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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喝过酒吗?

    没有一个字的道别,王浩悄无声息的在第二天的清晨离开了家。行李还在,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没有动,甚至厨房里还煮好了早饭。似乎一切都照旧如常,但秦桑知道,这个不太懂礼貌地臭小子,终究是走了。

    低头看了眼穿戴整齐的晨练装备,秦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小耗子,跑步去了!”后,随即抬脚出了门。

    只是这次,她再次将门落了锁。在反复确认了四次门确实锁好了之后,这才带好耳机,开启了新的一天。

    一切都没有变,却又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回来吃完锅里热腾腾的早饭,在出门上班前,秦桑倚着王浩的门口,盯着空荡荡的房间怔愣了快半个小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今天上班似乎注定得要迟到了。

    如常的一天,沟通客户,确认信息,处理问题。反复重复的一天,似乎都还好,却又总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疲倦。

    晚上回到家,突然觉得这个住了快三年的房子有些陌生,空荡荡的,比先前似乎突然大出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秦桑入门时才发现,鞋柜上不知何时被摆放上了王浩和自己的合照,以及他刻意耍帅的单人照片。最靠近门的最上层的鞋柜上,全都摆放着他之前一直放在最下层的鞋子。

    晾衣服的窗台上挂着他的几件衣服,还小心的有便签纸写了一行字贴在上面:妈,过两天记得换几件其他的,别忘了哦——你最最可爱的儿子^^!

    盯着浑厚有力的字迹,秦桑原本空落落的心里像是一瞬间被塞了点什么进来,软软的、柔柔的,像是春天里最温柔的那道风,又像是夏日里最软的那朵云飘进了心头最柔软的位置。嘴角不由自主的便勾起了弧度。

    从接纳王浩进这个家的第一天,她就一直在准备着这场离别。原以为只要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份短暂的亲情放在最接近自己的同时又有相对距离的位置,自己就不会在离别的时候太过难熬。可没想到,仍旧还是如同被人从心里生生抽走了什么似的,空洞有些让人心慌。

    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一句轻轻的叮咛,犹如一剂强心针,让秦桑晃晃悠悠、有些茫然无措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一个支点。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几点就起来准备的这些?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心情有没有好一点?真是个不肖的混账,连句道别都没有就偷偷跑了……”

    嘴里如是说着,心里却很明白王浩之所以悄悄离开的原因。

    扣~扣~扣~,不等秦桑疑惑来者是谁,熟悉的喊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秦桑,是我!开门!”

    看着手捧两瓶红酒出现在门外的黄静,秦桑多少有些小小的意外:

    “这么晚了,不在家陪老公孩子,怎么提着酒跑我这里来了?”

    “怎么,你难不成还怕我老公吃醋杀过来呀?放心,他不知道你家具体在哪儿!今天啊,我就为了你,背叛他一回了!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一面说着,一面推开秦桑兀自走了进来。

    “你家开酒器在哪儿啊?红酒杯呢?哎,你这房子收拾的挺温馨的呀!”

    黄静的到来,极其自然的冲淡了秦桑的许多愁思。面对这个东瞅瞅、西逛逛,仿佛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对什么都故意夸张好奇的黄静,秦桑就是有再多的愁思,现在也被她给闹没了。

    “哎,说真的,你这个半道上捡来的便宜儿子,就真的打算彻底认下了?”

    用嘴努了努王浩的房间,黄静手里端着红酒杯,靠着秦桑的肩膀,带着三分醉意、五分清醒的问道。

    转头看了眼窗外,秦桑默默盯着王浩洞开的房门微微有些失神。总感觉是不是下一秒那臭小子就能从衣柜里突然跳出来?

    “行李不是都还在呢嘛!只要,他还回来……”

    “既然你这么想要一个家,为什么不结婚呢?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结婚?”

    秦桑苦笑着长叹一声,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结婚做什么?拖累别人?”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吗?真的,不想要生一个?”

    敛眉一笑,秦桑端着空空的酒杯晃了晃,仿佛那手中摇晃的,是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来的。带他来了以后,万一我不小心提早走了,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风雨,人性的黑暗,命运的不幸,我怕我会死不瞑目!再说,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做个合格的母亲,如果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又不能让他感受幸福,万一再把我自己的那些毛病遗传给他……”

    “哎~~我特意查过,抑郁症的遗传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几,纤维瘤的遗传几率更是很小。而且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你也知道那些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的时候,虽然你离我很近,可我总有一种你你我很远的感觉。而且有时候你真的让我很无力、很挫败。就好像,我非常努力的想要拉你上岸,可你就是不愿意把手伸给我。”

    “对不起~~”

    无力的一声长叹之后,是一段幽幽的沉默。秦桑不知道除了道歉,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所谓的不想拖累,不敢靠近,似乎都只是自己想太多的一些无聊佐证。

    将手里红酒一饮而尽,黄静随即敲了敲杯子,示意秦桑添酒:

    “你好像习惯性的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隔开,筑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让人望而生畏。我越是想要靠近你,看清你,越是觉得如坠迷雾。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在刻意地解开与这个世界的锁扣,一点一点想要断开跟这个世界的连接。我真的很害怕那样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你!所以也就更加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轻易的接受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你的生活?”

    “他没了母亲,而我,和他的母亲很像。”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绵绵小雨,秦桑盯着窗户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幽幽的声音更像是在梦呓。

    “什、什么?你是说,你自愿做人家的替代品,还是去替代一个母亲的角色?”

    如果可以,黄静很想敲开这个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