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怎么了？”安白雨看到穆知教看自己的眼神，出声问道。
“陛下，臣觉得如果要选王妃的人选，臣的二女儿比较合适。”
“嗯，星岚那丫头是不错，不过她的年纪是不是比老三大太多了。”安白雨摇着头说。
“可是......”穆知教还要说什么。
“难道你是觉得老三自幼不在我身边，所以缺少母爱，需要年长的女性伴侣？”安白雨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说道。
“不不不，臣不敢。”
“还是说，你其他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安白雨问。
“不是的，臣只是认为王妃的位置很重要，品德和礼仪等方面都需要……”
“你的女儿品德方面我是相信没问题的，至于什么礼仪那些东西都是可以慢慢学的。”安白雨打断了穆知教的话。
“陛下如此的信任，让臣感到惶恐。”
“行了，那些话就不必说了，我会去自己考察的。”
“这些事情何劳陛下出面，如果陛下允许，臣把女儿们带到陛下面前。”穆知教连忙说道。
“我问你，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不该选还是不能选？”
“当然一切都是由陛下决定。”
“嗯，所以不需要你安排，我自己来。”安白雨点了点头说道。
她看到穆知教还是面露难色就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陛下，其他人那边对于这个事情……”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选你女儿？”安白雨定定的看着穆知教。
穆知教其实心里是清楚一些的，但是他没有说话。
“如果选了其他士族官员家里的，肯定会造成一些矛盾和猜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士族间还是比较和谐的。”穆知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你自己说这个话，你自己信么？”
对于女皇帝的问题，穆知教只能保持沉默。
“我倒是真的希望商学党或者说齐诗能够推一个人出来让我看看，不过她这个人呐，你也是知道的。”安白雨说着叹了一口气。
穆知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女皇帝的话。
福红花之前就说过，齐诗是不同意商学党参与政事以外的事情的，所以商学党内部那些激进派现在才这么老实。不过现在那些人能这么老实全是由她压着，如果有一天齐诗不在了，那商学党会变成什么样，穆知教不敢想象。
“那左相……”穆知教收起心中所想，小心的问道。
“如果选了于作章的孙女，有些人没有心思，怕也要生出心思了。”安白雨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穆知教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女皇帝说的有些人都包括谁，是不是也包含垚王。
“陛下思虑周全，我穆氏深感圣恩。”穆知教俯身行礼说道。
“行了，我想好了自然就会找你的，今年承鹏的忌日我也会去。”
听到女皇帝的话，穆知教连忙行礼谢恩，同时他知道这是女皇帝想要结束交谈的意思，所以在他再次行礼之后，就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穆院首慢走。”皇家侍女长安姝站在门外一脸和煦笑容的看着他。
穆知教朝她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慢慢走下楼梯。
一直到这时候，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在刚才，女皇帝明确的表示要选自己的女儿做垚王妃，但却不一定是自己想要推荐的穆星岚。然后她又把自己的儿子放进了皇家侍卫军里，虽然这对于年轻的士族子弟可是无上的光荣，不过自己的幼子穆承斌年纪作为皇家侍卫似乎还太小了。
而且，女皇帝还要给自己和福红花赐婚。
这一切，全都超乎了他之前的想象。
缓步下楼梯的穆知教用力的捏了自己一下，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虽然这个举动有些可笑，可是一切都来的过于突然，突然到穆知教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该怎么跟福红花和女儿们说这个事呢？已经有一个女儿是皇太子妃了，现在又有一个要成为垚王妃，别人会怎么看待他穆知教呢？
最最重要的是，女皇帝那句看似随口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很好奇，如果你有了两个女婿，你到底会支持哪一个呢？”
……
“安姝。”
“陛下，您喊我？”安姝走进房间，看着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把匕首皱眉思索的安白雨问道。
“你还记得这个么？”安白雨说着举起了那边匕首。
安姝走近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陛下当年给三皇子的？”
“对，他离开光明城的时候。”安白雨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会在您这？”安姝不解的问道。
“当时我跟他说，等他长大了再还给我。现在他把这匕首连同他的奏疏一起，送来过来。”安白雨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三皇子这是在告诉您，他长大了？”
“也可能是在跟我示威或者抱怨吧。”
“示威是不可能的，抱怨嘛我觉得三皇子也不一定敢。”安姝笑着摇头。
