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烟火平常
纳多兰大陆的天总是亮的早，黑的快，一年四季没什么太大变化。凌晨四点半左右天朦朦亮，下午五点半左右逐渐失去颜色。
而，大多数在污染区探险、寻宝的人就会趁着天黑前赶回城，若是要在外过夜就得在天黑之前安顿好。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天黑之后不安全，二是因为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关城门，不可进出。
……
“啊远，你说这个墙它真的有200米高么？跟视频里介绍的一样？”路子烨一脸惬意地双手抱头靠在墙上，仰着头，一望不到边际啊，他好奇地问着站在城门口的城卫兵光远。
这个问题少年问过好多遍了。
“嗯……差不多，这种数据都是很严谨的，不会有差错。”城卫兵光远认真的说道。
他们俩是朋友，不算朋友的朋友。
每次路子烨经过这，两人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几句，都不见外。
“嗯，不早了，不早了。”路子烨往城里走去，挥挥手，“改天聊。”
在路子烨路过身边时，光远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路子烨身后的篓子：“嗯。”
……
挂住风霜的脸庞显得很坚毅，少年走着不由得回想着无数次自己站在城墙下方，抬头眺望这座“庞然大物”。
横卧似猛虎，绵延万里似威龙。那么地磅礴气势，那么安全……
心里不由得升起念头，“我对'它'有情感么？是什么样的呢？”
问题一旦形成，没个解释很难平息。
“奇怪，这个突然从脑髓隔膜的血丝中溜出来的问题……问的好奇怪。”少年沉默了，他在很认真的想答案。
一个答案。
少年不经意间慢了步伐，没发觉，他一拍脑袋：“是了，关于爱和自由。”
答非所问。
自问自答，是心知肚明。
而少年面色“便秘”模样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答，不知道怎么理顺脑袋中的思路。
“情感么……有的，我不讨厌它，虽然它偶尔束缚住我们，可也保全我们。身处污染区的紧张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瞬间溃散，似魔力一般，身心倍感安全、轻松。”
“嗯……”
“也没那么安全，也没不安全，好歹是安全的……”
'安得两全法……？'
“真的很安全了。”
“是了。”
“呼———”少年长嘘一口气，他拎的清楚，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底是非常在乎“它”的，在乎这座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城市，有恨又爱，不过爱居多。
多得多的多……
“它”毅然敞开丰满羽翼，决定再一次、每一次把我们护在其中。
少年想明白了，也就“轻松”了，步子也“轻松”了，身心也是。
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真的好安全。”
同时，望着路边一排排建筑，人儿，小摊，车子，心生感慨。
“我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呢？我没有很大的奢求，让我做一只青蛙吧，只要……好吧，我不敢奢望着离开深不可测的井，只求井上方的洞口不要被遮住，我想看一看光，眺望着……”
路子烨没选择坐公交车，走了一路。
“老板！”
“来了，来了。”身材矮小的男人急匆匆下楼。
“污染区花生今天什么价格？”路子烨开门见山问道。
矮小男人走到工作台前，眯着的眼睛眨了眨，带着笑说道：“是小路啊，你小子的话，140一颗，怎么样？”
“别人都是130—137之间，140这个价这个月头一次报呢，你看怎么样？”
矮小男人报价不高也不低，算是熟人价格，也是交朋友价格，说完不再继续，静静等待路子烨抉择，但他脸上从容，精明地笑容，似乎胜券在握一般。
路子烨一周几乎要外出三至五次，每一次多少有收获，大多数都在他这卖掉，俩人还算熟，说的上几句话。
“嗯。”路子烨点了点头，把背后的篓子放在矮小男人面前，“你点35颗出来。”
没一会，钱货两清，路子烨穿梭在一条条鱼龙混杂的小街小巷子里，老气，也很有生活气息。
这里是围墙村，这里很破，很挤，很小，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城建了。
大陆形势严峻，重心在于研究兽灵和武器，其次是打造内环围墙使其坚不可摧，就算战败也能残喘一段时间。
