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造了什么孽？
过了饭点之后的餐馆人流并不算太大，四人座的卡座里，男人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杯一杯灌着自己酒；而秦桑则是不是低头看向手里始终攥着的资料袋，偶尔烦闷时送进嘴里一杯酒。
坐在一个桌上的两个人，非常默契且协调的各自喝着自己的闷酒，谁也不搭理谁。直到男人抬起红红的眸子，望向始终一言不发、坐在对面的秦桑：
“姐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呀？”
秦桑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现在的小男孩儿可真难伺候，不仅要给买酒喝，还得负责陪聊。
“问你什么？”
似乎没料到秦桑会有此反问，孙磊眨了眨眼，嗯了半天之后，只得将之前自己被问过很多遍的无聊问题借鉴了过来：
“问我，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是什么人？问我是做什么的？嗯，又或者，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请我喝酒？为什么，会说到死不死那么严重的话？”
侧着脑袋认真盯着孙磊的脸，秦桑长叹口气，将资料袋端正放在膝盖，认真端详着孙磊开口问道：
“那，你想说吗？”
孙磊被问的一怔，确实，他心底深处是排斥谈这些的。可是……
诚实的摇了摇头，在秦桑含笑的目光注视下，孙磊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既然你都不想说，我又为什么要问？更何况，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又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可，一般人不是都会问一问的吗？至少，也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那就说明，姐姐我不是一般人呗！哎，告诉你个秘密。”
说着，秦桑一本正经、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附到孙磊耳边，小小声耳语道：
“我呀，其实是二般人！”
特意探出身子附耳过去的孙磊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秦桑的一个冷笑话，再加上秦桑故意搞怪的表情，不由得被逗得笑出了声。
月牙儿般弯下的眼角弧度以及上扬的嘴角，让本就瓷白如玉的脸仿佛刹那间绽放出了光华一般，给这张本就长得雌雄莫辨、美丽异常的脸蛋又平添了几分纯真和可爱。
看着美丽的事物永远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秦桑在孙磊的感染下，也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瞧，本来生的就好看。笑起来就更漂亮了！”
被夸的人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这么一夸，似乎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些重量真的一下子松快了不少，不再那般沉甸甸的叫人透不过气来了。看着秦桑那双清明透彻的眸子，孙磊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说一说那些一直被压在心里的苦楚憋闷。
“姐姐，我其实是个演员，在娱乐圈里也已经摸爬滚打了十来年了，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试戏选角参加了很多，可真的试上的又很少，最近好不容易试上了一个不错的剧本里的男三，努力准备了两个多月，可进组不到三天就被通知换人了！人家甚至连个合理的借口都不找，直接就是让我走人！你说，是不是这一行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是不是注定就不是个当演员的料啊？”
“嗯~~在这件事情之前，你应该还经历了很多其他的挫折、磨难和委屈吧？很累吧？”
温柔的嗓音像是一把耙子，窸窸窣窣的将心头的委屈聚拢到了一起，却又没来由的让人痛快。就像是积攒了许久的脓水终于被戳破了般舒畅。
用力点了点头，孙磊没想到，听到的会是秦桑的无条件的认可和安慰。所有人在听了他的苦闷之后给出的反应大多都是：‘你长得这么帅还焦虑，那让别人怎么活啊？’，要么就是‘不就是被临时换角嘛，多大点事情？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就两顿！’
他们并不在乎他心里的感受，他们只是一味的用他们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去判断和评价他。这是第一次，不是评价、不是看似安慰的否定，而是认认真真的认可他的情绪，认可他的难过。
伸手替孙磊的酒杯再次满上，见他再次泛红起的眼眶，秦桑安抚的拍了拍孙磊的头：
“就我自己这不算多有教育意义的人生经验来说呢，其实我们每个人这一生需要经历的所有困难和磨难，在投胎之前就都已经被自己事先选好了的。有点像花样滑冰自由选择动作的难易度一样。当时选择的时候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出来，可真的到了训练场上，万一因为一些原因一下子没能做出来，就此消沉彻底放弃。那到时候等前尘尽消、一切归位以后，再去回看这一生的所有过往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再坚持那么一下下，为什么不再尝试那么几次呢？这么操蛋的人生，千辛万苦的走了一趟，就因为那么点遗憾，难道就要重新再来一遍？你想吗？嗯？”
孙磊用力摇了摇头，一次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再来一次，又不是疯了。
“可如果就因为那么一次的放弃，让你不得不重新再来一次呢？”
“那，那我还不如就在这一辈子把该做的全都做完了呢~~”
“对嘛！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是我们自己对自己生命的选择。可是别忘了，这场生命历程从头到尾，也是我们在最最开始的最初做出的选择。我们原本有自信可以经受得住自己选择的生命历练，如果最后却倒在了自己选择的历练之下，岂不是很丢脸？万一再因为自己放弃而导致不得不再次、甚至是再再次的循环往复，你说冤不冤啊？”
虽然秦桑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逻辑道理可言，可细细品品，却又似乎满是道理。孙磊眨眼想了想，不是特别明白，却又似乎，是那么回事的样子。在秦桑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是挺冤的~~”
“再者说，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这么多年的坚持，我并不想劝你再去思量思量。只是，你真的想好要放起了吗？还是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总是轻视、忽略，不甘心永远被人压着脑袋打，不甘心一辈子喜欢的事业却始终得不到认可。”
