼老三身旁。
“小妮子，你呢？！”鬼老三瞪了季凌雪一眼。
“恶贼！你……”季凌雪犹豫再三，一双大眼睛望着墨离，见对方眼神坚定，她还是十分不情愿地将自己佩剑也扔了过去。
鬼老三将地上的两把剑都向一旁踢出十几丈远，狂笑起来。
“哈哈哈……跟老子斗，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是嫩了点。”
“你想怎样？”墨离道。
“怎样？你，慢慢走过来。”鬼老三指了指墨离。
“师兄，你别去……”季凌雪道。
“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墨离缓缓走到鬼老三跟前，仅一步之遥。
“你不要命了？！”季凌雪紧咬嘴唇，美目中泪光闪动。
鬼老三眼中寒光一闪，道：“好小子，去死吧！”他突然疾挥手中弯刀，对着墨离胸口砍去。
“师兄小心！”季凌雪惊呼一声。
这一刀极为迅猛，墨离虽闪身躲避，但因为距离太近闪避不及，还是被弯刀砍中，胸口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墨离剧痛难耐，差点昏死过去。
季凌雪飞身跃至墨离身旁，把他抱在怀里，鲜血如一朵朵红花沾染了她的白衣。
季凌雪眼含热泪，道：“呜……呜……师兄，你这是何苦啊。”说着慌忙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和刚才的白色小瓶，将金创药粉撒在墨离伤口之上，并撕下自己一段衣料给他包扎，然后又从白色小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墨离服下。
鬼老三把小乞丐扔到一旁，提刀走上前来，淫笑道：“嘿嘿，小妮子，你师兄自找的可怪不得老子，长夜漫漫，不如让老子来陪你快活快活~”
“嗖！”
突然，空气中传来破空之声，鬼老三应声停止了动作，他僵在原地，惊恐万分地望着百步之外大树的树梢之上，那里坐着一个人，黑衣蒙面，映着月光也无法看清身材相貌。下一刻，鬼老三轰然倒地，咽喉部赫然出现一个窟窿，似是被暗器洞穿，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染红满地黄叶。
如此变故陡生，季凌雪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惊恐地看着鬼老三的致命伤，慌忙躬身抱拳行礼，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季凌雪望向大树树梢，然而树梢上空空如也，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似乎从未有人在那里出现过。她看着纤细的树枝，心生敬佩：【这位前辈轻功好生了得，如此纤细的树枝，竟然没有丝毫弯折，加之刚才那手百步穿杨的暗器功夫，武功根基定然深不可测！】
“师兄你的伤怎么样？”季凌雪扶起墨离。
“死不了……”墨离伤口的血虽止了，但仍虚弱不堪。
“多谢仙女姐姐和大哥哥出手相救，不然我已被这老贼头剁了下酒了。”小乞丐拜倒在地。
“咳咳……不用谢我们，多亏有那位前辈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三人就危险了。”墨离呢喃。
“两位恩公可否告知小人姓名？”小乞丐道。
“我叫季凌雪，他是我师兄，墨离。小兄弟你呢？”季凌雪嫣然道。
小乞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热泪盈眶，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人问过自己的名字了，这些年来他的名字就只有“小瞎子”或“小乞丐”，一个深藏心底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百里……百里孤鸿。”
“我师兄身受重伤，得赶紧寻医问药，百里小兄弟，你多保重，咱们就此别过。”季凌雪神色匆忙。
“后会有期。”百里孤鸿躬身抱拳行礼。
季凌雪捡回两把佩剑，牵来自己的白马将墨离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驾！”黑白两匹骏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阳光普照大地。
秋日的阳光并不是那么强烈，而是温暖的恰到好处。
阳光透过林间的黄叶斑驳地撒在破土地庙后的空地上，此刻这里却添了一座土堆的新坟，坟上歪歪扭扭地插着几根树枝，显得十分滑稽。坟前却跪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正是百里孤鸿。