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快，围墙村里的老破小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不，准确说是被超越了无数个时代了。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坐进机甲里面？”路子烨快碎步走了十三分钟后终于回到自家小区。
很破很挤的小区，是五栋楼互相围着的，正对面的一栋户型是125平，其他的都是105平。
同样的，它也很干净，比如楼下的座椅和楼梯间的扶手上都没有黏手的黑漆漆的粘液，很光滑，刷上了漂亮的油漆。
不过，掩盖不住浓厚地暮气。
路子烨家在五楼，他一步四个台阶飞似的跑上楼，拿出铁制钥匙开锁开门回家。
一股子死气沉沉的氛围扑面而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路妈皱着眉头说着。
路子烨拖好鞋子往自己房间走去：“卖了点东西，没坐车。”
“饭在那，吃不吃？”路妈手指着餐桌，透明的布帐里是几个碟子，里面装着剩菜，“我刚热了吃的，应该还是热的。”
“……”
见路子烨没说话，路妈又试探地问道：“热一下？我去给你热一下吃不吃？”
“不吃。”
105平的家此刻显的很小，路子烨拖下鞋子放好，就走进了卧室，并且锁好了门，只剩下冰冷的两个字在客厅里打转。
“哎———”路妈脸色一变下意识就站起身子来，右手手背轻轻敲在左手掌心处，似有心事，不安分的来回摩擦，小碎步的原地踏了踏……
“子烨……”
“还是吃点再休息吧，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拖垮了，快出来吃两口，还热着呢，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不吃，睡了。”路子烨的声音穿过门缝。
路妈眼中一抹失意一闪而逝，她的原地碎步停下里，转过身子扶着腰坐了回去。
……
房门打开，路子烨扶着门框站着，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径直走向餐桌，一把不薄地钞票按在餐桌上，3000块，脸色很是不好看，想发脾气又无处可发：“最后一次！”
“呼———”
“让他别赌了。”
说完放下钱又转身回房间，关上门。
路子烨背靠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就这么呆滞着，一眨不眨干瞪眼好几分钟，然后他哭了，没有轰轰烈烈，细水长流般，内心翻涌着，却无声。
差不多三分钟的样子，他调整好状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脱下衣服裤子上床，准备睡觉。
……
路妈，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恋爱脑”，为了家庭为了爱人不停的付出，自以为能感动天感动地……
越是老实听话的人越是好欺负，越是一味付出只会让人觉得本就该如此。
路妈一味的付出不仅彻底“惯坏”了路爸，还间接性的伤害到了路子烨，这些她并不自知，只是她偶尔会伤感着说着“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为什么都觉得我不好？”
路爸，一个被生活压断了脊椎骨的男人，其实更像个女人，因为他受不了累，还是个妈宝，没有主见。
在二十年前的某次二级污染区里，被一只虫子捅穿小臂后，胆碎了，至此再也没有勇气出城，也瞧不上城内不赚钱的工作。
不过，在105平的小家里他一向说一不二，脾气一点就着。
……
“呼———”
坐在床上，这么“呼呼”了一会，心情好多了。
“咦，这是？”
左腿上一处伤口吸引他的注意力，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行成一个壳紧紧巴在上面。
“被虫子咬了？”
但凡是出城进入污染区，十个人有九个人要交“过路费”，虫子太多了。
路子烨伸手按了按血壳，血直接溢出来，嘀咕道：“壳没多久，挺新鲜，嗯，半个小时左右。”
“不对！”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意识到什么，“半个小时前……不会吧？”
“完了！”
路子烨仔细回忆着这一路，“和光远简单聊了几句就进来了，忘做检查了。”
在不进行报备的情况下私自把污染区的兽灵带进城是要坐牢的，何况这个东西不见了！
'万一……它同时咬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从而引起传染病死了人……该怎么办？'这一想法迅速侵占了他整个大脑！
