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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刘琦心死

    刘琦来到宋府,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而后管家便自觉退开了。

    “学生刘琦前来拜见老师!”刘琦敲了敲门道。

    “老师?学生前来拜访。”

    见一直无人回应,刘琦轻轻推开房门,却见满头白发的宋衷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刘琦见状连忙解开绳索,放下尸体,痛哭不已,眼前这个老人亦师亦父,在父亲不喜自己时,只有他站在自己这边。

    现却天人永隔,叫他如何不痛心…

    刘琦哭的双眼红肿,他心中明白,前几天以老师为首的人去了三弟的庄园,而昨天三弟掌控大局后,今天老师就在家自尽。

    除了那个还在病床上的刘表还有谁……

    明眼人都知道,宋衷死,则他刘琦活。

    刘琦明白父亲的脾气,如果因为他的小动作,最多只是呵斥他几句,而不会逼死劳苦功高的宋衷。

    那么他的死,只有一个原因。

    而当他抬头四顾时,除了慌张的宋府之人,便只有刘磐在旁,他心中恍然。

    浑浑噩噩的随着刘磐走出了宋府,他忍不住问道:“堂兄,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得罪了三弟?宋师与三弟孰轻孰重?”

    刘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着还在痛哭的刘琦,缓缓说道:“也许你从未了解过你这个三弟!”

    “堂兄…”

    刘磐叹息道:“你的心思可以收了,叔父对于你的事了如指掌,宋先生的死对你对小修都好!”

    “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这些年目光只困于荆州这点土地,很多事情不懂,而我却看的明白。”

    刘磐盯着刘琦,似是警告又似劝诫,“你的未来,我的未来,甚至荆州的未来,小修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刘琦止住了哭声,楞楞的看着刘磐。

    只要不傻都知道为何刘磐出现在这里,杀他?那还出现说这些话,保护他?可以这样说吧。

    毕竟这个时候他要是死了,对于正如日中天的三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手足相残,在什么年代都不是什么光鲜的事。

    刘琦低着头,父亲,老师,堂兄,三弟…这些人不停地盘旋在他的脑中。

    想到还躺在床上病重的就刘表,他不由自嘲道:“想让我放弃?我的好父亲,不放弃的话,我又能拿什么和三弟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如同痴颠一般的刘琦,刘磐只能摇头叹息。

    却说刘修带着家仆与阿大几个婢女进入襄阳城,准备入住之前刘表为他准备的院落,没想到却被韩嵩在街上给拦住了去路。

    侍中韩嵩也算老投降派了,见过曹操文臣武将,军容之后,便坚定不移的与蔡瑁,傅巽站成一队。

    昨天蔡瑁被斩,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一向只知玩乐的刘修是被架起来对抗曹操的。

    至于是谁?未死前的刘备?亦或者其他…

    管他是谁,与曹操为敌,只会让我荆襄九郡的百姓受苦,他断不可答应。

    昨夜他与好友宋衷诉说心中苦闷,宋衷却是直摇头,只道:

    “时也命也…”

    却不想他昨晚这一聚,却是最后一面,宋衷在家自尽!这让他如何不怒!!

    所以他借着还未彻底消散的酒气,出现在刘修等人的面前,拦住去路。

    他上下打量着刘修,指着刘修喊道:“宋仲子怎么说也是州牧委派给你的师者,为何你要逼他上梁自尽?”

    “宋仲子?自尽?”

    刘修懵逼了,跟他有什么关系,身后的白衣阿大走到跟前,面纱上的秀眉微微一皱,解释道:“不是好事,五业从事宋衷字仲子,今日在家自尽。”

    刘修这才恍然道:“搞半天,这老头是把宋衷的死按在我头上了。”

    他看着刘修身后的几个美貌婢女以及独臂的仆从,再联想到之前宋衷与他说在庄园内的所见所闻,不由得大骂道:

    “仲子一生教书育人,勤勤恳恳,为人师表,竟然因为你这个只贪图享乐,不知体恤仆从的竖子而死,真是可悲可叹!”

    韩嵩怎么也是名臣,今日在街道中破口大骂,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一般的升斗小民自是不敢当街评论这些大官,但路人中不乏有一些认识韩嵩的士族与官员,他们已经开始议论了。

    由于刘修常年深入简出,致使许多人不曾认识,倒也说的过去。

    那么人群中自然就出现了一种声音,“韩侍中拦截的是谁?”

    “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刚才还听到侍中说他不体恤仆从,不知道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啧啧…被韩嵩拦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

    一旁人们的议论被刘修身后的独臂仆从听见,不禁怒气横生,指着韩嵩愤怒道:“你这厮,为何要说我家公子不体恤我等?”

    “你既读圣贤书,应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韩嵩冷哼道:“前几日仲子去庄园内,见不少缺臂少腿之人在不停忙碌着,从事着最为劳苦的活,这难不成是体恤?”

    独臂仆从不乐意了,着急解释道:“我等家奴,感谢公子,主动愿意去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还未等韩嵩开口,便被一旁一个早就不爽的路人士子反驳道:“你只能代表你,你愿意代表所有人都愿意?”

    独臂仆从不善言辞,被讽的面红耳赤,就要拔剑相向,在他们眼中公子就是逆鳞,谁触碰到了,那就杀了谁。

    不过他却被一旁的阿大给拦下了,声音如莺啼燕鸣,空灵纯净,平淡道:“别的妾身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公子庄园中,残疾的一百零八个仆人都是自愿的。”

    韩嵩见出来说话竟然是一个女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屑道:“吾不与女子争论!”

    众人看不清面纱下白衣女子是何表情,只见她问道:“韩侍中可曾知道我家公子庄园内残疾之人是何来历?”

    “又可曾知道那从事苦力活的那个双腿皆残的仆人?”

    韩嵩自是知晓,虽未亲身去过,但自那以后,宋衷便总是心事重重,与他说着庄园内的种种,皆是闻所未闻。

    其中便有说道双腿残疾的仆人竟然还在干着推土,卸土这等苦力事。

    但是有一点便是那仆人并没有任何疲惫,痛苦之色,反而是面带笑容,精神奕奕。

    这让宋衷不得其解……韩嵩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