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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六脉

    晨光熹微,界青山青松峰上一片祥和宁静,偶尔有几声鸟叫。

    突然,“哼……呵……哈……嘿!”的喊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是青松殿后的演武场上,众弟子已经开始了晨练。

    百里孤鸿和齐云霄也被早早叫醒,在饭堂用完早膳之后,就前来观摩师兄们的晨练,此时他们也已换上一身青色长袍,腰间挂着长剑,气宇不凡。

    只见演武场上众多弟子在大师兄宇文灿的带领下,正一招一式地挥舞着长剑,却不见师父青松子的身影。众人所舞剑法行云流水,精妙非凡,乃是界青门的入门剑法“界青快剑”。

    百里孤鸿和齐云霄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羡慕之色溢于言表,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像师兄们一样舞出这样潇洒凌厉的剑法。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师兄们练完了剑法,又全部席地而坐,闭目修习起内功心法来,所修心法乃是界青门的入门心法“界青四象诀”。

    只见众位师兄头上,时不时升起袅袅青烟,额头沁出汗水,百里孤鸿和齐云霄则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还以为大家是在入定打坐。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才站起身来,四散而去。

    宇文灿则走到两位新来的师弟面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笑道:“怎么样,两位小师弟,我界青门的功法是不是让你们大开眼界啊?”

    “大师兄,我派的功法确实博大精深,令人佩服!”齐云霄抱拳道。

    “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开始修炼武功?”百里孤鸿问道。

    “急什么急,你们两个新人,初来乍到的,连基础都没打好就想一步登天?”宇文灿轻蔑地一笑,“嘿嘿,何况凭你们俩的资质根骨,就算练个十年八年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能学到皮毛就算不错了,所以急也没有用~”

    齐云霄垂下头去,似是有些灰心。

    百里孤鸿则不以为然,对宇文灿作威作福的态度也十分厌恶,心道:【切,你这鸟人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么知道小爷我能不能成气候。】

    “那我们俩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百里孤鸿道。

    “这个嘛,为了帮你们好好打打基础,锻练好体魄,这青松峰上的所有茅厕就由你们俩负责洗刷干净,一个也不能落下。”

    “如此脏累之活,不是应该所有弟子轮流负责?只让我们两个去做的话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百里孤鸿道。

    “哦?看来你们两个是不想服从我这个大师兄的安排咯?不知师父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传授你们功法~”宇文灿狞笑道。

    “算了,百里师弟,我们新来的,多干点活也是应该的。”齐云霄连忙打圆场道。

    百里孤鸿垂下头,为了能够早日学到武功心法,只能先忍气吞声了。

    宇文灿见百里孤鸿似是默许了,笑容更加狂妄,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嘛,做的好的话,我自会到师父那替你们美言几句,早日教授你们功法~”

    “多谢大师兄。”齐云霄抱拳行礼。

    百里孤鸿也只能十分不情愿地抱了一拳。

    “哈哈哈……去吧,认真点啊,我会派人去检查的。”宇文灿幸灾乐祸道。

    “是,大师兄。”说罢齐云霄赶紧拉着百里孤鸿朝茅厕方向走去……

    青松峰的一处臭气熏天,脏乱不堪的茅厕里,两个青袍少年正捏着鼻子,奋力打扫,正是百里孤鸿和齐云霄,两人苦中作乐,边干活边聊起天来。

    “齐师兄,大师兄给咱们安排如此脏臭之活,你为何却毫无反抗之心?”百里孤鸿问道。

    “百里师弟,实不相瞒,我从小家境贫寒,爹爹和娘亲把宝全部压在我一人身上,用尽家财送我去武馆练功。”齐云霄神色有些黯然。

    “我从小刻苦练功,才终于拿到武馆推荐名额,又顺利通过入门测试,但我已过最佳修炼年龄,若不能尽早修炼武功,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我有何面目回家见我爹娘?”说到感动之处,齐云霄竟已热泪盈眶。

    “所以只要能修炼武功,别说是让我打扫茅厕,让我干任何事我都愿意。”齐云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原来如此。齐师兄竟有如此难言之隐。”百里孤鸿拍了拍齐云霄的肩膀,“我们好好干吧~”