而，大多数在污染区探险、寻宝的人就会趁着天黑前赶回城，若是要在外过夜就得在天黑之前安顿好。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天黑之后不安全，二是因为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关城门，不可进出。
……
“啊远，你说这个墙它真的有200米高么？跟视频里介绍的一样？”路子烨一脸惬意地双手抱头靠在墙上，仰着头，一望不到边际啊，他好奇地问着站在城门口的城卫兵光远。
这个问题少年问过好多遍了。
“嗯……差不多，这种数据都是很严谨的，不会有差错。”城卫兵光远认真的说道。
他们俩是朋友，不算朋友的朋友。
每次路子烨经过这，两人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几句，都不见外。
“嗯，不早了，不早了。”路子烨往城里走去，挥挥手，“改天聊。”
在路子烨路过身边时，光远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路子烨身后的篓子：“嗯。”
……
挂住风霜的脸庞显得很坚毅，少年走着不由得回想着无数次自己站在城墙下方，抬头眺望这座“庞然大物”。
横卧似猛虎，绵延万里似威龙。那么地磅礴气势，那么安全……
心里不由得升起念头，“我对'它'有情感么？是什么样的呢？”
问题一旦形成，没个解释很难平息。
“奇怪，这个突然从脑髓隔膜的血丝中溜出来的问题……问的好奇怪。”少年沉默了，他在很认真的想答案。
一个答案。
少年不经意间慢了步伐，没发觉，他一拍脑袋：“是了，关于爱和自由。”
答非所问。
自问自答，是心知肚明。
而少年面色“便秘”模样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答，不知道怎么理顺脑袋中的思路。
“情感么……有的，我不讨厌它，虽然它偶尔束缚住我们，可也保全我们。身处污染区的紧张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瞬间溃散，似魔力一般，身心倍感安全、轻松。”
“嗯……”
“也没那么安全，也没不安全，好歹是安全的……”
'安得两全法……？'
“真的很安全了。”
“是了。”
“呼———”少年长嘘一口气，他拎的清楚，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底是非常在乎“它”的，在乎这座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城市，有恨又爱，不过爱居多。
多得多的多……
“它”毅然敞开丰满羽翼，决定再一次、每一次把我们护在其中。
少年想明白了，也就“轻松”了，步子也“轻松”了，身心也是。
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真的好安全。”
同时，望着路边一排排建筑，人儿，小摊，车子，心生感慨。
“我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呢？我没有很大的奢求，让我做一只青蛙吧，只要……好吧，我不敢奢望着离开深不可测的井，只求井上方的洞口不要被遮住，我想看一看光，眺望着……”
路子烨没选择坐公交车，走了一路。
“老板！”
“来了，来了。”身材矮小的男人急匆匆下楼。
“污染区花生今天什么价格？”路子烨开门见山问道。
矮小男人走到工作台前，眯着的眼睛眨了眨，带着笑说道：“是小路啊，你小子的话，140一颗，怎么样？”
“别人都是130—137之间，140这个价这个月头一次报呢，你看怎么样？”
矮小男人报价不高也不低，算是熟人价格，也是交朋友价格，说完不再继续，静静等待路子烨抉择，但他脸上从容，精明地笑容，似乎胜券在握一般。
路子烨一周几乎要外出三至五次，每一次多少有收获，大多数都在他这卖掉，俩人还算熟，说的上几句话。
“嗯。”路子烨点了点头，把背后的篓子放在矮小男人面前，“你点35颗出来。”
没一会，钱货两清，路子烨穿梭在一条条鱼龙混杂的小街小巷子里，老气，也很有生活气息。
这里是围墙村，这里很破，很挤，很小，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城建了。
大陆形势严峻，重心在于研究兽灵和武器，其次是打造内环围墙使其坚不可摧，就算战败也能残喘一段时间。
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快，围墙村里的老破小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不，准确说是被超越了无数个时代了。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坐进机甲里面？”路子烨快碎步走了十三分钟后终于回到自家小区。
