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手
盛都位于神州国东北部，三月底的时节，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乐清平坐在副驾驶，紧了紧外套，听着车载电台叨逼叨。
“紧急通报，今日警方于盛都两处居民区的三户人家中发现四具尸体，现场并无财物丢失情况，警方初步判断为仇杀，请各位居民注意人身安全……”
“如果当时你顺手拿点值钱的东西的话，说不定这时候还能误导一下。”吴申成开车听着电台，顺嘴“教导”说。
“这不是没经验嘛，下次一定。”乐清平笑道。
“当通缉犯的感觉怎么样？”吴申成问。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以后都得时刻警惕着，这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哈，你小子还真是冷静，当年我第一次背人命的时候，就比较嗨，不像你这么冷静。”吴申成目光看向远处，好像在回忆过去。
“这里是盛都南郊吧，距离驻扎点还有多远？”乐清平突然转移话题道。
“嗯？你小子就不好奇我过去的故事？”吴申成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乐清平。
“不好奇，如果您想说的话自己就说了。”
“切，你小子和你老子一样没意思，连捧哏都不会做。”
‘捧哏？’祂突然来了精神。
‘是上个世纪被发明的一种艺术形式，叫相声，分为逗哏和捧哏。’乐清平回答。
‘嗯……’祂再次恢复沉默。
在如今这个御兽时代，作为人类聚居地的城市，并不像平行世界乐清平记忆中那般，属于开放型的城市，而城际之间由各种交通管线相连。
因为野外宠兽的存在，城外和城市边界的模糊，城市的郊区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每座城市的八个方位上，都各有两个军队驻扎点作为城防常驻力量，用以防止野外宠兽进入城区造成恶性伤人事件。
而吴申成要带乐清平走的路线，是通过盛都南郊后，直奔位于盛都东南部的盛南半岛港口，走水路转移。
“今天剩下这点时间不太够用，估计得明天早上能开到港口，你可以先睡会儿。”吴申成说道。
“好。”乐清平应道，随后便闭眼睡去。
……
另一边，案发现场。
西装履革的关俊峰正在安抚快要哭得昏厥的妻子，而眼睛却死死盯着被装进裹尸袋的两个儿子的尸体。
半小时前，他还在酒桌上和人应酬，而现在，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听到了两个儿子的死讯。他再不复纵横生意场上的冷静睿智，两具冰冷的尸体已经打碎了他最后的理智。
作为一名商人，他平常和黑白两道打交道的机会不少，毕竟两边都得打点，那样他的生意才能安稳。
曾经，在和一名地下世界大佬的聚会上，他认识了一位有些奇怪的人。
他自称杀手，可是谈吐间完全没有关俊峰平素知道的杀手那般性情冰冷，反而在“杀手”这个群体中，这位杀手对待他们这种“基层人士”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热情”、“平易近人”。
当时他也和关俊峰交换了名片，说如果有杀人需求，就打给他，首次买卖还可以有优惠。
原本关俊峰只是在临近几座城市之间的商圈有些影响力，但是终究只是为了求财，成年人的世界早就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至于这张名片，关俊峰以为自己不会有用到的机会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时候打过去了。
关俊峰在钱包中找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号码，和“地洞”的代号，打了过去。
嘟……啪。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对面并没有说话。
“您好，地洞先生，我这有笔生意想和您谈一下。”关俊峰第一次和杀手这个职业的人谈生意，不免有些紧张，但是心底的仇恨又让他迅速恢复状态。
“哦？为什么呢？”对面的“地洞”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其实并不符合杀手行业的规矩，一般杀手只会关注任务目标和酬金，可是这位地洞，明显是位特立独行的杀手。
“我想请您杀的人，杀了我儿子。”关俊峰答道。
“嗯。”地洞的声音重新变得平淡，似乎这种理由很让他提不起兴趣，“目标情报。”
“不知道……”关俊峰老实回答。
“哦？还要我自己调查，那可得加钱啊。”
“钱不是问题，那么，地洞先生，这单委托……”
“我接了，你儿子在哪死的？”
“就在我家中，地址是……”
“好，知道了。”地洞主动挂了电话。
然后，下一秒，曾经在聚会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代号地洞的男人，直接出现在了关俊峰的面前。
