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染血的夜
吃过饭后，叶璃与王叔王婶打过招呼，便出门了。
夜晚的森林很可怕，声音在黑暗中都会被吞噬掉，方圆几里叶璃都感觉不到什么活物，周围一片死寂。
叶璃摸着黑上山，找到了平时修炼打坐的山崖，随即开始了今天的晚修。
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跟晨练一样。夜晚安静的森林就是一片最好的修炼场所，为叶璃提供了最静谧的修炼环境，她的修炼从不会因为风霜雨雪而有所都停滞，因为她知道，她的敌人不会等在原地。
叶璃手中捏出聚灵印，摆正姿势，空荡荡的天地间，一股股灵气如溪流般涌入叶璃的体内，在经脉之中欢腾奔涌。中丹田宫中汇聚了大量精纯的天地灵气，像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冲击着第四条经脉。
然而，如同以卵击石一般，第四条经脉堵塞的部分丝毫没有动摇，在强大的灵气浪潮攻势下，岿然不动，坚实地让人绝望。
叶璃没有因此泄气，她将聚灵印控制在自己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边缘，大肆吸收外界灵气，下丹田宫因为灵气的暴涨泛着莹莹白光，九条经脉运转至极致，将灵气尽数传入中丹田宫中，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出现。
她沉心静气，意念沉入中丹田宫中，控制着其中的灵气呈现出尖锐的细针状，一点一点在堵塞处刻蚀而下。
没有之前的汹涌澎湃，灵气被叶璃压缩在极小的空间之中，自身所带的威势由于积压而成倍暴增，开始在堵塞处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划痕。
果然有效！叶璃喜出望外，体内动作却毫不停止，极其精细地继续这种刻蚀，虽然速度极慢，却也算是慢工出细活，有了一些喜人的进展。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现在已是深夜，山崖的风冷的有些刺骨，虽然叶璃周身有着灵气环绕，能隔绝大部分的冷气，却也依旧让她打了个寒颤，被迫退出了修炼状态，眉宇之间疲惫之色犹甚。
她还未能晋入上丹田宫境修习神性，对体内灵气的控制也是极为粗糙费力，仅仅两个时辰的修炼却仿佛过去了数天一样，对她的意识产生极大的消耗。
叶璃用手臂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因为意识模糊而倒下，眼前的眩晕感令她感觉恶心反胃，又静坐了将近两刻钟才逐渐好转。
这种压缩灵气冲击堵塞经脉的方法确实可行，但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负担，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天能坚持一个半时辰已是极限。
叶璃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了一声，明明每次都告诉自己要量力而行，却都在修炼有了进展的时候恢复了那种拼命三郎的气势，她觉得自己早晚会因为这种极具缺陷的修炼方式吃大亏。
“算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再展开正常的修炼，这种压缩灵气的办法还是要量力而行。”叶璃喃喃道，随即起身，掸掸身上落下的灰尘，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穿梭在森林中，叶璃凭着记忆找寻回去的道路，在拨开一片灌木后，眼前是一个下坡，白天的时候在这里，叶璃就能够看到村庄的轮廓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咦？”这时，叶璃注意到下方村庄方向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明亮异常，仿佛星辰坠地。
怎么可能？现在可是后半夜，就算有点着灯的也只会是几家而已，那种火光淹没在山林中根本无从发现，更别说离这么远还能发出如此光亮了。
一股极其不详的感觉在内心中迅速膨胀，叶璃一刻也没有再当误，飞速掠身下山，速度一时间拉到了极致，凭借灵气感知辨明前路有无障碍物。
不会的，不会的，这种祸事发生一次就足够了，一定不会的。叶璃心脏彭彭直跳，脑中思绪已经乱作一团，只能拼命安慰自己，将内心深处自己预想中的情况狠狠压住，恐惧感弥漫在她的心头。
终于，她赶回了村庄门口，却也呆滞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火，到处都是火，焰芒冲天，吞噬了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房屋，废墟瓦砾遍地都是，似是被大批战马呼啸踏过。叶璃不敢呼吸，双眸无神地踏进村庄，炽热的温度撕碎了夜的冷寂，拍打在她脸上，仿佛恶魔在放肆地嘲笑她的弱小。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村民的尸体，还有残肢。鲜血渗红了大地，狰狞无比。有的村民被利刃拦腰砍断，接着被战马踏成肉泥。有的被精钢弓弩贯穿薄弱的身躯，钉死在地上，充满恐惧和不解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定格在死亡的一瞬间。
