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军营中心位置，一栋两层的木质建筑就是公孙晴的房间。此时那些军以上级别的军官都站在房间外的空地上，他们知道自己需要等待那个房间里讨论出来的结果。
林河站在离房间最远的位置，刚刚升任军总旗的他现在也勉强算是高级军官之一了。他环视了一下身边自己的这些同僚们，嘴角微微的朝下撇了撇。自从他知道了那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哎呀，这不是林河林大人么？”一个声音跟他打起了招呼。
那是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林河认出他是半月前自己在那个帐篷外等待自己命运时，可以进入帐篷内的人之一。此刻莫朗月没有戴头盔，一头显眼的金发加上轮廓明显的脸庞，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幽族人。
“莫大人。”林河对他点了点头，他早已知道了莫朗月和另一名身材高大的人的身份。这两人属于西北军内部一支奇怪的部队，番号为西北军第二军团第十一独立营。明明编制是营，但人数却足足有四千人，半数骑兵半数步兵，属于镇东将军公孙晴直属但又和她的亲卫营不同。所以明眼人都明白，这个所谓第十一独立营其实就是帝国皇子安土的亲兵。林河也曾怀疑过皇子怎么可以拥有私兵，这可是皇家大忌，但转念又想皇子都能在西北军担任执行监军，有私兵也就不奇怪了。
想着这些，林河看向莫朗月的目光多了些敬畏和疏远。但是莫朗月却来到他身边一把揽住林河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林大人叫我老莫就行，大人......殿下很欣赏你，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林河被他说得一愣，心跳快了两拍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兴奋的表情说道：“下官惶恐。”
“老林你太客气了。”莫朗月说着眨了眨眼睛。
林河干笑了一声，低声问道：“莫大......老莫你怎么不进去？”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可没资格进去。”
“哪种事？”林河又问。
莫朗月看了林河一眼，脸上难得露出正经的神情说道：“大事。”
此时陈设简单的房间内只有五个人，他们围坐在一张四方的桌边，黑甲少女起身去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安土还没来得及拿起杯子，公孙晴就把一张精致的纸张递给了安土，安土知道那是安燃皇帝发来的指示。他接过来一看，整个人就有些发愣，他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看公孙晴和矮胖男人，两人对着安土的目光都点了点头。
那张精致的纸上此时空无一字，唯一的东西就是有一枚安燃帝国庆阳皇帝的印章盖在左下角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安土皱着眉头问。
他又看了看那张纸，忽然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你大概猜出来了吧？”矮胖的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油脂，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安土放下了那张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晴姐，文师傅，你们觉得该怎么办？”他问道。
名叫文化龙的矮胖男人是西北军的总参谋，只见他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缓缓的说道：“当然是都杀了。”
安土眉头一皱，看向了公孙晴，后者表情凝重的也点了点头。
“可是昭远那边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安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之前刚刚舍命谈妥的事情。
“那就把昭远家的大公主留着，为了暂时和昭远家的和睦，我想陛下会同意的。”文化龙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说道。
“我五叔有多少家眷？”安土问道。
“除了昭远大公主以外，还剩二十一个。”公孙晴沉声回答。
“她肚子里那个不算，这事只有我们知道。”文化龙跟着确认道。
“二十一个......”安土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文化龙身体前倾的盯着安土。
“文师傅，你能确定么？”安土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觉得胸口似乎被一个大石头压着，让他透不过气。
文化龙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安土的问题很幼稚，他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黑甲少女问道：
“清正司那边什么意思？”
“全部处死。”
公孙晴和文化龙听到黑甲少女的回答，都把目光投向了安土。
“你觉得清正司传来的命令来自谁？”文化龙阴恻恻的问。
“小蓝那边的命令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想着还会有可回旋的余地，难道我五叔自己死还不够么？那.....这上面该怎么写？”安土说完指了指那张纸。
“这你放心，我会写上逆犯安白风就地处决，其余人等酌情处理。”文化龙伸手拿过了那张纸。
“这个事情必须要这么做。”公孙晴像是同安土确认一般的说道。
“晴姐，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这二十一个人里大部分都姓安，他们都是皇族啊。”安土抬眼看着对方。
“蓝，反叛应该怎么处理？”公孙晴没有移开和安土对视的目光，而是就这么直接问黑甲少女。
“叛逆不可饶恕，就地处死。”黑甲少女冷冷的道。
“不论身份，不论他们姓什么，不论他们是什么人！叛逆是不可饶恕的，十一！”公孙晴确认般的说道，姓什么和不可饶恕说的格外用力。