    “嗯。”齐云霄道。

    百里孤鸿心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只要能替爹娘报仇,这洗洗茅厕又算得了什么。】

    ……

    百里孤鸿和齐云霄两人忙活了一天,午饭都没顾上吃,才终于将山上所有茅厕都洗了一遍,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了。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弟子走进了茅厕,正是二师兄丁坚。

    “怎么样,你们两个打扫干净了吗?”丁坚问道。

    “已打扫干净,请二师兄检查。”百里孤鸿抱拳道。

    “嗯,好。”只见丁坚在茅厕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忽然走到一个给药草施肥用的粪桶跟前,“啪”地一声将粪桶踢倒,屎尿流了一地,顿时臭气熏天。

    “二师兄,你这是做什么?!”百里孤鸿怒道。

    谁知丁坚嘿嘿一笑,阴阳怪气道:“什么我做什么,你们将粪桶弄倒,弄的地上屎尿一片,还说已打扫干净,分明是想蒙混过关。”

    “明明是你踢倒粪桶,还想诬陷我们!”百里孤鸿攥紧拳头。

    “哦?你还想揍我不成?来来来,往这打。”丁坚乌龟般伸长脖子,把头伸到百里孤鸿面前,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

    百里孤鸿怒气上涌,眼睛都冒出火来,齐云霄连忙拉住他道:“师弟,不可冲动。”

    百里孤鸿看了齐云霄一眼,将握紧的拳头又放了下去。

    “怎么,不敢啊。嘿嘿,只要你敢打,我立马告诉师父,明天就把你们俩逐出师门!”丁坚得意洋洋道。

    “二师兄息怒,我们这就打扫。”齐云霄躬身道。

    “赶紧给我收拾干净,没干完就别来吃饭。”说罢丁坚转身就要离去。

    百里孤鸿还是目不转睛地怒视丁坚的背影。

    谁知丁坚突然转身说道:“对了师弟,你要是想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过实话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十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罢丁坚扬长而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青松子便召集所有人在青松殿中集合。

    只见他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慵懒,似乎是好久没起过这么早了。

    “今日,金云峰要举行‘六脉小比’。这次比试的目的一是让新入门的弟子更加了解我界青门各脉分支的情况;二是切磋武艺,为三年之后的‘六脉会武’做准备。”青松子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

    “此次‘六脉小比’各脉只派一人上场比试,灿儿你这个大师兄当仁不让,要好好表现。”

    “师父放心,灿儿定当全力以赴,扬我青松峰的威名。”宇文灿微微一笑,抱拳道。

    “嗯,好……这大殿之中为何有一股茅厕的味道?”青松子突然狐疑道。

    众人均在自己衣服上嗅了起来,突然一名弟子指着队列末尾的百里孤鸿和齐云霄道:“师父,是他们俩身上的味道!”

    “你们两个废柴怎么回事,难道想去金云峰给我丢脸吗?!”青松子怒道。

    “师父,我们俩昨天洗了一天茅厕,所以才……”百里孤鸿解释道。

    “别说了,你们俩赶紧去洗洗,换套衣服再来。”陈彩云严肃道。

    两人连忙奔出殿外,换洗去了,只留下众人哄堂大笑……

    艳阳当空,碧空如洗,时不时有清凉的山风吹来,沁人心脾。

    界青门金云峰顶巨大的演武场上,三个圆形的擂台呈三角之势立于其上,周围则是六个扇形的观礼台,此时已经坐满了六脉各脉的弟子。

    而青虹峰一脉的弟子却成为了场上的焦点,因为青虹峰一脉全是女弟子,就连她们的师父青虹子也是女子。

    距离正北擂台最近的主观礼台上也已有六人入座,正是界青门掌门青阳子,苍云峰首座苍云子,苍雷峰首座苍雷子,青虹峰首座青虹子,青竹峰首座青竹子以及青松峰首座青松子。

    六人除了青阳子身着紫色长袍外,其余五人皆身着灰色长袍。

    六人除了青松子外,皆仙风道骨,仪表不凡。掌门青阳子更是年少有为,四十岁便接任界青门掌门,紫色长袍衣袂飘飘,黑色须发在风中舞动,一双丹凤眼闪着幽幽神光。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苍云师弟,由你宣布本次小比规矩。”青阳子淡淡道。

    “是,掌门师兄。还是老规矩,六脉各出一名弟子,抽签分为三组,同时比试。获胜的三人再抽一签,抽到‘上上签’的轮空一轮与另外两人的胜者争夺最后的胜利,最终胜者将获得‘补天丹’一枚。”苍云子道。