不，不，这不可能。叶璃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发了疯似的狂奔向那间住了一个月的小土屋。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已经安全躲了起来，叶璃擦掉脸上的眼泪，在心中作着最后的祈祷。
很快，她就回到了这里。土屋已经坍塌地不成样子，碎土块与茅草棚顶堆压在一起，变成了废墟。她冲上去，不要命一般地用手刨了起来，带着哭腔的嘶哑不断传出。
“不，不要这样，求求你……”
“别这样对我，我，我还想带你们去城里看看呢……”
“求求你们，见见我……”
“……我要你们活着，谁也不许离开我……”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满脸泪痕，眼神呆滞地看着碎土块中那张原本成日嬉笑的脸庞。此时他半个身子都被砸碎，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眼睛已经有些灰白地盯着叶璃，似是还有一口气，一直坚持着等待她回来。
“王叔，您……”叶璃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哽咽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泪眼朦胧。她从未想过那个开朗乐观的男人会以这样凄惨的样子倒在她面前。
男人听到叶璃的呼唤，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他半张着嘴，蠕动了两下，倾尽全力说出了最后的话。
“……救……救救……她……广……广……场……”
最后一个字落下，男人眼睛彻底灰白，失去所有的神采，冰冷而僵硬地躺在那，和身边的废墟化为了整体。
眼看着王叔死在自己眼前，叶璃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嚎出声，脸颊被指甲已经抓出了血痕却浑然不知。
她没有时间悲伤，王婶不在这里，听王叔刚才的话，应该是在广场，自己必须要去救下她！
叶璃脱力般地站起身，向后一步却踉跄着摔倒在地。她双眼红肿，嘶哑地喊叫着，强压下此时心中的绝望与痛苦，手脚并用爬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奔向村中心的广场，那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终于，叶璃赶到了这里，前方的废墟遮掩了她的身形，却能让她看清前方发生的一切。
几个孩子被一群骑在马上的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不敢哭出声。王婶环抱着这些孩子，跪在最外围，脸上泪流满面，却已是死寂一般的神色，似乎对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渴望。
在这群妇孺前，跪着村长老爷爷，只见他双腿扭曲到变形，显然是被人用外力强行打断，身上伤痕累累，却如同一个老战士一般，刚毅不屈，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有着彻骨的恨意。
“老家伙，看来打断你的双腿似乎没有让你那可笑的傲骨减少分毫啊。”只见一个似领头人一般的黑衣人在马上俯身看着村长，嗤笑道。
村长目光坚毅地看着他，脸上只有仇恨的神色：“畜牲一样的东西，你也配？”
话音刚落，那名黑衣人手中的皮鞭如闪电般甩出，带着凌厉的灵气劈在村长佝偻的身躯上。一声惨叫传出，村长飞出十余米，狠狠摔在地上，一道拇指宽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胸前，甚至隐约可见骨骼和内脏。在他身后的墙上，大强被数支精钢弩箭贯穿钉在墙上，鲜血流淌了整个墙壁。他怒目圆睁，脸上没有丝毫临死的恐惧，手还握住身上的弩箭，似是想要将其拔下，就那般僵硬地定格住，仿佛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你们这个村子还真的都是些硬骨头，一个个都挺不怕死的。”那名黑衣人淡笑道。
村长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支撑起身子，含血怒笑出声：“狗杂碎，相信我，你会死的比我和我的村民凄惨百倍的。”
“不止是你，还有你身后的那群人，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吗？杂碎，你们不得好死！”
黑衣人没有吭声，下一刻从身边的同伴手中拿过弩箭，抬手便是三箭，对着村长爆射而出。
不！
叶璃刚要大喝出声，一双手从她身后探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按倒在地。她连忙侧过头，看看到底是谁。