“这么多年了没见过没联系也没有书信往来，这小子在第一封奏疏里却连个母亲的称呼都没有。”安白雨说着翻了个白眼，把匕首仍在了桌子上发出不大的响声。
“陛下您不是一直跟诸位皇子公主说，母子是母子，君臣是君臣，要时刻分清楚么？”安姝说道。
安白雨看了自己的侍女长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你总喜欢拿我说过的话堵我的嘴。”
“这我可不敢。”安姝笑着回答。
安白雨拿起桌面上的几张纸，来回看了看，随口问道：
“你说该给老三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呢？”
“这......”安姝一愣。
“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
安白雨说着放下了那几张纸，上面赫然就是穆家三姐妹的详细资料报告，想必一定是来自于清正司。
“陛下一定要做主给三皇子找么？”安姝小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应该让他自己找？”安白雨挑了挑眉头。
“婚姻这种事，如果不能自己做主的话，垚王殿下也太可怜了。”安姝说道。
“呵，老大老二的也不是自己做主，你怎么不说他们可怜呢？”安白雨看着自己的侍女长。
“皇太子和钰王殿下自小都在陛下您身边呢，这垚王殿下不是......”安姝说着看了一眼安白雨，她知道女皇帝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按你的意思，我就应该补偿他喽？”安白雨白了安姝一眼。
“倒也说不上补偿，我就是觉得婚姻这种事还是自己做主最好。”安姝摇头。
“我的婚姻也是我父亲指定的，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好。你的婚姻倒是自己做主的，结果呢？”安白雨此刻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陛下你！”安姝瞬间就气红了脸。
“咱不是说过不提这个事了么？”
“那你是说的，我又没同意。”安白雨翻了翻白眼。
“陛下你不守信用！”安姝气哼哼的说道。
“哎呀你大胆，敢说朕不守信用！来人呐，把这个臭娘们拖出去打一顿！”安白雨指着安姝说道，但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哼，我劝陛下省点力气，门外的人都被我放到塔下了，现在这里就咱们俩！”安姝昂着头说道。
这是主仆两人每日例行的斗嘴环节，女皇帝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嬉闹式的斗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可以在这当中，找到缓解压力和烦恼的乐趣。
“好好好，你要造反了！”安白雨指着安姝，然后目光在桌子上寻找东西，看起来想要拿东西打对方。
“不过陛下，一个垚王妃真的这么重要么？”安姝收起笑脸，正色问道。
安白雨听到她的话，也停止了寻找东西的举动。
“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很重要。”安白雨慢慢的说道。
“士族还是商学党？”安姝皱着眉头问。
“我的一个有兵权有土地的儿子，可不单单会让士族还有商学党担心。”
安姝看到女皇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陛下是多想了。”安姝语带安慰的说道。
“你和我都知道，这可不是我多想，而是我们以前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你忘了么？”
安姝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女皇帝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
“所以这是陛下给他们的一个安全保证？”
“是啊，穆家就像是一个保险，可以让很多人安心。”
“可是，陛下怎么知道穆院首他一定不会支持垚王殿下呢？”
“你觉得他会么？”安白雨看向了自己的侍女长，眼神中透着认真。
见安姝不说话，安白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嗤笑。
“你也觉得皇太子不值得被人支持是吧？”
“陛下现在不应该想这些的。”安姝摇着头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从我成为帝国皇帝的第一天，我就在想了。”
“只要陛下在，穆院首只会忠于陛下。”安姝说道。
“那这个好办，让他死在我前面就好了。”安白雨语气轻松的说出了一句残酷的话。
从安白雨的笑脸当中，安姝不知道这是玩笑，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不等安姝细想，安白雨依旧口气轻松的问道：
“对了，还有个事情，你妹妹还好么？”
安姝一愣，她原本淡然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
“陛下，那个罪妇还好。”
安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是她的眼圈却有些红了，双手握在一起不住的颤抖。
“她每天都在做什么？”安白雨继续问道。
安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任由膝盖磕碰石质地面发出一阵闷响。
“你干什么？”安白雨一愣，连忙问道。
“如果陛下您想要那个罪妇死，希望您看在奴婢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安姝跪在地上，缓缓拜倒说道。
