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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妖魔鬼怪,纷至沓来

    陈三卜将赵嬴天送出了屋子,即使皇帝早就走的没影了,他还站在门口,冲着皇帝离开的方向保持着恭送的姿势,稍顿,方才转身返回住所。

    他进了屋子,直奔里屋,从柜子里轻手轻脚地拿出个无字牌位,用衣袖仔细地擦拭一遍,小心翼翼搁在立柜上,拿来了烟缸,敬香三注,再跪下冲着无字牌位磕头。

    而当他磕完头,直起上身之时,早已泪流满面,大声叫嚷:

    “始皇,始皇,皇天不负,天可怜见,小皇帝聪明睿智,志向远大,您老人家的大业后继有人了,咱们大秦终于有救了啊!”

    陈三卜冲着秦始皇的无字牌位倾诉着,由于兴奋激动,又哭又笑,犹如疯癫,籍此宣泄着心中的狂喜,片刻,情绪方才恢复平静。

    他撤了香火,将无字牌位揣入怀中,来到了外厅,口里发出一声夜隼的哨声,随着黑影一闪,先前那个替他毁尸灭迹的蒙面黑衣人,复又出现在他面前,

    同时,跟着蒙面黑衣人来的,还有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无论是模样、身形、气质,甚至是呼吸频率与陈三卜皆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简直跟陈三卜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

    老头与陈三卜站在一起,这会儿,即便是陈三卜的老娘来了,恐怕也无法从两个老头之中,分辨出谁是她真正的儿子。

    这个老头是陈三卜的替身,为了主子粉身碎骨的那种。

    陈三卜微微扬着脑袋,半眯着眼睛,几息时间,一个深呼吸,猛地睁开眼睛。

    这会儿,他的眼眸子犹如星辰,精芒潋滟,眼神也不再混浊,而是澄澈清亮,凌厉之极。

    嗯!他现在得到了新皇的启用,既然复出了,在属下的面前,一身强横的修为,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于是,便直接打开紧闭着的丹田,释放出雄浑的真气。

    他的模样还是刚才面见赵嬴天时的模样,但是,气质却是微不可察地出现了变化,那便是在他身上骤然氤氲着一层肉眼不可察的真气,那层真气就像烈日下蒸腾的热气。

    凡是武道精深的人,只要瞅见了陈三卜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苍老瘦削,似乎摇摇欲坠的老太监,其实,乃是一个武道高手。

    一个覆手境高手!

    陈三卜目光深邃,犹如深渊,心情复杂地盯着替身,因为面前的老人,虽然是他的替身,同时,也是他的堂弟。

    几息时间。

    他目光变得柔和,叹息一声,声音清淡地道:

    “其实,小纯子乃是赵狗安排在咱家身边的毒眼,今日为势所迫,不得不杀了他,咱家担心此事会被赵狗察觉,所以,不得不马上撤离,为了摆脱影卫追查,咱家需要制造假象,你、你准备好了吗?”

    替身自听到了陈三卜那含着特殊意思的哨声,便知道了自己为主尽忠的时候到了,此刻,他听了陈三卜之言,眼神却是出奇地宁静,不起波澜。

    唉!作为替身,为主人去死,是替身的宿命;二来他这个替身若是没有陈三卜的救治,几十年前,他就病死床榻了;最后,陈三卜更是他的兄长,为亲人去死,心甘情愿。

    替身扭头冲着身边黑衣人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

    “逆锋,以后保护司主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陈三卜身子闪烁,眨眼功夫,便站在一里之外的山坡上,他回头身凝视,片刻,他的房子着火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

    他想起了堂弟的亲切面容,嘴唇抽搐,心头绞痛,泪水直流。

    片刻,逆锋回来了,跪地复命:

    “大监,小纯子发现司主的地库,顿起贪念,偷窃财宝之时,却被司主撞见,小纯子起了杀心,捅死司主,毁尸灭迹,卷钱而逃,不知去向!”

    陈三卜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吸吸鼻子,收起手帕,神色平和地问:

    “不会露出马脚吧?”

    逆锋斩金截铁,笃定地道:

    “不会!”

