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尽甘来
几头狼闻到人类的气息，来到了刘勉的洞口。
刘勉见到那几双发亮的眼睛，双手握着刀，浑身在发抖。
那几头狼慢慢的靠近，为首的一只扑了上来。
刘勉见那一双发亮的眼睛突然扑向自己，连忙挥刀砍去。奈何狼皮太厚，只将那狼砍离。
那只被刘勉劈了一刀的狼退后了几步，缓缓的挪动，似是要发起下一波攻击，但又因为刚刚被劈的恐惧，没有上前。
另一只狼见状，不管许多，直接扑来。
刘勉吸取刚刚的教训，没有朝那只狼砍去，而是调整刀的高度，使其低于那双发亮的眼睛下的某处。
那只狼扑来，直接将刘勉扑倒在地，刘勉手上的刀似乎插进了哪里。
刘勉身前开始湿润，他手上的刀把捅向了自己，以为自己腹部破裂。
刘勉摸了摸刀口处，湿湿的浓密的杂毛。刘勉庆幸那刀口进入的不是自己的腹中，他翻过身，拔出刀，指向剩下两头狼。
那两头狼闻到了同伴的血，似乎感到害怕，匆匆的离去了。
刘勉无力坐在地上，地上那头中刀的狼还没有断气，在地上挣扎着。
正要出去找东西的刘勉，看到那双渐渐暗下来的眼睛，意识到：这是一餐肉。他提起刀，在那双发亮的眼睛下面某处捅了进去：那双眼睛终于暗了。
清晨，刘勉因刺眼的阳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具狼的尸体上，身上一身的狼的血。他回想昨日晚上发生的场景，似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刘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要是再等到傍晚可就来不及了。
中午烈阳高照时，刘勉总算是把火点着了。他如释重负，绝望的心又有了希望。
刘勉用刀将那狼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用匕首插着在火上烤，那香味对于两天没进食的刘勉来说，可谓是人间美味。
那头狼，刘勉吃了五天。五天后，刘勉又回到了最初寻找食物的阶段：好在现在有火，不用担心野兽来袭。
刘勉要趁着还有体力，赶紧找到新的食物来源。但这附近似乎什么也没有：自从刘勉洞口有了火之后，洞口外比刚开始是安静的许多。
在外面寻找食物的刘勉听到背后动静，以为是野兽，急忙转过身：原来是个人。
刘勉见到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眼中无神，面黄肌瘦，像是饿了好多天，便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相互为难。”
“指挥佥事说了，只要将多余的人淘汰掉，就能够通过这地狱。”那人拿着刀，指向刘勉。
“你的意思是，想将我淘汰掉？”刘勉笑道：“你看你这样子，连刀都快起举不起来了，还想砍我？”
“我想活下来。”那人拿着刀，向刘勉砍来。
刘勉拔刀，挡住。
几回合下来，那人已经气喘吁吁，刘勉却毫不费力。
“我不想杀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刘勉嚣张道。
“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那人用刀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笑道：“跟我同小队的那两个人进来前就跟我说，他们可以免去这个项目，直接受领正职。只有我们这些从底层选上来的人，才在这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筛选、淘汰。”
刘勉这才知道，王政那三个人怎么从一开始就不见了。
“这种游戏，我受够了。”那人举刀向刘勉砍来，刘勉举刀还击。在双刀交锋那一刻，那人竟松手让刀掉下，刘勉的刀直接从那人的胸膛穿过。
那人双手放在腹前刘勉的刀背上，身体往前移动，口吐鲜血道：“希望你能活到最后，陌生人。”随即双手无力垂下。
刘勉将刀拔出，那人直接躺在地上。
刘勉将刀入鞘，继续寻找食物。
远处一草丛悉悉索索地晃动，却又不像是风吹的，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刘勉用手拨开草丛，只见一试百户蹲在另一个躺着的试百户旁边，不知干什么。
那个蹲着的试百户，见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将刘勉吓了一跳：那蹲着的试百户嚼着一口生肉；那躺着的试百户双眼睁大，已经死亡，身上几处露出了白骨。
那蹲着的试百户握着刀，站起来，嚼着生肉对刘勉笑道：“又来了食物呢。”
刘勉见那试百户满口的血，只是掉头就跑。
那个试百户没有追来，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食物吧。
刘勉发现没人跟在后面，才停下来，开始呕吐。奈何腹中什么也没有，只吐出了一口酸水。
