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叙旧
街角，一辆马车静静停在石板路上，落雪覆下，积雪上压出的两轮车辙渐渐填满。
方棠盯着广陵王府门前看了良久。
一缕飞雪自窗外飞入眼睛，刺得瞳底酝上寒冰。
“那女人是谁？”她将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陈郡谢氏的大小姐，谢令婉。”碧珑作礼回答。
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主公，能够将各种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她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但偏偏每次遇到广陵王殿下，她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
“她就是谢令婉？”方棠微微哂笑，“呵，长得也没多漂亮，柔柔弱弱，瘦骨嶙峋，毫无我大周之精气。这也配称谢家幽兰？”
“……”碧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大小姐的体态是出了名的窈窕，清誉姿仪名满长明，是多少世家子弟心里的梦中情人。只是平日里的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外加上她那出神入化的手腕与掌控的庞大能量，才让这些人望而却步罢了。
瘦骨嶙峋……难道女子瘦一点是什么问题吗？再说了，谢大小姐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这是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身段与天赋。
碧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暗自叹气。
感觉又胖了……谢大小姐的腰真的好细。
“方……我九弟和她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方棠问。
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刚才的问话似只是不经意的闲聊。
随着广陵王方未寒的名声越来越大，各种关于他的八卦消息也是层出不穷。外界关于他和谢令婉的关系猜测众说纷纭。
因为那一纸撕毁的婚约，有的人说，广陵王方未寒和陈郡谢令婉是惺惺相惜的生死仇敌，她帮他只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会比他做得更好。
但也有的人说，谢令婉和方未寒的关系相当好，他们两人一路互相扶持，共同打破上原王氏的压制和枷锁。虽无婚约之名，但有夫妻之实。
两派互相看得都不顺眼，总是会互相吵得不可开交。
“这个……”碧珑略微苦笑，“谢小姐和广陵王殿下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
“但至少，他们的关系应当不错。”
碧珑当然知道谢令婉和方未寒之间有多么深刻的情意。
这位谢家大小姐当年可是差点把浣花楼买下来，只为了防止自己未婚夫去逛青楼的人。
但这些话她肯定不能对方棠说。
“关系不错？”方棠喃喃，裙摆上的秀气手掌握成拳头。
“九弟……这眼光还真不怎么样啊。”
她的声音幽幽冷冷，像是腊月寒梅上的霜花。
碧珑欠身行礼，并未多言。
“所有世家，都该死。无论他们的立场与倾向。”方棠冷冷说。
碧珑的心底有些发寒，她似乎明白了方棠的立场。
“碧珑明白。”
方棠最后看了一眼那透着柔和橘黄色灯光的王府前庭，看着他们携手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少女垂下脑袋，心中刺痛。
是啊，过年了，现在是一家团聚的时间。看她们多幸福啊，那女人的脸上挂着笑容，自己九弟的心情明显也很不错。
怪不得，怪不得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
“五百年了，长明城……依旧没变。”方棠心想。
无论是漫天飞雪，或是烈火绕身，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方未寒，你这个王八蛋。”
关上车窗，少女用力地将自己隔绝在飞雪之外。
“我们走。”
……
…
广陵王府内，方未寒和谢令婉并肩而行。
“今天的王府中怎么这么冷清？”方未寒有些好奇。
“冷清吗？”谢令婉装模作样地左看看右看看，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挺冷清的。”
“等夫君的几个好妹妹好姐姐到了就不冷清了。”少女微笑道。
方未寒的笑容僵在脸上。
“夫君自小孑然一身，爹娘也没给我生兄弟姐妹，婉婉你说的是什么话？”
他先是自怨自艾一句，而后又略有些心疼地捧起她尖俏白皙的下巴。
“想必是娘子这几天太累，都累傻了。”
“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谢令婉略有些反应不过来。
雪腮上满是他手掌的灼热温度，几乎要透过肌肤，直达她的脑海一般。
“……没有。”谢令婉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什么没有？没有熬夜？怎么可能？”方未寒表示不信。
“没有睡。”
方未寒：“……”
“婉婉啊，你是不是觉得夫君一直不在你身边，就管不了你了？”他拽了拽谢令婉弹性极佳的脸蛋。
“哼……装什么呢？”少女轻哼，粉唇撇着，“我就是不听话，你还能打我不成？”
“？”方未寒被谢令婉气笑了，“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都敢这么对夫君说话了？”
谢令婉哼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叫你一声夫君都是抬举……呀！”
