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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边陲小国的崛起

    王厚接到枢密院令旨是在第二天的傍晚,由河南府兵马都监提升为通直郎,他是有些不开心的。

    诚然,官职升为从六品算是一种提拔,但幼时便追随父亲征战边境的武人,却不愿意高就文职,因为他这一身本事本就为再现熙河开边所练就。

    能追随已故家父的脚步建功立业是他的夙愿。

    而通直郎这种太子侍从官,眼下尚无东宫的情况下,那就直接跃升为天子近臣,他这种边地武人,觉得自己伺候不来。

    但这种来自朝廷中枢的调令,别说小小兵马都监,就是权知河南府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厚只好带着调令整点军马准备入京。

    洛阳距离汴梁可谓是非常近了,若是全力行军一日一夜必可到达。但那样会造成非战斗减员,说不得也会累死马匹,在无严重军情的情况下无需如此。

    他是在出发后第二天晚上抵达的汴梁城郊,这也算是急行军了。

    在城郊军营自有枢密院的下层官员迎接,却是让王厚将带来的千人部队驻扎在城郊军营,他本人则先进城入驿馆歇息,明日可能要面圣。

    这不是王厚第一次来汴梁城,事实上在王韶担任京官的时候,他在汴梁城当过小吏,对古今第一繁华的雄城并不陌生。王韶也在京城留下了一座府邸,只是自从王韶被旧党贬官外任地方之后,他们一家就很少来京居住了。

    他今晚也只是住驿馆,等明日面圣之后如确定将在京城就职,再决定是不是翻修旧宅,乃至于接家人来京。

    翌日,王厚一大早在皇城前等候,不过在太阳已经升了老高,朝会结束之后半个时辰,他才被福宁殿的侍从引进皇城内殿。

    少年天子就在福宁殿内。

    王厚身材偏矮,不过十分粗壮,因为自小在边境生活从军,面相粗犷,双目炯炯有神,一眼看去颇有威仪。

    “通直郎王厚见过官家。”由于是第一次来皇城,第一次得见天颜,哪怕是来得时候颇有些不情愿,这会真见到官家还是有些激动的,以致于行礼时手腕有点抖。

    “王卿不必多礼,先坐吧!”

    少年天子正在看书,态度非常随和,先赐了座,过了大概有半刻钟,官家起身,边往这边走边道:“中枢那边送来了一大堆文书,我这看了大半天,让通直郎久等了。”

    王厚忙道:“不敢称久等,这是人臣本分。”

    赵煦没摆天子的架子,这等非朝会性质的召见甚至连朕都不称了,“我听苏学士说你是名将之后,幼时便已随父征战沙场,对西北的边疆局势十分了解吧!”

    在不远处整理文书的苏学士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点臣不自谦的说,对西羌和吐蕃各部的了解,诸军之中包括西军在内,超过臣的人不多。”王厚不料官家居然在关注边疆战事,一时很是振奋,自己这平生所学有用武之地了。

    赵煦闻言也是一样的振奋,“那你便与我说道说道。”

    王厚再无初见时的紧张,娓娓道来。

    话说,党项人其实是在吐蕃和羌人的夹缝中崛起的。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祖父李继迁就是在同吐蕃六谷部交战中被六谷部首领潘罗支率众击杀。李元昊的父亲李德明继立为夏州定难军留后,也就是定难军节度使,又称夏州节度使。

    夏州节度使设置于唐德宗贞元年间,分振武、朔方二节度而立,治夏州,领夏、绥、银三州。党项人拓跋思恭为节度使。

    黄巢起义时,拓跋部在拓拔思恭率领下拱卫长安,唐僖宗为嘉奖拓跋思恭,赐军号为“定难军”。黄巢乱军被平定后,唐僖宗赐拓拔思恭李姓,加任李思恭为太子太傅,晋爵为夏国公。

    在这一系列操作下,本来党项人中并不强大的拓拔部异军突起最终一统党项各部。

    党项人的崛起对当时生活在河西走廊、青藏一线的吐蕃和羌人影响很大。

    吐蕃最强大的时期与大唐重合,不过比大唐维持的时间长,安史之乱后强大的吐蕃占领了河西和西域。尽管后来分崩离析,但是夏州、灵州及河西一带仍有实力不容小觑的吐蕃部族存在。

    大宋建立后吐蕃强大的六谷部为了遏制党项人,归顺了宋朝,并与宋军一同对付党项人。

    可惜宋军却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一败再败。致使吐蕃人孤军奋战,。凉州城破,六谷部最终被党项人所灭。吐蕃人几乎被赶出了河西一带或者臣服于党项人。