是丛天晓。
这个胖男人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以及愤怒之色。他死死按住挣扎的叶璃，悄声说道：“不要上去送死，你不是对手，而且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噗嗤。三道利器撕裂血肉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叶璃绝望地抬头看去，村长瘦弱的身躯同样被钉在了墙上，与大强一起，凝固在了怒吼的那一刻。两位战士，终究是没有抵过命运的戏弄。
黑衣人将弩箭递还给同伴，毫无波澜地嘲笑抱怨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以为他的身体会跟他的嘴一样硬呢。”
“哈哈哈哈……”这群人放声大笑道。
“好了，该走了，叶家执法队要来了，收工吧。”领头的黑衣人一招手，众人立刻齐聚，极有组织地准备撤离。
“等等！”突然王婶大喝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叶璃疯狂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喊着什么，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滑落。她似乎已经知道王婶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怎么？小娘们，还想送送大爷们？”那名黑衣人奸笑道，周围也极其配合地响起笑声。
被众多嘲讽狞笑的目光注视着，王婶没有感到任何害怕，她目光平静地盯着那位领头的黑衣人，脸上的泪早已干涸，轻声说道：“把我杀了吧。”
黑衣人呆了一下，然后嗤笑出声：“你脑子没毛病吧，放你一命居然还不珍惜？”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王婶平平淡淡地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黑衣人都绷直了身体，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领头的那人死死地盯着王婶波澜不惊的面孔，片刻之后像是明白了一切，轻笑道：“没问题，我满足你。”
刷！
一瞬间，血光冲天，那映在叶璃呆滞的美眸之中的那道孱弱身影，轰然倒下。
夜，寂静无声。
夜晚的森林很可怕，声音在黑暗中都会被吞噬掉，方圆几里叶璃都感觉不到什么活物，周围一片死寂。
叶璃摸着黑上山，找到了平时修炼打坐的山崖，随即开始了今天的晚修。
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跟晨练一样。夜晚安静的森林就是一片最好的修炼场所，为叶璃提供了最静谧的修炼环境，她的修炼从不会因为风霜雨雪而有所都停滞，因为她知道，她的敌人不会等在原地。
叶璃手中捏出聚灵印，摆正姿势，空荡荡的天地间，一股股灵气如溪流般涌入叶璃的体内，在经脉之中欢腾奔涌。中丹田宫中汇聚了大量精纯的天地灵气，像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冲击着第四条经脉。
然而，如同以卵击石一般，第四条经脉堵塞的部分丝毫没有动摇，在强大的灵气浪潮攻势下，岿然不动，坚实地让人绝望。
叶璃没有因此泄气，她将聚灵印控制在自己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边缘，大肆吸收外界灵气，下丹田宫因为灵气的暴涨泛着莹莹白光，九条经脉运转至极致，将灵气尽数传入中丹田宫中，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出现。
她沉心静气，意念沉入中丹田宫中，控制着其中的灵气呈现出尖锐的细针状，一点一点在堵塞处刻蚀而下。
没有之前的汹涌澎湃，灵气被叶璃压缩在极小的空间之中，自身所带的威势由于积压而成倍暴增，开始在堵塞处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划痕。
果然有效！叶璃喜出望外，体内动作却毫不停止，极其精细地继续这种刻蚀，虽然速度极慢，却也算是慢工出细活，有了一些喜人的进展。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现在已是深夜，山崖的风冷的有些刺骨，虽然叶璃周身有着灵气环绕，能隔绝大部分的冷气，却也依旧让她打了个寒颤，被迫退出了修炼状态，眉宇之间疲惫之色犹甚。
她还未能晋入上丹田宫境修习神性，对体内灵气的控制也是极为粗糙费力，仅仅两个时辰的修炼却仿佛过去了数天一样，对她的意识产生极大的消耗。
叶璃用手臂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因为意识模糊而倒下，眼前的眩晕感令她感觉恶心反胃，又静坐了将近两刻钟才逐渐好转。