猝不及防之下，方未寒将她公主抱在怀中，大步朝着后院的卧房中走去。
少女精巧的刺绣白靴踢落一只，露出套着棉袜的纤足，湖绿裙摆翻转膝上，小腿曲线修长而优美，不带一丝赘肉。
“方未寒，放我下来！”少女被她抱在怀中，作出冷色呵斥道。
尽管她的表情十分生动，但想要挣脱的动作是一点没有，反倒是主动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就像是生怕自己掉下来一样。
久别重逢，正是冲动的年纪。她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怎么可能忍得住？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许可，你也敢擅自抱我？”谢令婉的足尖不住地乱晃着，像是飘摇的雪堆。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放我下来，后果你自己想想！”
“一……”
“二……”
她还没数到三，方未寒便已经把她丢到了床上。
“嗯？抱我到床上干什么？”谢令婉一头青丝发髻歪歪斜斜的落在脑后，她双手撑着褥子，跪坐在床上，屁股压着脚跟，将纱纺白裙绷得紧紧。
“当然是和婉婉玩游戏。”方未寒认真说，“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少女微微失了神。
小时候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的猜疑与算计，也没有什么背负的义务和责任，她只是单纯的小女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心与宠爱。
不过很快，谢令婉眼中的柔情便被羞恼所代替。
“方未寒，你小时候可没和我玩过这种游戏！”她看着自己被撕成两半的靛青裙子，微微鼓起了嘴巴。
精致的锁骨反射烛光，莹莹润润。裙摆撕裂落在少女身下，好似圣女的婚纱般，带着清纯而妖媚的魔力。
“小时候的婉婉很听话，所以不需要玩这种游戏。”方未寒说，“但是现在的婉婉非但不听话，还不珍视自己的身体，这让夫君非常不高兴。”
谢令婉扬起脑袋，挑衅般地看着他：“那你来啊！我谢令婉可从来没有输给过什么人，无论是游戏还是别的东西。”
方未寒决定今天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个嘚瑟的小青梅。
寒冬料峭，屋内温暖如春，灵石灯光柔和打下，又带上一分甜腻的朦胧。
“说，到底是谁赢了？”方未寒将手放到她的脸上，细心地擦掉少女额上的香汗。
“你……你得意什么呀，我又没有输……”谢令婉牙关紧咬，说出的话尾音都在打着颤。
五行修士的体力实在太差，谢令婉又是刚刚熬夜通宵。若不是还有方未寒扶着，她恐怕连现在的跨坐姿势都维持不住。
“真的吗？”方未寒在繁忙之中，还有功夫嘲笑她，“看婉婉你现在的样子，怎么没有一点那个运筹帷幄的谢家幽兰模样了？”
相较于体能更强的允姜，自己这个娘子可算是太好对付了。本来身体素质就差，偏偏嘴上还懂得如何轻易地撩拨自己。
这一来二去的叠加之下，方未寒觉得他能够在这方面完胜谢令婉。
“呜……你少得意，这次一定要让你先……”少女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最终化作短促的尖叫，仿佛来自神魂彼端的震颤几乎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方未寒将她歪斜到一边的身体扶正，笑道：“看起来，娘子似乎失算了呢。”
谢令婉趴在他的胸前，额发被汗水打湿，黏黏地贴在肌肤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的狼狈。
大脑舒服得仿佛要化掉，她有些演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谢令婉幽幽怨怨地掐了下他的腰，仿佛在质疑他不够体贴。
“夫君不但能笑，还能故技重施。”方未寒说。
谢令婉的眸子向下瞟去。她咬着唇，轻轻咽了口唾沫，仿佛有些惧意。但很快的，这种惧意便被不服输的感觉所取代。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先？
“再来！”谢令婉抓起他的手扣紧，眸子里满是涌动的情意。
方未寒本来看她累得不行，都不打算折腾谢令婉了。但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求继续。
他将这种行为视作了一种挑衅，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方未寒决定不再有所保留。
过了一会儿。
“夫君，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谢令婉哀声求着他。
少女现今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感觉身体仿佛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若不是方未寒偶尔亲她一口，谢令婉感觉自己甚至会因为没力气呼吸而窒息晕倒。
但偏偏作为五行修士，她的神魂无比强大，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内发生的一切变化。
她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以后肯定会沉迷其中的。
不对，是已经沉迷其中了。
“放过婉婉吧，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她贴在他的侧脸上，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说服方未寒回心转意。
“不行。”方未寒说。
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婉婉的小辫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松开？