“你这个人，我哪句话说要她死了？”安白雨皱着眉头看着拜倒的安姝。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这么多年了，您从来都没有向奴婢问过她，现在您突然问她，想必是您已经做了决定了。”安姝没有起身，她依旧拜倒在地上说道。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吧。”安白雨有些出神的说道。
主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女皇帝慢慢的站起了身，走到安姝身旁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杀她。如果我想要她死，她能活到今天么？”安白雨拉着安姝的手，语气平静的说道。
“可是陛下您为什么突然问她的事情。”安姝有些疑惑的看着安白雨。
“关了二十年，也够了。”安白雨对安姝挑了一下眉头。
“陛下要放她？”安姝一愣，立刻又要拜倒，却被安白雨阻止。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拦着你了，你要跪就一直跪着吧！”安白雨指了指安姝的脑袋说道。
“陛下的宽容和大度，安姝替她谢谢您了！”
“先别急着谢我，我不是放她出来养老的。”安白雨说道。
“全听陛下吩咐，哪怕是做最简单的仆役，她也肯定是愿意的。”
“哎呦，前任皇宫侍女长，去做最简单的仆役？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安白雨拽着安姝走到了窗边。
安姝不明白安白雨的意思，她顺着安白雨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光明城景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要把她安排在哪位皇子或者公主身边？皇太子殿下？钰王殿下？长公主殿下？四殿下？”安姝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安白雨摇了摇头。
“老三。”她轻声说。
“这.......”安姝愣住了。
“那小子自幼就在边军当中，估计也不知道什么规矩礼仪，现在封了王当了镇抚，闹出无聊的笑话可不好。况且穆知教的女儿们德行是没问题的，不过当了王妃面对那些士族贵妇们，万一受欺负了，总不好我这个婆婆去帮着出头吧？”
安白雨说着转头看着安姝：
“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妹妹最合适。”
“陛下您对三皇子真是优待。”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这也不完全是补偿。”
“那您这么做的原因是？”
“你没听说老三现在的名声么？”安白雨说着露出了一个坏笑。
“什么嗜血什么杀人狂那都是……”安姝说着突然睁大了双眼。
“对吧？你也想到了，这些和你妹妹多像啊，她在这么一个人身边，其他人也不会太奇怪了。”安白雨拍了拍安姝的肩膀。
“陛下，臣觉得如果要选王妃的人选，臣的二女儿比较合适。”
“嗯，星岚那丫头是不错，不过她的年纪是不是比老三大太多了。”安白雨摇着头说。
“可是......”穆知教还要说什么。
“难道你是觉得老三自幼不在我身边，所以缺少母爱，需要年长的女性伴侣？”安白雨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说道。
“不不不，臣不敢。”
“还是说，你其他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安白雨问。
“不是的，臣只是认为王妃的位置很重要，品德和礼仪等方面都需要……”
“你的女儿品德方面我是相信没问题的，至于什么礼仪那些东西都是可以慢慢学的。”安白雨打断了穆知教的话。
“陛下如此的信任，让臣感到惶恐。”
“行了，那些话就不必说了，我会去自己考察的。”
“这些事情何劳陛下出面，如果陛下允许，臣把女儿们带到陛下面前。”穆知教连忙说道。
“我问你，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不该选还是不能选？”
“当然一切都是由陛下决定。”
“嗯，所以不需要你安排，我自己来。”安白雨点了点头说道。
她看到穆知教还是面露难色就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陛下，其他人那边对于这个事情……”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选你女儿？”安白雨定定的看着穆知教。
穆知教其实心里是清楚一些的，但是他没有说话。
“如果选了其他士族官员家里的，肯定会造成一些矛盾和猜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士族间还是比较和谐的。”穆知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你自己说这个话，你自己信么？”
对于女皇帝的问题，穆知教只能保持沉默。
“我倒是真的希望商学党或者说齐诗能够推一个人出来让我看看，不过她这个人呐，你也是知道的。”安白雨说着叹了一口气。
穆知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女皇帝的话。
福红花之前就说过，齐诗是不同意商学党参与政事以外的事情的，所以商学党内部那些激进派现在才这么老实。不过现在那些人能这么老实全是由她压着，如果有一天齐诗不在了，那商学党会变成什么样，穆知教不敢想象。
“那左相……”穆知教收起心中所想，小心的问道。
“如果选了于作章的孙女，有些人没有心思，怕也要生出心思了。”安白雨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穆知教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女皇帝说的有些人都包括谁，是不是也包含垚王。