    陈三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道:

    “你去把天隐地伏等人找来,大家在老年家汇合,今晚咱家要带领儿郎们埋雷引炮,大开杀戒!”

    逆锋应了一声,去了。

    …………

    赵嬴天施展临天境的速行之术,拽着典韦,用几近流星般的速度返回了皇宫,进入自己的寝宫,沿途没有惊动任何人。

    李妙真代替赵嬴天在皇宫寝殿里坐镇,一直保持着警惕,因此,当赵嬴天与典韦回来时,第一时间,便有所察觉。

    李妙真见到赵嬴天返回来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卸去了伪装,洗了一把脸,问道:

    “你们有没有打架,有没有杀人呀?”

    赵嬴天摇摇头,笃定地道:

    “没有!”

    他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收起面具,蹲下身子,将右掌按在地上,几息时间,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埋怨道:

    “得!妙真,你不是想打架吗,这不,找麻烦的来了!”

    李妙真瞅着赵嬴天的动作,知道这是探查四周敌情的一种方式与手段,她眼眸一亮,笑着问道:

    “怎么,有仇人杀上门来了吗?”

    赵嬴天点点头,道:

    “嗯!一定是冯宝宝发现你们出现在我寝宫,对你们的来历摸不清头脑,所以,便去向赵高那厮告密去了!”

    即儿,脱了外套鞋袜,躺在了御床上,盖上被子,吩咐道:

    “你们不要暴露寡人会武功的事情,待会赵高那厮来了,你们两人态度强横一点,假意阻挡一下,如果那厮真的要硬闯寝宫,再把他们放进来吧!”

    呃!不许暴露武功,看来陛下是想要在敌人面前进行欺骗,装一下逼呀?

    典韦与李妙真心里想着,应了一声,出了寝室,一右一左,门神似的,站在寝室的门口,保护皇上。

    片刻,一个髋骨高高,目光阴鸷,身材偏瘦,穿着鹤氅的中年太监匆匆从月门进入,他穿过宽敞的院子,登上青石阶梯,径直往赵嬴天的寝殿走来。

    这个皮肤红润,五官端正的中年太监,就是如今大秦帝国权势滔天,混乱朝纲的阉人九千岁赵高。

    赵嬴的左侧,稍后一步,跟着影卫第一高手仓揭。

    小太监冯宝宝走在赵高的右侧,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迈着小碎步,紧紧地跟着赵高,嘴巴蠕动,向赵高禀报傀儡皇帝最近的生活起居。

    而在仓揭的身后则跟着十五对面戴厉鬼青铜面具,身穿内甲,手持兵刃的血刀卫,端的是气势肃穆,杀气腾腾。

    李妙真与典韦见到气势汹汹地赶来的赵高,对视一眼,刷的抽出剑与戟,上前一步,剑戟齐指赵高。

    两人横眉竖目,一脸凶恶,异口同声,厉声呵斥。

    “陛下安寝,非召勿近!”

    赵高遭到典韦与李妙真的呵斥,神色诧讶,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站在台阶上。

    一干血刀卫,甚是惊诧,愣了一愣,连忙停止了前行,刷刷刷地,纷纷拔出了刀剑,指着李典两人,目光凶恶,戾气蒸腾。

    冯宝宝快步上前,半弯着上身,站在赵高身后侧,指着李典两人,一脸谄媚,浅笑着道:

    “九千岁,就是这两个不知那来的家伙,阻止小的去照顾陛下的!”

    赵高目光凌厉,面色阴沉,斜睨着挡路的李妙真与典韦,双手负背,身子挺直,释放真气,真气荡漾中,衣襟微微飘摆。

    赵高声音尖细,淡淡问道:

    “那里来的狂徒,胆敢挡咱家的道?”

    典韦双手持戟,依旧戟指赵高,气势雄壮,大声叫道:

    “俺叫典韦,旁边李妙真,俺们是陛下保龙卫左右第一卫,陛下正在歇息,非召欲近者,格杀勿论!”

    李妙真柳眉倒竖,目露凶光,跟着叫道:

    “陛下正在歇息,非召欲近者,格杀勿论!”

    赵高眼睛微眯,哼了一声,冷冷问道:

    “胡说!朝廷何时有保龙卫这么一个组织了?”

