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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宗泽(二)

    “贤侄那石破天惊的策论被官家看到了,举荐你担任永安县权知县事。”王岩叟笑道:“太皇太后的令旨已发到中枢,估计明天你就能收到朝廷正式任命的文书了。”

    “王相公此言……当真?”宗泽脑袋一时有点懵,自己这同进士出身就直接担任地方主官,属实是他没想到的,何况还是皇陵所在地永安县。

    先不说他曾抨击朝政,就是正常的朝廷授官,不管是进士出身,还是同进士出身,在朝廷内部任职暂且不说,到了地方多是要从副职做起的,或者干脆到州府担任幕僚官。

    这属实是惊喜的有点不真实。

    “今日散值我连家都未归,直奔贤侄这里,如何还会有假?”王岩叟脸上笑意不减,“你得到官家青睐,可见是金子就是被埋进沙土里,那也终究是要发光的。”

    “王相公,学生位轻言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宗泽听到官家两字,一时有些踌躇不决。

    王岩叟大约猜到会涉及哪方面了,于是故作轻松道:“今天这屋内只有你我,并无六耳,我们今日亦只是叔侄、师生之间的闲聊,有何说不得?”

    “听说陛下近些时日身体不适,只在深宫静养,这是真的吗?还是说太皇太后……”

    后面的话哪怕耿直如宗泽,那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涉及到帝后之争,别说他这个身份卑微的小小同进士,就是坐在他对面的王岩叟要是卷进去一着不慎,恐怕也得身死族灭。

    王岩叟闻言笑道:“这就是贤侄多虑了,其他不用多想,你只需知道官家和太皇太后是祖孙和睦,要一起开创盛世的。你想啊你这权知永安县事是官家举荐,太皇太后直接下达诏命,这不就是明证,别被有些流言误导了。”

    有了这番话,宗泽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王岩叟来时遣人到夜市点的几个下酒菜送到门口了,派去往家里取得梅花酒也到了,他遣仆人都取了来,铺放在两人之间的书案上。

    “冬日临近,近日来要处理各种边疆来的文书,已经好久没有雅致小饮两杯了。今天不妨蹭蹭贤侄这授官之喜,喝点热酒解解乏。”王岩叟脸上笑意不减,甚至帮宗泽把酒倒上了。

    宗泽作为晚辈又是对方下级的下级,赶忙接过酒壶,“学生眼下尚是白身,如何能劳王相公又是破费备了酒菜,还亲自斟酒!是学生失了礼节。”

    王岩叟摆手道:“你我今日师生也好,叔侄也罢,这都是自家人说话,何须在乎官阶?以贤侄之大才日后未必就不能位居宰执。我再重申一遍,今日你我是叔侄是师生,不可再提什么相公。”

    宗泽眼见对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王岩叟于他而言是实打实的恩人,这位相公的履历和人品在朝在野也都无话可说。

    自己就是叫一声世叔,那也是自个高攀了,绝不是他要拉拢自己。

    “那宗泽恭敬不如从命,斗胆叫一声世叔。”

    “这才对嘛!我们叔侄先喝一杯,这可是难得的梅花酿。”王岩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推杯换盏间又聊了一些政事和京城的轶闻,不过最后还是不免回到了宗泽即将就任的永安县。

    “贤侄或许还不晓得,这永安县知县一职之所以空缺是因为当地发生了青苗案,地方豪强乡绅勾结知县残害百姓。刚巧‘雍王’赴皇陵祭祖扫陵,于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七八百人或被判死刑,或是下狱,或是流放。这才有了官家举荐你出仕的机会。”王岩叟或许是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脸色已经微红。

    宗泽闻言自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在东西两京之间都有这等事?不过他显然对雍王办了这件大案更显意外。

    宋时宗亲王爷多是闲散富贵人员是不参与政事的,雍王这大手笔,或许能在青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说不定呢?

    “这么说此时的永安县岂不是有一堆事亟待解决偏偏又政事瘫痪?”宗泽吃惊意外之余,最关心还是当地的政事民生。

    王岩叟摆手道:“非也非也,现在雍王暂代知县一职,又有苏轼苏学士辅助,永安县不会乱,不过有些事需要贤侄你这个正式的权知永安县事上任才能签署正式的法令。”

    “苏轼苏学士居然也随雍王去祭祖扫陵了吗?他不是官家的侍读学士吗?”这下宗泽另加的意外了,这雍王身上奇怪的事可太多了。

    “太皇太后十分重视这次祭祖扫陵,说是要为官家祈福,请求太祖庇佑,通直郎王厚也去了。”王岩叟似乎有些微醺,话出口后才晓得说得多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话只限于你我叔侄之间,出了这门,我可不认的。”

    宗泽陪笑道:“那是自然。”

    论才智,宗泽自然不会比段邝差,而论胆识,别说段邝,就是满朝文武都算上能比得后世他这个国家柱石的又有几人?

    他在发现所谓“雍王”的疑点后立刻就有大胆的联想,“雍王”会不会就是官家?

    不然天子近臣侍读学士和通直郎缘何会随雍王去皇陵?

    当然,他是不能向王岩叟求证这件事的,就是自个问了,王岩叟又怎么可能会说呢?

    自己就是想要套话,这个三元榜首也不可能察觉不出来,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既然这个当朝执政官有心或无意的透露一些事出来,那后续必然还会有,自己耐心听着就是。

    两人又推杯换盏之后,王岩叟已经不是微醺,而是脸色通红,看起来似是大醉了。

    “贤侄有一事啊!世叔真得托付给你。”王岩叟醉态已现,却是拿着筷子要去夹酒壶了。

    宗泽赶忙引导他去夹了一块鸭肉,并说道:“世叔对我有大恩,不管什么事,世叔尽管吩咐便是。”

    “是这样啊!如今天子深居宫阙,我等宰执也难得一见。你若是见了官家须得帮忙转告一声,我与苏右丞那是支持他的。”

    宗泽苦笑道:“世叔说笑了,世叔都见不到官家,我如何能得见天颜?”

    王岩叟连连摆手,“贤侄不一样,你是官家举荐的,比我等先见官家也没什么稀奇……”

    他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入恭,哪知身体站不直就想栽倒在地。

    宗泽赶忙搀扶住,小心扶他到茅房跟前,并在外耐心等着。

    王岩叟在茅房仍说着醉话,有些宗泽听不懂,但有一句他不得不记住。

    “贤侄可要替我…转告…我与苏右丞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