这种压缩灵气冲击堵塞经脉的方法确实可行，但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负担，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一天能坚持一个半时辰已是极限。
叶璃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了一声，明明每次都告诉自己要量力而行，却都在修炼有了进展的时候恢复了那种拼命三郎的气势，她觉得自己早晚会因为这种极具缺陷的修炼方式吃大亏。
“算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再展开正常的修炼，这种压缩灵气的办法还是要量力而行。”叶璃喃喃道，随即起身，掸掸身上落下的灰尘，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穿梭在森林中，叶璃凭着记忆找寻回去的道路，在拨开一片灌木后，眼前是一个下坡，白天的时候在这里，叶璃就能够看到村庄的轮廓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咦？”这时，叶璃注意到下方村庄方向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明亮异常，仿佛星辰坠地。
怎么可能？现在可是后半夜，就算有点着灯的也只会是几家而已，那种火光淹没在山林中根本无从发现，更别说离这么远还能发出如此光亮了。
一股极其不详的感觉在内心中迅速膨胀，叶璃一刻也没有再当误，飞速掠身下山，速度一时间拉到了极致，凭借灵气感知辨明前路有无障碍物。
不会的，不会的，这种祸事发生一次就足够了，一定不会的。叶璃心脏彭彭直跳，脑中思绪已经乱作一团，只能拼命安慰自己，将内心深处自己预想中的情况狠狠压住，恐惧感弥漫在她的心头。
终于，她赶回了村庄门口，却也呆滞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火，到处都是火，焰芒冲天，吞噬了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房屋，废墟瓦砾遍地都是，似是被大批战马呼啸踏过。叶璃不敢呼吸，双眸无神地踏进村庄，炽热的温度撕碎了夜的冷寂，拍打在她脸上，仿佛恶魔在放肆地嘲笑她的弱小。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村民的尸体，还有残肢。鲜血渗红了大地，狰狞无比。有的村民被利刃拦腰砍断，接着被战马踏成肉泥。有的被精钢弓弩贯穿薄弱的身躯，钉死在地上，充满恐惧和不解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定格在死亡的一瞬间。
不，不，这不可能。叶璃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发了疯似的狂奔向那间住了一个月的小土屋。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已经安全躲了起来，叶璃擦掉脸上的眼泪，在心中作着最后的祈祷。
很快，她就回到了这里。土屋已经坍塌地不成样子，碎土块与茅草棚顶堆压在一起，变成了废墟。她冲上去，不要命一般地用手刨了起来，带着哭腔的嘶哑不断传出。
“不，不要这样，求求你……”
“别这样对我，我，我还想带你们去城里看看呢……”
“求求你们，见见我……”
“……我要你们活着，谁也不许离开我……”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满脸泪痕，眼神呆滞地看着碎土块中那张原本成日嬉笑的脸庞。此时他半个身子都被砸碎，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眼睛已经有些灰白地盯着叶璃，似是还有一口气，一直坚持着等待她回来。
“王叔，您……”叶璃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哽咽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泪眼朦胧。她从未想过那个开朗乐观的男人会以这样凄惨的样子倒在她面前。
男人听到叶璃的呼唤，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他半张着嘴，蠕动了两下，倾尽全力说出了最后的话。
“……救……救救……她……广……广……场……”
最后一个字落下，男人眼睛彻底灰白，失去所有的神采，冰冷而僵硬地躺在那，和身边的废墟化为了整体。
眼看着王叔死在自己眼前，叶璃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嚎出声，脸颊被指甲已经抓出了血痕却浑然不知。
她没有时间悲伤，王婶不在这里，听王叔刚才的话，应该是在广场，自己必须要去救下她！
叶璃脱力般地站起身，向后一步却踉跄着摔倒在地。她双眼红肿，嘶哑地喊叫着，强压下此时心中的绝望与痛苦，手脚并用爬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奔向村中心的广场，那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终于，叶璃赶到了这里，前方的废墟遮掩了她的身形，却能让她看清前方发生的一切。