从早上出来觅食，到傍晚一无所获，刘勉必须在天黑前返回洞口。
返回途中，刘勉碰到早上要砍自己、现在已经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刘勉看了那个人许久，内心犹豫不决：脑海中声音的拒绝与腹中咕咕叫的怂恿让他摇摆不定。
终于，刘勉将那人扛回了洞里。
一个月后，丛林中出现大量小旗，将锦衣卫新人一个个带出来：这场筛选、淘汰终于结束了。
进去时几百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人。庆幸的是，刘勉活了下来；不幸的是，刘勉从此有了噩梦。
“欢迎各位来自地狱的勇士再次回到人间。”指挥佥事胡常严肃道：“从现在起，你们将是锦衣卫正式一员。所授官爵，世袭罔替！”
“佑大明万年！”那些骑在马上的小旗高呼。
“佑大明万年！”所有人高呼。
刘勉衣衫褴褛的回到聚英馆，馆内王政三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见刘勉进来，惊道：“你居然还活着？”
刘勉没有做声，换下衣服，洗了个澡，饱餐一顿，睡了。
此后，每逢早朝，刘勉便与王政、冯诚、傅让一起，守于门前，纠察百官仪容。
退朝后，刘勉便与王政、冯诚、傅让轮流领百名士卒。巡守皇城四周。
轮到别的百户巡守皇城时，刘勉便会接受相关缉捕任务。没有缉捕任务时，可闲游闹市，只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时刻记录异常特殊信息，定时上报。
不管怎样，刘勉算是如愿了，终于算是从死亡宿命中挣脱了出来。每天这样定期出差，总比在刀尖上舔血要好。
缉捕之时，无人反抗；即使有人反抗，刘勉手下也有近百号人，轮不着自己动手。加上锦衣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较普通武士自然不同，也就毫无悬念的碾压。
刘勉每每将所捕之人押回交差，总是鸣鸣得意：原来人上人就是这么逍遥快活。
午夜时分，刘勉正在奉天门值夜班，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刘勉迅速上前抓住道：“是谁。”
“是本宫。”原来是含山公主。
“公主这么晚在城门做甚？”刘勉正经道。
“嘘，别出声。我想出去找徐哥哥。”
刘勉听到这，竟起了醋意道：“锦衣卫职责，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出城门。”
含山公主听了，不以为然，吓唬道：“当今皇上是俺爹，你不是让本宫出城，本宫明日就让父皇把你头砍下来。”
刘勉听到这句，气势立马被减弱了许多道：“公主你这么晚出去，要是出了啥事，我不照样掉脑袋？”
“没事儿，有徐哥哥呢。”含山公主说着，头也没回的走远了，只剩下刘勉在后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敢阻拦。
此后每到刘勉值夜班，含山公主总要出去。刘勉自是有了默契，不敢不放行。
刘勉对含山公主的情，不知是爱、羡慕还是嫉妒。
刘勉何时爱上含山公主竟是不知，只是叹这天下竟还有如此纯粹的人儿，似是不染任何世间杂秽。
刘勉羡慕含山公主，生于帝王家，富贵一生，无忧无虑。
刘勉嫉妒含山公主，位卑不敢追求，只能默默倾心。
洪武二十七年，春节过后，刘勉上级千户召集所属百户们道：“礼仪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含山公主将在普天大庆之日与尹清成婚，需要我们这边为公主执掌仪仗。大家回头去准备准备，要对得起大明的门面。”
那天晚上，锦衣卫所有百户以上均领到了一身华丽的礼服与一柄狭长略弯的精巧美刀。刘勉这才知道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的这些东西叫做：飞鱼服与绣春刀。
正月初四，京城格外热闹，举国上下都在庆祝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刘勉有幸为公主执仪，见证她出嫁的整个过程。
刘勉只叹：自己爱的那个她，嫁给了她不爱的人。
刘勉扶着含山公主上了花轿，那含山公主轻声道：“刘哥哥，我前几日出去看了个郎中，那郎中说我有喜了。”含山公主停了一下，感伤道：“是徐哥哥的。”
含山公主上了花轿，刘勉放下轿前遮帘，喊道：“起轿！”
刘勉抚着绣春刀，跟在轿子旁边，似乎自己是新郎。
锦衣卫所过之处，竟是鸦雀无声。
有一孩子见了锦衣卫的威容，童言无忌大声喊道：“我长大了要也要当锦衣卫。”其父母吓得立马捂住了那孩子的嘴。
刘勉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心中想到：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实现这个梦想。