和在大佬聚会中看到的，西装领带英气逼人的地洞相比，如今的地洞显得朴素了不少，深棕色的风衣搭配黑色直筒裤让他看起来和路人差不多，鸭舌帽和墨镜又有效地遮挡了他张扬的暗金色的发色和瞳色。
“地……地洞先生？！”关俊峰大惊，这是具备空间能力倾向的宠兽吧，这种宠兽可是相当珍惜的，有价无市啊。
“嘘——”地洞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关俊峰不要多说话。
这时关俊峰才发现，周围走来走去的警察，竟是没有一人发现地洞突然出现在这里。
顿时，关俊峰对地洞的敬畏更上一层。
在这之后，地洞便一言不发，只是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搜查人员在现场搜集证据，时不时地来找关俊峰问一些问题。
直至傍晚，调查人员都撤离，地洞才来到门前。
“你的两个儿子就是死在客厅中的是吧。”
“是的，还请地洞先生帮忙，杀掉凶手。”关俊峰低头。
“嗯。”地洞应了声，随后抬起左手，闭上双眼。
渐渐的，仿佛有一些东西被引了出来。
一些光点仿佛夜晚的萤火虫一样，从房间各处飘来，并在地洞身前汇聚，逐渐凝聚成两个人形。
赫然正是关浩和关鹏两兄弟的形象，只是目光呆滞，显然已经不具备灵智可言。
“嗯，灵魂保存得挺完整。”地洞自言自语一句，随后将手指分别插入两个灵体的眉心。
幸亏这场面关俊峰夫妇看不到，要不然怕不是还要横生事端。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是挺理解凶手的，可惜这是生意，我做生意最讲诚信了。”地洞把手指抽出来，已然是了解了前因后果。
而后，他的左手用力一握，将两道残魂再次捏成点点荧光。
莹白色的光点在地洞的手中汇聚，最终，凝聚成了一枚……子弹。
由两道灵魂构成的子弹。
“好了，凶手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地洞反手将灵魂子弹揣进兜里。
“地洞先生，那这定金方面……”关俊峰试探着问道。
“等我杀完回来找你。”地洞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着自信，“放心，他跑不了，你也是。”
“是……是……”关俊峰连忙点头。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地洞已经消失不见。
关俊峰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喃喃道：“和这种手上有人命的黑道比起来，我感觉自己都是良民了……”
乐清平坐在副驾驶，紧了紧外套，听着车载电台叨逼叨。
“紧急通报，今日警方于盛都两处居民区的三户人家中发现四具尸体，现场并无财物丢失情况，警方初步判断为仇杀，请各位居民注意人身安全……”
“如果当时你顺手拿点值钱的东西的话，说不定这时候还能误导一下。”吴申成开车听着电台，顺嘴“教导”说。
“这不是没经验嘛，下次一定。”乐清平笑道。
“当通缉犯的感觉怎么样？”吴申成问。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以后都得时刻警惕着，这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哈，你小子还真是冷静，当年我第一次背人命的时候，就比较嗨，不像你这么冷静。”吴申成目光看向远处，好像在回忆过去。
“这里是盛都南郊吧，距离驻扎点还有多远？”乐清平突然转移话题道。
“嗯？你小子就不好奇我过去的故事？”吴申成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乐清平。
“不好奇，如果您想说的话自己就说了。”
“切，你小子和你老子一样没意思，连捧哏都不会做。”
‘捧哏？’祂突然来了精神。
‘是上个世纪被发明的一种艺术形式，叫相声，分为逗哏和捧哏。’乐清平回答。
‘嗯……’祂再次恢复沉默。
在如今这个御兽时代，作为人类聚居地的城市，并不像平行世界乐清平记忆中那般，属于开放型的城市，而城际之间由各种交通管线相连。
因为野外宠兽的存在，城外和城市边界的模糊，城市的郊区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每座城市的八个方位上，都各有两个军队驻扎点作为城防常驻力量，用以防止野外宠兽进入城区造成恶性伤人事件。
而吴申成要带乐清平走的路线，是通过盛都南郊后，直奔位于盛都东南部的盛南半岛港口，走水路转移。
“今天剩下这点时间不太够用，估计得明天早上能开到港口，你可以先睡会儿。”吴申成说道。
“好。”乐清平应道，随后便闭眼睡去。
……
另一边，案发现场。
西装履革的关俊峰正在安抚快要哭得昏厥的妻子，而眼睛却死死盯着被装进裹尸袋的两个儿子的尸体。
半小时前，他还在酒桌上和人应酬，而现在，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听到了两个儿子的死讯。他再不复纵横生意场上的冷静睿智，两具冰冷的尸体已经打碎了他最后的理智。
作为一名商人，他平常和黑白两道打交道的机会不少，毕竟两边都得打点，那样他的生意才能安稳。
