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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雪地里的小女孩

    这段特殊的经历让我和诗晴的革命友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听说之后校方决定之后直接拆除文科楼,对艾青和其母亲进行了补偿,并承诺只要艾青愿意,随时可以破格录取他进我们学校。艾青的母亲只剩这一个孩子了,只得接受了。

    由于身体里的麻醉药剂量并不是很多,我休息了两天就出院了。出院时见到了久违的胖子和艾青,他们在门口等我们。

    艾青一身白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胖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傻笑着,甚至在大门口很开心的挥着手,仿佛接的不是病人,是什么凯旋的好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第一句祝福就然后诗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尴尬的笑了笑,“谢谢!借您吉言!希望以后余生我都是福气!”

    大家有说有笑的回到学校,往寝室走的路上,北区食堂传来了一阵阵美味的诱惑。吃了好几天医院的营养餐,此刻我肚子不争气的尖叫出声了……说话的大家突然停下来,诗晴笑得特别浮夸,前仰后合的。

    我脸一红,“要不我们吃个饭?也可以聊聊天,了解一下彼此?”

    “OK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胖子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老板!听者有份!”诗晴不等胖子回话就把我拉进了食堂里。

    我们点了四菜一汤,狼吞虎咽一番后,心满意足的开始聊天了。我看大家都很放松就问出了我最好奇的问题,“艾青,你们一家怎么会来到城里的呢?你父亲当年……”后面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也不避讳,说了他家的情况。

    原本艾青的父母感情就不是很好,但是他母亲是个很传统很温柔的女性,所以即使后来他们父亲因为失业等问题开始精神崩溃后,经常折磨他们,她也选择忍气吞声。但是父亲纵火害死人后,村里容不下他们一家,她只得带着小小的艾青和艾芸离开了村庄,到城里投奔了亲戚,成了一个纺织厂的女工。

    艾芸继承了母亲的温柔善良,成绩也特别优秀,所以之后她考入了我们大学后,母亲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给她交了学费。

    而艾青原本成绩就不是很好,又无心学习,干脆跟着胖子一起在外面乱混。但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个多么惹是生非的坏小孩,在姐姐和妈妈心里都是懂事乖巧的弟弟和儿子。

    这次的事情对母亲的打击很大,但是知道干这个事情的是曾经被烧了家的幸存者,她只能摇摇头说一切都是因果……艾芸帮父亲还债了。

    我们听完都沉默了很久,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在那个梦世界里其实艾芸得救了。虽然可能当时躺着的艾芸也没有了呼吸,但是至少她是完整的被救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可能今生都见不到了,重要的是逝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重,诗晴感觉浑身难受,她终于忍不住了,“哎呀!你们干嘛这么丧?!我跟你们说说我曾经遇到的神奇事件吧!”

    “你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幼儿园逃课案,校外巷子口尸体事件……这还不够啊?还有?”我惊讶的看着她。

    “那算什么?我遇到的事情多着呢!”她特别自豪的说出这个话,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乐天好还是傻好。

    反正也没事,我们就又买了4瓶汽水,一边喝一边听诗晴开始说她高中雪夜见鬼的故事了。以下就是她的讲述。

    我初中疯狂逃课去游戏机室玩,又没人管我,所以我也毫无意外的考上了一个很垃圾的高中。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父母都不怎么回家了。

    我放寒假的时候以前的小伙伴都在努力备考大学了,连我闺蜜都被内卷到说出,“学就学,谁怕谁?”这种话。我特别无聊,就每天在家看电视。

    我家楼上的大妈特别泼辣,全世界好像就他们家有一个高中生似的,我电视声音大一点她就跑下来敲门,说什么他们家孩子要学习,要背书,我要看电视就戴耳机看。

    我家是那种老式电视,怎么戴耳机?再说我凭什么听她的?于是我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水闸关了。(老楼房的水闸总阀都在一楼)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她在骂人了,玩到凌晨才回来的老妈被敲醒,说水闸总阀被关了,肯定是我干的,老妈问都没问先道歉了,然后安抚完她以后把水闸打开了。

    接着敲我房门,我当做没听见的捂住耳朵。老妈最后叹口气,换了衣服又出门了。

    我越想越气,跟闺蜜打电话,约她出门玩,已经学到要吐血的闺蜜马上答应了。

    临出门前,我想了想,这不给楼上一点厉害看看,我不信郭!我想到个绝妙的主意,我戴上我的超静音耳机,然后打开了所有音响。我在碟机里放入一个珍珠港的电影碟片,然后拿着遥控器走到门口,一口气把音量开到最大!然后马上关门,锁门,远离了这个晦气的地方!

