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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打开柜子,里面有一件盔甲,一对护膝,一双军靴,一把长剑,一块刻有祥龙的腰牌和一块通体白玉。

    我拿起那块白玉,上面刻的楼和剪纸上的楼是一样的,但是玉佩上的楼细节更多,可以看出雕刻此玉之人手艺高超。

    我梦里的红楼是朦胧的,我从来没有看清楚它的样子,见了此玉佩,我好像就可以看清楚梦里的那座楼的样貌:十九层红楼,高大巍峨,像一个巨人立在这天地之间,站在最上层周围百里一览无余。

    “红楼和我什么关系呢?”我自言自语的问道。

    其实我想去问陆伯,但是我又能够感觉到他不会告诉我真相。收起玉佩,拿起那块腰牌。腰牌的正面是祥龙图纹,背面刻有一个珣字。

    此时此刻的我还只是认为这是一块普通的腰牌。

    去北山的行李我早已收拾好,我带的东西不多,两件换洗的衣服,一块腰牌,一块玉佩,一张剪纸和一个玉簪子。。

    走的当天,陆伯和我,风儿一起下山,这也是我第一次下山。

    这座山不高,到山脚下只需要一个时辰不到,再走一公里左右就看见清风镇的牌子。

    清风镇的牌子刻在一个石头柱子上,被刷了黑色的墨。

    走进清风镇,正前方是一条主干道,也是最宽的路,但是路的两边有很多小贩,它们的物件占据一半的宽度,主干道也就不宽了,我们三人竟然不能并排行走。

    如果这时出现一辆马车或牛车或骆驼商队,那所有人都要为它们让路,不然就把道给堵死了。

    “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就可以出城了,不过你们可要看好自己的东西,等出了城,少了东西可就找不回来。”陆伯弯腰低声的说到,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样子。

    “放心大伯!”风儿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对风儿放一万个心,就是有些人,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陆伯说。

    “我会看好自己的东西!”我怀疑陆伯在阴阳怪气我,所以我的语气有点较劲的意思。

    “走快点了,给你们租了一匹马车,。”陆伯说着就领先我们一步走在最前面。

    陆伯送到城门口就和我们挥手告别了,风儿还哭着抱着陆伯说舍不得,陆伯安慰了她几句,她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马车。

    其实我这时不知道,我和风儿离开清风镇,陆伯是不打算再让我们回来的。我一直以为我治好伤,恢复身体就还会再回来这个地方。

    去衡冀需要过五城,三省。首先向北行去河州,河州有十八城,我们需经过三城,桃宜,相泽,云台,出了河州坐船沿着长江顺流儿下,途经潭州,在潭州下船,坐马车到达衡冀境内,北山在衡冀最北边,我们需要经过卢瑶城,安云城,在向东北方向行驶就可以到达衡冀北山。

    马车夫陪我们赶了两天的路程送我们到达桃宜城内一家名为好客栈的客栈门前,把我们赶下车。

    我原本还想问一下这马车夫为何要送我们来此,可是他都没有等我说话的时间,架着马车就调头回去了。

    就在我和风儿站在原地大眼看小眼的时候,一个身穿深色绸棉长袍,腰间系着同色腰带的男人笑眯眯的走了出来。男人先向我们弯腰行礼,然后说:“欢迎两位客官远道而来,我是本店的掌柜,两位里面请啊。”说着还做出往里走的姿势迎接我们。

    我和牵着风儿往里走去。客栈正中是柜台,柜台后有一门用门帘挡着,后面应该就是后厨。柜台左斜方向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正又方向有一块板,上面贴着客栈的菜单和酒水。其余都摆放着桌椅,供给客人堂食的。

    “给客人拿房间的钥匙和挂牌。”掌柜对着站在柜台后的一个穿着深色布褂的男人说道。

    “掌柜的,我们还没有说是要住店呢?”我说。

    “唉?你们不住店了?昨天还来信和定金说要一间房的。本店有规矩定金不退还的。”掌柜的说。

    “可否把信给我看一下。”我说。

    掌柜又去柜台后找出那份信给我。

    信上写:明天有一男一女需要入住本店,请先准备一件房间,男子蓝宽布绳束发,一袭白衣,女子年幼,梳双垂髻,身着青色襦裙。附带定金十钱。

    信上形容的一男一女是我和风儿不错,看笔迹大概是陆伯写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何要把我和风儿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风儿你觉得呢?”我问道。

    “饿了,想吃饭。”风儿说。

    “掌柜的,我们决定在此店住一晚,再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送来。”

    “好,客官楼上请。”掌柜的领我们到房间,然后留下钥匙和挂牌就走了。

    房间小而简陋,只有一张床,两条被褥,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我放下装行李的包袱,给自己和风儿都倒了一杯水。

    “风儿,你可知为何陆伯把我们送到这?”我问此刻躺在床上翻滚的风儿。

    “大伯没有钱……一直送我们。”风儿说。

    “…哦。”

    原来原因如此简单。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付钱退了房。我和风儿走在市集上,想要找一家租马车的店,可是都快走到城门了都没有发现有一家可以租马车的。

    “累了。”风儿指着路边卖面的商贩摊子说。

    “来两碗面。”我拉着风儿坐在摊子旁边的桌椅上,和面条老板要了两碗面。

    “客官先坐,面马上来。”老板说。

    “老板,向你打听个事情可否?”我问道。

    “客官你说。”

    “这集市里哪里可以租赁马车?”