真的想要放弃吗？孙磊问自己。也许，确实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吧……
坐在一个桌上的两个人，非常默契且协调的各自喝着自己的闷酒，谁也不搭理谁。直到男人抬起红红的眸子，望向始终一言不发、坐在对面的秦桑：
“姐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呀？”
秦桑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现在的小男孩儿可真难伺候，不仅要给买酒喝，还得负责陪聊。
“问你什么？”
似乎没料到秦桑会有此反问，孙磊眨了眨眼，嗯了半天之后，只得将之前自己被问过很多遍的无聊问题借鉴了过来：
“问我，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是什么人？问我是做什么的？嗯，又或者，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请我喝酒？为什么，会说到死不死那么严重的话？”
侧着脑袋认真盯着孙磊的脸，秦桑长叹口气，将资料袋端正放在膝盖，认真端详着孙磊开口问道：
“那，你想说吗？”
孙磊被问的一怔，确实，他心底深处是排斥谈这些的。可是……
诚实的摇了摇头，在秦桑含笑的目光注视下，孙磊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既然你都不想说，我又为什么要问？更何况，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又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可，一般人不是都会问一问的吗？至少，也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那就说明，姐姐我不是一般人呗！哎，告诉你个秘密。”
说着，秦桑一本正经、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附到孙磊耳边，小小声耳语道：
“我呀，其实是二般人！”
特意探出身子附耳过去的孙磊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是秦桑的一个冷笑话，再加上秦桑故意搞怪的表情，不由得被逗得笑出了声。
月牙儿般弯下的眼角弧度以及上扬的嘴角，让本就瓷白如玉的脸仿佛刹那间绽放出了光华一般，给这张本就长得雌雄莫辨、美丽异常的脸蛋又平添了几分纯真和可爱。
看着美丽的事物永远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秦桑在孙磊的感染下，也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瞧，本来生的就好看。笑起来就更漂亮了！”
被夸的人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被这么一夸，似乎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些重量真的一下子松快了不少，不再那般沉甸甸的叫人透不过气来了。看着秦桑那双清明透彻的眸子，孙磊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说一说那些一直被压在心里的苦楚憋闷。
“姐姐，我其实是个演员，在娱乐圈里也已经摸爬滚打了十来年了，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试戏选角参加了很多，可真的试上的又很少，最近好不容易试上了一个不错的剧本里的男三，努力准备了两个多月，可进组不到三天就被通知换人了！人家甚至连个合理的借口都不找，直接就是让我走人！你说，是不是这一行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是不是注定就不是个当演员的料啊？”
“嗯~~在这件事情之前，你应该还经历了很多其他的挫折、磨难和委屈吧？很累吧？”
温柔的嗓音像是一把耙子，窸窸窣窣的将心头的委屈聚拢到了一起，却又没来由的让人痛快。就像是积攒了许久的脓水终于被戳破了般舒畅。
用力点了点头，孙磊没想到，听到的会是秦桑的无条件的认可和安慰。所有人在听了他的苦闷之后给出的反应大多都是：‘你长得这么帅还焦虑，那让别人怎么活啊？’，要么就是‘不就是被临时换角嘛，多大点事情？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就两顿！’
他们并不在乎他心里的感受，他们只是一味的用他们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去判断和评价他。这是第一次，不是评价、不是看似安慰的否定，而是认认真真的认可他的情绪，认可他的难过。
伸手替孙磊的酒杯再次满上，见他再次泛红起的眼眶，秦桑安抚的拍了拍孙磊的头：
“就我自己这不算多有教育意义的人生经验来说呢，其实我们每个人这一生需要经历的所有困难和磨难，在投胎之前就都已经被自己事先选好了的。有点像花样滑冰自由选择动作的难易度一样。当时选择的时候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出来，可真的到了训练场上，万一因为一些原因一下子没能做出来，就此消沉彻底放弃。那到时候等前尘尽消、一切归位以后，再去回看这一生的所有过往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再坚持那么一下下，为什么不再尝试那么几次呢？这么操蛋的人生，千辛万苦的走了一趟，就因为那么点遗憾，难道就要重新再来一遍？你想吗？嗯？”
孙磊用力摇了摇头，一次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再来一次，又不是疯了。
“可如果就因为那么一次的放弃，让你不得不重新再来一次呢？”
“那，那我还不如就在这一辈子把该做的全都做完了呢~~”
“对嘛！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是我们自己对自己生命的选择。可是别忘了，这场生命历程从头到尾，也是我们在最最开始的最初做出的选择。我们原本有自信可以经受得住自己选择的生命历练，如果最后却倒在了自己选择的历练之下，岂不是很丢脸？万一再因为自己放弃而导致不得不再次、甚至是再再次的循环往复，你说冤不冤啊？”
虽然秦桑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逻辑道理可言，可细细品品，却又似乎满是道理。孙磊眨眼想了想，不是特别明白，却又似乎，是那么回事的样子。在秦桑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是挺冤的~~”
“再者说，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这么多年的坚持，我并不想劝你再去思量思量。只是，你真的想好要放起了吗？还是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总是轻视、忽略，不甘心永远被人压着脑袋打，不甘心一辈子喜欢的事业却始终得不到认可。”
真的想要放弃吗？孙磊问自己。也许，确实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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