    李妙真妙目圆睁,斜睨着赵高,神色倨傲,昂然叫道:

    “皇上今晚组建的!”

    赵高听了李妙真之言,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却是一凛,心里疑惑,小皇帝今晚组建了保龙卫,难道他这是要寻求自保之力,要跟咱家抢夺权力吗?

    赵高自从成了大秦的九千岁之后,在皇宫内一直是横着走的,从来都是他挡别人的道,没有人敢挡他的道。

    今夜他听了冯宝宝的禀报,得知小皇帝身边出现武力高强的陌生人,顿生警惕,便想要窥探一下小皇帝,没想到却被人用剑戟所指,阻其前路,真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让他又是震惊,又觉得好笑。

    哼!那来的乡野鄙人,荒岭狂徒,竟敢对洒家大呼小叫的,真是懵懂无知,不知死活啊!

    赵高嘴唇一撇,冷冷地道:

    “小丫头,莫要诓人,咱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对咱家也是极其信任,莫说陛下组建保龙卫这样的大事,便是陛下想要出恭,也需要请示咱家,因此,没有咱家的允许,这世上何来的保龙卫呀!”

    赵高说话虽然不急不躁,语气平和,但是,意思强横霸道,明的要告诉李妙真,小皇帝只是他的傀儡,在这皇宫里,他才是老大。

    李妙真可是一个直率的虎妞,她才不去理会赵高话中对她暗含的警告,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赵高,就像打量着一只怪物。

    几息时间。

    她唇角微翘,面露笑容,明媚动人,讥讽道:

    “哟!你这个阉人穿得倒是挺体面的,看来应该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没想到却有如此怪癖,陛下出恭都要告诉你,难道你是靠吃皇屎长大的吗?”

    典韦张开大嘴,呵呵呵的,表情夸张,一阵假笑。

    身有残疾,原本便是让人伤心的事情,而太监伤了根本,不能人事,不仅仅是伤心了,更是人生的耻辱,所以,太监只是忌讳听到阉人二字。

    赵高见李妙真不但骂他吃屎,更是公然骂他阉人,直戳他的痛处,真是恶毒之极,如此放肆,岂能忍受。

    赵高被李妙真的嚣张给气的脸色大变,身子发抖,愤恨之极,登时手掌往李妙真一挥,咬牙切齿地厉吼:

    “仓揭!”

    仓揭身子一闪,越众而出,距离五丈之距,站在李妙真的对面,铮的一声,抽出一把弯刀,双手持柄,缓缓举起弯刀,刀刃瞄准了李妙真,做势欲劈。

    典韦身子一闪,挡在李妙真的跟前,双戟一轮,舞出了一片戟影,厉声呵斥:

    “狗贼好胆,你典韦爷爷在此,启容放肆!”

    李妙真柳眉倒竖,凤目含怒,手中长剑也摆出了招式,剑指仓揭,杀气盈盈。

    “且慢!”

    就在典韦、李妙真与仓揭将要大打出手,你死我活之时,一个中年男声骤然响起。

    男声中气十足,犹如洪钟,雄浑的真气,犹如气流荡漾开来。

    踏踏踏…………

    一对二百甲胄鲜明,手持长枪的禁军,从外面鱼贯而入,进入了秦皇的寝宫。

    禁军快速散开,列成了一个半月型阵列,虽然没有将枪口指着赵高等人,却对赵高等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司马雍一身重甲,手持佩剑,神色肃穆,威风凛凛走在禁军前面,上得台阶,往中间一站,将剑拔弩张的典韦、李妙真与仓揭隔开了。

    他的左手自剑柄上松开,双臂抬起,冲了赵高拱手,神色冷峻,沉声道:

    “九千岁,既然陛下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李妙真与典韦对视一眼,很有默契,连忙退在一旁,收起兵器,安心看戏。

    赵高一个阉人能够成为大秦的九千岁,权势滔天,作威作福,除了掌握着内廷影卫这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以及得到朝堂上部分军政势力的支持。

    而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把控着内廷,控制着赵嬴天这个傀儡,皇帝在其手中,让他拥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