很破很挤的小区，是五栋楼互相围着的，正对面的一栋户型是125平，其他的都是105平。
同样的，它也很干净，比如楼下的座椅和楼梯间的扶手上都没有黏手的黑漆漆的粘液，很光滑，刷上了漂亮的油漆。
不过，掩盖不住浓厚地暮气。
路子烨家在五楼，他一步四个台阶飞似的跑上楼，拿出铁制钥匙开锁开门回家。
一股子死气沉沉的氛围扑面而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路妈皱着眉头说着。
路子烨拖好鞋子往自己房间走去：“卖了点东西，没坐车。”
“饭在那，吃不吃？”路妈手指着餐桌，透明的布帐里是几个碟子，里面装着剩菜，“我刚热了吃的，应该还是热的。”
“……”
见路子烨没说话，路妈又试探地问道：“热一下？我去给你热一下吃不吃？”
“不吃。”
105平的家此刻显的很小，路子烨拖下鞋子放好，就走进了卧室，并且锁好了门，只剩下冰冷的两个字在客厅里打转。
“哎———”路妈脸色一变下意识就站起身子来，右手手背轻轻敲在左手掌心处，似有心事，不安分的来回摩擦，小碎步的原地踏了踏……
“子烨……”
“还是吃点再休息吧，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拖垮了，快出来吃两口，还热着呢，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不吃，睡了。”路子烨的声音穿过门缝。
路妈眼中一抹失意一闪而逝，她的原地碎步停下里，转过身子扶着腰坐了回去。
……
房门打开，路子烨扶着门框站着，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径直走向餐桌，一把不薄地钞票按在餐桌上，3000块，脸色很是不好看，想发脾气又无处可发：“最后一次！”
“呼———”
“让他别赌了。”
说完放下钱又转身回房间，关上门。
路子烨背靠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就这么呆滞着，一眨不眨干瞪眼好几分钟，然后他哭了，没有轰轰烈烈，细水长流般，内心翻涌着，却无声。
差不多三分钟的样子，他调整好状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脱下衣服裤子上床，准备睡觉。
……
路妈，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恋爱脑”，为了家庭为了爱人不停的付出，自以为能感动天感动地……
越是老实听话的人越是好欺负，越是一味付出只会让人觉得本就该如此。
路妈一味的付出不仅彻底“惯坏”了路爸，还间接性的伤害到了路子烨，这些她并不自知，只是她偶尔会伤感着说着“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为什么都觉得我不好？”
路爸，一个被生活压断了脊椎骨的男人，其实更像个女人，因为他受不了累，还是个妈宝，没有主见。
在二十年前的某次二级污染区里，被一只虫子捅穿小臂后，胆碎了，至此再也没有勇气出城，也瞧不上城内不赚钱的工作。
不过，在105平的小家里他一向说一不二，脾气一点就着。
……
“呼———”
坐在床上，这么“呼呼”了一会，心情好多了。
“咦，这是？”
左腿上一处伤口吸引他的注意力，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行成一个壳紧紧巴在上面。
“被虫子咬了？”
但凡是出城进入污染区，十个人有九个人要交“过路费”，虫子太多了。
路子烨伸手按了按血壳，血直接溢出来，嘀咕道：“壳没多久，挺新鲜，嗯，半个小时左右。”
“不对！”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意识到什么，“半个小时前……不会吧？”
“完了！”
路子烨仔细回忆着这一路，“和光远简单聊了几句就进来了，忘做检查了。”
在不进行报备的情况下私自把污染区的兽灵带进城是要坐牢的，何况这个东西不见了！
'万一……它同时咬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从而引起传染病死了人……该怎么办？'这一想法迅速侵占了他整个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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