“那要怎么样……夫君才能停下？”谢令婉娇柔地闷哼一声，身体如触电般痉挛，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这坏夫君……真的是……
“你先承认是你输了。”方未寒开始谈条件。
“是……是我输了。”谢令婉想要拍开他作怪的手，但却实在没有力气，只得任由他施为。
“然后呢……然后叫三声好夫君来听听。”
方未寒趁热打铁。
“你……”谢令婉心中羞恼。
她咬着唇瓣，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夫君，好夫君好夫君……”谢令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几声好夫君叫得方未寒内心通畅无比，只觉得长久以来被娘子骑在头上的憋屈一扫而空。
“夫君你……你兴奋什么呀？”
谢令婉拍了他一下，眼角冒出羞恼的泪花来。
“别乱动……”
她今天可算是被方未寒欺负了个惨。
“抱歉抱歉，刚才是没有控制好。”方未寒一脸无奈。
这玩意也不归他控制啊。
谢令婉恢复几分力气，在混沌的思绪之中抽出一线清明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
少女贴在她的耳边，用甜腻而勾人的语气说：“夫君，你不会是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谢大小姐在你身上婉转承欢的样子……和平常的反差太大，才会这么兴奋的吧？”
方未寒的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谢令婉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不免有些得意。
哼，夫君有什么小心思，当然只有她这个青梅竹马才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还想有心事，就他的那点心事，我随便猜猜就知道啦！
不过很快谢令婉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方未寒翻过身，直接将她按在身下。
少女的娇躯被吓得抖了抖。
“夫……夫君？”谢令婉睁大眼睛，含着泪，小心翼翼地问。
“婉婉猜得这么对，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奖励？”谢令婉觉得此刻的方未寒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样，让她有些害怕。
“这是奖励我……还是奖励夫君自己呀……”
少女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刚才就不说那句话了，现在收不了场可该怎么办？
明天……明天怕是要躺在床上了。
方棠盯着广陵王府门前看了良久。
一缕飞雪自窗外飞入眼睛，刺得瞳底酝上寒冰。
“那女人是谁？”她将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陈郡谢氏的大小姐，谢令婉。”碧珑作礼回答。
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主公，能够将各种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她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但偏偏每次遇到广陵王殿下，她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
“她就是谢令婉？”方棠微微哂笑，“呵，长得也没多漂亮，柔柔弱弱，瘦骨嶙峋，毫无我大周之精气。这也配称谢家幽兰？”
“……”碧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大小姐的体态是出了名的窈窕，清誉姿仪名满长明，是多少世家子弟心里的梦中情人。只是平日里的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外加上她那出神入化的手腕与掌控的庞大能量，才让这些人望而却步罢了。
瘦骨嶙峋……难道女子瘦一点是什么问题吗？再说了，谢大小姐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这是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身段与天赋。
碧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暗自叹气。
感觉又胖了……谢大小姐的腰真的好细。
“方……我九弟和她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方棠问。
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刚才的问话似只是不经意的闲聊。
随着广陵王方未寒的名声越来越大，各种关于他的八卦消息也是层出不穷。外界关于他和谢令婉的关系猜测众说纷纭。
因为那一纸撕毁的婚约，有的人说，广陵王方未寒和陈郡谢令婉是惺惺相惜的生死仇敌，她帮他只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会比他做得更好。
但也有的人说，谢令婉和方未寒的关系相当好，他们两人一路互相扶持，共同打破上原王氏的压制和枷锁。虽无婚约之名，但有夫妻之实。
两派互相看得都不顺眼，总是会互相吵得不可开交。
“这个……”碧珑略微苦笑，“谢小姐和广陵王殿下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
“但至少，他们的关系应当不错。”
碧珑当然知道谢令婉和方未寒之间有多么深刻的情意。
