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秦皇来袭 » 第十二章:纨绔阿满,狡黠如斯

第十二章:纨绔阿满,狡黠如斯

    曹府的管家曹福伯带着家丁李逵先去了袁术的住所,打探阿满少爷去了哪里,却碰到了从袁府出门也要去寻找袁术少爷的袁家福伯。

    曹家福伯与袁家福伯瞅着对方那沮丧的表情,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处境,两个福伯龇牙苦笑,微微摇头,便一起去找自家的少爷。

    曹家福伯与袁家福伯根据曹袁二位少爷的狐朋狗友名单,挨个去寻找,找了十几家都没有找到自家的少爷,反而就像遛鸭子似的,身后跟来了一串的各家福伯们。

    十多个福伯们各自带着几个家丁,家丁们手里握着棍棒,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沿着长安街大呼小叫地,从东找到西。

    他们在各大酒肆里找着自家少爷,搞得街上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见到这个阵仗,吓得是脸色大变,纷纷躲避。

    而街上的老住户们对于这滑稽的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对视一眼,叹息一声,苦笑着摇头,轻声道:

    “得!老赵,你看到没,京师纨绔保姆团又来找人了,他们这么久也没有找到纨绔们,估计那些纨绔们,又不知去哪里赌博耍钱,偷鸡摸狗去了!

    “嗯!我估计,那些纨绔们闹腾久了,想必肚子也饿了,肯定是去找屎吃了,最后个个不知节制,都被屎给撑死了!

    “呃!嘿嘿!我、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唉!由曹、袁、蹇、王八家子弟组成的京城纨绔团,仗着背景深厚,上面有人,经常翻墙倒灶,胡作非为。

    他们脑子清醒时倒也罢了,多少还能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要是喝醉了,便开始嗨翻了,不但,当街调戏俊俏的小娘子,便是路边的母狗,那也是要桶几下的。

    所以,曹、袁、蹇、王等各家子弟组成的京城纨绔团,他们是大罪不犯,小过不断,滋扰百姓,横行霸道,俨然成为京城一害,让整个京城是人见人憎,狗见狗厌。

    曹福伯一干人等在长安街来回地找了一大圈,终于在一条光线晦暗的巷子里找到了少爷们,但是,那映入其眼帘的一幕,瞬间脑袋发懵,吓得下巴都垮了下来。

    曹福伯瞅着面前滑稽而热血的一幕,真是不忍直视,连忙用衣袖遮住了脸,龇牙咧嘴,脸上露出了笑意。

    而其余的福伯们则是被眼前荒诞龌龊的一幕,给气得耷拉着眼睛,眼中冒火,咬牙切齿,身子颤抖。

    此时此刻,只见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四肢撑地,爬在地上,排成一排,就像一排拉车的骏马。

    而袁术则与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也是四肢撑地,爬在了地上,作骏马状。

    至于我们的阿满同学,则骑在袁术的背上,左手拽着一把绳子,几根绳子的另一头分别套在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的脖子上,他的右手则握着一根长长的棍子。

    曹操歪嘴斜眼,脸色通红,一身酒气,神色兴奋,他不停地夹着双腿,在袁术的背上耸跳着,左手甩着套着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脖子的那一把绳子。

    同时,他的右手不停地挥舞着棍子,抽打在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的屁股上,张开嘴巴,扯开嗓子,口齿不清地吼道:

    “驾、驾驾、驾驾驾!”

    原来此刻的曹操俨然将丁刻、蹇湘与王原等人当做了马车的脚力了,正坐在袁术这个人肉车座上,驱赶着丁刻、蹇湘与王原这些绝世骏马们,驱车狂奔着。

    湖北袁氏乃豪门望族,鼎书之家,仕途天骄,一门三公,而袁术贵为袁氏嫡子,端的是地位尊贵,非比寻常。

    而曹操却是宫中太监八鬼之一曹腾过继的孙子,太监社会地位低贱,就算太监混的再好,照样被人看不起的。

    因此,论家世身份与社会地位,曹操可比袁术低贱多了,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袁术家的福伯见到自家少爷居然被一个阉人之后骑在背上,当车座使用,真是丢人现眼,颜面尽失。

    他气得身子哆嗦,脸都绿了,冲到曹操的近前,一手叉腰,一手手指几乎戳到曹操的脸上了。

    他凶神恶煞,厉声呵斥:

    “曹阿满,你干什么,下来,下来,快点给老子下来!”

    曹操歪嘴斜眼,一身酒气,斜睨着袁家福伯,呵呵一笑,口齿不清地叫道:

    “骑、骑、骑马马,老子在、骑马马!”

    曹福伯放下遮挡布满笑意的面目的衣袖,笑容一敛,抬腿在浓眉豹眼,皮肤黝黑,铁塔似的李逵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压低声音,咬牙呵斥:

    “笑笑笑!你是死人呀,还不快点把阿满少爷从袁术少爷的身上抱下来,抱下来啊!”