曾经，在和一名地下世界大佬的聚会上，他认识了一位有些奇怪的人。
他自称杀手，可是谈吐间完全没有关俊峰平素知道的杀手那般性情冰冷，反而在“杀手”这个群体中，这位杀手对待他们这种“基层人士”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热情”、“平易近人”。
当时他也和关俊峰交换了名片，说如果有杀人需求，就打给他，首次买卖还可以有优惠。
原本关俊峰只是在临近几座城市之间的商圈有些影响力，但是终究只是为了求财，成年人的世界早就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至于这张名片，关俊峰以为自己不会有用到的机会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时候打过去了。
关俊峰在钱包中找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号码，和“地洞”的代号，打了过去。
嘟……啪。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对面并没有说话。
“您好，地洞先生，我这有笔生意想和您谈一下。”关俊峰第一次和杀手这个职业的人谈生意，不免有些紧张，但是心底的仇恨又让他迅速恢复状态。
“哦？为什么呢？”对面的“地洞”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其实并不符合杀手行业的规矩，一般杀手只会关注任务目标和酬金，可是这位地洞，明显是位特立独行的杀手。
“我想请您杀的人，杀了我儿子。”关俊峰答道。
“嗯。”地洞的声音重新变得平淡，似乎这种理由很让他提不起兴趣，“目标情报。”
“不知道……”关俊峰老实回答。
“哦？还要我自己调查，那可得加钱啊。”
“钱不是问题，那么，地洞先生，这单委托……”
“我接了，你儿子在哪死的？”
“就在我家中，地址是……”
“好，知道了。”地洞主动挂了电话。
然后，下一秒，曾经在聚会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代号地洞的男人，直接出现在了关俊峰的面前。
和在大佬聚会中看到的，西装领带英气逼人的地洞相比，如今的地洞显得朴素了不少，深棕色的风衣搭配黑色直筒裤让他看起来和路人差不多，鸭舌帽和墨镜又有效地遮挡了他张扬的暗金色的发色和瞳色。
“地……地洞先生？！”关俊峰大惊，这是具备空间能力倾向的宠兽吧，这种宠兽可是相当珍惜的，有价无市啊。
“嘘——”地洞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关俊峰不要多说话。
这时关俊峰才发现，周围走来走去的警察，竟是没有一人发现地洞突然出现在这里。
顿时，关俊峰对地洞的敬畏更上一层。
在这之后，地洞便一言不发，只是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搜查人员在现场搜集证据，时不时地来找关俊峰问一些问题。
直至傍晚，调查人员都撤离，地洞才来到门前。
“你的两个儿子就是死在客厅中的是吧。”
“是的，还请地洞先生帮忙，杀掉凶手。”关俊峰低头。
“嗯。”地洞应了声，随后抬起左手，闭上双眼。
渐渐的，仿佛有一些东西被引了出来。
一些光点仿佛夜晚的萤火虫一样，从房间各处飘来，并在地洞身前汇聚，逐渐凝聚成两个人形。
赫然正是关浩和关鹏两兄弟的形象，只是目光呆滞，显然已经不具备灵智可言。
“嗯，灵魂保存得挺完整。”地洞自言自语一句，随后将手指分别插入两个灵体的眉心。
幸亏这场面关俊峰夫妇看不到，要不然怕不是还要横生事端。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是挺理解凶手的，可惜这是生意，我做生意最讲诚信了。”地洞把手指抽出来，已然是了解了前因后果。
而后，他的左手用力一握，将两道残魂再次捏成点点荧光。
莹白色的光点在地洞的手中汇聚，最终，凝聚成了一枚……子弹。
由两道灵魂构成的子弹。
“好了，凶手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地洞反手将灵魂子弹揣进兜里。
“地洞先生，那这定金方面……”关俊峰试探着问道。
“等我杀完回来找你。”地洞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着自信，“放心，他跑不了，你也是。”
“是……是……”关俊峰连忙点头。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地洞已经消失不见。
关俊峰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喃喃道：“和这种手上有人命的黑道比起来，我感觉自己都是良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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