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路有你》

    蓝的天，白的云。

    阳光刚刚升起，照在红的花，绿的叶子上，叶子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新鲜露珠。

    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

    就这么样一个早晨，和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一起走，走在蓝天白云下，红花绿叶间，这当然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

    但张小楼今天却并不觉得很愉快。

    宋如玉看起来倒比他愉快的多。

    她手里刚折了一朵野花，嘴里还轻轻哼着山歌。

    一辆骡车从后山转出，赶车的老头子抽着汗烟，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灿烂如银。

    宋如玉跳跃着跑过去，笑着道：老伯是要出城吗？

    老头子本来眯着眼，看到她眼睛也亮了，大声道：是出城。

    宋如玉道：我们搭你的车出城好不好？

    她不等人家答应，就已跳上了车。

    像这样美丽的女人跳上车，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的男人都不回拒绝的。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车反正空着，上来吧！你们小俩口都上来吧！

    张小楼摇了摇头，也只好上了车。

    宋如玉看着他吃吃的笑，悄悄道：人家说我们俩是俩口子，你怎么不否认？

    张小楼笑了笑，道：你都不否认，我否认什么？

    宋如玉眨眨眼，道：你看我们俩像不像俩口子？

    张小楼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道：你的人虽然只有二十四，但那脸看起来至少有四十二岁，谁要你干嘛。

    宋如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老娘要是有四十二说不定还认你当干儿子呢。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吃吃笑了，她觉得(老娘)这个词实在很新鲜，很有趣。

    她很佩服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名词来。

    张小楼看着她，也忍不住笑了。

    女人好像天生就是这样，无论她对你怎么样，你都没办法对她生气。

    赶车的老头子扭头看着他们，笑道：看你们这么亲热，一定是新婚的。

    宋如玉眨了眨眼，道：您老人家怎么知道？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若是老夫老妻，就笑不出来了。譬如说我吧，要是看到我那黄脸婆，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

    宋如玉笑了，笑着笑着，她忽然在张小楼鼻子上狠狠拧了一把。

    张小楼只有干瞪眼，也只有自认倒霉。

    那老头自却在为他打抱不平，道：好好的你拧他干吗？

    宋如玉抿嘴笑道：我以后迟早都要变成老太婆的，不趁现在欺负欺负他，到时候就只有让他来欺负我了。

    老头子哈哈大笑，点头道：有理，说的有理，想当年我老婆生得还标致的时候，不也是整天拿我当受气包吗？

    说完，他把旱烟重重的在车上敲了一下。

    张小楼笑道：看来一个男人要想娶个标致的老婆，还要受几年气。

    宋如玉道：现在呢？你是不是常常拿她当受气包？

    老头子忽然叹了口气，道：现在受气包还是我。

    宋如玉噗哧笑了，道：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了。

    老头子眯着眼道：是啊，我现在渐渐觉得做受气包也蛮有意思的，我那老太婆若是三天不给我气受，我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小楼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