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卑微的过去（一）
第一世。
“喂，说你呢，不穿校服那个。”
“我？”王红霞迟疑着停下脚步，这还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搭话。
对面的女生浑身上下透着不耐烦，单手叉腰：“有人让你去趟篮球馆。”
“找我？可是，可是学校里的人我还不认识，是不是弄错了？”王红霞十分忐忑，她觉得这一幕像极了高中刚开学时的情景。
“哪那么多废话呢。不穿校服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要你去就去，拒绝之前想想有没有资格拒绝。”那女生脸更臭了，仿佛多说一句都沾染上了晦气。
“好、好的。”王红霞低着头，思考了下自己的处境，她还想读书，想顺利毕业，也害怕这次不听从，给资助人带来麻烦。于是，她按照指示，来到了篮球馆。
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人。
“喊我的人还没来吗？”王红霞转身询问给她带话的女生，回应她的是一扇被关上的大门。
“我就知道。”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失落，王红霞只觉得习惯了，那噩梦般的三年高中生活，什么欺负人的招数她都见过，被困篮球馆于她而言，顶多是饿上几天罢了，总会有人发现她的。
不过她也没有立马就放弃，而是开始检查有无其他出口。但她很快便发现，这所篮球馆的窗户，都是密闭窗。“说不定厕所那边的窗户可以出去。”
但厕所门都被锁上了。
“没事，只是运气不好，隔壁的休息室也许可以打开呢。”王红霞心态乐观，仍在给自己打气。
“咔哒。”随着把手转动，休息室的门真的被打开了。
里面有一对情侣在接吻。
哦天。王红霞没敢出声，当即垂下头移开目光，想趁两人还没发觉关上门。
被阻止了。挡住门的是一位男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找出去的路，大门打不开。”王红霞低垂着头，一个劲儿道歉。
“小桃学姐她们干的吧，把你骗过来，坏我好事。”门后的女生发话了，听声音就不太好惹。
“非常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会马上就走的。”王红霞眨巴眨巴眼睛，又补一句：“能出去的话。”
“我是看不上她们这种小把戏的，也懒得和你计较。”听声音那女生正在收拾东西，“硕，走了。”
被叫“硕”的男生很诧异：“不继续？”
“兴致都没了，下次，约在你家里吧。”接着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那女生跳窗离开了。
面前的男生仍站在原地，也不表态。王红霞大气不敢出，后背开始冒冷汗。这所学校里的人，她一个也惹不起，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被停了资助就完了。
“我女朋友生气咯，你打算怎么补偿呢。”
“我，我……”王红霞没想到，男生一开口就给她出了道大难题，吓得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逗你的。”男生见王红霞居然在认真思考，哭笑不得。“她生气我来哄，你的事也得你自己解决。”
“解决什么？”王红霞困惑的抬起头。
“被欺负了，要反击啊，你不会打算一直忍下去吧？”看着王红霞清澈的眼神，王硕不免有些担心。
“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理就是了。”我现在只能选择忍着。
“你未免也太善良。”向来睚眦必报的王硕听完这番言论有被震惊到。“人，得有些锋芒才会过得更开心。”
“我知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能力。”王红霞又把头低下了。
“那你照顾好自己吧，小安估计在等我，先走一步。”不再多言，王硕也跳窗离开了。
望着王硕的背影，王红霞露出浅浅笑意：“谢谢你。”
那天以后，王红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相当顺遂。她知道，一定是那天遇见的情侣出手干预了，因此，她非常感激。
转折，发生在期中考试。
大家都在安静答题，教室里只有试卷翻动的声响和落笔时的写字声。
突然，巡考老师走进教室，一把收走了第二排女生的考卷，并按住她拿笔的手，大声呵斥：“关晓安！考试作弊，还这么明显，你是在挑衅老师吗？！”
被揪起来的女孩子一脸懵：“我哪里作弊了？你血口喷人！”
巡考老师将关晓安露在口袋外面半截的纸条取出，摊开，上面赫然记着本次考试的几个重点。“那你说这是什么？”