“这个事情无解，皇帝陛下给了空着的指示，就是不想背负杀亲的骂名。蓝丫头那边清正司传来的命令又很明确，陛下这是透过清正司给你下命令呢。”文化龙砸吧着嘴说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安土说着闭上了眼睛，那个站在高高的台子上背对自己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
“儿子替老妈背个黑锅，也是正常的嘛！”文化龙嘿嘿一笑。
“文大人，慎言！”公孙晴低声说道。
“怕什么，这屋子里就我们五个人。”文化龙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我们首先声称自己没收到这个命令。”他晃了晃手里的纸。
“然后快速的把江东王和他的家眷一起送回光明城，让帝都的大人物们和陛下去讨论该怎么处理他们。”
“哦，对了，关键是我们还得把蓝丫头给灭口了，不然不好办。”他说着对黑甲少女眨了眨眼。
没有人理会他的玩笑，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好。”
许久之后，安土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都只是听从我的命令。”他紧接着说道。
“不行！”
公孙晴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把身边摸着水杯发愣的古扎都吓了一跳，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小心翼翼的坐直身体，看着几个人的争吵。
“你疯了么，这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逆犯安白风冥顽不灵拒不投降，我们无奈之下这才攻破王府，逆犯的家眷在乱战中没能幸免。”公孙晴说着原本预设好的剧情。
“晴姐，几万人都看见了，是江东王自己投降的，攻破王府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这说不过去。”安土摇着头说道。
“我说是就是！”公孙晴有些霸道的继续说。
“哎呀，晴妹妹你冷静点，十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文化龙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说道。
“你到底帮谁！”公孙晴有些恼火。
“这不是帮谁的问题，而是我们需要一个最优的解决办法。”文化龙回答。
“晴姐，文师傅说得对，儿子帮老妈背个黑锅也是理所当然。既然要背黑锅，那就要实实在在的背，不能以后还被人把真相翻出来，这不就等于把陛下推到了台前么？”安土慢慢的说。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你会落个什么名声？那些想害你的人，他们会借着这个攻击你。”
“我的名声不重要，陛下的名声才重要。至于那些人，既然想害我，他们总会找到理由和借口的。”
“所以才不能主动给他们提供借口和理由。”公孙晴有些苦恼，她原本英气勃发的剑眉此刻扭在了一起。
“作为陛下唯一放在军中的子女，被攻击不是很正常的么？”一直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文化龙突然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了，多少人反对这个事情，可是陛下却一直坚持这么做，包括这次让十一和你一起领兵平叛，想必很多人会因此睡不着觉的。”他的眼睛眯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在笑。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公孙晴不知道文化龙为什么说这些。
“晴妹妹，这就是陛下要的回报啊。”
“什么？”
“陛下之所以给他这些东西，就是要让他在关键时刻做一把随时可用的刀啊。”
文化龙摊了摊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
“不然你认为陛下为什么认可他一个皇子领兵？”
“他是陛下的儿子。”
“陛下的儿子多了，怎么就因为他比别人傻，陛下就对他格外看重？”
“皇权，哪有什么儿子，都是棋子，晴妹妹。”
公孙晴有些茫然，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们，想起他们一家人的和睦关系，又看了看垂着眼帘盯着桌面上杯子的安土，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安土说道。
“嗯，我赞同十一。”文化龙点头。
“文师傅，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吧？”安土白了文化龙一眼。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虽说这么做是最万全的，但我也不确定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文化龙哈哈一笑，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下一步就看这个黑锅能给你换来什么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看向了屋顶。
“一个江东王不过分吧？”他转过头去问公孙晴。
“陛下的心思哪是我能猜到的。”公孙晴低声回答。
“要是封了江东王，这江东三府给了我们，你就算站住了脚了。”文化龙似乎很开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到，肥胖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我不想要什么。”安土摇着头。
“呸，虚伪。”文化龙呸了安土一口。
“文大人你说什么呢！”公孙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错了么？他说他什么都不想要，这不虚伪么？他什么都不要，他那些可笑的报复，那些什么天下和平啊，不再有纷争和死人的世界啊。这些可笑又可悲的想法，怎么实现？”文化龙指着安土对公孙晴说道。
“权利，知道么？只有权利才能实现这些可笑的报复......”