    李逵见自家阿满少爷骑在袁术少爷身上,把京城第一纨绔当马骑,真是好威风,便呵呵呵的,流着口水,得意地笑着,待得被福伯踹了一脚,笑容一敛。

    他小跑着上前,张开双臂,轻轻一抱,就像抱一只小鸡仔似的,将阿满少爷从袁术的背上抱了下来。

    曹操还要骑马马,不肯就此结束游戏,虽然被李逵抱住了,却不停地挥臂蹬腿,他没有挣脱李逵的搂抱,但是,却在袁术的脸上狠狠地踹了几脚。

    袁术被踹得侧翻在地,脸颊红肿,龇牙咧嘴,痛苦呻吟。

    袁福伯上前扶起袁术,问道:

    “少爷,你又喝醉了?”

    袁术瞪了曹操一眼,揉着腰子,龇牙咧嘴,忿忿地道:

    “没、没有!”

    袁福伯听了袁术的回答,恨铁不成钢,气得翻了一个白眼,愤愤不已,一时忘了身份,气恼的呵斥道:

    “少爷,既然你没有喝醉,怎么让曹阿满那个兔崽子把你当马骑了,你乃是豪门望族,士族权勋家的佳公子,今日却被一个阉人的无良子骑在身上,此事要是传出去,袁氏的脸面还要不要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袁福伯对袁术的埋怨,被一旁的曹操听了,曹操虽然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但是,眼中却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寒芒。

    他张开了嘴巴,做呕吐状,即儿,他咽了咽,便举起了拳头,冲着李逵的脑袋,软绵绵地砸了几拳,横眉竖目,一脸恼怒,口齿不清地斥责道:

    “狗、狗东西,把本少爷、放下来,你敢、敢看不起本少爷,仔、仔细以后本少爷让你盐、盐家,抓人抄家,毁宗灭族啊!”

    曹福伯瞥了袁术等人一眼,脸色大变,右手死死地捂住曹操的嘴巴,左手在李逵的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咬牙切齿,沉声吼道:

    “蠢货,快把少爷背回家,要是走得慢了,明天吃饭,老子每餐便减你一个馒头!”

    李逵被掐的怪叫一声,蹦跳了起来,受到了惩罚,哪里还敢磨蹭,背着曹操,撒腿便往曹府的方向跑去。

    李逵是一个佃农,谋生乏术,偏生又食量巨大,因此,从小到大,他便从来没有吃过饱饭,日子过得可凄惨了。

    后来,他实在无法忍受主家的压榨与欺辱,一顿斧头砍死了主家一家,亡命江湖,却遇到了游山玩水的曹操。

    曹操见李逵身材魁梧,一身神力,惊为神人,于是,便说服了李逵,将其收为随从。

    李逵自进入曹府之后,曹操很是喜欢他的憨直与忠勇,许他每餐只要撑不起死,可以作死地撑。

    自此,李逵每餐放开了肚子,大鱼大肉,胡吃海喝,日子过得可美了。

    李逵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吃过饱饭,他对饥饿了的体验,实在太深刻,因此,也被饿怕了。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远大目标,目的只有一个,除了誓死保护曹操的安全,此生不要再挨饿了。

    也正因为他此生不要再挨饿的愿望,等他听说每餐要扣他一个馒头,登时慌了,也急了。

    他背着曹操一路小跑着,脚步平稳得犹如划水,没有给曹操制造出一点颠簸,扭头瞪着福伯,苦着大脸,带着一丝求饶,嚷道:

    “福伯,我一切都听您的话,请不要减我的口粮好不好,我每餐最低的食量是吃一百零七个馒头,要是低于这个数,我可就饿肚子了呀!”

    福伯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无奈,哼了一声,道:

    “大蛮牛,可你一餐吃的最多的,也是一百零七个馒头,我就减你一个馒头,至于饿着你了吗?”

    李逵苦笑道:

    “福伯,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饱过,我被饿怕了,所以,现在每餐要是少吃一个馒头,我心里就有些发慌啊!”

    福伯快步小跑着,紧紧地跟着李逵,见李逵说的可怜,拍拍李逵的肩膀,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福伯逗你玩的,怎么会真的扣你的口粮了,以后你继续放开肚子吃,少爷家吃的起,吃得起啊!”

    李逵心里欢喜,嘴巴一咧,粲然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曹操被李逵背走了,那些套在蹇湘,丁刻与王原等人脖子上的绳子一松,让他们几近窒息的快感瞬间消失了,同时失去的,还有屁股上被棍子抽击所带来的火辣辣的快感。

    他们的身体失去了曹操绳子与木棍的控制与虐待,尽皆大汗淋漓,身子虚脱,身子一侧,瘫在地上,吐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人缓过劲来,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揉着红肿的吼部,揉着腰子,龇牙咧嘴,气忿地嘟囔着:

    “玛特,以后再也不跟曹阿满这个狗东西玩了,不就一场游戏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可把本公子给折腾死了!”

    各家的福伯们连忙扶起自家的少爷,见少爷们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摇头苦笑,一脸无奈,叫下人背少爷速速回家。

    袁福伯拍打着袁术身上的尘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息一声,继续埋怨:

    “少爷,你们与曹阿满不是一起出来喝酒吗,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小巷子里,让曹阿满那个小坏蛋骑到背上,大喊小叫的呀?”