百里孤鸿双手合十，对着坟堆低语：“老贼头，你虽然生平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但却救过我性命，还养了我将近十年，今日我将你埋了，咱们就算两清，希望你到了下边，好好悔改，下辈子别再做贼了。”
虽说鬼老三罪大恶极，但却是百里孤鸿在世上唯一的依靠。现在鬼老三已死，他无依无靠，又患有眼疾，很难在这世上生存下去，但他却毫不气馁，心道：【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我离开百里村已有十年之久，当年村子被屠，我还没来得及给爹娘收尸，就被老贼头带走。落叶要归根，不如回村子看看，能否寻到爹娘尸骨，然后好生安葬。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不知尸骨是否还在。”
打定主意的百里孤鸿从破土地庙中摸出一根竹棍，敲击着地面，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恶贼，休要伤人性命！”
一串银铃般的少女声音打断了鬼老三的致命一击，弯刀的锋刃停在了距离小乞丐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鬼老三神色一变环视四周。
只见密林中突然奔出两匹神骏非常的高头大马，马上各坐一人，骑白马的是一个白衣少女，肤如凝脂，眉目清秀；骑黑马的是一个黑衣男子，棱角分明，十分英俊，真是一对璧人。
“吁……”
两人翻身下马，走向前来。
鬼老三凶神恶煞，道：“他娘的，哪来的两个小兔崽子，竟敢坏了老子的兴致！”
白衣少女“咯咯”一笑，道：“师兄啊，他骂咱们是兔崽子~”
“师妹，救人要紧，你先看看这位小兄弟的伤势，我去会会这恶贼。”说罢黑衣男子“噌”的一声拔出腰间宝剑，挺剑疾刺鬼老三。
“找死！”
鬼老三见对方剑势极快，不敢怠慢，忙横刀格挡……
***
白衣少女俯身查看小乞丐，但见他满身污秽，不愿太过接近，只是隔空探了探鼻息，心道：【还有气息。】
说着白衣少女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瓶，从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入小乞丐口中，道：“小兄弟，这是我崆峒派的疗伤灵药，你快快服下。”
小乞丐听着银铃般的声音，觉得煞是好听，少女体香扑鼻，还以为是到了天堂。
黑色药丸入口及化，他只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受伤之处的疼痛立减，极为舒适。
“你是仙女吗？”小乞丐问。
白衣少女先是一愣，然后俏脸微红，嫣然道：“仙女？你是说我吗？”白衣少女抚了抚流云般的秀发，“看不出来，你这小乞丐倒是挺会说话~”
小乞丐还是一脸迷茫，道：“仙女姐姐，我是到了天堂了吗，为什么我这双鸟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白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呆子，你还活着呢~”又见小乞丐眼神空洞，忙收敛笑容，“啊，你的眼睛……好狠毒的恶贼！你放心，本仙女定为你讨回公道！”
***
黑衣男子与鬼老三两人刀剑相接不停，竟斗得难解难分。
黑衣男子所使崆峒派剑法虽然灵动有余，但其内功修为尚浅，无法完全发挥剑法威力。
鬼老三虽然内力也不高，但他的刀法为土匪所创，尽是些不要命的招式，双刀齐舞下威力不凡，加之酒劲崔使下脚步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黑衣男子暗暗心惊：【这恶贼刀法虽出自草莽，但狠辣异常，身法也是飘忽不定，着实不好对付！】
黑衣男子一剑挥开鬼老三，两人各自调息对视。
黑衣男子神色冷峻，突然发问：“我二人今日在万通赌坊听见你自称‘鬼老三’，难不成你就是大伾山鬼头寨的三当家鬼老三？”
鬼老三神色一变，道：“什么他娘的大伾山、鬼头寨，老子听都没听过。”
这时白衣少女快步走向前来，道：“别听这恶贼狡辩，我见过‘侠义盟’的通缉画像，与此人一模一样，错不了。”
“十五年前，雍州武威城李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惨死，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可是你鬼头寨所为？”黑衣男子继续追问。