这位谢家大小姐当年可是差点把浣花楼买下来，只为了防止自己未婚夫去逛青楼的人。
但这些话她肯定不能对方棠说。
“关系不错？”方棠喃喃，裙摆上的秀气手掌握成拳头。
“九弟……这眼光还真不怎么样啊。”
她的声音幽幽冷冷，像是腊月寒梅上的霜花。
碧珑欠身行礼，并未多言。
“所有世家，都该死。无论他们的立场与倾向。”方棠冷冷说。
碧珑的心底有些发寒，她似乎明白了方棠的立场。
“碧珑明白。”
方棠最后看了一眼那透着柔和橘黄色灯光的王府前庭，看着他们携手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少女垂下脑袋，心中刺痛。
是啊，过年了，现在是一家团聚的时间。看她们多幸福啊，那女人的脸上挂着笑容，自己九弟的心情明显也很不错。
怪不得，怪不得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
“五百年了，长明城……依旧没变。”方棠心想。
无论是漫天飞雪，或是烈火绕身，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方未寒，你这个王八蛋。”
关上车窗，少女用力地将自己隔绝在飞雪之外。
“我们走。”
……
…
广陵王府内，方未寒和谢令婉并肩而行。
“今天的王府中怎么这么冷清？”方未寒有些好奇。
“冷清吗？”谢令婉装模作样地左看看右看看，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挺冷清的。”
“等夫君的几个好妹妹好姐姐到了就不冷清了。”少女微笑道。
方未寒的笑容僵在脸上。
“夫君自小孑然一身，爹娘也没给我生兄弟姐妹，婉婉你说的是什么话？”
他先是自怨自艾一句，而后又略有些心疼地捧起她尖俏白皙的下巴。
“想必是娘子这几天太累，都累傻了。”
“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谢令婉略有些反应不过来。
雪腮上满是他手掌的灼热温度，几乎要透过肌肤，直达她的脑海一般。
“……没有。”谢令婉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什么没有？没有熬夜？怎么可能？”方未寒表示不信。
“没有睡。”
方未寒：“……”
“婉婉啊，你是不是觉得夫君一直不在你身边，就管不了你了？”他拽了拽谢令婉弹性极佳的脸蛋。
“哼……装什么呢？”少女轻哼，粉唇撇着，“我就是不听话，你还能打我不成？”
“？”方未寒被谢令婉气笑了，“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都敢这么对夫君说话了？”
谢令婉哼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叫你一声夫君都是抬举……呀！”
猝不及防之下，方未寒将她公主抱在怀中，大步朝着后院的卧房中走去。
少女精巧的刺绣白靴踢落一只，露出套着棉袜的纤足，湖绿裙摆翻转膝上，小腿曲线修长而优美，不带一丝赘肉。
“方未寒，放我下来！”少女被她抱在怀中，作出冷色呵斥道。
尽管她的表情十分生动，但想要挣脱的动作是一点没有，反倒是主动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就像是生怕自己掉下来一样。
久别重逢，正是冲动的年纪。她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怎么可能忍得住？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许可，你也敢擅自抱我？”谢令婉的足尖不住地乱晃着，像是飘摇的雪堆。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放我下来，后果你自己想想！”
“一……”
“二……”
她还没数到三，方未寒便已经把她丢到了床上。
“嗯？抱我到床上干什么？”谢令婉一头青丝发髻歪歪斜斜的落在脑后，她双手撑着褥子，跪坐在床上，屁股压着脚跟，将纱纺白裙绷得紧紧。
“当然是和婉婉玩游戏。”方未寒认真说，“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少女微微失了神。
小时候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的猜疑与算计，也没有什么背负的义务和责任，她只是单纯的小女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心与宠爱。
不过很快，谢令婉眼中的柔情便被羞恼所代替。
“方未寒，你小时候可没和我玩过这种游戏！”她看着自己被撕成两半的靛青裙子，微微鼓起了嘴巴。
精致的锁骨反射烛光，莹莹润润。裙摆撕裂落在少女身下，好似圣女的婚纱般，带着清纯而妖媚的魔力。
“小时候的婉婉很听话，所以不需要玩这种游戏。”方未寒说，“但是现在的婉婉非但不听话，还不珍视自己的身体，这让夫君非常不高兴。”
谢令婉扬起脑袋，挑衅般地看着他：“那你来啊！我谢令婉可从来没有输给过什么人，无论是游戏还是别的东西。”
方未寒决定今天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个嘚瑟的小青梅。
寒冬料峭，屋内温暖如春，灵石灯光柔和打下，又带上一分甜腻的朦胧。
“说，到底是谁赢了？”方未寒将手放到她的脸上，细心地擦掉少女额上的香汗。
“你……你得意什么呀，我又没有输……”谢令婉牙关紧咬，说出的话尾音都在打着颤。
五行修士的体力实在太差，谢令婉又是刚刚熬夜通宵。若不是还有方未寒扶着，她恐怕连现在的跨坐姿势都维持不住。
“真的吗？”方未寒在繁忙之中，还有功夫嘲笑她，“看婉婉你现在的样子，怎么没有一点那个运筹帷幄的谢家幽兰模样了？”
相较于体能更强的允姜，自己这个娘子可算是太好对付了。本来身体素质就差，偏偏嘴上还懂得如何轻易地撩拨自己。
这一来二去的叠加之下，方未寒觉得他能够在这方面完胜谢令婉。
