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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钱粮被端,司马暴走

    赵高让司马雍吃了一个小亏,出了一口恶气,神气地走出了赵嬴天的寝宫,路上,笑颜逐开,夸赞道:

    “哈哈!

    司马颐最近暗地里拉拢了几个朝中的中间派,实力大增,颇有压咱家一头的趋势,所以,司马家的人对咱家颇为放肆。

    今晚仓揭让狂徒司马雍吃了苦头,可算是给咱家长脸了,回头赐金一百,御酒二壶,以示嘉奖!”

    仓揭拱手行礼,面无表情,道:

    “谢司主赏赐!”

    赵高笑容一敛,目光阴鸷,吩咐道:

    “儿郎们,最近司马颐实力大涨,势头正盛,影卫司若是跟其硬杠,对影卫司不利,所以,只要他们不来挑衅影卫司,你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们吧!”

    一干影卫齐刷刷地应了一声。

    赵高跟仓揭说着话儿,继续往自己的住所走去,稍顿,便见冯宝宝身子闪烁,几息时间,追了上来。

    冯宝宝噗通一声,双膝一曲,跪在了赵高的面前,双臂紧紧地抱住赵高的大腿,泪如雨下,哭了起来:

    “九千岁,您要给儿郎做主,请您一定要给儿郎做主啊!”

    赵高眉头一皱,低着瞅着眼泪鼻涕,不停哀求的冯宝宝,一脸不悦,沉声问道:

    “无能小子,又被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打了?”

    冯宝宝哭诉道:

    “九千岁,还能有谁,是小皇帝身边的那个大个子与小凉皮,您老人家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围殴小的,下手可狠了!”

    赵高问道:

    “是刚才阻挡咱家面圣的那二个狂徒?”

    冯宝宝松开紧抱赵高大腿的手臂,揉着眼睛,点点头。

    赵高眼睛骨碌着,问道:

    “好好的,他们为何要打你,不会是你狗仗人势,在他们面前得意骚包,招惹的吧?”

    冯宝宝摇头不迭,委屈巴巴地道:

    “九千岁,那二个人看似傻乎乎的,但是,武功可厉害了,而且,还是小皇帝的心腹,小的再不长眼,也不敢招惹他们的,他们之所以殴打、殴打…………!”

    他低下了脑袋,目露恐惧,欲言又止。

    啪!

    赵高抬手重重地抽了冯宝宝一个耳光,厉声呵斥:

    “说?”

    冯宝宝身子一个哆嗦,捂住红肿的脸颊,鼓起勇气,嗫嚅着道:

    “…………他们、他们说大秦国如今之所以会变得混乱衰弱,百姓悲苦,都是九千岁造成的。

    九千岁是祸国殃民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既然九千岁他们是杀不了。

    但是,他们至少也可以痛扁他的走狗!”

    冯宝宝此人阿谀谄媚,阴险狡诈,遭到李妙真与典韦的毒打,怀恨在心,誓要报复,于是,当其见到赵高之后,便戏精上脑,信口胡诌,只是寥寥数语,便将李典两人置于了死地。

    冯宝宝一番诬告,别说九千岁大人了,便是仓揭与一干影卫们听了,登时眉骨耸动,目露凶光,手按刀柄,杀气盈盈。

    仓揭心中怒火中烧,恨意滔天,见赵高眼睛微眯,迟迟没有说话,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司主,要不要回去一趟?”

    赵高脸色阴沉,略一思忖,摇了摇头,道:

    “不用!”

    他低下了头,目光深邃,锐利如钩,定定地盯着冯宝宝,顿了一顿,冷冷地道:

    “仓揭,把这个狗东西杀了!”

    冯宝宝唇角微翘,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里正在为能够构陷李妙真与典韦大仇将报,而暗自得意,突地听得赵高的呵斥,神色一僵,有些懵逼。

    一干影卫们一怔,惊诧不已,

    仓揭亦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瞥了冯宝宝一眼,疑惑地问道:

    “司主,您这是…………?”

    冯宝宝回过神来,连忙跪行上前,双臂再此紧紧地抱住赵高的大腿,声音惊惶,嚎了起来:

    “九千岁,小的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尽心侍候,您不能这样对待小的,不能这样对待宝宝呀!”

    赵高抬腿一脚将冯宝宝踹翻在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狗奴才,如果咱家没有猜错的话,你与陛下的那两个侍卫,的确发生了冲突,但是,你刚才跟咱家说的这一番话,却一定是污蔑之言,目的不过是想假借咱家的手,为你去报私怨罢了!”