“什么李家、孙家，老子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我他娘的哪能都记得住。”鬼老三满脸不屑。
白衣少女紧咬银牙，道：“好你个奸贼，李家于我崆峒派有恩，今日我‘灵剑双侠’便要为李家报仇雪恨！”
原来黑衣男子与白衣少女便是近年来在江湖上侠名鹊起的“灵剑双侠”，是武林年青一辈的翘楚之一。
两人均出自八大派之一的崆峒派门下，黑衣男子名唤墨离，白衣少女名唤季凌雪，都是崆峒掌门“摩云铁手”萧震南的亲传弟子。
鬼老三似乎也听说过双侠的名号，一改嚣张跋扈的态度，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道：“竟然是崆峒派的‘灵剑双侠’！”
“正是！”墨离舞了个剑花。
“师兄，别跟他废话了，一起上！”说着季凌雪拔出腰间佩剑，美目与墨离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双剑合璧，灵双剑法！”
两人默契非常，左右同时出剑，如狂风暴雨，攻向鬼老三。
本来对上一人，鬼老三还可以勉强应付，现在同时对敌两人，一剑未止而一剑又至，加之“灵双剑法”又精妙非常，顿时鬼老三招架不住，左手弯刀脱手飞出，只剩一刀在手。单刀对敌更是险象环生，不多时，鬼老三身上已受多处剑伤，鲜血淋漓。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鬼老三突然往地上一跪，不住磕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少侠大人有大量，绕小人一命吧……”
“饶过你？”季凌雪“咯咯”一笑，“你这恶贼作恶多端，不如你问问老天爷，看他饶不饶得过你~”
就在这时，小乞丐身上疼痛稍减，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听见打斗之声走了过来，双手不住在空中摸索，口中不住叫喊：“仙女姐姐……”
说时迟那时快，鬼老三左手抓起一把黄土往双侠脸上一扬，然后一个翻滚滚到小乞丐身旁，左手挟住小乞丐，右手横刀架在小乞丐脖子上，道：“别过来，不然老子就一刀宰了他！”
“咳咳……可恶的奸贼……受死吧！”季凌雪揉了揉眼睛，一剑就要刺出。
“师妹，不可！”墨离拦住少女，“不可牵连无辜。”
“对对对，你们可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怎么能见死不救？”鬼老三眼珠滴溜溜直转，“把你们的剑都给老子扔过来，不然老子立刻宰了这个小畜生！”
“不要管我，仙女姐姐，你们快走……”小乞丐大喊。
“小畜生，你给老子安静点！”鬼老三左手捂住小乞丐的嘴。
“嗯……啊……”小乞丐嘴中嘟囔。
“赶紧把你们的剑都扔过来！”鬼老三道。
“师兄，不能扔！”季凌雪握紧粉拳。
“师妹……想想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何为‘侠义’二字？”墨离大义凛然。
“……”季凌雪沉默不语。
“快点！老子数三声，一……二……”
弯刀利刃已没入小乞丐肌肤，几滴鲜血从伤口渗出。
“切莫动手！”墨离将手中佩剑扔至鬼老三身旁。
“小妮子，你呢？！”鬼老三瞪了季凌雪一眼。
“恶贼！你……”季凌雪犹豫再三，一双大眼睛望着墨离，见对方眼神坚定，她还是十分不情愿地将自己佩剑也扔了过去。
鬼老三将地上的两把剑都向一旁踢出十几丈远，狂笑起来。
“哈哈哈……跟老子斗，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是嫩了点。”
“你想怎样？”墨离道。
“怎样？你，慢慢走过来。”鬼老三指了指墨离。
“师兄，你别去……”季凌雪道。
“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墨离缓缓走到鬼老三跟前，仅一步之遥。
“你不要命了？！”季凌雪紧咬嘴唇，美目中泪光闪动。
鬼老三眼中寒光一闪，道：“好小子，去死吧！”他突然疾挥手中弯刀，对着墨离胸口砍去。
“师兄小心！”季凌雪惊呼一声。
这一刀极为迅猛，墨离虽闪身躲避，但因为距离太近闪避不及，还是被弯刀砍中，胸口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墨离剧痛难耐，差点昏死过去。
季凌雪飞身跃至墨离身旁，把他抱在怀里，鲜血如一朵朵红花沾染了她的白衣。