关晓安愣了，这不是她上课时候写的笔记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口袋里？明明考试前她都好好收起来了呀。
“我没有作弊。”她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巡考老师并没有给她辨别的机会。很快，关晓安便被带走了。
恰好收卷，学生们坐在座位上等老师来收，忍不住议论起来。
“关晓安一向行的正坐的直，怎么会作弊呢？”
“我也是不信，但现在这情况说不清楚啊。”
“嘘。我听说，是之前小桃学姐拿贫困生做引子，给关晓安递橄榄枝，邀请她入会，关晓安没答应，被整了。”
“什么？那这关晓安也够惨的，小桃学姐最爱拉帮结派欺负人，被她选中进社团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止，听说贫困生什么事儿也没有，关晓安还专门跑了一趟，让小桃学姐不要欺负弱小。”
“那现在被针对的变成关晓安了？真够狠的，谁巡考不好，偏偏是教导主任。他可从来不把谁家的权势放在眼里，说一不二，作弊在他眼里简直是死罪。”
“怕是没有好下场，欸你说，关晓安之后，那贫困生也没好果子吃了吧？”
“肯定得不了好，咱们还是避着点吧。”
王红霞听的心慌，原来是关晓安出面保她这段时间安然无恙的，那她自己呢？她会怎么样？
带着这份担忧，王红霞焦急又忐忑地等到了最后一节课结束。关晓安仍旧没有出现。
不仅仅是这节课，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出现。
再听到关晓安的消息，便是寒假结束，从同学们的谈话中知道，她出国了。同时离开校园的，还有教导主任，听说是被辞退了。
小桃学姐们也如预测那样，在关晓安离开后，
有人在靠近。
她条件反射般护住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外套。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勉强辨认出眼前站着的，是当初篮球馆那个男生。
男生也如她一般憔悴瘦弱，嗓音嘶哑：“联手吧，王红霞。”
“好。”王红霞没有片刻犹豫，抓住了伸向她的救命稻草。
两个脆弱的灵魂在这一刻相拥。
“喂，说你呢，不穿校服那个。”
“我？”王红霞迟疑着停下脚步，这还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搭话。
对面的女生浑身上下透着不耐烦，单手叉腰：“有人让你去趟篮球馆。”
“找我？可是，可是学校里的人我还不认识，是不是弄错了？”王红霞十分忐忑，她觉得这一幕像极了高中刚开学时的情景。
“哪那么多废话呢。不穿校服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要你去就去，拒绝之前想想有没有资格拒绝。”那女生脸更臭了，仿佛多说一句都沾染上了晦气。
“好、好的。”王红霞低着头，思考了下自己的处境，她还想读书，想顺利毕业，也害怕这次不听从，给资助人带来麻烦。于是，她按照指示，来到了篮球馆。
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人。
“喊我的人还没来吗？”王红霞转身询问给她带话的女生，回应她的是一扇被关上的大门。
“我就知道。”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失落，王红霞只觉得习惯了，那噩梦般的三年高中生活，什么欺负人的招数她都见过，被困篮球馆于她而言，顶多是饿上几天罢了，总会有人发现她的。
不过她也没有立马就放弃，而是开始检查有无其他出口。但她很快便发现，这所篮球馆的窗户，都是密闭窗。“说不定厕所那边的窗户可以出去。”
但厕所门都被锁上了。
“没事，只是运气不好，隔壁的休息室也许可以打开呢。”王红霞心态乐观，仍在给自己打气。
“咔哒。”随着把手转动，休息室的门真的被打开了。
里面有一对情侣在接吻。
哦天。王红霞没敢出声，当即垂下头移开目光，想趁两人还没发觉关上门。
被阻止了。挡住门的是一位男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找出去的路，大门打不开。”王红霞低垂着头，一个劲儿道歉。
“小桃学姐她们干的吧，把你骗过来，坏我好事。”门后的女生发话了，听声音就不太好惹。
“非常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会马上就走的。”王红霞眨巴眨巴眼睛，又补一句：“能出去的话。”
“我是看不上她们这种小把戏的，也懒得和你计较。”听声音那女生正在收拾东西，“硕，走了。”