    这一点不得不说很大宋,赵煦听了只能沉默,赵匡胤听了估计要跳脚,自己文韬武略,子孙后代居然如此不济。

    “官家……”眼见天子脸色沉了下来,王厚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讲下去。

    “没事,你不必忌讳,我大宋羸弱。我都习惯了。”赵煦依旧态度随和,他沉下脸不是因为生气,是心情低落,军队起点太低要整备起来,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王厚倒也是不谄媚的主,讲故事一样继续说。

    话说羌人一直被称为百羌,也就是羌人是由大大小小百十个部落组成的。大点的有几千人小点的部落只有百十人。

    在党项人并不十分强大时,羌人还能与之相争。但随着党项人愈发强大,羌人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党项人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很快就征服了大部分羌人部落。

    西夏建国后,李元昊自认为党项拓拔部为拓拔鲜卑之后,于是行鲜卑旧俗,颁布秃发令以异于汉人习俗,不从者杀。

    于是这使境内部分吐蕃和羌人复叛,河西吐蕃唃厮罗部归宋,熙、洮、岷等数州的吐蕃人和羌人也多有响应。

    李元昊花费十数年才终于平定。

    不过西夏的西北、西南和南方各方向都有不愿臣服的吐蕃诸部和羌人部落的存在。这也是后来熙宁开边时《平戎策》可以付诸实施的基础。

    事实上,党项人扩张的过程中,河西地区的甘州回鹘、吐蕃诸部以及一些羌人部落都给大宋提供了将党项人扼杀的外部条件。

    可惜,大宋是扶不起来的阿斗,竟然一败再败,终使西夏得以立国,并完全控制了河西走廊,阻断了丝绸之路。

    当然最后这段话王厚并不敢说出来,不过在轰轰烈烈的熙宁开边时,他想不通有吐蕃诸部、甘州回鹘和部分羌人部落在党项人后方牵制,之前的大宋为何能一败再败就是了。

    熙宁开边之后,他随父亲王韶暂时离开了西北边疆。后来神宗驾崩,旧党执政,河湟一带又归党项人之手,他现在已经不确定河湟地区青藏一线的吐蕃和羌人部落是不是还相信中原王朝了。

    毕竟一再舍弃他们,反复无常。

    如果告诉他们大宋要复兴华夏荣光,重塑在河西和西域的秩序,他们可能以为不过又是折腾两三年就缩回去了,是不是还愿意相助就未可知了。

    不过话说回来,吐蕃诸部也多有不愿大宋染指河湟地区,深入青藏的部族存在。羌人同理,他们在大宋和西夏的夹缝几乎都变成了两派,亲宋或者亲夏。

    不是这两派的远在青藏高原深处,大宋和西夏的触手也都够不到。

    “西夏能够立国得感谢我们大宋。”赵熙起身踱步到窗口,“你们说一个王朝在立国之初是怎么做到屡战屡败的?要说汉高祖有白马之围,唐太宗也有渭水之盟。可不过数十载,汉北击匈奴三千里,唐灭东西两突厥。我们大宋是怎么做到让一任节度使,区区三州的诸侯小国坐拥夏、银、绥、宥、静、灵、会、胜、甘、凉、瓜、沙、肃十数州之地?”

    苏轼和王厚闻言都大是惶恐,慌忙起身拱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宋对外一系列的战争失败,多数人都归咎为对手太强,有人是为失败找借口,有人则是真的认为对手就是强。

    如契丹人数十年间就拥有北地幅员辽阔的领地,诸族臣服。而西夏动辄能战争动员国内十之五六的民众参战,号称五十万众,大宋西北边军数量上远不如。

    这借口找得很好,却从来都不想后周皇帝柴荣北伐辽国势如破竹,若非染病燕云十六州唾手可得。那时中原尚未一统,难不成论国力,拥有九州之地的大宋还不如半壁江山的后周?

    还有士大夫为屡败于西夏找借口,范仲淹以为,“国家御戎之计在北为大”,欧阳修表示认可,“天下之患不在西戎而在北处”。

    连苏轼也提出了“西边患小,北边之患大,此天下所明知也。”

    好像大宋是未尽力,亦或不该尽力似的。

    他们都忽视了大宋人口近亿,而西夏区区两三百万。数十年不间断的战争,耗也该把西夏耗到国力无力再战了。

    事实上却是几年前神宗朝还两败于西夏,神宗皇帝因之大病而驾崩,熙宁开边开拓的两千余里付之于流水。

    武侯看着窗外,愈发觉得这大宋是全方位的有大病,一场彻底的改革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