“老师我觉得这并不可笑啊。”古扎在一旁插嘴道。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文化龙唾沫横飞的朝古扎吼道。
“还有，你什么都不要，陛下会高兴？会安心？要做棋子啊十一，不是做弃子。”文化龙边说边把桌面拍的砰砰响。
“我......”安土一时间无法辩解，这并不是因为文化龙的话有多么的对，而是他无法面对自己那个不算安稳的内心。
“陛下要是高兴了，安心了，十一就要当皇太子了么？”
一直在一边发愣的古扎突然问道。
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
最后只有小蓝幽幽的说了一句。
“闭嘴，古扎。”
“怎么了？”古扎问道。
“你连皇太子是谁都不知道么？”
黑甲少女默然的看了眼满脸傻气的古扎。
林河站在离房间最远的位置，刚刚升任军总旗的他现在也勉强算是高级军官之一了。他环视了一下身边自己的这些同僚们，嘴角微微的朝下撇了撇。自从他知道了那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哎呀，这不是林河林大人么？”一个声音跟他打起了招呼。
那是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林河认出他是半月前自己在那个帐篷外等待自己命运时，可以进入帐篷内的人之一。此刻莫朗月没有戴头盔，一头显眼的金发加上轮廓明显的脸庞，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幽族人。
“莫大人。”林河对他点了点头，他早已知道了莫朗月和另一名身材高大的人的身份。这两人属于西北军内部一支奇怪的部队，番号为西北军第二军团第十一独立营。明明编制是营，但人数却足足有四千人，半数骑兵半数步兵，属于镇东将军公孙晴直属但又和她的亲卫营不同。所以明眼人都明白，这个所谓第十一独立营其实就是帝国皇子安土的亲兵。林河也曾怀疑过皇子怎么可以拥有私兵，这可是皇家大忌，但转念又想皇子都能在西北军担任执行监军，有私兵也就不奇怪了。
想着这些，林河看向莫朗月的目光多了些敬畏和疏远。但是莫朗月却来到他身边一把揽住林河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林大人叫我老莫就行，大人......殿下很欣赏你，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林河被他说得一愣，心跳快了两拍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兴奋的表情说道：“下官惶恐。”
“老林你太客气了。”莫朗月说着眨了眨眼睛。
林河干笑了一声，低声问道：“莫大......老莫你怎么不进去？”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可没资格进去。”
“哪种事？”林河又问。
莫朗月看了林河一眼，脸上难得露出正经的神情说道：“大事。”
此时陈设简单的房间内只有五个人，他们围坐在一张四方的桌边，黑甲少女起身去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安土还没来得及拿起杯子，公孙晴就把一张精致的纸张递给了安土，安土知道那是安燃皇帝发来的指示。他接过来一看，整个人就有些发愣，他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看公孙晴和矮胖男人，两人对着安土的目光都点了点头。
那张精致的纸上此时空无一字，唯一的东西就是有一枚安燃帝国庆阳皇帝的印章盖在左下角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安土皱着眉头问。
他又看了看那张纸，忽然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你大概猜出来了吧？”矮胖的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油脂，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安土放下了那张纸，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晴姐，文师傅，你们觉得该怎么办？”他问道。
名叫文化龙的矮胖男人是西北军的总参谋，只见他砸吧了一下嘴，然后缓缓的说道：“当然是都杀了。”
安土眉头一皱，看向了公孙晴，后者表情凝重的也点了点头。
“可是昭远那边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安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之前刚刚舍命谈妥的事情。
“那就把昭远家的大公主留着，为了暂时和昭远家的和睦，我想陛下会同意的。”文化龙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说道。
“我五叔有多少家眷？”安土问道。
“除了昭远大公主以外，还剩二十一个。”公孙晴沉声回答。
“她肚子里那个不算，这事只有我们知道。”文化龙跟着确认道。
“二十一个......”安土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文化龙身体前倾的盯着安土。
“文师傅，你能确定么？”安土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觉得胸口似乎被一个大石头压着，让他透不过气。
文化龙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安土的问题很幼稚，他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黑甲少女问道：
“清正司那边什么意思？”
“全部处死。”
公孙晴和文化龙听到黑甲少女的回答，都把目光投向了安土。
“你觉得清正司传来的命令来自谁？”文化龙阴恻恻的问。
“小蓝那边的命令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想着还会有可回旋的余地，难道我五叔自己死还不够么？那.....这上面该怎么写？”安土说完指了指那张纸。
“这你放心，我会写上逆犯安白风就地处决，其余人等酌情处理。”文化龙伸手拿过了那张纸。
“这个事情必须要这么做。”公孙晴像是同安土确认一般的说道。
“晴姐，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这二十一个人里大部分都姓安，他们都是皇族啊。”安土抬眼看着对方。
“蓝，反叛应该怎么处理？”公孙晴没有移开和安土对视的目光，而是就这么直接问黑甲少女。
“叛逆不可饶恕，就地处死。”黑甲少女冷冷的道。
“不论身份，不论他们姓什么，不论他们是什么人！叛逆是不可饶恕的，十一！”公孙晴确认般的说道，姓什么和不可饶恕说的格外用力。
“这个事情无解，皇帝陛下给了空着的指示，就是不想背负杀亲的骂名。蓝丫头那边清正司传来的命令又很明确，陛下这是透过清正司给你下命令呢。”文化龙砸吧着嘴说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安土说着闭上了眼睛，那个站在高高的台子上背对自己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
