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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远方(3)

    【秋凉】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把我压在身下的女人,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先要回答我,为什么叫我姐姐。”女人很有情趣的把嘴唇放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她嘴里哈出的热气骚动我的神经,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火热的像烧起来,而我已经清楚隔壁为什么清早就会发出靡靡之音了。

    “怎么,你不打算说嘛?”女人用动作继续挑逗我。我把她推到一边,从床上起身,“你的眼睛像我姐姐。”

    “就眼睛像吗?”她站起身来,侧对着落地镜看自己的身材。我瞟了一眼,就拖着鞋走进洗手间,临关上门听见她说,“叫我83号吧,真名不能告诉你。”

    15岁,我初中毕业,爸爸己经去世五年了。爷爷年轻时候创办的公司在爸爸去世后没多久就轰然倒塌,而他终于在强撑了五年后,心怀不甘与失落,长眠在梅花凋谢的季节。在爷爷葬礼的那一天,多年未见的大伯匆匆来了一趟,只留下一个花圈和一笔钱就走了。我作为名义上的长孙,跪在爷爷的灵前,面对着长明灯守灵,而姐姐从未在我身边出现过。

    在升入高中的那年暑假,我为了减轻妈妈养家的负担,在附近商场一家冰激凌店找到了一份兼职。每天清晨,我都会骑着单车,冲破清晨薄薄的雾气到冰激凌店安装昨晚清洗好的冰激凌机。某一天清晨,我如平常一样咬着一块面包赶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可早就有人在转角大大的香樟树下等待着我。

    如果非要我用一种心情来形容姐姐的初恋男友,那就是感谢。在爸爸去世的前几年,姐姐好像从头到尾都换了一个人,性格乖僻、性格乖张,大有《古惑仔》中“小太妹”的感觉。也就是他,用他安静的温柔,清澈的忧愁一点点把已经决定堕落到底的姐姐重新拉回他的怀抱,然后紧紧地不放开。而我也很清楚的了解到,在姐姐内心深处,某些方面他比我更加重要,更加深刻。

    那天,我只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清楚地能猜到他和我姐姐已经走到分手的边缘。他往日散散的慵懒,往日清澈的忧愁,往日的与世无争,往日的柔情似水都消散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像乞丐卑微的蜷缩在香樟树下,琥珀色的瞳孔落满灰尘……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从卫生间出来,发现83号还呆在房间里,张开四肢摆出一个大字,不耐烦地问道。

    “你还没付钱啊!”83号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们是按小时收费。”

    “我可从来都没点什么特殊服务,我只是来睡觉的。”我对上她的目光,刚才的头痛如今已经一扫而光,决定用强硬的姿态让她“知难而退”。

    她倒是一点都不畏惧,还大着胆子迎着我的目光向前凑了一脸,“从你让我进门的一刻,特殊服务就开始了。”

    “你不怕我报警吗?”我对她的厚脸皮无言以对。同样是混社会的,跟她相比我的等级与经验还是太少了,只好拿出杀手锏了。

    令我意外的是,即使我拿出杀手锏,她传神的眼眸中也不见丝毫我想见到的慌张。她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小狐狸,把坏主意和笑意都憋在眼眸最深处,只有你离她最近最近的时候才能看得到。

    “你觉得你对一位恩人说这样的话,可以吗?”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向我手上绑着的绷带,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她用反问句想表达出的陈述句,我已经猜到。的确,是她第一时间给我的手止血,用小镊子细心的把玻璃碎片从我伤口中翻出来,然后用碘酒小心的给我消毒。也就是那一个瞬间,我忍不住想去闻她头发的香气反被她压在身下……

    “哎,你在发什么呆!”我打了一个激灵,她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远方拉回到现实中。“你现在已经不忍心把我赶走了!”她很懂与人说话的技巧,尽力的把该问的疑问句转化成陈述句,从而引起别人发问,在一开始就占据主动。我没法回答她提出的问题,自己爬回床上看书,不去理她,用沉默当作默认了。

    毕竟她也算是美丽的不可方物,却从没见过我这样的顾客,心有不甘的凑上前,看了一眼书的封面,找了一个不算是太好的话题。她问我这是什么书,我回答这是菲茨杰拉德写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然后她问了一大堆自己不知道的问题,问的似是而非,前后左右矛盾重重。我忍着心底的笑意很耐心的帮她一一解答。也不知道时间已经停在哪一个时钟,只记得窗外的夜色依旧凝重,裹满狂风的大雪不停地吹打着旅社的玻璃。我看向她的眼眸,柔顺深情的好像一头小鹿。我眼角不可遏止的流下泪,悲伤地无法自己。故人的气息迎面扑来,我忘记所有,只想张开双臂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像小时候的记忆中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她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吻下去。我明明很清楚的感受到她撬开我牙关与我纠缠在一起的感觉,却混乱的一直喊着她。蓦然,一滴曾经那么熟悉的泪从她眼中落下,顺着我的脖子流过我的胸膛,冻结了心脏。

    我十六岁那年的秋天来的是那么急。蝉鸣声刚落,庭院里铺满了满满一层香樟树落叶。我在厨房煲着汤,看窗外的秋风把每一片落叶卷上高高的湛蓝色的天空。姐姐在医院还没有回来,我换上一件黑色毛衣,骑车去医院看望病重的妈妈。也许是看惯了离合悲欢,我的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敏感脆弱,最坏的打算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现在反而没那么惴惴不安。

    我刚把自行车放在车库,走到大厅,就远远的看到姐姐正和她初恋男友在走廊尽头吵架。虽然隔着很远,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什么,可我从姐姐近乎疯狂的动作和近乎嘶吼的声音能猜出些什么。一股寒流不可抑制的从我骨子里涌起,瞬间就穿透我的四肢百骸。在我身后一阵秋风瑟瑟吹来,彻骨的寒意冷的让人发狂,冬天的脚步来的那么突然,好像转瞬即到,匆匆的让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