刘勉见到那几双发亮的眼睛，双手握着刀，浑身在发抖。
那几头狼慢慢的靠近，为首的一只扑了上来。
刘勉见那一双发亮的眼睛突然扑向自己，连忙挥刀砍去。奈何狼皮太厚，只将那狼砍离。
那只被刘勉劈了一刀的狼退后了几步，缓缓的挪动，似是要发起下一波攻击，但又因为刚刚被劈的恐惧，没有上前。
另一只狼见状，不管许多，直接扑来。
刘勉吸取刚刚的教训，没有朝那只狼砍去，而是调整刀的高度，使其低于那双发亮的眼睛下的某处。
那只狼扑来，直接将刘勉扑倒在地，刘勉手上的刀似乎插进了哪里。
刘勉身前开始湿润，他手上的刀把捅向了自己，以为自己腹部破裂。
刘勉摸了摸刀口处，湿湿的浓密的杂毛。刘勉庆幸那刀口进入的不是自己的腹中，他翻过身，拔出刀，指向剩下两头狼。
那两头狼闻到了同伴的血，似乎感到害怕，匆匆的离去了。
刘勉无力坐在地上，地上那头中刀的狼还没有断气，在地上挣扎着。
正要出去找东西的刘勉，看到那双渐渐暗下来的眼睛，意识到：这是一餐肉。他提起刀，在那双发亮的眼睛下面某处捅了进去：那双眼睛终于暗了。
清晨，刘勉因刺眼的阳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具狼的尸体上，身上一身的狼的血。他回想昨日晚上发生的场景，似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刘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要是再等到傍晚可就来不及了。
中午烈阳高照时，刘勉总算是把火点着了。他如释重负，绝望的心又有了希望。
刘勉用刀将那狼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用匕首插着在火上烤，那香味对于两天没进食的刘勉来说，可谓是人间美味。
那头狼，刘勉吃了五天。五天后，刘勉又回到了最初寻找食物的阶段：好在现在有火，不用担心野兽来袭。
刘勉要趁着还有体力，赶紧找到新的食物来源。但这附近似乎什么也没有：自从刘勉洞口有了火之后，洞口外比刚开始是安静的许多。
在外面寻找食物的刘勉听到背后动静，以为是野兽，急忙转过身：原来是个人。
刘勉见到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眼中无神，面黄肌瘦，像是饿了好多天，便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相互为难。”
“指挥佥事说了，只要将多余的人淘汰掉，就能够通过这地狱。”那人拿着刀，指向刘勉。
“你的意思是，想将我淘汰掉？”刘勉笑道：“你看你这样子，连刀都快起举不起来了，还想砍我？”
“我想活下来。”那人拿着刀，向刘勉砍来。
刘勉拔刀，挡住。
几回合下来，那人已经气喘吁吁，刘勉却毫不费力。
“我不想杀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刘勉嚣张道。
“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那人用刀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笑道：“跟我同小队的那两个人进来前就跟我说，他们可以免去这个项目，直接受领正职。只有我们这些从底层选上来的人，才在这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筛选、淘汰。”
刘勉这才知道，王政那三个人怎么从一开始就不见了。
“这种游戏，我受够了。”那人举刀向刘勉砍来，刘勉举刀还击。在双刀交锋那一刻，那人竟松手让刀掉下，刘勉的刀直接从那人的胸膛穿过。
那人双手放在腹前刘勉的刀背上，身体往前移动，口吐鲜血道：“希望你能活到最后，陌生人。”随即双手无力垂下。
刘勉将刀拔出，那人直接躺在地上。
刘勉将刀入鞘，继续寻找食物。
远处一草丛悉悉索索地晃动，却又不像是风吹的，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刘勉用手拨开草丛，只见一试百户蹲在另一个躺着的试百户旁边，不知干什么。
那个蹲着的试百户，见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将刘勉吓了一跳：那蹲着的试百户嚼着一口生肉；那躺着的试百户双眼睁大，已经死亡，身上几处露出了白骨。
那蹲着的试百户握着刀，站起来，嚼着生肉对刘勉笑道：“又来了食物呢。”
刘勉见那试百户满口的血，只是掉头就跑。
那个试百户没有追来，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食物吧。
刘勉发现没人跟在后面，才停下来，开始呕吐。奈何腹中什么也没有，只吐出了一口酸水。
从早上出来觅食，到傍晚一无所获，刘勉必须在天黑前返回洞口。
