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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汴梁盛景

    春节之后,中原地区天气转暖,万里无云,一直持续到大雪消融,元宵临近。

    元宵节在大宋更喜欢被称为上元节,它采用道家三元之说,元就是农历十五的意思。

    在上元节当晚自西汉始就形成了开灯祈福的古俗,之后随着人口的增长,经济活动的繁荣,开灯祈福在唐宋时期达到顶峰,尤其是大宋,某种程度上说,百姓和士人相比春节,反而更在意上元节。

    在唐时法定在上元节张灯休假三日,宵禁解除,大宋更进一步,太祖皇帝下令,方今无事,宜士民之行乐,其令开封府更放十七十八两夜灯,欢度时节增加到五天。

    官府还会在御街上搭建用于放灯的棚楼,名曰:山棚。山棚之上挂着各种奇花、彩旗、布画,布画之上皆是神仙故事,或坊市卖药卖卦之人。

    这天已是上元佳节的下午时分,汴梁城已经做好了欢度全年最盛大节日的时刻。

    宰执们包括吕大防、范纯仁、王岩叟和苏轼都在汴梁城西门列队等候,按行程计算,就在今天官家会在种师中和王厚的护送下抵达汴梁城。

    但是眼见时候不早,早被国朝无君折腾的要崩溃的吕大防不免有些焦虑。

    “王相公,你作为枢密院事提供的情况准还是不准?”他看向王岩叟不耐的反问。

    这些时日来,因为苏辙和王岩叟先后倒下官家,四位宰执早不是铁板一块,宰相是宰相,执政官是执政官,好像跟文武一样天然分裂了。

    “吕首相若是信不过我,自回相府过节去,何苦在这等候?”王岩叟也不惯着对方,他有来自西京的实质军情,护送官家的三千大军确系无误三日前离开洛阳河南府。

    官家也就在洛阳行宫住了一晚,远没到打算在洛阳过节,节后再回汴梁城的地步。

    但他就是不说。

    “你……”吕大防气急,不过他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官员传递信息就是没有军情快,加上他事前忙于各种政务,还要与谏言官斗嘴,没有及时让河南府额外上呈消息给他。地方上又不知道宰执间已经天然分裂,无论信息还是军情送达中枢也就觉得任务完成了。

    他们哪知道这会枢密院事和首相这会在官家归汴梁的大事上还斗气。

    “我说大家都是一国之重臣,之前固然因政见不同,稍有间隙,眼下又是官家巡视疆域数月之久,重回汴梁城的时候。至于要闹个笑话最终贻笑大方吗?”范纯仁站出来当和事佬,但他显然也是稍微有些不满王岩叟的姿态的。

    “两位相公说的是,王相公这几日身体偶有不适,枢密院的事原本托付给了我,是我没及时通报两位相公。”苏辙自然也不希望这时候大家闹僵,于是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听西京那边消息,官家三日前已经出城,今日应该是会到汴梁城的。”

    吕大防焦虑的心这才舒缓了不少。

    不过,他们还是等了许久,直到临近傍晚,大地开始震动,远处有尘烟荡起,通直郎王厚带着先头百余人来通报,官家在后方两三里,等会就到了。

    于是,四位宰执整理官府,端正发冠,笔直立在城下等候赵煦。

    不一时在苏轼和种师中等一行人的陪同下抵达汴梁城下。

    这本是令四位宰执们高兴的时刻,毕竟自赵煦离京承担最大压力的就是他们,御史台谏言官和其他一应官员几乎逼得他们上书请辞。

    但在看到吕惠卿的那一刻,他们的笑容不免收敛了不少。

    这个新党政敌不是在建宁军吗?难不成托病谢客都是假的?在官家出行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有些新党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远数千里跑到了官家的跟前。

    大军自有枢密院的官员们去安置驻扎,他们一行人只带亲卫直接就由西门进入了汴梁城。

    因为吕惠卿的存在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在城内人潮声的掩护下苏辙轻轻的问了一声怎么回事,苏轼不便回答只是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煦只当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不不骑马,只是一身便服负手走在大街上,“之前我出汴梁城时还是五更天,天色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当时只是觉得都城好大,却不曾见到它的繁华,如今适逢上元佳节,汴梁城果然不负古今第一繁华的声誉。”

    宰执们身着官服,种师中和王厚也都是戎装,放在其他的朝代,百姓是唯恐避之不及,但在东京汴梁城还真不是这样。

    所谓遍体一身明锦,遮尘满面乌纱,京城百姓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满朝朱紫见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

    再者说大宋相对前朝乃至后世的元明清在有些方面是有些巨大的进步的,比如君臣礼仪,君民礼仪上没有那么严格,它很亲民化,如果天子出现在大街上百姓围观很多时候甚至不用下跪的,大宋的奴婢和下人在人权方面的保障相对也算是封建王朝的顶峰了。

    起码在仪式和制度上阶级压迫几乎是历朝最轻的。

    所以百姓见到朱紫大员也只是稍一行礼便自顾自的看花灯防烟花去了,没什么多余的顾忌。

    这让赵煦就感觉很舒服,这点上很像他前世治蜀时的成都,那时候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蜀汉上下不仅表面是这般景象,内里也如此,史书上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尽管可能有所夸张,但确实政通人和,官无贪腐,民无怨言。

    倘若大宋自上而下内里也能做到符合汴梁城之繁华的政通人和,以汴梁城人口可抵益州六郡的体量,那稍微武德充沛一点,天地之间再怎么广大,哪里还能寻觅到什么对手?

    吕大防、范纯仁等人分列在官家左右,有心询问吕惠卿一事,但眼见官家看着周边茶坊酒肆,灯烛各出新奇,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心情相当不错,也不好在上元佳节寻什么晦气。

    他们只好好生跟着,随官家看一看此刻五色妆染,玉壶流转的坊间盛景了。

    在众人身影之中,排在最后的是羌人日谷得,他不曾见过东风夜放花千树这等人间盛景,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以他所掌握的汉文词汇根本难以形容之万一。

    至于羌语,他想了想,如果他将眼前仙境讲给子侄和族人们听,可能只剩下“哇天啊这太了不得了”“看那玩意为啥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