    胡亥@年,始皇帝旧臣司马颐在高平陵发动兵变,夺取了大将军赵爽的军权。

    尔后,司马颐率兵进逼皇城,意欲劫持皇帝胡亥,彻底掌控整个国家,不料却遭到赵高控制的影卫,以及一些朝臣的坚决抵抗。

    司马颐投鼠忌器,以退为进,于是,选择妥协,与赵高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密谋杀害了胡亥,扶立傀儡皇帝,自此,大秦军政大权落入赵高与司马颐二贼之手。

    这就历史上有名的覆龙之变。

    赵高与司马颐发动政变,合谋暗害了皇帝胡亥之后,两人连废三帝,最后扶持了岭南王赵嬴天上位,即儿,在分配国家权利之时,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

    根据协议。

    赵高掌控影卫,负责内廷安全,朝中文职官员的任命由赵高决定,由此,朝堂上便形成了一个由赵高阉党为首的文官集团。

    而司马颐则执掌禁军,控制外廷,朝中军职人员由司马颐任命,由此,在朝堂上,也形成了一个以司马氏为首的武官集团。

    除此,朝堂中还有一些有气节的文武官员,不愿意依附赵高与司马颐二贼,便结成了一个中立的阵营,抱团取暖,与赵高、司马颐相抗衡,籍此自保。

    赵高的文官集团管理着赋税钱粮,管着军队的吃喝问题,若非生死大事,司马颐的武官集团平素也不会随便跟赵高的文官集团计较;

    而司马颐的武官集团管理着安全防务,手里握有钢刀,除非损害了根本利益,赵高的文官集团一般也不会随便去招惹司马颐的武官集团。

    如此一来。

    赵高与司马颐在没有对对方形成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虽然彼此对对方心存忌惮,意欲吞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便由此达成了某种默契,除非必要,双方绝对不会发生正面冲突。

    这就是平衡!

    这就是权利的游戏。

    但是,赵高与司马颐的这种政治格局与平衡,只保持了半年,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赵高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一时大于司马颐,但是,其势力终究却没有刀枪硬。

    司马颐掌握着禁军与拱卫皇城的左右大营三支军队,当他挥舞着刀枪之时,便对文官形成了巨大的安全压力,加之,司马颐撒银许官,施以恩惠,又对文官进行了拉拢。

    久而久之,赵高集团的某些文官,便偷偷地转换了阵营,站到了司马颐一边。

    由此,优势便开始向司马颐一方倾斜。

    司马颐权欲熏天,狼子野心,当他的势力渐渐压过赵高一头,便对赵高露出了獠牙,于是,便采取了切香肠的方式,将势力慢慢侵入了赵高的地盘。

    比如覆龙之变之后,赵高与司马颐共同掌控朝堂的起始,傀儡皇帝赵嬴天的安全全部由赵高的影卫负责,而司马雍的禁军,遵守约定,从来不会涉足皇宫内院。

    可最近一段时间,司马颐的幼弟司马雍却借口搜查刺客,不但,派兵进入了皇帝内院,而且,还得寸进尺,居然将部分禁军驻留皇宫内院,与影卫共同监视皇帝,给赵高插钉子,上眼药。

    今晚司马雍得到消息,听说赵高率领几十名影卫气势汹汹地往皇帝的寝宫扑来,心头一紧,脸色大变,连忙率领禁军匆匆赶来,保护皇上。

    当然,司马雍率军赶来皇帝寝宫,可不是真的为了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只是借口,其实,却是为了监视赵高。

    因为司马雍怕赵高会伺机威逼皇上,搞出一份讨贼诏书,再借用皇帝的名义,声讨司马氏弑君的罪行,命令各地诸侯进京勤王,即儿,影卫与诸侯里应外合,将他司马氏一锅端了。

    此时此刻。

    当司马雍瞅着皇帝寝宫前典韦、李妙真与仓揭拔刀相助,一触即发,便知道赵高还没有见到小皇帝,没有出现纰漏,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占据了维护皇帝的道义,质问了赵高一句,见一向嚣张跋扈的九千岁,神色一滞,用异样的目光瞪着他,心里暗自得意。

    他神色变得柔和一下,冲赵高做出一个请回的动作,笑道:

    “九千岁,皇上已经就寝入眠,不易打扰,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