    “掌门师兄,这次小比,师兄金云一脉的高徒杜飞应该是志在必得啊。”青松子恭维道。

    “诶,青虹师妹的高徒陆凝霜天资过人,乃武道奇才,在我派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杜飞虽然受我亲自指点教导,但也非绝非陆凝霜对手。”青阳子捋着黑色长须说道。

    “掌门师兄太抬举霜儿了,她虽天资奇高,但入门时日不长,实战经验也不足,哪是杜飞的对手。”青虹子虽是道姑扮相,但也清雅秀丽,别有一种风情。

    “多说无益,比了就知道了,开始比试吧。”青阳子向一旁的裁判弟子点头示意。

    “请各脉出战弟子上前抽签!”裁判弟子高声大喊,声如洪钟,应是修炼过增强声音的功法。

    只见六个扇形观礼台上各飘出一人,具皆使出精妙轻功,身上青色长袍在空中衣袂飘飘,如仙人下凡。

    而其中一人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那就是从青虹峰一脉中飘出的陆凝霜。

    只见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柔顺亮丽,肌肤白皙胜雪,蛾眉轻蹙,一对漆黑的眸子带着冷艳寒光,琼鼻小巧而精致,嘴唇玲珑而丰满,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无论谁看见都忍不住想咬一口,但她赛雪欺霜的表情又让人敬而远之,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百里孤鸿望着陆凝霜,只觉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如梦似幻,人间仿佛飘起了白雪,一朵朵寒梅傲立雪中,而一个风华绝代的冷艳仙子姐姐也随风雪出然飘落人间。

    抽签结束后,正北的“天字”擂台是由青虹峰的陆凝霜对青松峰的宇文灿,而西南的“地字”擂台则是由金云峰的杜飞对苍云峰的谷清卓,而东南的“人字”擂台则是由苍雷峰的丹丰羽对青竹峰的伍琨。

    “‘六脉小比’正式开始!”随着裁判弟子的一声令下,六人各自跃上对应擂台。

    毫无疑问三个擂台中还是“天字”擂台的比试更加受人关注,毕竟陆凝霜这冷艳仙子舞剑的曼妙身姿是无论谁也不想错过的。

    只见宇文灿色眯眯地盯着面前的陆凝霜,淫笑道:“嘿嘿,陆师妹,没想到咱们俩竟然抽到一组,真是莫大的缘分啊~”

    陆凝霜却依旧冷若冰霜,也不答话,右手拔出腰间“青霜剑”,此剑剑身青碧通透,剑刃寒光逼人,乃不可多得的宝剑。

    “青虹师妹竟已将‘青霜剑’传于陆凝霜,看来此役是如虎添翼啊。”青阳子淡淡道。

    “宝剑配英雄,我青虹峰年轻弟子中也只有霜儿能配得上此剑,传剑于她也是早晚之事。”青虹子道。

    宇文灿一看陆凝霜拔出青霜宝剑,神色微变,道:“陆师妹竟如此着急,这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前,我还想多欣赏欣赏。哎,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听着宇文灿轻薄之言,陆凝霜蛾眉轻蹙,眸中寒光一闪,挺剑疾刺宇文灿要害之处。

    见对方出剑如此不留余地,尽攻自己要害之处,宇文灿忙收拾心神,右手拔出佩剑应敌。

    陆凝霜所使剑法正是界青门的入门剑法“界青快剑”,此剑法虽是基础剑法,但变化极多,轻灵之余威力也不凡。

    再加上陆凝霜内功修为极高,内力加持之下,青霜剑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攻向宇文灿,空气中传来接连不断的剑鸣之声以及“叮叮铮铮”的金属碰撞声。

    宇文灿虽然剑法造诣不凡,但内功修为远远不及对手,剑气相碰之下,虎口渐渐有酥麻之感,神色也凝重起来。

    剑法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陆凝霜天资奇高,不按固定套路出牌,竟把这入门剑法的招式又用出多种变化。

    宇文灿冷汗直下,不得已使出本派上乘剑法“玄冥剑法”,但其精髓奥义,他还未掌握,剑招看来竟有些生涩,却还是招架不住陆凝霜的入门剑法,被杀得连连后退,已然退至擂台边上,眼看就要掉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