“呜……你少得意，这次一定要让你先……”少女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最终化作短促的尖叫，仿佛来自神魂彼端的震颤几乎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方未寒将她歪斜到一边的身体扶正，笑道：“看起来，娘子似乎失算了呢。”
谢令婉趴在他的胸前，额发被汗水打湿，黏黏地贴在肌肤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的狼狈。
大脑舒服得仿佛要化掉，她有些演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谢令婉幽幽怨怨地掐了下他的腰，仿佛在质疑他不够体贴。
“夫君不但能笑，还能故技重施。”方未寒说。
谢令婉的眸子向下瞟去。她咬着唇，轻轻咽了口唾沫，仿佛有些惧意。但很快的，这种惧意便被不服输的感觉所取代。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先？
“再来！”谢令婉抓起他的手扣紧，眸子里满是涌动的情意。
方未寒本来看她累得不行，都不打算折腾谢令婉了。但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求继续。
他将这种行为视作了一种挑衅，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方未寒决定不再有所保留。
过了一会儿。
“夫君，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谢令婉哀声求着他。
少女现今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感觉身体仿佛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若不是方未寒偶尔亲她一口，谢令婉感觉自己甚至会因为没力气呼吸而窒息晕倒。
但偏偏作为五行修士，她的神魂无比强大，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内发生的一切变化。
她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以后肯定会沉迷其中的。
不对，是已经沉迷其中了。
“放过婉婉吧，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她贴在他的侧脸上，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说服方未寒回心转意。
“不行。”方未寒说。
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婉婉的小辫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松开？
“那要怎么样……夫君才能停下？”谢令婉娇柔地闷哼一声，身体如触电般痉挛，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这坏夫君……真的是……
“你先承认是你输了。”方未寒开始谈条件。
“是……是我输了。”谢令婉想要拍开他作怪的手，但却实在没有力气，只得任由他施为。
“然后呢……然后叫三声好夫君来听听。”
方未寒趁热打铁。
“你……”谢令婉心中羞恼。
她咬着唇瓣，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夫君，好夫君好夫君……”谢令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几声好夫君叫得方未寒内心通畅无比，只觉得长久以来被娘子骑在头上的憋屈一扫而空。
“夫君你……你兴奋什么呀？”
谢令婉拍了他一下，眼角冒出羞恼的泪花来。
“别乱动……”
她今天可算是被方未寒欺负了个惨。
“抱歉抱歉，刚才是没有控制好。”方未寒一脸无奈。
这玩意也不归他控制啊。
谢令婉恢复几分力气，在混沌的思绪之中抽出一线清明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
少女贴在她的耳边，用甜腻而勾人的语气说：“夫君，你不会是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谢大小姐在你身上婉转承欢的样子……和平常的反差太大，才会这么兴奋的吧？”
方未寒的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谢令婉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不免有些得意。
哼，夫君有什么小心思，当然只有她这个青梅竹马才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还想有心事，就他的那点心事，我随便猜猜就知道啦！
不过很快谢令婉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方未寒翻过身，直接将她按在身下。
少女的娇躯被吓得抖了抖。
“夫……夫君？”谢令婉睁大眼睛，含着泪，小心翼翼地问。
“婉婉猜得这么对，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奖励？”谢令婉觉得此刻的方未寒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样，让她有些害怕。
“这是奖励我……还是奖励夫君自己呀……”
少女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刚才就不说那句话了，现在收不了场可该怎么办？
明天……明天怕是要躺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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