    《珍珠港》是个3小时的战争影片,全程飞机大炮特别刺激。我想她家的孩子应该能很学到很多英文单词了!

    越想越解气,那天我和闺蜜出去浪了一整天,玩得特别嗨!手机没电了都没注意到。

    晚上11点多,我们才依依不舍的道别,还好我身上的钱刚刚够我打车回家。

    结果,等我到了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锁,房间里一片漆黑,家里静悄悄的。我想估计是那个大妈又给我妈打电话了,她回来关的吧。

    我心想反正报仇成功,管他被吵了多久呢?我从包里掏出钥匙,钥匙插入锁孔,我发现打不开门!

    我觉得奇怪,又换了方向扭了几次都不行!靠!不是吧?!我心想着坏了!不会家里锁给换了吧?至于吗?不就是做个恶作剧吗?爹妈这么绝?

    可是事实就是门锁被换了,而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这大冬天的……我得在外面风餐露宿了!

    我跑到窗户下,努力了半天,发现根本翻不进阳台,于是我只得坐到了阳台外的屋檐下。手机我没电了,我坐在地上看着昏黄的路灯发呆,至少这暖暖的颜色可以给我一点温暖的错觉。

    突然灯光里开始飘出了一些小小的白色灰尘,灰尘落到我鼻尖上,冰凉凉的,居然下雪了!

    这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我在想明天我会不会登上社会新闻?连名字都想好了,“震惊,初雪之夜,白色堆中惊现少女尸体!”突然又觉得很好笑。

    我胡思乱想着,一边绝望一边觉得好笑,于是我一边笑着让自己活下去,一边为自己即将不久于世流泪,这时候要是经过一个人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还别说,真有人经过了……只不过她……好像并不是个人!

    为啥这么说呢,是因为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穿单薄的吊带连衣裙在路灯下站着。

    她是一个大概才3岁多的小女孩,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这栋楼。我明明一直看着路灯,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的脸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下,我看不清楚,但是她的吊带裙并不长,我却没有在下面看到她的脚。

    不知道为啥,可能当时我觉得我冻死了也会跟她一样吧,所以我并不会觉得很害怕。甚至觉得这孤单的世界,居然还能有一个能跟我陪伴的对象,心里还觉得挺欣慰的。

    于是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朝着路灯走了过去。

    我走到她面前才看清楚,这是个长得很正常的孩子,白得透明的肌肤,大大的单眼皮,漆黑的双眼里没有眼白,小小的鼻子,几乎没有嘴皮的线条小嘴,做着抿嘴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楼房。

    我低头看了看,确实没有脚,但是小裙子在风里轻轻飘动有点像晴天娃娃,倒也没那么恐怖。

    我问她,“你在看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她一声不吭,继续站在那里。

    我想着她可能并不想跟我讲话,于是我在她旁边蹲下来,跟她一个角度看着她看向的地方。

    那是我们正楼上的一户人家,就是那个跟我一直合不来的大妈家,“你认识他们家的人吗?你是想找他们说什么吗?”

    意外的,小女孩点了点头!

    我看她能听懂我说什么,又没有什么恶意,决定继续跟她聊一聊。

    “你可以把你想说的事情告诉我,我找机会去跟他们说?”我想着,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明天。

    她终于把视线转向了我,给了我一个纽扣,我接过来,好奇的看了看,是个普通的牛仔裤扣子。为啥给我这个?

    我转过头她已经不见了,我只得先把扣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自己对自己承诺,如果明天我还活着我就帮她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我又坐回阳台下,可能因为心里有这个执念,居然安稳的睡去了,并且成功的活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