返回途中，刘勉碰到早上要砍自己、现在已经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刘勉看了那个人许久，内心犹豫不决：脑海中声音的拒绝与腹中咕咕叫的怂恿让他摇摆不定。
终于，刘勉将那人扛回了洞里。
一个月后，丛林中出现大量小旗，将锦衣卫新人一个个带出来：这场筛选、淘汰终于结束了。
进去时几百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人。庆幸的是，刘勉活了下来；不幸的是，刘勉从此有了噩梦。
“欢迎各位来自地狱的勇士再次回到人间。”指挥佥事胡常严肃道：“从现在起，你们将是锦衣卫正式一员。所授官爵，世袭罔替！”
“佑大明万年！”那些骑在马上的小旗高呼。
“佑大明万年！”所有人高呼。
刘勉衣衫褴褛的回到聚英馆，馆内王政三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见刘勉进来，惊道：“你居然还活着？”
刘勉没有做声，换下衣服，洗了个澡，饱餐一顿，睡了。
此后，每逢早朝，刘勉便与王政、冯诚、傅让一起，守于门前，纠察百官仪容。
退朝后，刘勉便与王政、冯诚、傅让轮流领百名士卒。巡守皇城四周。
轮到别的百户巡守皇城时，刘勉便会接受相关缉捕任务。没有缉捕任务时，可闲游闹市，只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时刻记录异常特殊信息，定时上报。
不管怎样，刘勉算是如愿了，终于算是从死亡宿命中挣脱了出来。每天这样定期出差，总比在刀尖上舔血要好。
缉捕之时，无人反抗；即使有人反抗，刘勉手下也有近百号人，轮不着自己动手。加上锦衣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较普通武士自然不同，也就毫无悬念的碾压。
刘勉每每将所捕之人押回交差，总是鸣鸣得意：原来人上人就是这么逍遥快活。
午夜时分，刘勉正在奉天门值夜班，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刘勉迅速上前抓住道：“是谁。”
“是本宫。”原来是含山公主。
“公主这么晚在城门做甚？”刘勉正经道。
“嘘，别出声。我想出去找徐哥哥。”
刘勉听到这，竟起了醋意道：“锦衣卫职责，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出城门。”
含山公主听了，不以为然，吓唬道：“当今皇上是俺爹，你不是让本宫出城，本宫明日就让父皇把你头砍下来。”
刘勉听到这句，气势立马被减弱了许多道：“公主你这么晚出去，要是出了啥事，我不照样掉脑袋？”
“没事儿，有徐哥哥呢。”含山公主说着，头也没回的走远了，只剩下刘勉在后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敢阻拦。
此后每到刘勉值夜班，含山公主总要出去。刘勉自是有了默契，不敢不放行。
刘勉对含山公主的情，不知是爱、羡慕还是嫉妒。
刘勉何时爱上含山公主竟是不知，只是叹这天下竟还有如此纯粹的人儿，似是不染任何世间杂秽。
刘勉羡慕含山公主，生于帝王家，富贵一生，无忧无虑。
刘勉嫉妒含山公主，位卑不敢追求，只能默默倾心。
洪武二十七年，春节过后，刘勉上级千户召集所属百户们道：“礼仪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含山公主将在普天大庆之日与尹清成婚，需要我们这边为公主执掌仪仗。大家回头去准备准备，要对得起大明的门面。”
那天晚上，锦衣卫所有百户以上均领到了一身华丽的礼服与一柄狭长略弯的精巧美刀。刘勉这才知道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的这些东西叫做：飞鱼服与绣春刀。
正月初四，京城格外热闹，举国上下都在庆祝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刘勉有幸为公主执仪，见证她出嫁的整个过程。
刘勉只叹：自己爱的那个她，嫁给了她不爱的人。
刘勉扶着含山公主上了花轿，那含山公主轻声道：“刘哥哥，我前几日出去看了个郎中，那郎中说我有喜了。”含山公主停了一下，感伤道：“是徐哥哥的。”
含山公主上了花轿，刘勉放下轿前遮帘，喊道：“起轿！”
刘勉抚着绣春刀，跟在轿子旁边，似乎自己是新郎。
锦衣卫所过之处，竟是鸦雀无声。
有一孩子见了锦衣卫的威容，童言无忌大声喊道：“我长大了要也要当锦衣卫。”其父母吓得立马捂住了那孩子的嘴。
刘勉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心中想到：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实现这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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