    即儿,他便给仓揭使了一个格杀的眼色。

    冯宝宝原本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与精彩演技而暗自欢喜,洋洋自意,但是,听了赵高的对他行为的精准分析,心头一颤,身子登时凉了半截。

    他眼睛骨碌着,念转如轮,思忖对策,但是,仓揭的血月弯刀已经砍向了他的后颈,一道刀光闪过,他的脑袋便滚落在地。

    赵高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挥挥手,待得几个影卫清理了冯宝宝的尸体,消除了血渍,放下了手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收起了手帕,目光冷冽,扫视着一干属下,问道:

    “二郎们,知道咱家为何要诛杀冯宝宝吗?”

    仓揭智商很高,立即回道:

    “冯宝宝欺蒙司主,该杀!”

    一干影卫们异口同声回道:

    “冯宝宝欺蒙司主,该杀!”

    赵高对属下的聪明很是满意,唇角微翘,露出一抹笑意,解释道:

    “小皇帝生性懦弱,贪生怕死,他现在是我手中的傀儡,他为了保命,躲着咱家都来不及,又怎么敢招惹咱家呢?

    小皇帝的那二个侍卫就算性子有些粗鄙,小皇帝害怕咱家,自然会告诫他们的,那二个侍卫又不是傻瓜,这平白无故地,又怎么会来辱骂咱家呢?

    总之,冯宝宝被打这件事件,咱家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他仗着咱家的威势,在那二个侍卫耀武扬威,激怒了对方,方才遭到反击的!”

    仓揭等人听了赵高的分析,合情合理,对赵高的心思缜密,佩服不已,点头夸赞道:

    “司主,所言甚是,二郎们受教了!”

    赵高的眼神闪过一丝忧伤,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其实,冯宝宝对咱家还是忠心的,也是有些才干的,但是,他不该跟咱家耍小聪明,欺主罔上。

    他受到咱家的喜欢,便恃宠而骄,渐渐地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忘了他只是咱家的一把刀,而不是一个操刀人。

    他为了对付别人,居然想把咱家当刀使,你们说,他这不是在找死吗?”

    是呀!作为一个精明的上位者,只能是他在利用属下,而不是被属下利用,若是轻易被属下利用,不但会损害他的威信,影响他对下属的控制,而且,这个属下也必定是一个自持聪明,欺上瞒下的家伙。

    仓揭听了赵高之言,恍然大悟,深有感触,冲着赵高拱手,朗声道:

    “属下今生今世甘愿做司主的一把刀!”

    一干影卫们也跟着仓揭,向赵高表忠心:

    “属下也甘愿做司主的一把刀!”

    赵高嘴角一咧,笑颜逐开,拍拍一个心腹,点点头,道:

    “你把冯宝宝的尸体送去小皇帝的寝宫,交给皇帝的那二个侍卫,另外,再派新的小太监去侍候小皇帝,告诉他做人要机灵一点,务必跟陛下身边的那二个侍卫搞好关系,好生伺候陛下!”

    那个影卫领命去了。

    仓揭将赵高送回了府邸,在赵高的书房里,犹豫一下,道:

    “司主,小皇帝的安全以前全部是由我们影卫司来负责的,后来司马雍的禁军却插了进来,形势于我们开始出现了不利。

    而现在小皇帝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不知哪里来的保龙卫,事情着实透着诡异,让属下很是不安。

    要、要不要让属下现在去小皇帝的寝宫,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赵高略一思忖,神色郁闷,叹息一声,摇头道:

    “仓揭,小皇帝乃是咱家控制朝廷的一张牌,一张好牌,是好牌就得好好利用,也得好好保护。

    最近司马老贼势力暴涨,已经稳稳地压了咱家一头,值此非常时期,咱们不能将小皇帝压得太狠了。

    咱家要是将小皇帝压得太狠了,万一小皇帝投入司马老贼的怀抱,届时小皇帝不但不能成为咱家的好牌,还会成为捅向咱家的一把钢刀。

    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小皇帝是咱家的制衡司马颐的倚仗,要是失去了这个倚仗,届时咱家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啊!”

    仓揭忧心忡忡地道:

    “司主,您说那小皇帝身边出现的那二个新侍卫,该不会是司马颐的人吗?”

    赵高想起刚才他与司马雍发生冲突,李妙真与典韦那看戏的表情,摇了摇头,笃定地道:

    “不是!”

    仓揭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司主,您为何如此确定不是司马颐的人?”

    赵高道:

    “如果那二个憨货是司马颐的人,刚才你打伤司马雍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应该会有关心,而不是幸灾乐祸!”