几个孩子被一群骑在马上的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不敢哭出声。王婶环抱着这些孩子，跪在最外围，脸上泪流满面，却已是死寂一般的神色，似乎对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渴望。
在这群妇孺前，跪着村长老爷爷，只见他双腿扭曲到变形，显然是被人用外力强行打断，身上伤痕累累，却如同一个老战士一般，刚毅不屈，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有着彻骨的恨意。
“老家伙，看来打断你的双腿似乎没有让你那可笑的傲骨减少分毫啊。”只见一个似领头人一般的黑衣人在马上俯身看着村长，嗤笑道。
村长目光坚毅地看着他，脸上只有仇恨的神色：“畜牲一样的东西，你也配？”
话音刚落，那名黑衣人手中的皮鞭如闪电般甩出，带着凌厉的灵气劈在村长佝偻的身躯上。一声惨叫传出，村长飞出十余米，狠狠摔在地上，一道拇指宽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胸前，甚至隐约可见骨骼和内脏。在他身后的墙上，大强被数支精钢弩箭贯穿钉在墙上，鲜血流淌了整个墙壁。他怒目圆睁，脸上没有丝毫临死的恐惧，手还握住身上的弩箭，似是想要将其拔下，就那般僵硬地定格住，仿佛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你们这个村子还真的都是些硬骨头，一个个都挺不怕死的。”那名黑衣人淡笑道。
村长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支撑起身子，含血怒笑出声：“狗杂碎，相信我，你会死的比我和我的村民凄惨百倍的。”
“不止是你，还有你身后的那群人，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吗？杂碎，你们不得好死！”
黑衣人没有吭声，下一刻从身边的同伴手中拿过弩箭，抬手便是三箭，对着村长爆射而出。
不！
叶璃刚要大喝出声，一双手从她身后探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按倒在地。她连忙侧过头，看看到底是谁。
是丛天晓。
这个胖男人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以及愤怒之色。他死死按住挣扎的叶璃，悄声说道：“不要上去送死，你不是对手，而且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噗嗤。三道利器撕裂血肉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叶璃绝望地抬头看去，村长瘦弱的身躯同样被钉在了墙上，与大强一起，凝固在了怒吼的那一刻。两位战士，终究是没有抵过命运的戏弄。
黑衣人将弩箭递还给同伴，毫无波澜地嘲笑抱怨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以为他的身体会跟他的嘴一样硬呢。”
“哈哈哈哈……”这群人放声大笑道。
“好了，该走了，叶家执法队要来了，收工吧。”领头的黑衣人一招手，众人立刻齐聚，极有组织地准备撤离。
“等等！”突然王婶大喝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叶璃疯狂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喊着什么，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滑落。她似乎已经知道王婶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怎么？小娘们，还想送送大爷们？”那名黑衣人奸笑道，周围也极其配合地响起笑声。
被众多嘲讽狞笑的目光注视着，王婶没有感到任何害怕，她目光平静地盯着那位领头的黑衣人，脸上的泪早已干涸，轻声说道：“把我杀了吧。”
黑衣人呆了一下，然后嗤笑出声：“你脑子没毛病吧，放你一命居然还不珍惜？”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王婶平平淡淡地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黑衣人都绷直了身体，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领头的那人死死地盯着王婶波澜不惊的面孔，片刻之后像是明白了一切，轻笑道：“没问题，我满足你。”
刷！
一瞬间，血光冲天，那映在叶璃呆滞的美眸之中的那道孱弱身影，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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