季凌雪眼含热泪，道：“呜……呜……师兄，你这是何苦啊。”说着慌忙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和刚才的白色小瓶，将金创药粉撒在墨离伤口之上，并撕下自己一段衣料给他包扎，然后又从白色小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墨离服下。
鬼老三把小乞丐扔到一旁，提刀走上前来，淫笑道：“嘿嘿，小妮子，你师兄自找的可怪不得老子，长夜漫漫，不如让老子来陪你快活快活~”
“嗖！”
突然，空气中传来破空之声，鬼老三应声停止了动作，他僵在原地，惊恐万分地望着百步之外大树的树梢之上，那里坐着一个人，黑衣蒙面，映着月光也无法看清身材相貌。下一刻，鬼老三轰然倒地，咽喉部赫然出现一个窟窿，似是被暗器洞穿，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染红满地黄叶。
如此变故陡生，季凌雪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惊恐地看着鬼老三的致命伤，慌忙躬身抱拳行礼，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季凌雪望向大树树梢，然而树梢上空空如也，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似乎从未有人在那里出现过。她看着纤细的树枝，心生敬佩：【这位前辈轻功好生了得，如此纤细的树枝，竟然没有丝毫弯折，加之刚才那手百步穿杨的暗器功夫，武功根基定然深不可测！】
“师兄你的伤怎么样？”季凌雪扶起墨离。
“死不了……”墨离伤口的血虽止了，但仍虚弱不堪。
“多谢仙女姐姐和大哥哥出手相救，不然我已被这老贼头剁了下酒了。”小乞丐拜倒在地。
“咳咳……不用谢我们，多亏有那位前辈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三人就危险了。”墨离呢喃。
“两位恩公可否告知小人姓名？”小乞丐道。
“我叫季凌雪，他是我师兄，墨离。小兄弟你呢？”季凌雪嫣然道。
小乞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热泪盈眶，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人问过自己的名字了，这些年来他的名字就只有“小瞎子”或“小乞丐”，一个深藏心底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百里……百里孤鸿。”
“我师兄身受重伤，得赶紧寻医问药，百里小兄弟，你多保重，咱们就此别过。”季凌雪神色匆忙。
“后会有期。”百里孤鸿躬身抱拳行礼。
季凌雪捡回两把佩剑，牵来自己的白马将墨离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驾！”黑白两匹骏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阳光普照大地。
秋日的阳光并不是那么强烈，而是温暖的恰到好处。
阳光透过林间的黄叶斑驳地撒在破土地庙后的空地上，此刻这里却添了一座土堆的新坟，坟上歪歪扭扭地插着几根树枝，显得十分滑稽。坟前却跪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正是百里孤鸿。
百里孤鸿双手合十，对着坟堆低语：“老贼头，你虽然生平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但却救过我性命，还养了我将近十年，今日我将你埋了，咱们就算两清，希望你到了下边，好好悔改，下辈子别再做贼了。”
虽说鬼老三罪大恶极，但却是百里孤鸿在世上唯一的依靠。现在鬼老三已死，他无依无靠，又患有眼疾，很难在这世上生存下去，但他却毫不气馁，心道：【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我离开百里村已有十年之久，当年村子被屠，我还没来得及给爹娘收尸，就被老贼头带走。落叶要归根，不如回村子看看，能否寻到爹娘尸骨，然后好生安葬。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不知尸骨是否还在。”
打定主意的百里孤鸿从破土地庙中摸出一根竹棍，敲击着地面，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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