    仓揭眉头一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赵高道:

    “仓揭,现在是非常时期,大意不得,所以,小皇帝那里要外松内紧,要盯紧一点,知道吗?”

    仓揭点了点头。

    ……………

    司马雍好手托着断手,心情愉快地出了赵嬴天的寝室,将巡视皇城的任务,交给一个登山境巅峰的心腹属下,自己则去找大哥司马颐,要准备搞事了。

    砰砰砰!

    太尉府里传来一阵打砸东西的声音,而这个砸东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世称银狐的太尉司马颐。

    此刻,司马颐举着拐杖,疯了似的,不停地砸着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眼睛赤红,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嘶声怒吼:

    “废物,废物,废物!”

    稍顿,司马颐终于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微微地仰起了头,眼睛微眯,胡子颤抖,抚摸着剧跳的胸口,平复着激动的情绪。

    他重重地几个呼吸,堵在胸口的淤气,终于疏通了一些,方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潋滟,神色冷峻,又恢复了狡黠谨慎,隐忍坚韧。

    司马雍听的打砸之声,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瞅着一地的瓷片与木屑,见到平素性子沉静,悲喜不着于色的大哥司马颐,甚是震惊。

    司马雍咳嗽二声,左掌捂住胸口,讶然问道:

    “大哥,何事让您如此生气?”

    司马颐细眉狭眼,鹰鼻薄唇,条形脸型,面相刻薄,加之,身材瘦高,鹰视狼顾,浑身透着阴诡之气,如若近之,如置身墓地,让人背脊发凉。

    他待得下人将满屋的碎屑清扫干净,坐在太师椅上,端过冒着热气的新茶,呡了一口,将茶杯搁在桌子上。

    他瞥了一眼幼弟司马雍包裹的断手,微微一愣,关心地问道:

    “你的右手怎么啦?”

    司马雍眼睛一瞪,忿忿地叫道:

    “被仓揭那条阉狗给打伤的!”

    司马颐一愣,讶然问道:

    “嗯!这么回事?

    仓揭性子沉静,为人谨慎,很是识得大体,在如今的形势下,他若是没有赵高的指使,又或者没有遭到你的挑衅,他是不可能向你出手的呀?”

    司马雍便将在赵嬴天寝室与赵高等人发生对峙的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遍,当然,他杜撰了一些。

    司马颐听得微微颔首,顿了一顿,叹息一声,吩咐道:

    “阿雍,以后若非必要,暂时还是不要去激怒赵高他们,咱们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万一他们跟咱们来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那可就不美了啊!”

    司马雍眉头一挑,瘪瘪嘴巴,一脸冷笑,不屑地道:

    “大哥,咱们经过招兵买马,现在实力大增,对阉狗已经形成了碾压之势,他想跟咱们鱼死网破,他配吗?”

    司马颐见司马雍自从手握禁军大权,威震朝堂之后,开始有些膨胀了,性子不及以前的沉稳,有些桀骜娇狂,目中无人。

    他瞥了司马雍一眼,心中不悦,叹息一声,告诫道:

    “阿雍,不要小看赵高一党的能量,不但朝中还有一些大臣支持他们,而且,城外还有赵葵的军队,对咱家虎视眈眈,此时此刻,还不是我们向他们动手的时候啊!”

    司马雍神色一凝,顿了一顿,点了点头,道:

    “大哥,城外赵葵的那支护国军,的确是一个安全隐患,我们要想对阉狗动手,首先得想办法干掉他们才行啊?”

    司马颐点点头,问道:

    “阿雍,你明天把禁军交给老三,替我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司马雍一愣,讶然叫道:

    “什么!让我交出禁军,为什么呀?”

    司马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黯然,语气平和,缓缓地道:

    “阿雍,咱们花了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囤积的几个粮仓,以及几个金库,就在今天晚上,就才刚才,却被一群蒙面人给端了,几十万粮食被付之一炬,几个金库也被贼人搬空了,真是损失巨大啊!”

    几十万囤积的粮食,那可是司马氏拿来征讨不臣之军的军粮,而那些几个金库中的百万资产,可是司马颐用作军队起事的军饷啊!

    司马雍心头一颤,自椅子上霍然站起身来,眼睛暴睁,嘴唇抽搐,颤声叫道:

    “什么!咱们家的粮食与金库被人端了,怎么可能,是谁干的呀?”

    司马雍摇摇头,道:

    “不知道!不过,听属下禀报,袭击粮仓与金库的,人数不下二千,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不是城外赵葵的军中死士,就是赵高的影卫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