“陛下思虑周全，我穆氏深感圣恩。”穆知教俯身行礼说道。
“行了，我想好了自然就会找你的，今年承鹏的忌日我也会去。”
听到女皇帝的话，穆知教连忙行礼谢恩，同时他知道这是女皇帝想要结束交谈的意思，所以在他再次行礼之后，就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穆院首慢走。”皇家侍女长安姝站在门外一脸和煦笑容的看着他。
穆知教朝她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慢慢走下楼梯。
一直到这时候，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在刚才，女皇帝明确的表示要选自己的女儿做垚王妃，但却不一定是自己想要推荐的穆星岚。然后她又把自己的儿子放进了皇家侍卫军里，虽然这对于年轻的士族子弟可是无上的光荣，不过自己的幼子穆承斌年纪作为皇家侍卫似乎还太小了。
而且，女皇帝还要给自己和福红花赐婚。
这一切，全都超乎了他之前的想象。
缓步下楼梯的穆知教用力的捏了自己一下，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虽然这个举动有些可笑，可是一切都来的过于突然，突然到穆知教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该怎么跟福红花和女儿们说这个事呢？已经有一个女儿是皇太子妃了，现在又有一个要成为垚王妃，别人会怎么看待他穆知教呢？
最最重要的是，女皇帝那句看似随口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很好奇，如果你有了两个女婿，你到底会支持哪一个呢？”
……
“安姝。”
“陛下，您喊我？”安姝走进房间，看着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把匕首皱眉思索的安白雨问道。
“你还记得这个么？”安白雨说着举起了那边匕首。
安姝走近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陛下当年给三皇子的？”
“对，他离开光明城的时候。”安白雨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会在您这？”安姝不解的问道。
“当时我跟他说，等他长大了再还给我。现在他把这匕首连同他的奏疏一起，送来过来。”安白雨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三皇子这是在告诉您，他长大了？”
“也可能是在跟我示威或者抱怨吧。”
“示威是不可能的，抱怨嘛我觉得三皇子也不一定敢。”安姝笑着摇头。
“这么多年了没见过没联系也没有书信往来，这小子在第一封奏疏里却连个母亲的称呼都没有。”安白雨说着翻了个白眼，把匕首仍在了桌子上发出不大的响声。
“陛下您不是一直跟诸位皇子公主说，母子是母子，君臣是君臣，要时刻分清楚么？”安姝说道。
安白雨看了自己的侍女长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你总喜欢拿我说过的话堵我的嘴。”
“这我可不敢。”安姝笑着回答。
安白雨拿起桌面上的几张纸，来回看了看，随口问道：
“你说该给老三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呢？”
“这......”安姝一愣。
“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
安白雨说着放下了那几张纸，上面赫然就是穆家三姐妹的详细资料报告，想必一定是来自于清正司。
“陛下一定要做主给三皇子找么？”安姝小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应该让他自己找？”安白雨挑了挑眉头。
“婚姻这种事，如果不能自己做主的话，垚王殿下也太可怜了。”安姝说道。
“呵，老大老二的也不是自己做主，你怎么不说他们可怜呢？”安白雨看着自己的侍女长。
“皇太子和钰王殿下自小都在陛下您身边呢，这垚王殿下不是......”安姝说着看了一眼安白雨，她知道女皇帝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按你的意思，我就应该补偿他喽？”安白雨白了安姝一眼。
“倒也说不上补偿，我就是觉得婚姻这种事还是自己做主最好。”安姝摇头。
“我的婚姻也是我父亲指定的，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好。你的婚姻倒是自己做主的，结果呢？”安白雨此刻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陛下你！”安姝瞬间就气红了脸。
“咱不是说过不提这个事了么？”
“那你是说的，我又没同意。”安白雨翻了翻白眼。
“陛下你不守信用！”安姝气哼哼的说道。
“哎呀你大胆，敢说朕不守信用！来人呐，把这个臭娘们拖出去打一顿！”安白雨指着安姝说道，但是此刻她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哼，我劝陛下省点力气，门外的人都被我放到塔下了，现在这里就咱们俩！”安姝昂着头说道。
这是主仆两人每日例行的斗嘴环节，女皇帝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嬉闹式的斗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可以在这当中，找到缓解压力和烦恼的乐趣。
“好好好，你要造反了！”安白雨指着安姝，然后目光在桌子上寻找东西，看起来想要拿东西打对方。
“不过陛下，一个垚王妃真的这么重要么？”安姝收起笑脸，正色问道。
安白雨听到她的话，也停止了寻找东西的举动。
“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很重要。”安白雨慢慢的说道。