被叫“硕”的男生很诧异：“不继续？”
“兴致都没了，下次，约在你家里吧。”接着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那女生跳窗离开了。
面前的男生仍站在原地，也不表态。王红霞大气不敢出，后背开始冒冷汗。这所学校里的人，她一个也惹不起，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被停了资助就完了。
“我女朋友生气咯，你打算怎么补偿呢。”
“我，我……”王红霞没想到，男生一开口就给她出了道大难题，吓得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逗你的。”男生见王红霞居然在认真思考，哭笑不得。“她生气我来哄，你的事也得你自己解决。”
“解决什么？”王红霞困惑的抬起头。
“被欺负了，要反击啊，你不会打算一直忍下去吧？”看着王红霞清澈的眼神，王硕不免有些担心。
“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理就是了。”我现在只能选择忍着。
“你未免也太善良。”向来睚眦必报的王硕听完这番言论有被震惊到。“人，得有些锋芒才会过得更开心。”
“我知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能力。”王红霞又把头低下了。
“那你照顾好自己吧，小安估计在等我，先走一步。”不再多言，王硕也跳窗离开了。
望着王硕的背影，王红霞露出浅浅笑意：“谢谢你。”
那天以后，王红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相当顺遂。她知道，一定是那天遇见的情侣出手干预了，因此，她非常感激。
转折，发生在期中考试。
大家都在安静答题，教室里只有试卷翻动的声响和落笔时的写字声。
突然，巡考老师走进教室，一把收走了第二排女生的考卷，并按住她拿笔的手，大声呵斥：“关晓安！考试作弊，还这么明显，你是在挑衅老师吗？！”
被揪起来的女孩子一脸懵：“我哪里作弊了？你血口喷人！”
巡考老师将关晓安露在口袋外面半截的纸条取出，摊开，上面赫然记着本次考试的几个重点。“那你说这是什么？”
关晓安愣了，这不是她上课时候写的笔记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口袋里？明明考试前她都好好收起来了呀。
“我没有作弊。”她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巡考老师并没有给她辨别的机会。很快，关晓安便被带走了。
恰好收卷，学生们坐在座位上等老师来收，忍不住议论起来。
“关晓安一向行的正坐的直，怎么会作弊呢？”
“我也是不信，但现在这情况说不清楚啊。”
“嘘。我听说，是之前小桃学姐拿贫困生做引子，给关晓安递橄榄枝，邀请她入会，关晓安没答应，被整了。”
“什么？那这关晓安也够惨的，小桃学姐最爱拉帮结派欺负人，被她选中进社团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止，听说贫困生什么事儿也没有，关晓安还专门跑了一趟，让小桃学姐不要欺负弱小。”
“那现在被针对的变成关晓安了？真够狠的，谁巡考不好，偏偏是教导主任。他可从来不把谁家的权势放在眼里，说一不二，作弊在他眼里简直是死罪。”
“怕是没有好下场，欸你说，关晓安之后，那贫困生也没好果子吃了吧？”
“肯定得不了好，咱们还是避着点吧。”
王红霞听的心慌，原来是关晓安出面保她这段时间安然无恙的，那她自己呢？她会怎么样？
带着这份担忧，王红霞焦急又忐忑地等到了最后一节课结束。关晓安仍旧没有出现。
不仅仅是这节课，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出现。
再听到关晓安的消息，便是寒假结束，从同学们的谈话中知道，她出国了。同时离开校园的，还有教导主任，听说是被辞退了。
小桃学姐们也如预测那样，在关晓安离开后，
有人在靠近。
她条件反射般护住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外套。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勉强辨认出眼前站着的，是当初篮球馆那个男生。
男生也如她一般憔悴瘦弱，嗓音嘶哑：“联手吧，王红霞。”
“好。”王红霞没有片刻犹豫，抓住了伸向她的救命稻草。
两个脆弱的灵魂在这一刻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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