“儿子替老妈背个黑锅，也是正常的嘛！”文化龙嘿嘿一笑。
“文大人，慎言！”公孙晴低声说道。
“怕什么，这屋子里就我们五个人。”文化龙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我们首先声称自己没收到这个命令。”他晃了晃手里的纸。
“然后快速的把江东王和他的家眷一起送回光明城，让帝都的大人物们和陛下去讨论该怎么处理他们。”
“哦，对了，关键是我们还得把蓝丫头给灭口了，不然不好办。”他说着对黑甲少女眨了眨眼。
没有人理会他的玩笑，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好。”
许久之后，安土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都只是听从我的命令。”他紧接着说道。
“不行！”
公孙晴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把身边摸着水杯发愣的古扎都吓了一跳，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小心翼翼的坐直身体，看着几个人的争吵。
“你疯了么，这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逆犯安白风冥顽不灵拒不投降，我们无奈之下这才攻破王府，逆犯的家眷在乱战中没能幸免。”公孙晴说着原本预设好的剧情。
“晴姐，几万人都看见了，是江东王自己投降的，攻破王府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这说不过去。”安土摇着头说道。
“我说是就是！”公孙晴有些霸道的继续说。
“哎呀，晴妹妹你冷静点，十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文化龙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说道。
“你到底帮谁！”公孙晴有些恼火。
“这不是帮谁的问题，而是我们需要一个最优的解决办法。”文化龙回答。
“晴姐，文师傅说得对，儿子帮老妈背个黑锅也是理所当然。既然要背黑锅，那就要实实在在的背，不能以后还被人把真相翻出来，这不就等于把陛下推到了台前么？”安土慢慢的说。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你会落个什么名声？那些想害你的人，他们会借着这个攻击你。”
“我的名声不重要，陛下的名声才重要。至于那些人，既然想害我，他们总会找到理由和借口的。”
“所以才不能主动给他们提供借口和理由。”公孙晴有些苦恼，她原本英气勃发的剑眉此刻扭在了一起。
“作为陛下唯一放在军中的子女，被攻击不是很正常的么？”一直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文化龙突然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了，多少人反对这个事情，可是陛下却一直坚持这么做，包括这次让十一和你一起领兵平叛，想必很多人会因此睡不着觉的。”他的眼睛眯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在笑。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公孙晴不知道文化龙为什么说这些。
“晴妹妹，这就是陛下要的回报啊。”
“什么？”
“陛下之所以给他这些东西，就是要让他在关键时刻做一把随时可用的刀啊。”
文化龙摊了摊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
“不然你认为陛下为什么认可他一个皇子领兵？”
“他是陛下的儿子。”
“陛下的儿子多了，怎么就因为他比别人傻，陛下就对他格外看重？”
“皇权，哪有什么儿子，都是棋子，晴妹妹。”
公孙晴有些茫然，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们，想起他们一家人的和睦关系，又看了看垂着眼帘盯着桌面上杯子的安土，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安土说道。
“嗯，我赞同十一。”文化龙点头。
“文师傅，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吧？”安土白了文化龙一眼。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虽说这么做是最万全的，但我也不确定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文化龙哈哈一笑，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下一步就看这个黑锅能给你换来什么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看向了屋顶。
“一个江东王不过分吧？”他转过头去问公孙晴。
“陛下的心思哪是我能猜到的。”公孙晴低声回答。
“要是封了江东王，这江东三府给了我们，你就算站住了脚了。”文化龙似乎很开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到，肥胖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我不想要什么。”安土摇着头。
“呸，虚伪。”文化龙呸了安土一口。
“文大人你说什么呢！”公孙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错了么？他说他什么都不想要，这不虚伪么？他什么都不要，他那些可笑的报复，那些什么天下和平啊，不再有纷争和死人的世界啊。这些可笑又可悲的想法，怎么实现？”文化龙指着安土对公孙晴说道。
“权利，知道么？只有权利才能实现这些可笑的报复......”
“老师我觉得这并不可笑啊。”古扎在一旁插嘴道。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文化龙唾沫横飞的朝古扎吼道。
“还有，你什么都不要，陛下会高兴？会安心？要做棋子啊十一，不是做弃子。”文化龙边说边把桌面拍的砰砰响。
“我......”安土一时间无法辩解，这并不是因为文化龙的话有多么的对，而是他无法面对自己那个不算安稳的内心。
“陛下要是高兴了，安心了，十一就要当皇太子了么？”
一直在一边发愣的古扎突然问道。
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
最后只有小蓝幽幽的说了一句。
“闭嘴，古扎。”
“怎么了？”古扎问道。
“你连皇太子是谁都不知道么？”
黑甲少女默然的看了眼满脸傻气的古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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