    袁术自矜世家身份,地位尊贵,一向目无下尘,骄傲得很,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曹操骑在胯下,的确是够丢脸的,所以,他自是不愿提及此事。

    他遭到福伯的询问,有些锥心,目光躲闪,支吾道:

    “这、还是大家都喝醉了,这闹着闹着,便变成这样了!”

    袁福伯撇撇嘴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讥讽道:

    “少爷,你们喝醉了,而曹阿满恐怕是没有喝醉吧?”

    袁术瞥了袁福伯一眼,见其神色露出了轻蔑,心生不悦,眉头一拧,耐着性子,气忿地叫道:

    “你以为我们愿意被曹操骑在身上,那还不是因为大家玩投壶游戏,我们都输给他了,需要接受他的惩罚嘛!”

    袁福伯神色冷淡,哦了一声,淡淡地道:

    “呵呵!少爷,就算输了游戏那又怎样,你们人多势众,难道不会耍赖吗,虽然耍赖有失风度,但是,却总好过被人骑在背上,就像一条狗一样,丢人现眼吧!”

    袁术听了袁福伯之言,见对方蔑视之意毫不掩饰,让他心里越发不快,脸色也越发阴沉,但是,他见福伯乃是府内的老人,深得祖父器重,不便与对方翻脸。

    他咬着牙齿,强压着怒火,解释道:

    “曹操那厮嬴了赌局,我们仗着人多,也曾想要赖账来着,可恨曹操纠缠不放,动手动脚,我们都打不过他,便只能忍辱负重地接受他的惩罚了!”

    袁福伯神色一滞,随即却不以为意,他才不会相信少爷的解释,要知道,少爷与丁刻等人都是练家子的,也是有些手段的,就算曹操能打,也不可能一人干翻八九个高手吧!

    撒谎,撒谎,少爷在撒谎!

    袁福伯是一个自诩正直,且古板的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品行不端,撒谎成性,既然他不相信曹操一人能打过袁术七八个高手的,那么,他便想当然地认为,少爷绝对在撒谎。

    袁福伯可是侍候了袁氏三代家主的,是袁府的老人同时,也是袁氏的忠仆,而作为袁府的忠仆,见到主人品行不端,岂能不予指正!

    撒谎了,撒谎了,少年居然撒谎了,这还得了!

    袁福伯眉头竖起,目光灼灼地盯着袁术,咬牙切齿,厉声质问:

    “少爷,你确定你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赢一个曹阿满吗?你确定你刚才没有跟老奴撒谎吗?”

    袁术见袁福伯在质问他的时候,目光凶恶,神色不善,而且,还攥紧了拳头,一副要捶他的架势,心里一阵抽搐,感觉受到了巨大的冒犯。

    被一个下人当面接二连三地斥责,作为主人,真是太丢脸了,有何尊严可言!

    一个下人当面呵斥主人,还把主人当主人吗?被一个下人当面呵斥,失去尊严的主人,又算主人吗?被一个下人当面接二连三地呵斥,毫无尊严,至少这个主人,不像一个主人?

    所谓主尊奴卑,尊卑有序,伦理纲常,自有定法。

    那么,作为主人就得有主人身份与尊严,拥有任意辱骂、殴打,甚至处死下人的权力;

    而作为下人就得有下人的认知与觉悟,必须对主人卑躬屈膝,逆来顺受,俯首帖耳,言听计从,那有当面接二连三斥责主人的道理?

    这不是欺主罔上,无法无天吗?

    胆敢不敬主子,恣意猖狂,这样的刁奴是不是应该教训一下,杀杀他的锐气啊!

    对!应该教训一下,杀杀锐气,否则奴才就该翻天了!

    啪!

    袁术面对老奴的连续斥责,嚣张跋扈,终于忍无可忍,瞬间爆发了,于是,一个耳光将袁福伯扇翻在地,即儿,冲着对方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毒辣,倾尽全力。

    他眉头竖起,双眼喷火,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面对袁福伯暴力输出,一面厉声咒骂:

    “老狗,本少爷乃是袁氏血脉,嫡系子弟,你就算是府内老人,也不过一个仆人,竟敢对少主放肆无礼,老子若是不收拾你,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啊!”

    他痛打了袁家福伯一顿,怒气稍释,冲着袁福伯吐了一口口水,即儿,转身即走,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率领着一干下人,一脸得意,扬长而去。

    袁福伯虽然对袁术态度不恭,言语有些过激,却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并没有一丝歹意与不忠,如今却遭到袁术的毒打,顿觉满腔关怀,付之东流,一时伤心绝望,万念俱灰。

    稍顿。

    他才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白发蓬松,满脸是血,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返回了袁府。

    半夜,他抱着袁氏先祖的灵牌,泪如雨下,无声而泣,然后,拿出一根绳子,吊死在柴房里。

    清晨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袁术被一直宠溺他的祖父用拐杖追得满屋子乱窜,他那夸张的哀嚎,吓得正在跟侍女彻夜深入交流感情的袁绍,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就此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