“士族还是商学党？”安姝皱着眉头问。
“我的一个有兵权有土地的儿子，可不单单会让士族还有商学党担心。”
安姝看到女皇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陛下是多想了。”安姝语带安慰的说道。
“你和我都知道，这可不是我多想，而是我们以前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你忘了么？”
安姝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女皇帝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
“所以这是陛下给他们的一个安全保证？”
“是啊，穆家就像是一个保险，可以让很多人安心。”
“可是，陛下怎么知道穆院首他一定不会支持垚王殿下呢？”
“你觉得他会么？”安白雨看向了自己的侍女长，眼神中透着认真。
见安姝不说话，安白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嗤笑。
“你也觉得皇太子不值得被人支持是吧？”
“陛下现在不应该想这些的。”安姝摇着头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从我成为帝国皇帝的第一天，我就在想了。”
“只要陛下在，穆院首只会忠于陛下。”安姝说道。
“那这个好办，让他死在我前面就好了。”安白雨语气轻松的说出了一句残酷的话。
从安白雨的笑脸当中，安姝不知道这是玩笑，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不等安姝细想，安白雨依旧口气轻松的问道：
“对了，还有个事情，你妹妹还好么？”
安姝一愣，她原本淡然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
“陛下，那个罪妇还好。”
安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是她的眼圈却有些红了，双手握在一起不住的颤抖。
“她每天都在做什么？”安白雨继续问道。
安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任由膝盖磕碰石质地面发出一阵闷响。
“你干什么？”安白雨一愣，连忙问道。
“如果陛下您想要那个罪妇死，希望您看在奴婢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安姝跪在地上，缓缓拜倒说道。
“你这个人，我哪句话说要她死了？”安白雨皱着眉头看着拜倒的安姝。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这么多年了，您从来都没有向奴婢问过她，现在您突然问她，想必是您已经做了决定了。”安姝没有起身，她依旧拜倒在地上说道。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吧。”安白雨有些出神的说道。
主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女皇帝慢慢的站起了身，走到安姝身旁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杀她。如果我想要她死，她能活到今天么？”安白雨拉着安姝的手，语气平静的说道。
“可是陛下您为什么突然问她的事情。”安姝有些疑惑的看着安白雨。
“关了二十年，也够了。”安白雨对安姝挑了一下眉头。
“陛下要放她？”安姝一愣，立刻又要拜倒，却被安白雨阻止。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拦着你了，你要跪就一直跪着吧！”安白雨指了指安姝的脑袋说道。
“陛下的宽容和大度，安姝替她谢谢您了！”
“先别急着谢我，我不是放她出来养老的。”安白雨说道。
“全听陛下吩咐，哪怕是做最简单的仆役，她也肯定是愿意的。”
“哎呦，前任皇宫侍女长，去做最简单的仆役？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安白雨拽着安姝走到了窗边。
安姝不明白安白雨的意思，她顺着安白雨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光明城景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要把她安排在哪位皇子或者公主身边？皇太子殿下？钰王殿下？长公主殿下？四殿下？”安姝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安白雨摇了摇头。
“老三。”她轻声说。
“这.......”安姝愣住了。
“那小子自幼就在边军当中，估计也不知道什么规矩礼仪，现在封了王当了镇抚，闹出无聊的笑话可不好。况且穆知教的女儿们德行是没问题的，不过当了王妃面对那些士族贵妇们，万一受欺负了，总不好我这个婆婆去帮着出头吧？”
安白雨说着转头看着安姝：
“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妹妹最合适。”
“陛下您对三皇子真是优待。”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这也不完全是补偿。”
“那您这么做的原因是？”
“你没听说老三现在的名声么？”安白雨说着露出了一个坏笑。
“什么嗜血什么杀人狂那都是……”安姝说着突然睁大了双眼。
“对吧？你也想到了，这些和你妹妹多像啊，她在这么一个人身边，其他人也不会太奇怪了。”安白雨拍了拍安姝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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