    “我们这没有租马车的。”老板说。

    “那要是出远门怎么办?”我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每天都有一些商队出去进来的,都是给点钱搭乘他们的马车。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城里好多人是行商的,在外做生意,他们都有自己的马车队。”老板说。

    老板说完就端上两碗面条摆在我和风儿面前。

    “你们如果今天要乘马车出城,今天是走不了了。这乘商队的马车是需要提前一天跟主家商量的。南街上住的都是在外行商的商铺店,门口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出行时间和目的地,见着和你们顺路的,走进店铺找掌柜的,给钱,说一下就好了。”老板说道。

    “谢谢老板!”我说。

    “不用谢。”老板笑眯眯的说。

    吃完面,我带着风儿往南市走去。南市街上人流少,大多还都是路过的,几乎就看不见路边的商贩,两边的店铺外也冷冷清清,整洁干净。在南市走了一圈,只有一家药材的商铺门外写的木板上和我们要去的方向顺路。

    门上挂着的木板写:明日卯时起出发京都,路途相泽城,八百山,天津城,花泽城,合祥里。

    我走进店铺叫掌柜和他说了我们需要搭乘他的马车去相泽。掌柜也很爽快,说要三银钱车费。

    三银钱对于我和风儿来说是一笔巨款,因为我们只有铜钱,没有银钱,而我们所以铜钱都加上也才五个银钱不到。

    “要不要坐呢?”我问风儿。

    “…不坐。”风儿说。

    “靠脚走去要一天,坐马车快的话就四个时辰。”我说。

    “那就坐。”风儿说你。

    “…那样我们就没有钱了,后面的路程就要饿肚子了。”我说。

    “还是坐吧,我们可以赚的。”风儿说。

    “赚钱吗?”

    “嗯,我会把脉,可以……赚路费。”风儿说。

    我又和掌柜的商量墨迹了一会儿,反复说我们很穷很穷,掌柜的被我磨的不耐烦,允许我们两银钱坐他的马车。

    我们又回到了好客栈,和掌柜说再住一晚。掌柜的还是给我们拿的之前的门牌板。

    “客官自己上去吧,钱就不用付了。”掌柜的说。

    “为何?”

    “我们客栈规定付房钱一天一付,你们第一次付钱只住了一晚上,所以你们还能继续住,如果明天辰时你们还没有退房,就需要再付房钱。”掌柜的说。

    “谢谢掌柜,我们明天卯时就会退房的。”我说道。

    “行,带着你妹妹一起上去吧,需要吃饭下来说一声就好。”掌柜的说完就去忙活了。

    客栈的房间里,风儿睡床,我睡地上。

    “风儿,你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夜里凉。”我躺在铺在地上的被褥上,对着躺在床上的风儿嘱咐道。

    “嗯。”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醒来时天还是靛蓝的,皎洁的弯月还挂在天边。我没有立即起来,只是安静的躺在被褥上。

    我是被梦惊醒的,我梦见了很多人端着一盆盆血水从一个屋子里出了,有一个个子小的,跑的太急被自己绊倒,我被血水浇湿了,红色的水从我的发梢滴落在我的脸上,我失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不动。后来我崩溃的大哭,我想要冲进去那个屋子,一个年长的男人从后面抱住我,把我抱在怀里,拍打我的背安抚着我,嘴里还说着:“阿珣不拍啊!阿珣不怕啊!”

    我感觉时间差不多,打算起床。风儿还在熟睡中,侧躺着,一只腿露在外面和另只在被子里的腿夹着被子,后背一片都在被子外面。我想着昨晚还嘱咐她不要踢被子,她只是答应,根本不听啊。

    “风儿,起床了。”我轻轻的拍醒风儿。

    风儿醒来还是呆呆的,披散的长发胡搅蛮缠的在头上,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我和风儿下楼准备退房,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手臂搁在桌子上,手掌撑着下巴在睡觉。

    我把钥匙和木牌轻轻放在柜台上,打算不打扰掌柜的自行离开,但是掌柜的醒了,又没有完全醒。他胡乱摸了一把脸,然后换了一个姿势,手臂平在桌子上,脸趴在手腕里继续睡。

    “把门给我带上。”掌柜的声音从他的臂弯里传来。

    我轻轻地给他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